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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凰:皇后善謀》第39章 陷入殺局(3)
  第39章 陷入殺局(3)
  慕晴用指尖撫過有些泛黃的冊子,臉上透露著一種凝重。她知道裡面或許藏存著一些令她找到密卷的蛛絲馬跡,但同時也知道,或許當她打開著有如被咒詛的塵封之史後,又會從蘇慕晴本身的記憶中,回想起什麽。但是如果此刻不看,或許她將一聲也無法想起密卷所在之處。

  唯有試試看了。

  眸間閃過利光,慕晴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那般謹慎的將那冊子拉開。陳舊的墨味緩緩飄出,清脆的書響回蕩四周。

  她用指尖在上滑動,不願意露過任何一個細節,但當她看到“北堂風”三個字的時候,心頭猛的一縮,“怎麽會是這樣……”她低喃,有些不能相信所看之言。指尖垂下,彌漫著一種頹廢。

  北堂五十六年,皇子風少聰慧,因伴青芒而生,被視為不祥。其王皇后李貞萎靡不振,於北堂五十六年臘月初三,弑子未遂。此後皇子風性情大變,對任何人,難以信之。

  後面的幾頁,不知被誰撕去了,找遍初卷,關於北堂風的也只有這麽一句。也難怪老太監肯讓她看了。不過或許老太監並不知,雖然她沒看到關於密卷之事,卻明白了另一件讓她豁然開朗的事。

  慕晴笑起,肩膀輕顫,而後轉為大笑。她輕拭了眼角因笑泛起的濕潤,然後將初卷合上。清麗的眼中,透露著一抹複雜而苦澀的情緒。

  始終等在外面的上官羽安靜的站在不遠處,老太監自是不會走遠,只是彎身擺弄著周圍有些發枯的草葉,見上官羽神情有些凝重,便出聲問道:“老奴隱約記得在一年前偶爾見過皇后一面,卻不是這般氣質,上官大人難道不覺皇后好像變了一人?”

  上官羽眉頭輕鎖,並沒搭話,心底卻也稍有認同老太監的話。但皇后經歷劫難,心緒變化也無可厚非,況且世上又豈會有變了一人這種虛無之事。

  老太監輕輕笑了,繼續掐動爛草,口中自喃:“人老了,看的東西多了。人是會變得,但是心不會變。一年前的皇后看似溫婉,但氣息涼薄,應是個寡情的女子。而今這位,看來清凜,卻是一個重情義之人。”

  上官羽疑惑的看向老太監,但老太監卻轉而哼了小曲,對於方才的事再也不提。上官羽垂眸深思,當真受了些老太監的影響,忽然見到慕晴從房中出來,卻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傷口發疼,慕晴忽然覺得腳下有些發軟,上官羽急忙上前扶住。慕晴擺擺手,嘴角勉強揚起一絲笑,“本宮沒事,別大驚小怪。”她看向老太監,發現他早已不知何時看向了這邊,“初卷已經看完了,多謝老人家。”聲音很輕,卻透著真誠,讓老太監再度確認了心中的想法——這個女子,絕非一年前那涼薄之人,只是究竟是誰,就只有上天才能知曉了。

  告別了老太監,上官羽攙扶著慕晴往鳳陽宮走,清風陣陣,撩起了些沉寂。見她有些過於安靜,上官羽忍不住的想找些話,不料卻先一步被慕晴截斷,“上官,以你對皇上的了解,如果現在我對皇上表述忠誠,他會相信嗎?”聲音清淡,如羽飄搖。

  上官羽微怔,回道:“皇上經歷與人不同,對人極難信任。何況一年前皇后有叛在先,皇上當是不會那麽容易就舊情複燃。……不過這只是奴才愚解,還望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眼眸垂下,慕晴輕輕揚動了笑,順著風看向遠處,竟然有些莫名的嘲諷。

  上官羽說的沒錯。自己的母親背叛過,唯一深愛過的女人背叛過,面對這樣的女人,隻言片語的愛,是決然不會相信的。若是換做她,也絕對不會相信。

  此刻才明白,或許她對他的真摯,只不過是讓他能順水推舟更好的利用她找回密卷。

  她哼笑了幾聲,送了扶著上官羽的手,徑自一人向前面走去。繾綣的青葉在空中飛舞,撩過她的長發,如同孑然一身的孤鳳,絕美,卻有些淡淡的寂寞。

  看來她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了。

  飛霜殿內,沉寂異常。扔開方才兵部尚書送來的折子,北堂風深深的吐了口氣。

  空蕩蕩的殿裡,唯有幾名毫無聲息的侍衛。他指尖撚動著手上的扳指,眼神略微有些深邃。這時李德喜走近,詢問北堂風是否與蘇慕晴一同用晚膳。僅僅是提了名字,便讓北堂風的心頭忍不住的一緊。沉默半響,他只是輕輕搖動了下頭,李德喜看了北堂風略有孤寂的眼神,著實不能明白這看起來已經與皇后重修舊好的皇上,為何依舊是這副不曾卸下心房的感覺。他躊躇著,終是無奈退去。

