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虐殺之殤(2)
“我在去年的卷宗裡,發現了兩起類似的案件。”
果不其然,蘇懷雨沉著嗓音一開口,便說中了言瑾心中的猜測。
“一起是去年九月,發生在京城郊外的案子,當時接手這個案子的,是京城的大理寺。
卷宗上顯示,大理寺抓到了凶手,是暗戀死者多年的一個地痞無賴,而且,卷宗裡還有那個地痞的親口認罪供詞。
另外一起則是去年十一月,發生在距離京城不遠的南城之中,當地的府衙至今不曾抓到凶手,所以被標記為懸案。”
抬手將兩份卷宗遞到了夏鈺的面前,蘇懷雨繼續出聲,道:
“我重新仔細查閱了卷宗,雖然記錄的並不是十分的詳細,但是這兩起案子的受害者情況,與我們現在的這個受害者大體相同。
死者都是女性,年齡在十八到二十歲之間,身高都在五尺左右,也是渾身傷痕累累,但被發現的時候衣冠和妝容都十分的整齊。”
“但是?”
接口出聲,夏鈺同蘇懷雨一起共事多年,自然是能夠看得出來,她那尚未舒展開來的眉頭之下,定然還隱藏著別的東西。
“沒有但是,不過是還有新的發現。”
抬頭看了夏鈺一眼,蘇懷雨繼續平穩著嗓音出聲說道:
“是那些殺手組織的成員犯下的案件。
尤其是那個會在受害者致命傷口處留下圓環形痕跡的殺手犯下的案件。
我記得,恰好在十一月那起案子發生的前兩天,在南城之中,我們發現了一具帶有圓環形痕跡的屍體。
而在九月案件發生的前幾天,京城也有個官員的私生子失蹤了,因為是私生子,所以並沒有大肆宣傳尋找,以至於到現在仍舊生死未卜。
不過,我覺得他大概……”
推測的話語沒有說完,然而每個人都已經知道她那未完的話語究竟是什麽。
倘若這幾起案子都如同蘇懷雨所說的那樣有所關聯的話,那麽,那個官員失蹤了的私生子,此刻定然是早已經命喪黃泉。
“那我們現在這個女性死者呢?她的致命傷旁邊,有沒有那個圓環形的痕跡?”
下意識地詢問出聲,夏衍的面色愈發的嚴肅起來。
雖然這件案子他並不曾從頭到尾的參與,甚至於連現在都算不上是真正的參與其中,然而就這麽單純的在旁邊聽著,他都能夠感覺得到巨大的危險和陰霾籠罩在他們每一個人的頭頂。
“也有,也沒有。”
仍舊是模棱兩可的回答,言瑾倒是絲毫不以夏衍的這個“多余”的問題為忤。
“在驗屍的時候,我曾經可以檢查過死者的整個脖頸,甚至於後腦頭髮掩蓋的地方。
但除開在脖頸刀口的最末端有一個不甚明顯的圓弧形痕跡之外,並沒有其他很明顯的發現。
所以,才不敢就這麽下定論,這死者究竟是不是死於那個圓環殺手之手。”
不緊不慢地回答出聲,言瑾解釋的話音落地,夏衍的臉上便是浮起那麽一絲絲的尷尬和不好意思。
他剛才這樣的詢問,雖然看似很嚴肅很專業,但實則,卻著實是有些“多余”。
言瑾和蘇懷雨是怎樣的人啊!
連死者身上的傷痕一共有幾處,分別是由什麽樣的凶器造成的,她們兩個人都能夠細致的數清楚、畫明白,又怎麽可能放過那代表“圓環殺手”特征的記號呢?
她們兩個人方才誰都沒提,更加沒有因此而直接挑明對“圓環殺手”的懷疑,不就是因為那標記並不明顯,而她們兩個人不願妄加推測嗎?
虧得自己還以為她們兩個人沒注意,或者忘記了呢!
“那個弧形的痕跡與傷口的位置情況,你畫出來給我看看。”
抬手遞過去一根用木管包好、隻留下前端一小部分的碳條,夏鈺對著言瑾若有所思的出聲說道。
點點頭,言瑾伸手取過一張白紙便拿著碳條畫了起來。
頸部動脈被利刃割斷的傷口很長,斜飛著從前向後,近乎割斷整個脖頸的前部。
而在那傷口最末端的地方,一個從內向外鼓出去的弧線,十分詭異的掛在那裡。
夏鈺盯著那紙上的圖案看了片刻。
“凶手是圓環殺手的可能性很大。”
沉著嗓音出聲,夏鈺抬手在半空中比劃,道:
“你們看,這個弧度由內向外鼓出去,而另外一邊卻只有傷口,兩廂疊加,便很像是一個半圓的形狀。
我猜,極有可能是當初凶手依著習慣,想要在傷口旁邊畫個圓環的痕跡。
但畫到一半,又猛然覺得不對,他自己此刻殺人,並不是在執行任務,留下自己獨特的標記,反而是會露出馬腳。
又或者說,凶手其實已經習慣性的畫完了,但是又恍然覺得不對,所以又……”
“所以又在原來的傷口上補了一刀,用擴大的傷口來掩蓋圓環痕跡!”
沒等夏鈺的話說完,言瑾便猛地開口補充說道,一雙烏黑的眼眸閃著清亮的光輝,她抬頭看著夏鈺:
“怪不得我驗屍的時候,總覺得那個傷口的邊緣有些怪怪的,原來,是順著傷口又重新補了一刀!”
只不過,凶手用刀、控制刀的本領實在是太強大,那入刀的深淺和力度,與先前的傷痕幾乎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所以她才會在驗屍的時候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十分明確的找到異常之處。
真的是,太狡猾,太厲害了。
在心裡默默地感歎著,言瑾不由得抬起頭來又多看了身邊的夏鈺幾眼。
只有他才能想得到這其中的詭異貓膩之處,他真的是,比所有人都厲害!
“等下我會找人去大理寺和南城府衙詢問更多的細節,這三起案子,以當成連環案件為主來偵破。
至於大理寺抓住的那個凶手,我會差人再去好好的調查一下那個口供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嚴肅著嗓音出聲,夏鈺的心裡卻是忍不住地微微上揚了唇角。
言瑾那眼神裡的崇拜之意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是愉悅得意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