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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所有的清晨》第29章 解鈴之旅(3)
  第29章 解鈴之旅(3)
  李思川用那把有名牌標志的指甲銼修圓了船舵,吹一吹木屑,說:“因為姐夫在國外念書,才回來。好啦,我們去試航吧。”他拍拍少年的背,回頭對鬱修善說:“爸,要不要一起來?”

  鬱修善點頭,“好,讓我看看你的手藝。”

  三個人沿著三角梅的拱廊下到海邊,鬱穆把船放在海裡,按動遙控開關,小船穩穩地乘風破浪而去,在身後拉出兩道白色波浪線。鬱穆大叫大笑,嚷著“爸爸姐夫你們快看”,鞋子踩在海水裡也不管。鬱修善一幅老懷彌慰的樣子。只有李思川,在心裡可憐著小鈺母女。

  李思川在東山島上被好吃好喝的侍候著,有鬱穆在眼前,再沒機會問鬱修善當年那樁車禍案的詳情。

  到了晚上,李思川說要回酒店,鬱修善留他住下,他推辭說不必了。連小鈺都不會做的事情,由他這樣一個外人來做,實在不像話。在他心裡,是不願意拂小鈺的意的。他住在小鈺父親的情婦家裡,這叫什麽事?鬱修善也不再挽留,他和鬱穆還有桃子女士陪著他在院子說些閑話,順便等車來接。鬱修善問:“那個島的基建和設計工程你有沒有意思?”

  李思川惆悵地說:“看小鈺的意思,是不希望我接這個單子的。”

  “你已經問過她了嗎?”鬱修善不客氣地挑明。

  李思川嘿嘿一笑,不答。

  鬱修善也知道這個女兒的脾氣,只是歎了口氣說:“難得你還以她的喜好為行為的標準。那就以後再說吧,一個荒島,買就買了,也不指望它有什麽產出。只不過是我想成為一個島主的夢想,要延後幾年了。”

  “原來爸爸的理想是做桃花島島主,好風雅的夢想。”李思川大讚,又忍不住說道:“那就先種上樹吧,十年樹木。前幾年先把花樹養大,造房子倒是快的。別墅建築都是一層的平房,連地基都不用打,反而是植物要花時間等他們長大。紫藤架、木香架、薔薇架、凌霄架都是要的。還有春天的花樹,移栽定植重新適應,有個三五年才能像樣子。這些也不必過分設計,畢竟不是建造大觀園,地方也有限。在海島上,有野趣更好。哦,別忘了種上大面積的竹林。大樹也需要,種池杉,不怕海水和鹽鹼。”

  鬱修善聽得笑眯眯的,對鬱穆說:“都記下了?”

  “都記下了,”鬱穆說,“姐夫真了不起,什麽都懂。”

  這裡正說著話,一輛車駛進來,桃子女士無意識地咕噥了一句“這時候還有誰來”。鬱修善微微皺了下眉,說:“鬱穆,你二姐來了,去迎接一下。”桃子女士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李思川想,這是鬱修善和情婦的愛巢,肯定不會告訴他妻子,桃子女士不滿意,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難得的是鬱修善居然低聲對她解釋說:“我不知道鬱香會來,這是她的新車。”

  車子是一輛金色的蘭博基尼,這樣的顏色這樣的車型,確實只要看車就能認出誰是車主了。而鬱修善會對情婦這樣低聲下氣的解釋,隻說明一個問題:鬱修善對他兒子的娘是很尊敬很愛惜的。當然他對女兒也不錯,出手真是大方。

  李思川並不關心鬱家的事,小鈺也不向她父親索要什麽。這樣的奢侈品在小鈺那裡是沒有過的。小鈺在結婚前的那輛跑車,也不過是輛蓮花路斯特,後來有了孩子,換了低調樸實毫不花巧的寶馬。李思川人在鬱家,心卻在小鈺的身上,對妻子出身富豪之家,卻自尊自立的為人處事態度,有無比的推崇。

