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無意間的暴露（2）

  “在前段時間有病人故去的人家裡，有五家雇傭了臨時的女仆來照顧病人。

  這五家所找到的女仆名字雖然並不相同，但無一例外，都有一個重病在床，需要照顧的孫子。

  而且，也都是在家中病人故去的前一兩天，以自己家中的孫子忽然病重為理由向雇主請辭。”

  對著言瑾解釋出聲，夏鈺頓了頓嗓音，繼續道：
  “這五家之中，曾經有一戶在病人去世之後對她有所懷疑，覺得她提出離開的事情太過湊巧。

  但等到手頭的喪事都忙活完了之後再去根據她當初留下的信息找，卻根本找不到她這個人。

  所以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凶手既然當初進到別人家的時候，打算的就是要殺人行凶，自然是不可能留下自己的真實姓名和住址。”

  點頭出聲，言瑾對這個結果並沒有感到什麽意外。

  但凡殺人行凶之人，不管目的為何，又是用什麽樣的方式來殺人，但無一例外的，就是他們心裡都不想自己被官府的人抓住。

  是以反偵察的能力雖然有高低之分，但這樣很明顯的會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事情，顯然是任何凶手都不會做的。

  “但凶手家住在城北一帶，應該是沒有說謊。”

  思忖著出聲，這正是方才她闖進來的時候，夏鈺正在思考的問題。

  “無論如何，從各家對凶手的描述來看，她都是一個做活兒特別利落，也十分肯賣力氣的人。

  而且無論衣著打扮，還是平時的言談舉止，也都是真正符合平民那個身份的，這一點，我覺得是很難裝出來的。”

  抬頭看了看言瑾，夏鈺頓了頓嗓音繼續出聲，道：
  “而城北那一帶，住著的正是這種層次的平民，所以她說自己住在那裡，一方面是為了讓雇主相信自己的身份，一方面應該是確確實實的住在城北，只不過，不住在她說的那個具體位置罷了。”

  “那我們……就去城北相反的方向搜搜？”

  遲疑片刻，言瑾出聲問道。

  既然凶手謊報自己的住址，為的就是不被前去調查的人發現自己的真實住址所在，那麽一般來說，就應該是將那個地方說的離自己家中越遠越好吧？
  “嗯，”點點頭，夏鈺讚同言瑾的推測，“不過，她自己說的那個地址，我們也得去查一查。

  萬一有哪個雇主十分的謹慎，在她還做工的時候就去那個地址查驗，發現她說的話有假，那她豈不是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凶手既是敢將那個地址報出來讓人查驗，就說明，那個地方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調查的方向明確之後，便是速度追趕速度的前去調查。

  刑獄司淡漠著一張臉的侍衛們來了又去，各個都從夏鈺這裡領了加急的調查任務——

  這次涉嫌有家人被害的五個人家，再連上常維傑常侍郎，一共有三家都是京城中有頭有臉的官宦之家，其余三戶，也都是這城中的富庶人家。

  雖然除了常侍郎那邊，在調查的時候侍衛都曾被告誡不許打草驚蛇，然而在各路消息靈通的京城之中想要隱瞞一個消息，那實在是比抓住凶手還要艱難。。

  所以他們必須速度要快，趁著此事在京城傳揚開來，鬧得人心惶惶之前，將凶手捉拿歸案。

  在心裡默默地盤算著接下來的調查行動，言瑾不經意間抬眸，卻是毫無準備的嚇了一跳——

  剛剛還坐在案幾後面指揮各路人馬的他，此時此刻，竟然站到了自己面前，而且還貼得如此之近，幾乎都能感覺得到他的呼吸。

  “你，你做什麽？”

  下意識地向後退步，言瑾卻悲哀萬分的發現，自己方才選擇的站位實在是失誤至極——此時此刻的她，後背已經貼在了牆上。

  “你說我做什麽？”

  向前又貼近了幾分，夏鈺那漆黑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似乎帶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我昨天叮囑你的那些話，你全都當成耳旁風了是不是？”

  “哪，哪有，我昨天不是很聽話的回家去了嗎？”

  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躲閃，此刻的言瑾終於想起，昨天傍晚回家之後，夏鈺千叮嚀萬囑咐的那些事情來。

  比如說，好好睡覺不要再想案子。

  比如說，有什麽事情就差人來找他，近來周宰相在暗中又有所動作，京城沒有那麽太平，她又是當初明明白白卷入其中的人，所以不要一個人隨意的走動。

  ……

  一句句數來，言瑾忽然覺得，自己今天，似乎好像大概每一條都在跟夏鈺對著乾……

  “一大清早的就急急忙忙跑到我這裡來說查案的新思路，說吧，你是一夜沒睡，還是想了大半夜才睡？”

  清淡的嗓音低沉了幾分，夏鈺向前逼近身子，字字句句出聲問道。

  “我……我一早就睡了，就是，就是起床起得比較早而已。

  所以，所以不能算是跟你對著乾。”

  被那呼吸間的熱氣呵的耳根發紅，言瑾結結巴巴，說的卻是真話。

  然而卻是夏鈺給出的選項之外的答案。

  神色之間明顯噎了一噎，夏鈺心下不由得浮起幾分挫敗的好笑，隨即又繃起臉來，繼續道：

  “你倒是會狡辯，那自己坐馬車跑來呢？近來京城什麽形勢，我又不是沒同你說過。

  出了門就敢隨隨便便的招手攔馬車，你就不怕是別人故意停在那裡等你的？”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夏鈺的嗓音又低沉了幾分：

  “上次就被別人圍在小巷裡，嚇得我差點三魂七魄全都飛走，這次若是再出了什麽意外，你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人帶走。

  若是他們拿你來要挾我還尚且有回旋的余地，若是他們直接報復在你的身上，你說，你要我怎麽辦？”

  追問的話語說道最後竟然帶了那麽幾絲暗啞生澀，夏鈺那向來清亮的眸子黯淡下去的瞬間，令言瑾的心裡不由得微微一跳。

  “我只是太著急了嘛，又不是故意的。”

  低低出聲，言瑾悄悄地向著夏鈺靠過去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