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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所有的清晨》第14章 你將成為傳奇(2)
  第14章 你將成為傳奇(2)
  李思川表示理解無能,轉頭看向窗外。車子開出一陣,迎面是一片湖水,湖邊綠樹蔥鬱,濃綠的樹叢裡開著鮮紅的木棉花,馬路邊上的行道樹是鳳凰木,它那著名的,優美瀟灑地伸展出的樹枝和羽狀樹葉告訴李思川,這是亞熱帶。湖裡水碧波綠,有一道堤分開湖面,堤上有拱橋,橋上有亭樓,風景如畫般美麗。

  “這裡有個這麽大的湖,環境真不錯。”李思川隨口說。

  “泉州西湖。”小鈺說,用手一指湖岸邊的一幢微弧形的高層建築,“到了。”

  李思川看了一眼那上頭的招牌,乾巴巴地說:“鬱金這名字很美,鬱金香就俗了點。幸好你只是鬱金,沒香。”那彎月形的大樓足有十多層高,十分有氣勢地面湖而建,攬盡一池湖景。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舅舅開口了,“鬱家的人,除了小鈺,就沒有不俗的。”他把車子停了,回頭說:“後生仔,好好待小鈺,她沒有嫁給那些俗物,挑了你,眼光比她媽媽好。”說完就下車,走到車後面去,打開後車廂,拿他們的行李。

  李思川哈哈一聲笑,跳下車,搶著拿行李,對舅舅說:“舅舅,您老眼光真好。”

  舅舅拍一下他的肩說:“她媽媽要是像她這麽明白,就不會死得那麽早了。”李思川聽了一愣,舅舅對才下車的小鈺說:“我先走了,你有時間就回家來。阿嬤想你了。”

  小鈺點點頭,“我一抽得出空來就去。”

  舅舅朝李思川點一下頭說:“我們在家等你。”開了車就走了。

  李思川看著車開遠,說:“聽上去像是一出豪門恩怨。”

  小鈺點點頭,說:“差不多。”

  她轉頭對迎出來的行李員說:“通知總台,給我準備蜜月套房。”

  行李員呆了呆,馬上畢恭畢敬地說:“是,鬱小姐。”他把一件件行李搬進行李車,推著飛快地進旋轉門去了。

  小鈺對李思川說:“歡迎進入鬱氏王國。”

  “公主請,本駙馬都尉為您保駕護航。”李思川到了這個地步,索性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了。

  小鈺朝他溫柔一笑,“思川,謝謝你。”

  李思川搖頭,說:“不知道你以前過的什麽日子,讓你這般不自在。沒關系,做公主有人管頭管腳,以後你就改做女王吧。”

  “就把我當你的妻子就好。”小鈺挽了他的胳膊,步入鬱金香大酒店。

  隨著旋轉門進到大堂,李思川抬頭一看,挑空的中庭有一盞幾米長的水晶吊燈從天花上垂下來,光是這一盞燈,就讓人眼前一亮。李思川點了一下頭,說:“你選的吧,漂亮。”

  “你真了解我。”小鈺讚他。他們一路向前,經過的工作人員見了,眼裡紛紛落出驚訝之色,卻又禮貌地不上前迎接,只是帶著笑,微微點一下頭。小鈺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到了前台,對值班經理說:“我要蜜月套房,這位是我先生,姓李。”

  值班經理顯然已經得到了行李員的耳報,絲毫沒有異常表現,只是遞上電子門匙說:“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請。行李稍後送到。”

  “謝謝。”小鈺說,李思川取了門匙,衝他點點頭,說:“你好,我叫李思川。”

  “李先生,鬱小姐,請。”值班經理恭敬地把他們送到電梯邊,替他們按下鍵,說:“入住愉快。”

  電梯下來,門打開,李思川托著小鈺的肘進去,對值班經理說:“謝謝,有時間再聊。”

  值班經理的臉在電梯門縫裡越變越細,直至消失。電梯上升,李思川松下臉上的笑肌說:“累死我了,我見大老板都沒這麽扯著臉笑。”

  小鈺摸摸他臉,“辛苦你了。”

  “那你怎麽慰勞我?”李思川涎著臉說。

  “去。”小鈺給他一肘子。

  李思川就勢攬了她的腰,摟進懷裡,把下巴擱在她頭頂,磨了兩下,說:“蜜月,啊?”看著電梯壁上的鏡子裡的她笑。“人生最得意之事,莫過於此了。其他什麽下不下雨遇不遇同鄉,我才不關心呢。”

  小鈺也看著鏡子裡的他笑,“那金榜題名呢?”