  當然這女人自立過了頭,連丈夫都不想依靠,這一點他這個時候倒是忘得乾淨。

  他看了鬱香的車,心裡說:“小鈺真可憐……”

  他不是可憐小鈺的坐駕沒有妹妹的好,而是可憐她沒有可撒嬌的對象。她的母親要是還在世,她也可以恃寵而驕。

  果然車門打開,下來的是好長時間沒見過的鬱香。鬱香穿了一身桃紅色的褲裝,掛著金光閃閃的小包,踩著極高的高跟鞋走過來。這麽高的高跟鞋,也不知她是怎麽開車的。

  黃昏暮色,光線暗了,鬱香沒有看見這裡還有別人。她先是見了迎上來的鬱穆,笑著應答。待見了站在父親身邊的客人,驚訝萬分,走近了打量了一番才說:“姐夫?怎麽你也在這裡?難道我姐也來了?好稀奇!這裡已經成了鬱家的正式大客廳了?”

  她這話說得頗為無禮,尤其當著桃子女士的面。而桃子女士絲毫不動氣地笑說:“二小姐這麽晚了怎麽來了?要是早一點,可以一起吃飯。你吃過了嗎?”

  鬱香對著桃子女士說:“吃過了,不勞你費心了。鬱穆,我車子裡有最新款的無人機,去拿了玩吧。爸,我有事跟你說。”她又轉頭對李思川說:“姐夫這是要走?要不你等一下,我和爸說兩句話就走,你可以坐我的車。這車你沒坐過吧?試一下?我姐的車,那也叫車?”

  李思川腦子一轉,說:“好啊,我還沒坐過這種車呢,正好搭二妹的順風車,嘗試一下高速度的感覺。二妹,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好了。爸,你們進去說吧,我和鬱穆研究一下無人機。”

  鬱修善無奈,隻好答應。桃子女士拋下句“我去叫司機不用來了”,也轉身離開了。

  鬱香挽了鬱修善的胳膊朝屋子裡走,還不忘回頭問李思川說:“怎麽我姐沒來?你一個人?怎麽回事?”又對鬱修善說:“爸,看來都把你當觀音菩薩呢,有求必應的那種。”

  鬱修善哈哈笑,看來十分願意充當家裡人的觀音菩薩這一正面角色。

  李思川和鬱穆在院子裡就把無人機的包裝拆了,鬱穆拿在手上,李思川在一旁指點,等他們的飛機在天上飛了一圈,鬱香才從屋子裡出來。

  “喜歡嗎?喜歡姐再買高級的。”鬱香摸一下鬱穆的頭,對著李思川感歎說:“真是萬千寵愛在一身啊。”

  李思川覺得這樣的情緒不給孩子聽見為好,就岔開話說:“你倒是摸準了男孩的心理,買禮物買得真不錯。我就忘了給小弟買見面禮。下次吧,下次我帶嬰嬰回來,再補上。”

  鬱穆抬頭看著李思川說:“到時候我就是舅舅了,我已經是長輩了不用給禮物了,我會給我外甥女發紅包的。我可以把我的珍藏版的hallo kitty送給她,她一定會喜歡的。女生都喜歡。”

  “嬰嬰喜歡貓,你這個禮物送到她心坎兒上了。”李思川笑說,“那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見吧。”

  鬱修善跟出來,對李思川說:“一定要把嬰嬰她們帶回來啊。”

  “我盡力吧。”李思川說,朝他們揮揮手,和鬱香上了車。

  鬱香駕駛著車子,斜睨了一眼坐在她旁邊的李思川,說:“幾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啊,既沒胖也沒瘦,也沒老。你吃了什麽?告訴我牌子,我也去買點。”

  李思川笑笑說:“你比以前更漂亮了,還需要問我吃了什麽?”

