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情漫漫非寡歡:吾之英寡,歲月不朽
情漫漫非寡歡:吾之英寡,歲月不朽
路易·英寡和簡·蘭斯特洛的離婚雖然辦的很低調,但還是被媒體捕風捉影,對外界曝光。
關於離婚的事,簡·蘭斯特洛承受的壓力比路易·英寡要大很多,路易家族沒人敢對他指指點點,也沒有人可以阻攔他;但簡不同,她需要向父母交代,向家族交代。
當初她要和路易·英寡結婚,蘭斯特洛夫婦打心底不願意,拗不過簡而已!
之後簡遊說父母站到路易·英寡這邊,甚至要身在政治圈裡的父親賭上一生的政治生涯來幫路易·英寡,為的也是他們夫妻兩個人。
這結婚才幾年,他們便已離婚,蘭斯特洛夫婦兩個人怎麽能不氣從心生。
好在路易·英寡把什麽都留給了簡和簡遙,這也將意味著簡遙是未來的路易家族接班人,無可替代!
路易·英寡要離開巴黎的那一天,杭航、於揚、甚至是簡特意推掉會議,到機場送他。
簡遙年紀雖小,卻也知道“離婚”的意思是什麽,在路易·英寡和簡一同告訴他這個事實時,他不能接受,直接跑上樓並鎖上門,不管他們站在門口怎麽解釋都不聽。
路易·英寡站在門口,神色凝重,眉頭擰成一團,也在心裡問自己,這樣對簡遙來說,是否太過殘忍。
簡寬慰他,簡遙沒有那麽脆弱,就是脾氣壞,被慣壞了!
撇開蘭斯特洛夫婦不提,就是路易·英寡這四年對簡遙都是有求必應,從未說過一句重話;有時簡對簡遙說話嚴厲點,要求嚴苛,路易·英寡也會攔著不讓,他覺得男子就是要皮點才好。
路易·英寡是慈父,簡是嚴母,所以簡遙平日與父親的關系特別好,這也是他無法接受父親和母親離婚,離開家的重要原因之一!
路易·英寡將於揚留給了簡遙,身為路易家族的繼承人,他現在還很弱小,需要保護。
杭航為他辦理好登記手續,將護照等證件遞給他,聲音低沉:“對不起伯爵,這一次我不能跟你走了。”
神色歉疚,眼底的光掃過一旁的接公司電話的簡。
他想留下來,至少距離不會很遙遠。
路易·英寡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杭航跟自己走,拍了拍他的肩膀,眸光看了眼簡,簡剛好轉過頭與他對視上,似有若無的點頭。
“我把她們母子拜托給你了。”偌大的路易家族,泰勒家族都要她一個女人辛苦支撐,有杭航留在她身邊幫襯著,他心裡的內疚也會少一些。
杭航鄭重的點頭,他一定會用自己的生命守護比命還要重要的那些。
簡掐斷電話,走到他面前,七年夫妻,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多言的,言辭簡單:“一路平安。”
“你和孩子,多多保重。”路易·英寡抿著乾澀的唇瓣,頓了下,“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簡輕輕的笑了,“別把我看的那麽輕,我現在可是全法國最年輕最有錢也是最有權勢的女人!”
路易·英寡知道她是故意想要調解氣氛,抿唇笑了笑。
周盡提醒伯爵登機的時間到了,這一次跟在他身邊的只剩下周盡了。
簡送他到登機口,路易·英寡要進去時,她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英寡!”
他回頭看她。
“你不怪我嗎?”她一直在等他主動開口,藏了那封信七年。
當初藍慕緋離開,那段日子他過的很不好,她每天都會去他的公司看他。有次,她去的時候,恰巧他去開會了,秘書將那些書信送進辦公室,放在辦公桌上。
那封信只寫了收信人的姓名地址,卻沒有寫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她沒有見過藍慕緋的字跡;可那一刻好像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她覺得信一定是藍慕緋寫的!
她內心掙扎矛盾了好久,終究是自私無恥的將信拿走了。
她害怕,怕路易·英寡看了藍慕緋寫的信就不會和自己結婚了!
結婚後,她很努力的去愛他,給他一切他想要的,想要讓他快樂,想要讓他緊鎖的眉頭舒展開。
七年,她知道他是沒有一刻的快樂。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麽自私下去了,她累,他也累,耗盡了所有的年華也不能讓兩個人都快樂的婚姻,她留著有什麽意思?
她選擇放手,希望……還不算太晚。
路易·英寡釋然的笑了笑,溫暖的大掌宛如慈悲的長者落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揉了幾下,“傻丫頭,不要胡思亂想,這麽多年是我……拖累了你!”