  “這個在如今一點都不稀奇了,誰還不能上個大學。除非將來拿普利茲克獎,那還差不多好得意一下。”

  “普利茲克,那是什麽獎?”

  “建築界的諾貝爾獎。”

  “哦。你去拿吧,我支持你。”電梯停住,門打開,小鈺轉頭朝他笑,“如果你是設計一個天壇的鎦金頂子,我可以提供技術方面的支持。”

  “你就只出力不出錢?”他把手搭在她的肩頭往外走。

  “這樣的工程,建設單位會出錢的,我又何必搶人家的風頭。不過人家要是提出招投標,我倒可以去競爭一下。”

  兩人開著玩笑,到了走廊盡頭的雙扇門前,兩個客房服務員已經候在了那裡,見了他們就鞠了一下躬,打開門把他們讓進去。李思川才看一眼,就說:“這是蜜月套房,走錯了吧,這是總統套房吧?還兼開花店。我對花粉過敏,你說怎麽辦?”

  小鈺轉頭就對客房服務員說:“把花都送到養老院去,先生不喜歡花。以後也不用擺了。”服務員忙一迭聲答應,動手搬花。

  李思川聳聳肩,走到一盆生滿毛刺的淡綠色氣泡果子前,說:“這個有意思,也沒花粉,留下吧。這是什麽?”服務員說叫“釘頭果”,李思川點頭說:“名字不錯,我喜歡。你要留那種?”

  小鈺在花堆裡看了看,說:“這個。”

  那是一叢綠色的小花,花朵有硬幣大小,綠葉綠花,插在一隻透明玻璃瓶裡,並不起眼。等服務員把旁邊紅的玫瑰、紫的蝴蝶蘭、白的月季黃、粉的鬱金香都搬走之後,這瓶綠色的花才顯出它的淡雅來。

  小鈺把它放在一張高幾上,李思川讚歎說好看,又問這是什麽花。

  小鈺等服務員走了,才說:“鬱金。”

  “嗯?”李思川問。

  “真的是鬱金。”小鈺笑,“這是櫻花的一個綠色品種,叫鬱金。還有一個綠色的,中間有一條黃色條紋,叫禦衣黃。櫻花裡就這兩個品種是綠色的,我是鬱金,當然要留這個。”

  李思川覺得有意思,“那鬱金香呢,你怎麽不留下?”

  “你不是不喜歡帶個‘香’字嗎,我當然要顧著你的喜好。”

  “好老婆。”李思川讚她,“我去洗澡,等行李送來了,你給我找出襯衫內衣,送進來。”

  “是的,老爺。”小鈺懶聲懶氣地答。

  李思川擰一擰她的臉,“你自己說要我把你當妻子,不是公主的。怎樣,要不要換個角色?”

  “暫時不用,想換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小鈺笑著給他一拳。

  李思川哈哈大笑著找衛生間去,轉個角,小鈺看不見他了,他才收斂起笑容,搓搓臉皮,像是用力過度,勞累得緊。

  這才半天,已經累成這樣,將來的苦有得吃,這苦還是他自找的。他苦笑著脫衣服開水龍頭衝淋浴。這是他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下了飛機或是用功過度,解除疲勞的最佳方法就是衝一個淋浴。

