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得安生
紫衣聽後男子冷笑。
“倒是讓我漲見識了,衙門匾額上寫的是正大光明四字,他汪榮得此殊榮,身披官服,手執官印。手底下的人卻是如此行徑,實為可悲。”
“雞既鳴矣,朝既盈矣;東方明矣,朝既昌矣。聖上都如此,一個知府倒是人影也見不著。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司景熠等的就是這句話,手指輕輕劃過衣擺。漫不經心的抬眸。
“你要管?”
路奉之是清官,得聖上看重的大理寺卿。為人清明。最是正直無私。
“自然。百姓有冤,我自然得管。”
心裡有了算計,紫衣男子出聲。拿出證明身份的玉牌。
“我乃大理寺卿路奉之,路經此地,卻見此景。既然汪榮不在,那我便替他做主,他不管,我管。”
“你們有什麽冤情,直言於我,不得隱瞞。”
“瑾瑜兄,今日怕是不能同你喝酒了。”他一腔熱血,對上司景熠略含歉意。
官吏看清了他手裡的玉牌,心下大驚。
這頭蕭卿帶著春杏出門,正欲趕往將軍府,就見行人匆匆,全往一個方向跑。
她一個停頓,換了方向,跟了上去。
帶著春杏趕到之際,衙門門口,人擠的像什麽似的。
肩上一重,她扭頭看去,那張嬌媚的臉不是孟子晚又是誰。
孟子晚快速打量她一番,見人好好的,臉色也好好的,心下大安。
昨日她多少也收到了些消息。好在蕭卿無事。不然她這輩子都寢食難安。
不過怕蕭卿想起什麽不好的,隻字未提昨日之事。
蕭卿開始掏銀票。
孟子晚止了她的動作。
“這麽多人,能瞧見什麽。走走走,跟我走。”
說著推著她出了人群。
蕭卿隻好跟著孟子晚趕到邊上的茶館。上樓進了雅間。
隔間裡自然有人,孟子謙見是她,喊了聲:“卿姐姐。”
窗邊的女子回過身來,端莊秀麗。正是柳凝素。
跟著孟子謙也喊了一句。又道。
“還是子晚姐姐眼尖,說是瞧見姐姐了,我還笑她該是認錯了,哪曾想的,竟是真的。”
孟子晚也比蕭卿小幾歲,但對上蕭卿真的喊不出姐姐二字。
比她矮一截,瞧上去就該是妹妹。
“那是,我眼睛向來亮。”
說著,拉著蕭卿來到窗邊。急忙忙問。
“怎麽樣了,怎麽樣了。”
蕭卿來到窗邊,視線向下。
終於看清人群中心。更是一眼就瞧見了司景熠。
墨研候在他身側,也不知他哪裡搬的紫檀背椅。
男子慵懶的坐著。神色不明。
“紫衣那男子為大理寺卿路奉之,乃司大哥點頭之交。昨日人還在鄰城,司大哥引君入甕。他這人剛正不阿,讓他審理此案,最為妥當。”
孟子晚也算知道了些消息,指著人群中紫袍男子介紹。
蕭卿視線在路奉之身上打了個轉,又回到司景熠身上。
“他怎麽坐著?”大理寺卿都還站著,司景熠就坐下了?
柳凝素聽她這般問,忍不住抿嘴笑。
“司家大公子站的累了,休息片刻有何不妥?”
聽上去司景熠好像很厲害的亞子。
很厲害的司景熠,這會兒把玩著手裡的扳指。
路奉之透露了身份,自然成了焦點。更是成了婦人的救命稻草,她踉踉蹌蹌的在路奉之五步之遙跪下。
“民婦楚氏,城南人士。望大人為民婦的女兒做主。”
路奉之沉吟片刻:“細細道來。”
楚氏一喜,回頭瞧了瞧縮在人群之中,畏畏縮縮的兒子,和那蠻橫無理的兒媳,眸中晦澀。
抹著眼淚,慢慢道來。
“民婦教子無方,我兒聽信教唆,趁我出門,將親妹賣給了城南趙員外為妾。”
她的女兒最是溫婉不過,楚氏想到這裡,哽咽,嗓音是說不出的沙啞。
“我蒙在鼓裡數月,信了他們所言,隻以為女兒真的去了她姨母家。”
她姐姐沒有個一兒半女,向來把她的茹茹當親閨女疼。茹茹也經常在姐姐家一歇就是很久。
那會兒,她忙著田裡的莊稼,日日早出晚歸,可偏偏昨日,她摔了一跤。
提前回家。
夜裡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去兒子屋裡要些藥膏。
卻聽到兒子屋裡慌亂的聲音。
“娘昨日提起了茹茹,被我瞞了過去,可並不是長久之計。你倒是說說該如何?”
“還能如何,那趙員外可是許了我們足足了一百兩銀子。你那妹妹吃家裡,住家裡,本該孝敬我們。如今又是在有錢人家做小妾,那可不是誰能當的。你妹妹沒準還要謝咱們。”
婦人緩緩說來。
“我連夜趕去趙府,被轟了出來,多次打聽,旁敲側擊,卻得知我的茹茹早就沒了。”
至於消息,自然是司景熠讓人放出去的。
墨研變著法兒,也不知哪裡取了茶水,端到司景熠跟前。
司景熠接過,輕輕抿了一口。
聽那路奉之沉聲問。
“你待如何?”
婦人對著地面磕著頭。
“民婦要告那趙員外草菅人命。茹茹是被我那黑了心的兒子賣了,可我好好的女兒不能枉死。”
聽了她的訴求,路奉之看向品著茶司景熠旁邊伺候極為妥當的墨研。
“小兄弟,勞煩你了。”
墨研看向自家主子。
司景熠不語,只是揮了揮手,默認了,墨研這才動身去尋那趙員外。
趙員外府裡伺候姨娘的小丫頭,他昨日就調察了。
墨研得意。
等待趙員外的同時,路奉之審問了抱著小娃娃的吳允。
蕭卿聽不真切,只見墨研離開了。
“那抱著女娃娃的是前日染坊裡頭的那死了的小娘子夫君。”孟子晚又道。
蕭卿知道了,輕聲去回:“聽聞那小娘子一屍兩命。”
“是啊,也是慘。”
福禍福禍,是禍終究躲不過。
這會兒,當路奉之聽到漢子所言,心下大驚。
當場追問。
“你是否得罪了人。”
漢子抱著啼哭的女兒,面如死灰。周邊有認識他的,當場替他說話。
“吳相公一家向來和善,他雖沉默寡言,但別家有事,他總去幫襯。她那娘子,更別提了。是我們那裡出了名的好脾氣。”
“是的呦,薑娘子肚子裡頭還揣著一個。最後娃娃沒了,眼珠子也被挖了,連死都不能安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