金色的瞳孔因為他這句話氤氳水霧.英寡,你終究沒有讓我白愛一場。
路易·英寡伸長手臂將她抱在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你值得被愛,沒有愛上你,是我的損失。”
纖細的雙臂緩慢的,顫抖的抬起最後一次擁抱住他,豆大的眼淚從眼眶倏然滾落,“若是有來世,你會選擇我嗎?”
路易·英寡松開她,眸光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身影,“你值得更好的人。”
簡怔愣幾秒順著他的眼神看到了杭航,低頭嘴角浮起苦笑,“真過份!連來世都不願意許我,就當是哄騙我都不願意嗎!”
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有來世,許下來世其實不過是想要給遺憾的愛情一個期許,給從此沒有對方的人生留下一顆希望的種子。
“這一生太短,很多事沒做成,下輩子我可能會很忙!”路易·英寡說著,忽而嗤鼻笑起來,似乎是在笑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天真和迷信了,“究竟有沒有下輩子誰知道,下輩子的事等下輩子再說!”
簡聽他這樣說也笑了,揮手目送著他的背影遠遠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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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滑行道上越來越快,最終衝上半空,穿越雲霄。
簡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飛機在眼前變得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白雲的後面,帶走了她愛慕多年的男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杭航走到她身邊佇立,雙手放在口袋裡,眸光不時的看向她平靜的臉頰,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問道:“還好嗎?”
簡纖細的雙臂很隨意的搭在胸前,像是心裡壓了很多年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杭航,我用了七年的時間學會了一件事。”
杭航眉頭微挑,好奇的等著她揭曉答案。
“愛他,就讓他自由……”簡眸光映著窗外的光,不再有擔心與害怕,也沒有了黯然傷神,嘴角有著前所未有的輕松,往上翹:“只有讓他自由的去尋找到自己的幸福,你才能放心的去尋找自己的快樂!”
杭航眸底似是掀起一抹欣喜,靜靜的注視著她日漸成熟沉穩的容顏與氣質,低頭也輕松的笑起來。
不擁有就不會失去,擁有的都會徹底失去。
愛一個人,就讓她自由,看著她快樂……
這也是我們能給予我們愛著,卻不愛我們的人,最深也是最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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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英寡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圍的旅客都休息了,他靠著椅背看著窗外的風景,心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中,止不住的顫抖。
人常說:近鄉情怯。
中國不算是他的故鄉,卻是他此生能回憶到溫暖快樂的唯一地方,比故鄉更重要。
一眨眼,他已經有四年沒有回中國了,哪怕公司有事,他也是派杭航去處理,自己從不敢輕易踏上中國的國土。
害怕身上背負太多的沉重,會磕碎那些美好而溫暖的回憶。
現在,他不一樣了!
他不是什麽伯爵,也不是簡·蘭斯特洛的丈夫,他只是他,一個丟失心愛的人的他。
許是他的外表太過吸引人,乘務員不時過來關切甜美的聲音詢問他有沒有什麽需要。
路易·英寡告訴她,自己隻想休息,度過一個安靜的旅程。
乘務員臉頰一陣青一陣白,到底是遺憾而歸。
路易·英寡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手指止不住的在顫抖。
準確點來說,自從拿到這封信後,他的整顆心,整個靈魂都一直在顫抖!
