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失蹤的頭顱（1）

  “那你倒是解釋一下，你左手斷掉的小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沉著嗓音再次問出了聲來，喬捕頭心下浮起幾分焦躁，然而臉上卻仍舊還是保持了一派平靜的模樣。

  坐在椅子上的孫屠戶抬起頭來看了喬捕頭一眼，終於慢悠悠地開口，道：
  “我是個屠戶，總有馬失……”

  “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我左手的小指，是前些天自己不小心用刀給砍下來的，當時簡直要疼死了。”

  沒等孫屠戶的話說完，另外一個微冷的聲音便從審訊室的門外響了起來。

  伴隨著最後的話音落地，言瑾的身影也推門走進了審訊室之中，她垂眸看著對面的孫屠戶，繼續出聲，道：
  “孫屠戶，你想說的理由，是不是就是這個？”

  “原來是這位小姐你呀，我剛剛還當是誰呢。”

  短暫的怔愣過後，那孫屠戶顯然是看出了眼前穿著男式長衫的人，正是前些時日在辛百川酒館後院遇到的言瑾。

  那原本有些緊張起來的神色頓時放松了不少，他衝著言瑾笑笑，繼續出聲道：
  “這位小姐你說的正是這樣啊，你說，我手上的傷還沒好，今天便又淋了雨，回頭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可如何是好？”

  向著言瑾舉了舉那已經被雨水打濕的左手，孫屠戶看向喬捕頭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無賴的氣息。

  “喬捕頭，你說，我這傷情又加重的醫藥費，是不是該你們衙門承擔？”

  “孫福德，你給我老實點兒，不要以為你一副無賴嘴臉，我就拿你沒辦法。”

  面色微沉，喬捕頭厲聲說道。

  從事捕頭這麽多年，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無賴，才往往是最難對付的那一個。

  “我哪裡無賴了？明明就是你們無憑無據的硬把我拖來這裡的，我的傷勢加重，你們不負責誰負責？”

  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孫屠戶許是因為見到有“相識”的言瑾在，便更加底氣足了幾分。

  “你……”

  “喬捕頭，”抬手攔了攔喬捕頭，言瑾轉過頭去繼續對著孫屠戶出聲，道：
  “我略懂醫術，不如讓我先幫你看看手上的傷勢？若是有潰爛的跡象，也好及時清除。”

  “好啊，這樣太好了，不過，如果我的傷口有變化，你得替我在公堂上作證才行。”

  衝著言瑾出聲，孫屠戶看向喬捕頭的目光裡閃過一絲狡詐。

  言瑾點點頭，趁著孫屠戶得意洋洋地將手伸出來給她的時候，衝著喬捕頭極快速地使了個眼色。

  喬捕頭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孫屠戶的手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嚎叫出聲，便一把扯下了那包裹在他手掌上的白色紗布。

  紗布之下，殘指的斷口處坑坑窪窪、參差不齊。

  許是因為一直都沒有很妥善的處理傷口，細看之下，那似是快要長好的斷口處，已然泛出些許腐敗的痕跡。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這樣做，我可以去公堂上告你們刑訊逼供的！”

  努力抽手卻敵不過喬捕頭的力氣，孫屠戶拍案而起，卻又被旁邊站著的兩個捕快一起狠狠地按了下去。

  “這斷口絕對不是刀斧砍斷留下的，雖然肌肉部分已經血肉模糊的無法判斷，但是這個骨頭的斷茬兒，是可以跟已經找到的斷指對上的。”

  湊過去仔細地看了看孫屠戶的斷指傷痕，言瑾抬起頭來，萬分肯定的對著喬捕頭出聲說道。

  那留在斷指內的骨頭上面，有著明顯劈裂的痕跡，那殘缺的骨頭位置，正好與那死者胃中發現的斷指截面處的裂骨相吻合。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你跟他們串通一氣是要陷害我嗎？！”

  斷指被言瑾用鑷子戳得生疼，孫屠戶忍不住地倒吸涼氣，卻還沒有忘記嘴裡的叫囂。

  抬頭斜斜地看了孫屠戶一眼，言瑾手下鑷子的動作更加用力了幾分。

  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霎時間充滿了整個審訊室，言瑾的手下卻是不慌不忙的，沒有絲毫要停頓的意思。

  “放開我！殺人了！放開我！殺人了——”

  劇烈地掙扎著，孫屠戶止不住地嚎叫出聲，然而身子卻是被兩個捕快狠狠地按在椅子上左右動彈不得。

  “我要是你，現在就會安靜老實一點兒。

  你手指上的傷口都已經開始潰爛發黑，言仵作現在若是不幫你把腐肉都去掉，你不用我們送上公堂審問，就得提前走上黃泉路。”

  費力地將孫屠戶劇烈掙扎著的手緊緊抓住，喬捕頭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出聲說道。

  “仵作？她是個仵作？快點放開我，仵作怎麽可能會治病？你們就是想屈打成招，就是想害死我！”

  嚎叫之聲沒有絲毫的減弱，孫屠戶在聽到言瑾是仵作的時候，掙扎的舉動愈發的厲害了起來。

  “你也有怕死的時候？你也知道活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冷冷地出聲，言瑾的手下已然換成了一柄鋒利的小刀。

  “那你當初殺死你妻子的時候，你當初將她的遺體肢解成一塊一塊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過，她也想活著，她也不想死去？”

  質問聲聲，言瑾手下切割的動作更加快了幾分，眼看著那斷口處漸漸地開始有鮮紅的血液流出，她才放下了手中的小刀。

  來審訊室的路上，言瑾已經得知了喬捕頭搜查的結果。

  孫屠戶的妻子在七天之前便失蹤不見，至今下落不明。那麽，此刻躺在冰冷的驗屍房內的無頭屍體，會不會就是孫屠戶的妻子？

  “你，你，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沒有殺人，我是不會屈打成招的！”

  手指疼得快要沒有力氣，孫屠戶仍舊咬緊牙關不肯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

  他是個無賴，他知道用什麽樣的方法來對付眼前這群正直的人最為有效。

  “屈打成招？那你倒是解釋解釋，你的鄰居說，七天之前，你跟你的妻子大吵大鬧之後，為什麽她就一直沒再出現？”

  指揮著趕來的捕快將孫屠戶綁上手銬腳銬，喬捕頭對著他出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