  獨自落空的北堂風垂了眸,用拇指抹過不久前被蘇慕晴吻過的唇,心緒似乎有些複雜。她身上的香氣似乎還殘留在他身上,碰觸過的炙熱也不曾褪去,雖美好,卻又如同一種刻骨的毒般攪亂著他的心。他深吸口氣,靜靜望向殿外斜照進來的深色夕陽,喃喃自語:“不能再深陷了……已經,不可以了。”

  同夜,宮外。在不遠處的南城,好像正有著什麽東西要從地下湧出。整個南城都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城內外不停飄出的屍臭,如同一種地獄般的氣息般卷裹著灰暗的天空。呻吟聲、痛哭聲、嘶喊聲、哭泣聲不停自城內傳來,就連烏鴉沙啞的叫聲,也撕扯進這片陰暗潮濕的地方。

  連日來的封鎖,使得南城上千萬的百姓饑寒交迫,多日未進食的身軀或許熬不過明日。

  這已經是這座城的極限了。南城,即將變為死城。

  當最後的一縷朝陽緩緩升起,將這片絕望之城照出了一抹光線之時,南城後門忽然被人最大限度的推開,隨後魚貫而入的進來了許多與這此地格格不入、全身上下透露著銅臭味的商人。他們像是正要往高處運送什麽東西。將死百姓一見,求生的本能忽然萌生,他們頓時像是瘋了一樣的向著這群人衝來,紛紛伸著手在渴求最後的一份救助。

  那些衣冠楚楚的商人看到這些肮髒的難民,厭棄的哼動,像是對落水狗一樣將他們狠狠踢走,還時不時的回頭咒罵幾句。

  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商人們終於將這些大包運上南城高台,他們起身擦汗,眼中映出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裡的黑衣人。那人安靜的凝視前方,似是在享受著如此腐臭的氣息。

  其中一人挫動雙手,諂媚的與黑衣人說了兩句。但黑衣人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這台下仿佛泥沼中的冤魂般的百姓,久久的望著,望著。

  “天,快亮了呢。”半響後黑衣人忽然開口,語氣冷漠,像是在故意壓低的心中淡淡的哀傷,他轉而看向那被擠得滿滿的袋子,略有深意的低喃,“人一輩子追求名利權勢,倒頭來,還不是為了生存……”說罷,此人忽然捏住了一個大袋子上的捆繩,一把扯開,泛著黃金色澤的糧食突然自流水那般從袋中滲出,他冷笑一聲,低喊道:“把糧食給我架起來!!”

  聲音落定,包括搬運的人在內的所有人都忽然處於了一種亢奮狀態。他們奮力將大包的糧食堆放在高台的側面,袋口朝向所有的百姓,蓄勢待發。

  百姓興奮不已,如同看到了生存之望,於是都像是瘋了一樣的嘶喊著,甚至人踩著人向著高台爬去。

  “是糧食!!”

  “有吃的了!”

  “不會餓死了!!!”

  四處充滿著本能的瘋寒,為了糧食不惜將他人踩在腳下的樣子讓黑衣人帶了一抹複雜的心緒。他緩緩的背過身,不想再看如此的人間地獄。緩緩揚起手,然後極為乾脆的落下。

  這一瞬間,得了令的高台上之人頓時興奮起來,他們也喊叫了幾聲,然後如同施舍畜生那般將那糧袋口處捆綁的繩子全部拉開。

  伴隨著朝陽的升起,那如同瀑布般的金色的糧食便緩緩灑在了台子下那些百姓的臉上,身上,甚至數量多到能將最底層的人掩埋其中。百姓瘋狂的伸出手接著,張開嘴接著,恨不能真的將這些糧食一粒不落的全部存入自己的肚中。

  這些人在餓到極時,好像沒有了理智。

  黑衣人背身負手而站,沉著的聽著身後瘋狂的咆哮與嘶喊。

  見糧食已經發了一半,幾個糧商忽然想起了那黑衣人前幾天夜裡說的話。於是在四目相對,忽然齊聲對著下面的百姓喊了一句話。

  這句話,讓所有正在奪糧的人紛紛一驚,頓時造成了一方混亂,眾人紛紛狂躁著,有憤怒的,也有感恩的,更有不能相信的。

  正是在整個南城都陷入前所未有的暴動的同時,黑衣人靜靜的回了身,喃喃而道:“有道是,有仇要報仇,有恩要報恩,對嗎?”