這些天除了洗澡,這封信他都是貼身攜帶,生怕丟了,或是不小心損壞了。
自從拿到這封信他就無比想要的知道她究竟會寫什麽,卻也害怕著知道她在信裡告訴自己一些什麽。
他不怪簡當年把這封信藏了起來,因為那時候他們真的已經走到山窮水盡,是一條絕路,沒有回頭的余地;不管信裡寫著什麽,不可能再改變什麽……
現在他離婚了,整個人乾乾淨淨的坐在三萬英尺的高空,終於可以心安理得,期待又害怕的拆開她當年寫給自己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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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英寡:
原諒我用這樣甜蜜而肉麻的稱呼,我相信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心裡一定恨極了我的不辭而別,恨極了我的言而無信。
很抱歉,我再一次的傷害了你,讓你難過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離開你,卻是我最不願意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自幼的變故,習慣了在命運裡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冥冥中像是注定我無法久留在某一地,注定像是候鳥一生都在為季節變遷而不斷遷徙。
如今的我,亦算是孑然一身,雲故自有他的去處,經歷這麽多事,相信他會知道接下來的人生該怎麽去走。
離開法國之際,惟有一人,牽絆於心,難以放下。
此人自幼離故,與祖母相依為命,幸得幾年安寧,卻心性孤寡,命比紙薄,年少遭逢變故,受人製於幾十年,不得快活。
而立之年,誤得姻緣,誤會輾轉,沉淪糾纏,終兩心相悅。情根深種,欲解他愁鎖眉頭,卻恨自己亦是命如薄紙,難以分出福氣暖他心底寒冷;肉身羸弱,難替他承受生命之重。
許諾百年歸老,卻難成真;天涯海角,各自一端,思而不見,忘而不能,日夜飽受相思煎熬,怕是覓盡天下藥石,也難解這相思之苦。
此人姓路易,名為英寡,乃是我心上之人,即便不能長相廝守,我亦盼他平安長樂,早日掙脫命運桎梏,塵世束縛,得以自由,隻為自己活的幾分快活與瀟灑。
人生短短數載,猶如一場旅行,能在半路看到最美的風景,即便一同欣賞風景的人不能走到終點,一起看過的風景,一起走過的路儼然成為心中最珍貴的財富,最美好的記憶,哪怕之後的旅程會遇到更好更美的風景,那也是不能複製的無可替代!
英寡,你知我對你用情至深,雖不敢大言不慚生死不棄,但我定然不會做傷你,辱你,惱你之事。人生在世,難免言不由心,身不由己,願你懂我,切勿盡信世言,信我於不堪。
今生執君之手,未與君偕老,與君成悅,卻未能成說。若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於江湖。
山盟一句唯盼來世,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頭。
千言萬語難道我心,癡纏言辭難表我情,惟願吾之英寡,歲月不朽!
祈念、福祉。
——緋兒。
……………………………………………………………………
路易·英寡手指顫抖的捏著輕薄的信紙,七年的時光洗刷,筆墨淡暈,有什麽似落在字跡上迅速暈開,模糊了字字句句。
他將信紙緊緊的貼在胸口,沉寂四年的心,好像一下子活過來了,翻江倒海,波濤洶湧,難以自抑。
歲月沉澱了他身上所有的戾氣與棱角,無悲無喜的深邃眸子裡不斷有氣霧氤氳,珠水閃爍著細碎悲涼的光芒。
人們常說:男人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意思就是說:男人到了三十歲,學有根柢,有能力,非外力所能動搖。
男人到了四十歲就是不疑惑,遇事可以行權,無可,無不可。
男人到了五十歲明白上天對自己命運的安排,所謂命授予天。
如今已近天命的路易·英寡卻不知道上天在過去的44年裡究竟給予自己什麽樣命運。
賜予他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卻沒有賜予他們天長地久的幸福。
他犧牲掉一切,終於自由了,卻始終不得快活,心如死水,無悲無喜,無欲無求。
只因生命裡那個重要的她……離開了。
而今他已得自由與輕松,恍然覺悟——他已經老了。
我們每個人總是在不停的錯過和失去,當我們擁有的時候,我們永遠不懂得什麽是珍惜,直到失去了,才會在故作的瀟灑中掩飾著自己的後悔。
沒有很強烈的傷感,只有一種淡淡的悲傷,但就是這種最無聲的憂傷最深入了人心,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流淚。
淚還是不能留下來,因為淚水早已在內心裡流過了。
浮浮沉沉的過去,那些年華中我們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
那些糾纏在一起的過往,哪些是對的,哪些又是錯的,紛繁的世事,誰又能分得清呢?
是愛,是恨,誰又能最終看得清呢?
那些相愛的,最終是末路了。
那些仇恨,最終也都煙消雲散了。
生命就這樣沒有面臨生死,誰又能參悟透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杭航,如是。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明明我先遇見你,你卻選擇了她。
簡,如是。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幾年以後,生命依舊空白的沒有你的痕跡。
路易·英寡,如是。
錯過,是一個時點的距離,比不過藍慕緋關門離開的那一個瞬間。
錯過,是一個時段的距離,長不過路易·英寡情海深陷的那一年。
錯過,是一個耳光的距離,剪短他們之間糾纏不休的緣分與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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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三萬英尺的高空上,陽光很好,透過窗戶刺眼的灑進來,乘務員欲要過來關上擋光板。
還未走近便已看見在人前一貫內斂沉穩倨傲的他,淚如泉湧,難以自抑。
看的人心裡直疼,似乎能對他內心壓抑多年的痛苦與深深的無奈悲涼,感同身受。
沉默許久,她到底還是沒有走過去,安靜的轉身離開。
那一年,他44歲.
終於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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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