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泣血的復仇（12）

  “在想什麽？”

  眼看著言瑾話音落地之後便陷入了搖頭沉默，夏鈺不由得出聲問道。

  “我在想啊，為什麽到頭來受到傷害的、被拋棄的，總是一個又一個的女子呢？而負心的那些，總是男子？”

  歎氣出聲，言瑾無意識地將目光落在桌角那一處豁口之上。

  夏鈺默了默，這個問題，他卻是回答不了的，只不過……

  “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會負心，更不會負你。”

  清淡的嗓音若白檀花落，再次的保證再次的承諾，夏鈺看向言瑾的目光溫柔而堅定。

  言瑾驀地羞紅了臉，在那灼灼的目光之下，她抬手無意識地纏繞著一縷發絲。

  “你呐，你這個人，幹嘛忽然說這種話，真是的……”

  夏鈺莞爾，伸出手去捉住了她那纏繞著發絲的手指，然後將那光滑冰涼的發絲一點一點地纏繞在了自己的指尖。

  ……

  金媽媽說是要與歐大人單獨談談，然而那訊問室內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只是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隔著一張小小的木桌，金媽媽和歐大人相互對望著沉默不語，大概，他們從未想過，彼此之間會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以這樣的方式不得不見、不得不談吧。

  “你就說了吧。他們問你什麽，你就配合著回答，他們若是沒有問到，你大可以不用主動開口。”

  打破這滿室沉默的，是站在那裡久久不曾開口的歐大人。

  他知道這訊問室的牆上有暗格，也知道那屋子外面能夠聽得到他們的談話，但他還是說了這樣的真話。

  “王爺？又是為了你的烏紗帽？”

  冷笑著出聲，金媽媽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卻是浸氳著令人憋悶的憤憤不平。

  “你不要這麽說話——不管是為了什麽，這件事情鬧到現在再不收場很快就沒法收拾了。

  那些死了的人，都是這鎮子上的百姓，我不忍心……”

  “不忍心？還是擔心？
  這麽多年，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麽一副憂國憂民的好心腸。”

  冷笑著打斷了歐大人尚未說完的話，金媽媽的眼底透出那麽一絲掩飾不住地憤恨。

  當年那些事兒，她總想讓自己徹底的忘記，然而世事就是如此，你越想忘記的事情，就越記得清清楚楚。

  直到現在，她一閉上眼睛，還能看得到那日他們兩人纏綿悱惻之時，天空中飄過的大朵大朵如棉絮一般的白雲。

  然而現如今卻是全化作了聚雨的雲，陣陣電閃雷鳴劈在心上，痛，卻也麻木。

  “阿歡……”

  歐大人的臉上難得的帶了幾分不知所措。

  “別那麽叫我，歐大人，咱們兩個人早就恩斷義絕了。

  這些年，你我之間，不過是做了一場又一場的交易而已。”

  臉色微冷，金媽媽說出口的話毫不留情。

  “不管怎麽樣，你還是配合他們的好。”

  歐大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著金媽媽再次出聲說道。

  “這一次，你若是不肯配合，以我之力，當真是護不了你的醉紅樓了。

  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不為你的醉紅樓想想，起碼也要為琴兒想想。

  倘若真的失去了醉紅樓，你又要如何將她養大？”

  話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幾分嚴厲，歐大人看著眼前的倔強女子，心裡說不清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是愧疚？
  是氣惱？
  是厭煩？
  或許都有吧。

  終歸最先對不起她的人是自己，只是，也終歸是這麽多年了，當年的那些感情那些事情，在他的心裡也漸漸的沒有那麽重要了。

  或許，他此時此刻依然能夠對她這般平心靜氣，不過是因為琴兒吧。

  他唯一的女兒。

  “呦，歐大人你這是在威脅我？”

  臉上的冷笑之意更甚，金媽媽早就對眼前的男人不抱任何一絲幻想。

  當年他既然能夠因為頭頂的那一頂烏紗帽，而做出將她拋棄在故鄉的事情，她自然就不會再信他的心裡還會有什麽真的感情。

  也就是為了琴兒，她才願意同他做一場又一場的交易，從年輕到年老，耗盡自己的韶華萬千。

  “我沒有威脅你，我說的只是實話。

  你方才自己也聽到了，那來人是安王殿下，當今皇上的親弟弟，這案子他追查到現在，只剩下你這一個關鍵的線索。

  你若是在這裡拖拖拉拉的不肯配合他，耽誤了案情或者讓案情枝節橫生，他的心裡能高興麽？
  他能放過你麽？”

  神色裡終是帶了幾分不耐煩的情緒，歐大人拂了拂衣袖，帶出幾許風聲。

  “倘若他是哪裡的官員也就罷了，他一個堂堂的王爺，連當今聖上都敬著他，我有什麽能力跟他對抗？
  你若是一意孤行，到最後，恐怕就是你的醉紅樓倒，我的烏紗不再。

  你要是想讓琴兒在這個年紀就落得孤苦無依的地步，那你隨便。”

  冷了嗓子出聲，歐大人自然是知道，這世上無論是什麽樣的東西和條件，都比不上琴兒在她心中的重要地位。

  “你倒是對如何威脅我就范知道得清清楚楚。”

  冷笑之中帶了三分不屑七分悲涼，金媽媽看了一眼面前的歐大人，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出聲，道：

  “那你可還記得，琴兒也是你的骨血？”

  然而沒等歐大人接口出聲，她又再度冷漠著嗓音開口，道：
  “我就一個要求，你若是答應我，那我就配合他們，你若是不答應我，那我就什麽都不說。

  大不了就是一個魚死網破，反正琴兒年紀雖小，但也不是不懂事的年紀，離開了我，她不過是生活艱難些罷了，總不至於不能成活。”

  “什麽條件？你說。”

  歐大人皺皺眉頭，對著一個拿自己的烏紗帽來威脅自己、同自己提條件的人，他實在是不想多說什麽。

  “放我和琴兒走。”

  一字一頓，清晰無比，金媽媽抬頭看向歐大人的目光裡帶著滿滿的怨恨與失望。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歐大人一怔，語氣裡有些憤怒，又有些急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