  百姓愣住,望著那些仍然在鋪天蓋地散發的糧食,他們忽然就像是被牽住了所有的意識那般大聲的回應著:“對!!有仇要報仇,有恩要報恩!!”

  “你們,是不是想從這肮髒的死城出去?”那人又說,仿佛是將這南城的氣氛掀到了極點。

  “要出去,要出去!!!”百姓開始歡呼,並用一隻手狠狠的向上方舉動著。

  那人緩緩揚動了一抹笑容,而後從台上一步一步的走下,漸漸來到那群瘋狂的人中間。百姓紛紛給這人讓路,仿佛沒人敢靠近。

  就在這時,這人來到了那久違開啟的大門,忽然大喝:“來人啊,給我把這門撞毀!”

  話音剛落,那些方才還在搬運糧食的人紛紛來此,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那大門,聲音陣陣,漸出裂痕。百姓一見,忽然變得更加亢奮,然後瘋狂的上前跟著那些人一起拚命的撞擊著。

  黑衣人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垂下的眼眸閃動著一縷絕情。

  沒過一會,整個門便被重重的推到了,落在地上,揚起了一片厚重的灰塵。

  眾人興奮著,嘶叫著,因為大門的倒塌,將預示著南城從此不再是死城!
  他們活下來了,他們不用死了!同時在這些幾近瘋狂的人心裡,也只剩下一個名字。

  望著眼前的混亂,那人忽然笑了,忽然甩動了袍子轉身面向皇城方向,指尖一指,大聲說道:“在那裡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百姓聽後,即刻隨著那人的話瘋狂的喊了起來,他們望著他手指的方向,然後瘋狂的跑去,也瞬間將黑衣人淹沒在人海裡。便是在他們全都若洪水那般湧入不遠的那方時,黑衣人勾唇一笑,又將那帽簷戴上,悄然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了。

  同一時間,相國府。

  天還未亮,柳良杵就起身在院子裡悠然的聽著小曲,搖頭晃腦,嘴中陣陣哼唱。

  忽有一雪白的鴿子順瓦飛入,輕輕停在了院中石桌上。柳相國眉眼一彎,晃著有些肥碩的身子來到桌旁一把捏住了信鴿,將它翻過,並從它的腳上小管裡拿出一張小紙。他攤開,自上到下自己讀了上面的字,忽然將那紙捏起,在那張老謀深算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抹無法掩飾的笑容。

  在一陣大笑後,柳相國忽然將眸子抬正。他斂住了一切的笑意,陰冷而道:“好戲開始了。蘇慕晴,這一回,誰也幫不了你,北堂墨如是,皇上,如是!原本沒想如此,怪隻怪你與本相作蠱惑了左尋踏錯陣營!”說罷,柳相國深吸口氣,又繼續哼動小曲,依舊是搖頭晃腦,卻好似比方才少了一分閑逸,多了一分……無法遮掩的,殺意。

  另一面的祈親王府亦不平靜。

  一身白衣的北堂墨原本正在房裡靜靜的撩撥琴弦,指尖滑過,卻掩飾不住心中的焦躁。

  忽然間中弦斷裂,崩成兩半,他修長的指尖劃出了些許血紅。北堂墨緩緩的抬開琉璃色的眼睛,眸子下滑,看了眼那斷裂的琴弦,眉頭輕索,又轉而看向自己受傷的指尖。他在沉思著什麽,隨意的探出舌尖,緩緩舔舐掉了指尖的鮮色,如在品嘗一種絕美的味道。

  斷弦乃不祥之兆。

  北堂墨索性從椅子上慢慢站起,負手來到了門口。他看向那有些壓抑的天,俊眸中閃過一縷幽光。

  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而且,還是大事。

  此時離若白忽然匆匆進入,看到他那焦急的神情,北堂墨的眸子更深了。閉眸聽了離若白的探報,北堂墨倏然抬起雙眸,便是連薄唇都忍不住的開啟。他看向不遠處的皇城,漸漸陷入了沉寂。