  “比我姐漂亮嗎?”鬱香嘲諷地問,又道:“一直以來,我都知道我姐比我漂亮,比我得爸爸歡心,比我聰明比我能乾,找的丈夫也比我的強。”

  李思川大笑:“二妹你就別取笑我了,我能比樂二公子強?樂二自從接手了樂氏集團的生意,已經把樂氏帶進了五百強企業,市場做到了南美和非洲,我能和他比?”

  “可是對老婆的真心,他不及你一個零頭。”鬱香挑一下嘴角說,“你是那種可以親吻老婆走過的路的男人。樂從讓?嘿,我爸就是他的榜樣。”

  李思川嚇了一跳,“你們結婚才幾年,不會吧,你是不是誤會了?”

  “哈哈哈哈,”鬱香大笑,“你的意思是說,如果結婚時間長了,就不是誤會了?就可以花天酒地包養情婦了?你覺得我父親如何?他才一個外室而已,已經比大多數的男人規矩數倍了,你不也對他有不滿?”

  “我放在心裡的評價就那麽藏不住,被你看出來了?”李思川覺得鬱香很有意思,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呢?他有意賣好,以套取她的話,便笑問道:“那被爸爸看出來沒有?”

  “你的心裡話哪裡用看,根本就是明擺著的。”鬱香說:“你和我姐結婚後回來過幾次?連女兒出生都不告訴家裡,我爸想看孫女,還得去你們家,好大的架子。我爸可是從來沒來過我家的。”

  李思川這下無話可說,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說:“那是你姐的脾氣怪,倒不是你爸偏心。”

  “我爸偏心,都偏到胳肢窩底下了,誰敢說他不偏心,我把他頭擰下來。”車到碼頭,鬱香把車停下來,等渡船。她靜靜地看著海面,低聲道:“他最喜歡的是鬱穆,是跑到美國去生的。但他最心愛的是我姐。我要什麽,我爸給什麽。但對我姐卻是,她喜歡什麽,他就想送她什麽。這裡面的區別大得很,別說你不懂。我姐越是不理他,他越是覺得欠她,這麽多年下來,欠得恨不得送我姐一個王國。”

  “他的王國,是留給鬱穆的,你別瞎說。”李思川冷冷地說:“剛才他還對我說,‘我的商業王國,需要鬱穆來繼承’。”

  “男人的直線思維,沒兒子就像沒男根。”她大笑、鄙視地說,連用詞都不顧了,“以為有那東西就可以頂起地球,以為地球是圍著那根東西轉的,自以為是,自大成狂。呵呵,對男人來說,女人只需要子宮和乳房就足夠了,其他都是多余。”

  “喂!”李思川喝道:“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說的那樣。”

  “所以我剛才說我姐樣樣比我強,挑的丈夫也不是自大狂。”鬱香說:“她眼光好,扔了樂從讓,挑了你。而我為了跟我姐爭,偏偏嫁了她扔下不要的,苦果自己吃。我跟你說,跟人爭是最沒意思的,怎麽爭都是輸。我姐就聰明,根本不和我爭,連家都不要待,一個人在外面,省得受他們的閑氣看他們的醜態,還要包涵他們的為非作歹。”

  看來鬱香確實受了不少委屈,李思川不忍心,忙說:“不對吧,我和你姐認識的時候,你們已經在一起了。不是你姐挑三揀四,是脾氣合不來。不過男人們這樣做,也是你們慣出來的,你們怎麽就不打上門去,抓破那狐狸精的臉?”

  “今天那狐狸精請你吃飯了,你怎麽不替你老婆抓爛她的臉?”鬱香諷刺地看了他一眼。靜了一會兒,又問:“對了,你今天去找爸是為了什麽?”

  李思川覺得這倒不必隱瞞,便說:“你姐天天晚上做噩夢,總是夢到她母親車禍去世,我想找你們父親問一下當時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姐當時難道在現場?”

