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凶手何處（1）

  鹽城府衙，議事廳。

  辛捕頭一臉嚴肅地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夏鈺和言瑾，心裡帶著幾分隱隱約約的渴望。

  昨天洗清了王大壯的嫌疑之後，他們便把調查目光轉向了案發當天出現在死者家附近的可疑的青少年。

  只是案發當時正是沒什麽人會在家中的白天，他們想要於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個可疑的青少年，簡直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們要找的凶手，大致是十三到十六歲之間的少年，因為凶手的好奇心很重，個頭也不算高，基本能夠限定在這個年齡范圍之內。”

  看到屋子裡通知了的捕快來齊，夏鈺直截了當的開口出聲。

  “因為他的力氣不足以一次性扼死受害者，所以凶手要麽體弱多病，要麽從小嬌生慣養不怎麽乾活兒。

  但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小，因為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凶手不認識銀票，隻偷走了全部的碎銀和現錢，證明他的家境不會太好，而他又貪玩愛花錢，才會想到要去偷東西。

  而家人對他的疏於管教，才會造成他多少有些是非黑白不分，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去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夏鈺想著自己在客棧裡同言瑾一起分析的那些話，腦海裡漸漸勾勒出一個少年凶手的形象。

  個子不高，甚至於會瘦小，臉上帶著少年人的朝氣蓬勃，卻又透著絲絲縷縷的凶殘和冷漠。

  整日裡瘋玩任性，甚至一連幾天都不回家，卻從來沒有感受到太多的關心，從來沒有接受過太多的教導。

  “不過有一點，當初你們懷疑王大壯是凶手的依據之一是對的，那就是他曾經虐殺過貓狗什麽的小動物。

  我們現在要找的凶手，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殺害過小動物，但與王大壯的虐待泄憤不同，凶手他只是因為好奇。”

  接口出聲，言瑾迎著眾人望過來的疑惑不解甚至有些對凶手的厭惡目光，繼續道：

  “這一點是從他在殺死受害者之後所做的那些事情上體現出來的。”

  有意地回避了凶手到底做了些什麽，言瑾覺得，那樣的事情總歸太過殘忍，他們沒有必要一遍又一遍的提起，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在眼前這些人的心火之上澆上一把熱油。

  “驗屍的時候我曾經分析過，凶手下刀的時候十分猶豫害怕，刀口上也留下了鋸齒狀的皮瓣。

  足以證明他並不是心狠手辣，也不是想要在死者被害之後，繼續對她進行什麽復仇和虐待。

  但他又能很準確地找準下刀的部位，這就說明，他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而這一次又是意料之外的衝動之舉，那麽先前他對小動物下手的可能性就會很高。”

  “那我們，還是要去注意搜查一下誰家丟過貓狗，或者哪裡曾經很集中的發現過死去的小動物。”

  眉頭緊皺，辛捕頭接口出聲，心裡卻稍稍的松了一口氣，起碼，他們有了更加具體的調查方向。

  “除此之外，我們要找的凶手應該是個慣偷，不然也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有膽量隨便闖入別人的家中。

  而且他會經常關注案件調查的情況，也有可能在案發最初的幾天，在案發現場附近徘徊，你們可以回想一下，當時有沒有誰總是來打問情況。”

  嗓音清淡，夏鈺此刻的語速要比先前快了許多。

  “好像……好像剛開始是有個孩子總在附近徘徊，我和二塘當值的時候，還見過他幾次。”

  眉頭緊皺，一個捕快下意識地開了口，又將征詢的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捕快。

  另外一個捕快愣了一下，也似是想起什麽一般的，點了點頭。

  “你們還記得那個孩子長什麽樣子嗎？等下找個會畫畫的師傅來畫一下樣子。”

  眸色微亮，辛捕頭立刻出聲說道，隨即臉上又閃過一絲愧疚——

  倘若他們一開始就知道凶手會在附近徘徊，是不是，就不會錯過當場抓住他的機會？

  “還有就是，要多注意誰家的孩子近來得了銀子，或者買了什麽本來他承擔不起的東西。

  畢竟，凶手偷了那麽許多的現錢，不可能藏著掖著不拿出來花。”

  補充出聲，言瑾抬起眼眸環顧屋子裡的一眾捕快，臉上平靜的神色中，微微帶了些許的歎息。

  凶手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啊！

  若是在最初的最初，他的好奇心表現出來那麽一絲絲與常人不同的時候，就有人能夠關注他、正確引導他，又怎麽會讓他步步錯到如今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呢？
  更何況，還搭進去了兩條無辜的性命？

  ——

  鹽城的春天，離開的要比京城稍微晚一些。

  府衙的捕快們在得了具體的調查方向之後，便馬不停蹄地深入到鹽城的大街小巷，去尋找一個可能會是殺人凶手的少年。

  而剛剛同言瑾從外面散步回來的夏鈺，卻是拿著手中的信封，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哪裡來的信？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湊過身子去看，言瑾瞧著夏鈺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是一封報喪的信，是大理寺的一個同僚的父親，在昨天半夜去世了。”

  抬手指了指那信封外面的一道白色印記，夏鈺補充道：
  “信封上有這樣的印記，就是京城中人用來給別人報喪的標志。

  一來是為了表示尊重，二來則是令收到信的人有所心理準備，或者避諱一些該避諱的人。”

  “這個同僚的父親，跟你的關系很要好嗎？”

  順著夏鈺手指的方向看去，言瑾詢問出聲。

  “還好，只是一般的前輩和晚輩之間的關系，這個同僚人很老實本分，所以我們之間也屬於最普通不過的同僚關系。”

  將信封收好，夏鈺回答出聲。

  “那你為什麽看起來神色不太對的樣子，就好像，出了什麽事情一樣？”

  收回目光落在夏鈺身上，言瑾繼續出聲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京城自從過年之後，去世的老人就特別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