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失蹤的頭顱（3）

  “你為什麽會知道，我拋屍的地點是以那賤人的娘家為中心的？
  你又為什麽會知道，那賤人的頭被我藏在後村破廟裡面？”

  倔強掙扎著不肯跟著捕快向外走去，孫屠戶只是瞪大了眼睛，一句句地對著言瑾追問出聲。

  “你剛剛的問話，是在承認你犯下了殺妻分屍的罪名嗎？”

  不答反問，言瑾臉上的表情浮動著幾分冰冷的氣息。

  似是在忽然被提醒了自己方才說了些什麽，孫屠戶猛然間住了口，站在那裡沉默不語。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沒必要回答你，反正，送你入牢獄判刑的證據已經足夠，並不需要你的口供。”

  抬手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袖，言瑾沒有再看孫屠戶，而是徑直轉過身子就向著門外走去。

  眼看著她的身影在不長的走廊上越行越遠，孫屠戶終於是忍耐不住地開了口：

  “你等一等，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的。”

  言瑾離開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平靜的嗓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我不跟你討價還價。”

  “那個賤人是我殺的，誰讓她不守婦道，整日裡與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的？
  我已經是心慈手軟，才沒將她碎屍萬段，否則的話，你們誰能認得出她來？誰能知道那些碎肉塊原來是一個人？”

  皺著眉頭出聲，孫屠戶惱怒不已的表情中帶了幾分不屑和狂妄。

  “你不是心慈手軟，你只是想報復孫氏的娘家人罷了。”

  轉過身子冷冷地看著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孫屠戶，言瑾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真實面目。

  “你覺得孫氏在外面與別人有染，不僅僅是孫氏的錯，更是當初把她嫁給你的她娘家人的錯。

  你覺得，要不是她娘家人養出了孫氏，你也不至於這般被別人戴綠帽子，所以，你想要報復她的家人，想讓他們看著自己女兒的死無全屍的丟棄在他們的周圍，可他們卻無能為力。

  你報復了他們，心裡就開心了，舒坦了，根本就不是什麽心慈手軟。”

  看著孫屠戶臉上越來越有些被戳穿後的僵硬，言瑾的神色愈發的冰冷。

  “就算是你說的這樣，那又怎麽樣？那個賤人她活該，她的娘家也活該！
  早知道會這麽快被你們抓到，我就應該早點對他娘家人下手，殺光他全家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惱怒的面色裡帶了幾分狠辣，孫屠戶那一身橫肉的樣子更顯得凶神惡煞。

  “孫氏她是不是活該，不是你說了算的。

  更何況你就那麽肯定，她一定在外面與別人有染？你有什麽證據？”

  言瑾冷著嗓音追問出聲。

  孫氏那些被孫屠戶誤認為是與他人有染的舉動，究竟是在做什麽，已經有捕快去調查。

  雖然這樣的事情與案件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即便是不去調查也不會對案件的進展有什麽影響，然而言瑾卻有些執意的想要知道真相。

  她不願意一個人在無辜枉死之後，還要背負著對自己名聲清白的詆毀。

  “你，你少廢話，我有沒有證據，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臉上閃過一絲不確定的慌亂，看著言瑾那樣嚴肅從容的樣子，孫屠戶的心裡忽然多了那麽幾分不確定。

  然而他卻不願意想太多。

  “我已經承認了殺人罪行，現在輪到你了，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看出來的。”

  眉頭緊皺，孫屠戶催促出聲，心底裡隱隱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似乎他若是再跟言瑾糾纏下去，怕是要聽到什麽他不願意聽到的事情。

  “因為你的拋屍地點全都是在黃芪鎮，而你自己則是住在黃芪鎮的鄰村。”

  抬眸看了孫屠戶一眼，言瑾淡淡的出聲說道。

  “殺人拋屍，是每個凶手都會做的事情。

  你丟棄屍體的每個地方都十分得隱秘，也就是說，你本意是不想你妻子的屍體被人發現，更加不想被別人發現凶手是你。

  而通常來說，一個人想要藏好一件東西，肯定是會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來找地方藏匿。

  但你卻恰恰相反，非但沒有在你從小長大的熟悉萬分的家鄉，找個合適的、隱蔽的地方，反倒是將屍體帶到了你並不是特別熟悉的黃芪鎮上。

  你這麽反常，背後必有原因，我們調查一下，自然就能知道是為什麽了。”

  漆黑明亮的眸子裡映著孫屠戶那有些發白的面色，言瑾話音落地，便不想再說的轉回身子繼續向著大門外走去。

  身後孫屠戶掙扎著叫囂的聲音還在繼續，言瑾離開的腳步卻是沒有絲毫的停頓。

  ——

  一場秋雨一場寒。

  突如其來的大雨連著下了三天，待到天晴之後言立從酈城府衙歸來，已然是要從單衣換上厚厚的夾襖。

  “阿姐，這是我們調查來的結果。孫氏她根本就沒有在外面與別人有染。”

  接過言瑾遞來的外衣穿在身上，言立將揣在懷裡的幾張調查結果遞給了言瑾。

  言瑾低眸看了片刻，臉上原本和緩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如屋外天氣般寒涼起來。

  “孫氏自從嫁給孫屠戶之後，一直都起早貪黑的幫他忙活那攤子生意，每天累死累活的，得空休息還來不及，哪裡就有時間跟別人暗通款曲？”

  語氣裡帶了幾絲煩躁和不滿，言立又道：
  “昨天郭大人已經把這個案子審完了，孫屠戶被判了斬刑。

  但現在馬上要入冬了，依慣例時候不能對犯人處以極刑的，所以就暫時收押在監牢了。

  他這樣的人，就活該有這樣的下場，只是可惜了那孫氏，對他一腔熱忱，卻是落得個被刺刀相向。”

  歎息似的幽幽出聲，言立搖了搖頭準備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你等等，這調查到的結果，有沒有人告訴孫屠戶？”

  將手裡的幾張紙折疊好，言瑾叫住言立問道。

  “沒有，他那種人，誰願意同他多說一句話啊？”

  搖搖頭，言立打心眼兒裡看不起孫屠戶，尤其，是在知道調查結果之後。

  捏了捏手中的幾張紙，言瑾出聲，道：
  “我要去告訴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