  “真相是什麽?我爸說了嗎?”鬱香好奇地問。

  “沒有。你爸不肯說,鬱穆又一直在跟前,我不方便追問。”

  “哦,這樣。”鬱香沉默了一會兒。這工夫輪船來了,鬱香把車開上去,找地方停了,才又開口說:“我姐還是不睡覺嗎?”

  “你知道她不睡覺?”李思川問。

  “我們都知道,她在我們家裡有個綽號,叫‘不睡覺的人’。我爸請過有名的醫生,中醫西醫都給她看過,還請過和尚道士,都沒治好。她小時候還有夢遊的習慣,難得睡一次覺,就夢遊。穿著睡衣赤著腳在樓上走,叫她也不應,有一次走到欄杆邊上,硬要從欄杆上翻過去。我小,沒親眼見過,這都是我媽和家裡的老用人說的。”

  李思川聽的駭然,冷靜下來,低聲道:“夢遊多發生在幼兒身上,十歲以後就很少有夢遊症狀了,這是神經系統發育不完全的原因,倒沒什麽嚴重的問題。”他想了想,又說,“夢遊對夢遊者的身體損害也不大,就是要注意周圍環境會對夢遊者產生的危險,像你說的她當時住二樓,翻越欄杆就危險了。”

  “你知道得很多啊,”鬱香看他一眼,“還這麽冷靜。據說家裡人為了我姐這個夢遊症很雞飛狗跳了一陣,都以為是了不得的大事,我爸請了一個保姆上夜班,就為了防止她夢遊。後來她外婆把她接去住了一段時間才好了。”

  李思川聽她說著,又想起小鈺的夢。連前世的記憶都被她翻了出來,怎麽也說不上一個“好”字。他歎了口氣,“二妹,各有前緣莫羨人。你不必想著和你姐爭,你姐比你可憐多了。”

  鬱香訕笑說:“有你這樣的丈夫,她多少可憐都抵得過了。你知道樂從讓因為我不能生育,已經和他的小三雙宿雙飛了嗎?我讓我爸為我出頭,他就給我買了一輛跑車。”她踢一踢腳下的車,“還勸我說,男人總是需要後代的。我媽為了我的事,去廟裡清修,禁言一個月。對菩薩說,如果是她的錯,不要降罪到她女兒的身上。我姐跟我比,誰更可憐?”

  “你有父母疼愛,比你姐強百倍。”李思川認真地說:“丈夫不滿意,換一個就是,沒必要一定綁在一起彼此折磨。你如果離婚,你爸一定不會反對。你選擇了忍耐,他只有以物質來補償。你選擇戰鬥,他也會無條件支持。”

  鬱香咬了嘴唇,沉默不語。

  李思川問:“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麽你們都選擇沉默和忍受,而不是離婚?這一點,你姐比你們都強,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才不管別人怎麽想。”

  “離了婚我去哪裡?”鬱香衝口而出,“誰會娶一個離過婚又不能生育的女人?”

  李思川冷血地說:“沒有丈夫這個裝飾品,你們就不知道怎麽走出門了嗎?那就莫怪壞男人薄情了,他吃準你們不會反抗,為什麽不借機多踩兩腳?想依靠他良心發現?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的。並不是所有出軌養情婦的男人都會娶情婦回家,也不是所有被出軌的女人都那麽識相地死了,騰出地方給情婦。你們這是沒有遇上真正惡毒的人,真正惡毒的人,是會為了目的殺人的。”

  鬱香打個寒戰。

  回到市區,鬱香問:“你住哪裡?”

  李思川說:“還能住哪裡?這裡我熟悉的只有一間酒店而已。”

  鬱香笑,把李思川送去鬱金香大酒店,老遠看著大樓上鑲著金字招牌在閃,黑夜裡分外奪目。

  “我一直不喜歡這個招牌,看到自己的名字整天被人提起,滋味其實不好受。”鬱香說:“我姐當時反對過,我爸不同意換,我當然就不反對了,還直說好。有我讚同他,我爸就高興了,送了我一個小香家的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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