  洗頭沐浴完畢,他披上浴袍出去換衣服,臥室床上並沒有擺放著內衣和襯衫,他隻好走到外面一間做起居會客的房間,正要叫小鈺,就見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三人長沙發的正中間,怒容滿面地看著自己,容貌和小鈺有幾分相似。這個中年人留短發,北京人說的“板寸”,國字臉,上身穿一件名牌馬球衫,一看就是南方企業家的模樣。

  再看小鈺,她橫坐在一張單人沙發裡,頭斜靠著扶手,一雙腿蕩在另一邊扶手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李思川見此情景,就知道是小鈺的父親、鬱氏集團的總裁鬱修善先生到了。他名字叫修善,氣質卻一點不和善,反而有一股殺氣。李思川覺得自己這會兒沒有西裝襯衫當盔甲,光憑一件浴袍,裡面還是空心的,怕是擋不住鬱氏的眼風刀。

  他哈哈一笑,走到鬱修善眼前說:“是爸爸吧?不好意思就這樣出來了,我叫小鈺給我送衣服,她沒拿進來,我隻好出來找了。小鈺,我們的行李還沒送來嗎?”

  小鈺搖搖頭,咬起了指甲。

  李思川皺了眉頭,把她的手從牙齒上拿下來,說:“別咬指甲,不衛生不說,還顯得你緊張。心理學上是這麽說的,我覺得很有道理。你說你叫我說什麽好,見自己父親,緊張什麽呢?快去打電話催一下行李員,他不把衣服送上來,叫我這樣子怎麽見父親。”

  小鈺“哦”了一聲,跳下沙發,說:“我去催。”說完就快步走到裡面房間去了。

  李思川攏攏浴袍下擺,理一理斜交的衣襟,恭恭敬敬朝鬱修善鞠了一躬,“嶽父大人,拜見來遲,衣冠不周,還請見諒。”

  鬱修善把臉轉向一邊,不受他這個禮。

  李思川笑一笑,疊起下擺,坐進先前小鈺坐的那張沙發裡,傾身向前一點,交心似地說:“爸爸,我叫李思川。李白的李,思想的思,名山大川的川。據我爸說,我的名字是取自《論語》,‘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照這個意境,取名叫思川的。其實我是西安人,不是北京人,不過從小就住在北京,在北京讀書念大學。我念的大學不錯,叫清華。後來又去美國讀碩士,念的是建築系,現在是個建築師。爸爸您還想知道什麽?”

  鬱修善鐵青著臉哼了一聲,正要發話,李思川又搶著說:“哦,忘了,我今年三十歲,屬龍的,比小鈺大三歲。小鈺是屬羊的吧,怪不得膽子這麽小。不過羊也有領頭的羊,龍也有馱碑的龍。”看見小鈺過來,便對她說:“是吧小鈺?你就是我的發令槍,你就是我的CPU,我就是你的馱碑龍。”

  小鈺“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輕咳了兩聲,明示李思川別沒輕重,說:“行李來了,快換衣服吧。”

  她身後跟著推行李車的行李員,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李思川想,這麽長時間行李都沒有送上來,說不定是鬱修善下了什麽命令。他不許他們住在酒店裡,要麽是不同意他們結婚,要拆散他們;要麽是想把他們叫回鬱家去住。這兩個可能都不是他想要的。於是他趕緊說道:“衣服送來了?我去換去,等一下再來陪爸爸聊天。”

  李思川起身,對行李員說:“小弟,把行李送到臥室去可以嗎?我這個樣子,一用力,衣服都會迸開來,太不像話了。是吧,爸爸?我換衣服去,小鈺,你陪一下爸爸,我馬上就出來。”

  行李員面對此情此景,偷偷看一眼他平時從來接觸不到的鬱總,看他沒有表示反對的意思,馬上把行李車推進臥室,拎下來放在地上。李思川想摸錢包付小費,行李員忙說不用不用,推了車子就走。李思川還在臥室裡大聲說:“小鈺,我現在身上沒錢,你替我給行李小弟小費吧。”

