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誰的陰謀？（1）

  京城遭到了自新帝登基以來最嚴重的匪患。

  誰也說不清，那些山賊土匪是什麽時候混進京城的，誰也說不明白，在城防營的嚴密巡邏之下那幫人是什麽時候動手的。

  總之，只不過是一夜的時間，京城之中便有幾家鋪子被搶劫一空，還有幾所私宅被洗劫，商鋪和宅子裡的人，也都無一幸免，全部遇難。

  一時之間，城內百姓人心惶惶，而皇宮之中，殿堂之上，則是陰沉沉的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襲。

  “穆統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麽多山賊土匪混入城裡，一夜之間燒殺搶掠無數，你們城防營難道就連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嗎？！
  你們城防營那麽多人，到底都是養來做什麽的？！”

  怒不可遏地質問聲聲，堂下朝臣的隊伍裡，一個紅衣大臣不顧形象地抬手指著站在那裡的穆清遠。

  “陳大人說得沒錯，穆清遠，這次京城遭到這麽大的匪患，受到這麽大的損失，所有的責任，應該由你一人來承擔！

  城防營城防營，就是保護京城一方平安的，可你自己看看，你們是怎麽保護京城平安的？！”

  怒氣衝衝，又一個大臣站出來對著穆清遠吹胡子瞪眼。

  “更好笑的是，昨天晚上，那些劫匪不光是搶劫燒殺了一家，而是好幾家，好幾家！
  你們城防營巡邏的隊伍呢？就恰好每家都避開了？
  穆清遠，這也太巧合了吧？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跟那些土匪一夥兒的！”

  接口出聲，陳大人揣測的話語一出，原本還保持著嚴肅的朝堂上，瞬間嘩然一片。

  穆清遠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承受著所有人的目光——有懷疑，有詢問，也有支持和信任。

  “皇兄，臣弟覺得，這滿朝文武您可以考慮考慮換掉大部分了。”

  滿朝的喧鬧之中，一個清淡寒冷的嗓音響了起來，話語裡，滿滿的都是譏諷。

  喧鬧的朝臣們瞬間安靜了不少，紛紛將目光集中到那冰冷嗓音的主人——夏鈺身上。

  “安王殿下，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忍不住地仍舊是陳大人，他難看著一張臉對著夏鈺出聲問道。

  “連人話都聽不懂，看來本王建議皇兄’考慮’都有些輕了，應該直接換掉才對。”

  冷笑著的嗓音裡仍舊是諷刺不減，夏鈺的臉上冰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安王殿下，你！”

  陳大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目光不由得瞟向了一旁的周宰相。

  “安王殿下，您有什麽話就請直接說，這畢竟是朝堂。”

  始終沉默著的周宰相開了口，看似尊敬的話語，實則是在將夏鈺的軍。

  然而夏鈺等的就是他的這一句話。

  “既然周宰相也說了，這裡是朝堂，那本王想問一句，諸位方才的那些市場買菜老婦人的舉動，可是朝堂之中該有的？

  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和佔不到便宜就跳腳的老婦人有什麽區別？
  隨意猜測亂按罪名，和街角嚼舌根的閑人無賴又有什麽區別？
  朝堂喧嘩熱鬧至此，卻沒有一個人肯冷靜下來解決問題，試問，國家社稷要這樣的朝臣所為何用？”

  臉上的冷笑之意更甚，夏鈺說話的語氣頓了頓，又將目光掉轉落到陳侍郎的身上，繼續問道：

  “本王解釋了這麽多，陳大人可聽明白了？”

  陳大人的面色瞬間變得鐵青，站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安王殿下，老臣以為，您這話說得有失偏頗。”

  沉了沉面色，周宰相狀似無意地看了大臣的隊列中一眼，對著夏鈺繼續出聲，道：

  “陳大人方才雖說是情緒激動了一點兒，但也是因為昨夜發生的案子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

  但陳大人質問城防營和穆統領的話，道理上講，也沒有什麽錯。

  城防營的指責本就是護佑一城安寧，眼下京城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責任自然在城防營。

  況且城防營的巡邏素日裡有多嚴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可昨天卻偏偏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這裡面出了什麽問題讓人懷疑，也是正常的吧？”

  “周宰相說得沒錯，殿下，您雖然與穆統領私交甚好，但現在不是講求個人情分的時候，您可千萬不能徇私舞弊啊！”

  隊列裡忽的就站出來個大臣，說話時一臉的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此刻說這一番話，就是要冒著天下之大不為說真話一般。

  而這個大臣，便是方才周宰相的目光瞟過的那一位。

  “也對，就事論事，徇私舞弊最要不得。”

  忽的就轉變了態度，夏鈺這看似從善如流的一句話，卻無端地令許多人感到幾絲不安。

  “那麽本王有個問題想問陳大人：

  為何昨夜當值負責指揮城防營巡邏隊的人是荀副統領，你今天不去質疑他昨夜的指揮失誤，卻偏偏要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不當值的穆統領身上，你的徇私舞弊，做得是不是有些太過明顯？”

  平淡的嗓音忽的就嚴肅起來，夏鈺質問的聲音並不算大，然而卻讓滿堂文武瞬間安靜了下來。

  “臣……”

  “還是說，陳大人你擔心若是荀副統領因為承擔罪責被免了職，你與雲錦錢莊合夥做生意的銀子就拿不回來了？！”

  沒等陳大人爭辯著開口，夏鈺冷冷地話語接著又拋了出來，徹底的，將他為了一己之私利而亂冤枉人的罪名扣實。

  “皇上，臣沒有，臣真的沒有啊……”

  瞬間面色如紙，陳大人也再顧不得許多的，徑直跪下身子對著坐在龍椅上的夏銘苦苦剖白出聲。

  夏銘沒有理會，仍舊是將目光投向了直挺挺站在堂中的夏鈺。

  今日之事，由他在朝堂上一己主爭，這是他們臨上朝之前商定好的。

  京城廣遭匪寇擄劫之事，夏鈺知道得要更早一些。

  大致查明了那遭到匪患人家的方位和情況之後，他便徑直帶著消息和夏衍一起入了宮。

  半是猜測半是證據，待在黎明前最黑暗時的禦書房裡，他們兄弟三人知道，這定然是周宰相在反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