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真相大白（3）

  “那他有沒有同你說過話？”

  芸娘的回答早就在預料之中，夏鈺並沒有什麽失望的情緒。

  “說過幾句。”

  芸娘沒有遲疑的回答出聲。

  “說了什麽？”

  夏鈺認真地追問。

  “說讓我小心一點兒，還教給怎麽殺人更加方便和省力氣。”

  不需要停下來回憶，為數不多的幾次交談盡數珍藏在芸娘的心裡。

  在她看來，那個不知姓名來歷的黑衣男子才是對她最好的人。

  他支持她報仇，他幫著她報仇。

  “但我基本沒有按照他說的去做，一刀一刀地捅，他們才能更加體會得到我的痛苦。”

  忽然就咧嘴笑了，芸娘的嗓音淡漠如常，卻是令人生出無盡的寒意。

  “但是，他並沒有責怪你？”

  夏鈺追問的嗓音裡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仿佛不論對方回答什麽，他都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有，所以才說他對我最好。”

  以為心裡想過的話早就說了出來，芸娘的臉上泛著淡淡的光輝。

  “他見我就那麽一刀一刀的捅，還幫著我管著那些人，不讓他們跑太遠，讓我能一直抓到他們。

  不過我有時候也會要求他不要幫我，讓他們掙扎反抗，然後我把他們製服。”

  唇邊浮起快樂的笑容，芸娘回憶著出聲。

  那笑容裡的快樂是如此的單純，如果不知道她正在描述的是殺人過程，任誰看去，都會以為是在想著哪些單純而美好的過往。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被打斷了愉快地回憶，芸娘有幾分慍怒地看著問話的夏鈺。

  “為什麽要讓他們掙扎反抗，你不怕自己會受傷嗎？”

  異常的有耐心，夏鈺繼續詢問出聲。

  怪不得，言瑾再給她檢查身體的時候，她身上的反抗性傷痕並不是很多，原來，是那個神秘黑衣人在幫他控制著受害者。

  “因為會疼啊，他們說，我疼活該，我就應該疼。”

  彎了彎唇角，芸娘說得理所當然。

  “那上次將你帶回到府衙來問話的時候，你的那些反應，也都是他教給你的嗎？”

  夏鈺默了默，繼續出聲問道。

  從上次他和言瑾就已經覺察到她的不同尋常，但今日方能更加確定，她有那樣的舉動，並不是因為精神瘋癲。

  因為，那是很有效的逃避懷疑的手段。

  “是呀，他從前就跟我說過，要是被帶去問話，就一直哭，你們就拿我沒辦法了。”

  點點頭，芸娘回答得很認真。

  她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才讓他們把自己抓個現行的。

  只可惜，那個黑衣人沒有告訴過自己，被抓現行之後該如何應對才是。

  “你說的’從前’是什麽時候？你們很早就已經認識了嗎？”

  頓了頓嗓音，夏鈺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的蹤跡線索。

  “從前就是從前啊，哪有什麽時候什麽時候的。”

  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夏鈺，芸娘歪頭，嘿嘿的笑了起來。

  夏鈺眸色暗沉地看了她片刻，對著外面喊了一聲獄卒之後，便轉過身子，離開了牢獄之中。

  該問的事情已經全都問過了，那人的下落蹤跡，正在一點一點的顯現。

  ————

  濃蔭裡的夏日說來就來，南方燥熱的空氣裡氤氳著即將傾盆的大雨。

  遠方，兩個相攜著的年輕人一步一步走入山間，看似和樂深厚的感情之中，隱隱的帶著幾分微涼的寒意。

  “文述，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當真是涼快舒爽極了！”

  站在山間的寒潭附近，穿著黃衫的少年公子一臉的舒適愉悅，轉過身子，看向自己夥伴的眼睛裡滿是驚喜。

  “以前無意中從一位老者那裡聽來的，在這裡住久了，知道的人也不少，只不過因為山路不好走，所以來的人比較少。”

  被喚作“文述”的少年公子向著靠近寒潭的方向走了幾步。

  寒潭清澈如碧，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寒氣。

  “文述，你別靠得那麽近。”

  黃衫的少年公子看了看自己的夥伴，出聲說道。

  “這寒潭遠了涼爽，靠太近就冷了，別凍傷風了，咱們明天不還答應了跟阿依一起去劃船呢嗎？”

  “沒事呀，子君，你總是太小心了點兒。”

  笑著出聲，那文述又靠近了寒潭幾步，近乎都要走到寒潭的最邊沿。

  “喂，子君，你快點來看，這寒潭裡面好像有魚！”

  驚喜的嗓音從文述口中發出，他衝著黃衫公子招了招手。

  “怎麽可能啊？這裡可是千年寒潭，哪裡可能有魚在這裡生存？”

  黃衫的子君一臉不信地搖了搖頭，靠近寒潭幾步的他，覺得有些冷的裹了裹身上的長衫。

  “哎呀，快點來看，我怎麽可能騙你？我剛才明明看到有東西遊過去了，那你過來幫我看看，是不是我看花眼了？”

  文述執著而不肯放棄。

  黃衫的子君無奈，隻好又更緊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向著寒潭的邊上走了過來。

  “哪裡有魚嘛，文述，你肯定是看花眼了。”

  身子向著寒潭的方向探了探，子君看到的只是一片沉靜如碧玉又散發著陣陣寒意的幽深水潭。

  “你再仔細看看，我剛剛真的看到了。”

  嘴裡出聲說著，文述卻是一步一步的，在不經意間走到了子君的身後，一直無害淺笑著的臉龐上，忽然就泛起幾絲陰冷。

  “我已經看得很仔細了，哪裡有……啊——救命——文述——”

  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完，毫無防備的子君隻覺得身後一陣猛力推來。

  寒潭地面濕滑，他一個沒站穩，身子便向前栽了過去。

  求生的本能讓他死死地抓著寒潭的邊緣，極寒的觸感讓他的手指很快的就僵硬在那裡。

  “文述，救我！”

  “救你？”

  臉上和煦的笑容瞬間變得陰冷無比，文述一步一步踱到寒潭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滿面蒼白的子君。

  “我本來就是要你死的！”

  “為……為什麽？”

  寒氣刺骨，子君已然是沒有辦法說話，卻仍舊能夠看得到他臉上的震驚之色。

  他們兩個人，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為什麽？因為你搶了阿依！”

  雙眸陰冷異常，文述的神情有些激動。

  “阿……阿依？”

  “對，只有你死了，阿依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所以，子君，你去死吧！”

  激憤的出聲，文述話音未落，便狠狠地踩上了子君的手！
  伴隨著一聲淒慘地尖叫，一個黃衫的身影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