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20 為什麽是女人（2）

  “但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為什麽你會一口咬定凶手是個女人。”

  等到對面趙樹的激動情緒稍稍緩和一些之後，夏鈺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他臉上的神色依舊平靜的一如他們初次踏入這個房門的時候一般，先前趙樹的怒吼、趙樹的失態、以及趙樹對趙一平的控訴，似乎全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言瑾佩服至極。

  他是這樣的能夠沉得住氣。

  今天若是沒有他在，言瑾覺得，自己興許早就沒有辦法保持現在的鎮定與平靜了。

  “那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趙樹發泄過後，仿佛像是漸漸在泄氣的皮球一般，神色越來越萎靡。

  “趙一平他風流成性，整日裡同各種各樣的女人廝混在一起，曾經就因為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而被好一頓胖揍。

  後來他雖謹慎了一些，但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他躲得過這個，總是躲不過那個的。”

  冷哼出聲，趙樹憤怒過後，對趙一平的態度裡充滿了深深地鄙夷。

  “他自己不還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下不正是隨了他的心願，讓他因為女人而死嗎？”

  “你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因為女人而死，和凶手是女人，這是兩個概念。”

  深邃的眼眸裡看似沒有太多的情緒，然而夏鈺就那樣直直地盯著趙樹，讓他不由得渾身緊張起來。

  “什麽，什麽兩個概念？這位大人，我是個粗人，聽不懂您的這些文話。”

  神色有些躲閃，趙樹又開始有點兒想要耍賴皮的樣子。

  然而先前夏鈺那樣犀利鎮定的模樣，卻是讓他的一舉一動之間，都沒了最初的那股子放松，而是謹小慎微起來。

  “哦，你聽不懂啊。”

  點點頭，夏鈺神色從容。

  “那’你現在在我眼裡，具有十足的殺人動機，我完全有權利將你關押在大牢裡慢慢審查’這句話，你可是聽懂了？”

  嗓音清淡，夏鈺說得不緊不慢，然後看著趙樹的表情意料之中的一點一點變得驚訝而扭曲起來。

  “你……你……”

  “你因為暗中思慕翠兒已久，又知道趙一平許多齷齪不堪的事情，尤其是他與翠兒私定終身之後又有始亂終棄之嫌。

  你累積的憤怒到達頂點，所以找了個時機，趁著趙一平對你不曾防備而將他親手殺了。”

  明明就是他信口編出來的，然而這些話就這麽慢條斯理的從夏鈺嘴裡說出來，卻莫名地有一種真實的感覺。

  趙樹咬了咬牙，估計是自覺鬥不過眼前的夏鈺，便沉了嗓音開口出聲，道：
  “趙一平之前鬧出過人命。”

  鬧出過人命？
  言瑾抬眸，定定地看向趙樹。

  若是趙一平之前鬧出過人命，薊城府衙這邊為什麽一點兒記錄和案底都沒有？

  “之前趙一平手裡銀子還少的時候，常逛的是窯子不是青樓。

  比起青樓來，窯子裡的姑娘們更是可憐淒慘一點兒，趙一平他雖然手腳殘疾，但是長相還算是不錯的。

  窯子逛久了，居然就讓一個姑娘對他生出感情來。

  他那人本就是個混蛋，見那姑娘對他動了真感情，便也虛情假意地跟人家姑娘來往，還昧著良心收人家姑娘的銀錢，至於空許諾什麽的，就更不用提了。

  誰知道那姑娘真就對他實心實意地，後來便懷了他的孩子，要跟他成親。

  結果趙一平卻翻臉不認帳，連人家姑娘大著肚子找上門來，他都不肯承認，非說那姑娘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是哪個嫖客留下的種，現在要栽贓到他的身上。

  可憐那姑娘大著肚子淋了雨，身子本來就弱，回去就一病不起，未等到那孩子足月而出，便是一屍兩命的慘死。”

  低沉著嗓音講述出聲，趙樹臉上的不屑和鄙夷更加的濃重起來。

  “等到那姑娘的好姐妹找上門來，趙一平根本就不認帳，還把人家姑娘的好姐妹轟了出去。

  轉過臉來，就跟我炫耀他的豐功偉績和累累經驗，還一臉譏諷的說那個逝去的姑娘傻，傻到想找他訛詐。

  連我都恨透他，覺得他禽獸不如，更何況那個姑娘身邊親近的人呢？”

  “那你的意思是說，凶手是當年那個姑娘身邊親近的姐妹？”

  平靜著嗓音詢問出聲，夏鈺臉上的神色雖然沒有什麽變化，然而坐在他身邊的言瑾，卻能明顯得覺察到夏鈺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悅。

  也是的，夏鈺再是從容鎮定，見慣了紛紛擾擾的一切，然而他終究是個內心正直耿介的人。

  乍一聽到趙一平是這樣一個醜陋不堪，甚至於禽獸不如的人渣，他若是不生氣，不厭惡，才是不正常。

  只不過，他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知道他自己現在應當做什麽。

  “凶手是不是那個人，我並不知道，但當初那個姑娘來上門討要公道被趙一平趕出去的時候，確實咬牙切齒的說過，要讓趙一平血債血償。

  但即便不是那個姑娘，趙一平他死性不改，也會得罪別人，讓別人對他恨之入骨、殺之後快的。”

  冷笑著出聲，趙樹臉上的表情陰沉難看。

  言瑾甚至覺得，倘若現在趙一平站在他的面前，趙樹也極有可能會出手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

  “那個姑娘叫什麽，哪裡人，現在在哪裡，都詳細點告訴我，你有沒有作假包庇，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抬眸看了趙樹一眼，夏鈺放松了他緊盯著的目光。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經過這麽幾輪的博弈，是再不敢跟自己有所欺瞞。

  “煙花巷，叫阿芹的姑娘，但我也只是剛過完年的時候見過她，現在她還在不在那裡，我就不知道了。”

  老老實實地交代出聲，趙樹果不其然的沒有再顯示出什麽抵觸無賴的態度。

  該說不該說的，自己都不知不覺地說出來了，現在就算自己不把阿芹說出來，怕是他們也能很快查出來吧？

  還不如借此洗清自己的嫌疑呢。

  在心裡默默地想著，趙樹原諒了自己的“背叛”之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