  這一局,有人刻意把所有人都摒除在外,無人能幫忙解圍。

  這一局,若走錯一步,皇后,凶多吉少。

  清晨,有些微涼。不知怎的,一大早慕晴就一直覺得有些不安穩,她獨自站在鳳陽宮的院外,仿佛是在感受著風中微微帶來的死氣。

  自從那日從禦書庫中回來後,這幾天就沒見過北堂風的面,李德喜倒是過來打過招呼,說是皇上國事繁忙近日暫且不入后宮。雖然是這個理沒錯,但慕晴心裡知道,北堂風也在有意無意的避開著她,想必也同她一樣想要冷靜冷靜。

  這樣也好,這樣便不會因為感情的事衝昏頭腦。

  “娘娘,氣風了,還是回去歇息吧。”這時上官羽從偏房出來,手裡拿了一件披風,然後靜靜蓋在蘇慕晴身上。本想就這樣轉身離開,卻被慕晴一把抓住。

  上官羽微愣,不知她有何意。

  慕晴緊緊蹙動著眉,清亮的眼中有些繁複的心緒。晨風漸起,將她鬢角的發絲微微吹起,撩起了一種無形的寂寥。她轉身看向上官羽,低聲問道:“上官,你覺不覺得,今天這風,好像格外的冷。”

  上官羽不解,抬手感受了一下,“奴才覺得,與平日無差。”

  “是麽。那便是本宮多心了。”慕晴唇角卻噙著悠悠笑意。她抬眼看向偌大的天空,迎風而站,“上官,本宮忽然想上一次這皇宮高台。可否同行?”

  上官羽望著慕晴,也有些感觸,總覺得,這幾日的皇后好像因為什麽事情總是惴惴不安。於是也沒多說什麽,只是點了頭,帶著傷還沒全好的慕晴,緩緩去了宮裡最高的地方之一——南嶽高台。

  南嶽高台,是一個可以將京城全部景象盡收眼底的地方,這樣俯瞰天下的輝煌,慕晴偶爾也會來此感受一下。總覺得只要呆上一會,就會覺得心胸開闊不少,連平日積攢的煩惱也會一掃而空。

  她站於風前,閉眸呼吸,發絲凌亂的飛舞在空中,仿佛將變成了靈動的絕美仙子。上官羽靜靜的站在一旁,竟也有些看的癡了。晃過神,他緊忙收了心態看向他處。

  忽然的一陣冷風陰陰襲來,令慕晴感到一陣發寒。忽然捂住自己的心口,察覺了一份異樣的窒息。這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要比過去每一次都要劇烈。

  “出手了嗎?”慕晴若有所思,看向那漸漸被雲朵遮住的朝陽,“今日天氣不佳,心緒煩躁。如若有事……”

  上官羽忽然打斷慕晴思緒,他眸子一縮,手指前方而道,“皇后,您看那是什麽?”

  慕晴心頭一沉,抬眸向著上官羽所指方向看去,腦海中似乎有什麽預感的地方靜靜閃過。

  南城……南城!
  為什麽會忽然想到南城?

  “奴才這就去查。”上官羽說罷,便轉身要走,然而剛一動彈,卻被慕晴忽然攔住。她站在遠處,輕眯著眼像是在仔細聆聽著什麽。上官羽見狀,也跟著閉眸聽起,總覺得,好像有什麽聲音,像是什麽人在喊著什麽……

  “是在喊殺嗎?會是暴民嗎?”上官羽說著,於是更加用力的側耳,“若是暴民,要趕緊通知皇上鎮壓。”

  “不對,不是暴民……不是……”慕晴依舊靜靜的聽著,臉色逐漸有些發白。

  這時,微風輕起,吹拂在了她白淨的臉上,靜靜的,涼涼的,撩起了一陣無形的陰霾。

  上官羽點頭,隨即又細細去聽,可就在那聲音愈發明顯之後,他便倏然抬起了眼,一張俊臉上顯出了一份前所未有的蒼白與僵硬,而後即刻看向身旁的慕晴。

  這一刻,慕晴的臉上也有著一種近乎複雜的笑容,她一個失力,跌坐在地上。她笑著,笑的蒼白,纖細的指尖緊緊抓著袖口的衣料。她好似又有些神情恍惚,口中喃喃重複著方才聽得真真切切的呼喊——皇后,萬歲萬歲萬萬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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