李章和徐墨的大軍,穿過鄂州,進入京畿後,並沒有直接來和秦風匯合,而是兵分兩路。
李章率領主力大軍,直撲王都,而徐墨則率領北溪遠征旅,來到長水縣,接應秦風。
正午時分,秦風站在城牆上,翹首以盼,身邊除了寧虎等將領之外,就連那些投誠的官員,也紛紛跟隨在秦風身邊。
隨著時間推移,大概半個時辰後,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極目眺望,只見地平線上出現黑壓壓的一片士兵。
這些士兵,形成一條延綿不絕的長龍,隨著距離變近,眾人也終於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為首之人,正是徐墨!
他騎乘著高頭大馬,身披黑漆漆的甲胄,同樣是黑色的披風,隨風舒展,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遠征旅。
遠征旅將士們,披掛整齊。
位於陣前的將士,全都是重步兵,他們渾身上下,被漆黑的甲片覆蓋著,幾乎是武裝到了牙齒,頭盔把腦袋整個罩住,隻留下眼睛,用來觀察外面的情況。
他們手裡攥著步槊,腰間插滿了東西,左邊是短刀,右邊是短柄小錘,還有糧袋,號角,雜物袋,後腰還掛著箭筒,身上背著弓箭。
這一身裝備,至少要幾十兩銀子。
而像這樣的重步兵,足足有一千多人!
位於重步兵後方的,則是混合部隊,既有後勤營,也有步弓手。
後勤營,每五人驅趕著一輛馬車,馬車上裝滿了物資,既有從北溪縣帶來的物資,也有沿路攻伐搜刮而來。
隨行的一千多步弓手,雖然說是步弓手,其實和輕步兵沒有什麽兩樣,他們除了裝備著輕甲,以及長弓之外,還標配長柄武器,箭筒比重步兵更大,容納的箭矢更多。
最後面則是數量最多的輕步兵,由輕步兵負責護送馬匹,馬匹的數量,幾乎和輕步兵相當。
剩下的騎兵,則在軍隊兩翼。
即便是騎兵,也分為輕騎兵和重騎兵,輕騎兵在前,重騎兵在後,除了甲胄區別之外,幾乎相同。
眼前這支遠征旅,幾乎囊括了已知的所有兵種,而且都是成建制,並且裝備精良。
看著浩浩蕩蕩的北溪遠征旅,在場陪同秦風一起迎接的北狄官員,無不發出陣陣感歎。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北溪遠征旅?”
“精銳?這分明是精銳中的精銳!”
“難道說,我軍一直在和這種軍隊打仗?難怪涿州和鄂州丟得那麽快……”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雄鷹旅能與之一戰,但也僅限於野戰。”
“沒……沒錯,盡管雄鷹旅野戰天下無雙,但是北溪遠征旅顯然能夠勝任各種戰鬥,你們看啊,隊伍之中還有大批輜重部隊,恐怕就連攻堅戰都能打。”
“這樣一支軍隊,為何行進速度會如此之快?”
“這還用想?你們看,隊伍後面有多少馬匹,這些馬匹,都快趕上士兵的數量了,平常用來馱貨,一旦需要急行軍的時候,苦力馬就變成了戰馬,就連步兵都是騎著馬往前衝。”
“步兵騎馬?那不就變成騎兵了嗎?”
在場的官員,震驚無比,這支大軍的構成配比,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一萬多人的混合大軍,可以隨時變成上萬騎兵,而根據他們掌握的前線情報,這支大軍,只有在行軍的時候,才會騎乘馬匹,一旦交戰,還是會立刻變回混合狀態。
畢竟純騎兵,弊端太大,這些寶貴的馬匹,對於北溪遠征旅來說,只不過是軍需物資之一罷了。
這一刻,眾人才終於明白,為什麽有人稱這場冬季戰爭為“閃擊戰”。
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這支大軍,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連續穿過涿州和鄂州,勢不可擋。
這哪裡是大軍?分明就是一堆會走路的銀子!
眾人紛紛向秦風投以震驚目光,隻覺得秦風不僅在軍事理解方面,超過了絕大多數的將領,更是匪夷所思的有錢,即便是有些將領,想要像秦風這樣打造軍隊,錢袋子就首先跟不上。
殊不知,秦風此時也是熱血澎湃。
為了打造這支北溪遠征旅,秦風幾乎把自己的家底都投進去了,光是買那些馬匹,就是日出鬥金。
如果不是事先把北溪縣,乃至整個北境,經營起來,單憑做生意,恐怕根本無法支撐這樣一支軍隊。
看來,做買賣,果然只能賺點小錢,真正想要養軍隊,還要靠收稅呀。
就在這時,大軍已經到達距離長水縣不足一千步的位置。
隨著徐墨一聲令下,大軍令行禁止,停下了前進。
只有徐墨一人,騎著戰馬,跑到城下。
在眾人的注視下,徐墨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抱拳衝著城牆上大喊:“北溪主將徐墨,特意前來恭迎秦侯爺!”
嘩啦啦……
一瞬間,所有視線都匯聚到了秦風身上。
徐墨也順著視線,發現了站在人群中的秦風,頓時興奮得大臉通紅,大聲呼喚:“侯爺,我們終於見面了!”
這一聲的呼喚,令秦風也頗為感慨,自從北溪縣一別,已經過去了半年。
如今兄弟們再次重逢,心裡自然是激動無比。
秦風沒有回應,而是直接轉身跑下城牆,來到徐墨面前,一把抱住徐墨。
“好兄弟!”
“我可算等到你了!”
盡管現場有這麽多雙眼睛盯著,秦風依舊願意稱呼徐墨為兄弟,這令徐墨感動無比,眼眶甚至都有些濕潤。
男兒有淚不輕彈!
徐墨故意用大笑掩蓋激動:“侯爺,這段時間,你守在長水縣,受委屈了,如今大軍已經開進北狄京畿,侯爺大計指日可待。”
秦風松開手,用力拍了拍徐墨的肩膀,重重一點頭:“此番大計,少不了北溪弟兄們的拋頭顱灑熱血。”
“等北狄局面初定,我們返回北溪縣,你我兄弟定要不醉不歸。”
徐墨眼睛一亮,字裡行間卻透著疑惑:“侯爺,您不是不喝酒嗎?”
秦風甚是豪氣地一揮手:“平常不喝,那是擔心誤了事,該喝的時候,本侯爺也是一點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