  這裡小鈺還在東張西望找錢包,行李小弟早嚇得拖了車子飛快地離開了蜜月套房,走之前還沒忘了帶上門。

  外面房間只剩下小鈺和鬱修善,李思川在裡面房間換著衣服,一邊伸長了耳朵聽他們的聲音,可惜直到他穿得周正得體地出去,那兩人也沒說一句話。鬱修善還是坐在長沙發的中間,小鈺這次換了個地方,坐在高幾邊上,拔下釘頭果的刺,去扎氣泡。

  李思川笑一笑,看看桌上酒水籃子裡擺放著的各種洋酒,不去動,而是問小鈺:“白天喝酒好像不太莊重啊。有茶嗎?我想以茶代酒,敬爸爸一杯。”

  小鈺停下手,搖搖頭,說:“我叫人來泡。”她撥了內線電話,說要茶。馬上就有服務小姐送了茶具和熱水來,還有一罐台灣梨山茶。李思川說:“我自己來。”那年輕小姐放下茶具趕緊走了——屋子裡坐著一尊黑臉菩薩一樣的老板,誰都不想多待。

  “小鈺啊,我現在懷疑,你去倫敦讀書的時候,是不是帶了個丫鬟在身邊,就像從前的公子小姐讀書,隨身都帶得有個書童一樣。”李思川和小鈺說笑著,動手泡了茶,倒出一杯來,先奉給鬱修善,再倒一杯給小鈺,最後才給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茶杯說:“爸爸,先乾為敬。”把小小一杯茶一口喝了,再續上水,看鬱修善穩坐如鍾,又自嘲說:“我泡茶的手勢肯定讓爸爸看不上眼,小鈺要不你來?”

  小鈺拿起茶杯一口喝了,說:“我們這兒沒有女人泡茶的。照你的說法,我要帶就帶書童了,不帶丫鬟。”

  “那有沒有?”李思川笑問。

  “什麽有沒有?”小鈺跟他裝傻。他故意這麽一陣“混不吝”的,讓她沒那麽緊張,也肯開玩笑了。

  “書童或丫鬟。”李思川說。

  “呸。”這是小鈺的回答。

  鬱修善終於坐不住了,他潑了那盞茶,自己動起手來。洗茶、燙杯,一連串的動作,看得李思川眼睛花。他對小鈺說:“爸爸肯定覺得我是牛嚼牡丹,糟蹋了他的好茶。”鬱修善哼一聲,也不知是覺得他自貶得對,還是真看不上他談什麽茶。

  只要鬱修善出聲,李思川就覺得是個勝利。他用閑聊的口氣說:“我聽說有個作家,嫌外面賣的茶不好喝,葉片上面都是農藥,就自己跑到神農架去種茶去了。遠離城市的空氣汙染和重金屬沉積,施的是梅花鹿和金絲雨燕的肥,培的是森林腐質土,不用一點化肥和農藥。你猜他的茶葉多少錢一斤?”

  “多少?”這次不是小鈺問的,而是鬱修善。李思川心裡一樂,估計鬱修善自己也沒意識到他加入到了聊天當中。

  “三萬元一斤。”李思川伸出三根手指,“小鈺,要不你試一下,買兩斤回來讓爸爸嘗嘗?”

  “不算貴,先來半斤吧,喝了看看再說。”鬱修善指示說。

  小鈺忙一口答應:“好的,爸爸,我讓思川去辦。”

  “他?算了吧。”鬱修善哼了一聲,“他喝茶葉末還差不多。”

  李思川朝小鈺得意地一笑,“他的茶葉末我也買不起,二千元一斤呢。我也就喝喝‘張一元’的高末。”說完,他轉頭問鬱修善,“爸爸,有個人你知道嗎,是做家具的,也是福建人,叫什麽名字我一時想不起來,好像姓陳。他和我們公司有來往,最後一次見他,他正把公司轉手賣了,收了一筆款,說‘夠我喝半年的茶了’。”

  “不認識,不過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鬱修善倒出茶來,“嘗嘗。”

  李思川雙手捧起,說:“謝謝爸爸。”

  小鈺也說,“謝謝爸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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