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破綻（三更）
  打發走了高弘圖等人，李全和祖海來向朱由崧辭行，祖海現在負責錦衣衛的北鎮撫司，現在的錦衣衛編制蓋過大明鼎盛時期，錦衣衛根據職責分工，仍分為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

  這二位是錦衣衛中的最高層，個個武藝超群，驍勇善戰，他們知道這是一場硬仗，從一萬多名錦衣衛中層層挑選，選出一支兩千精英，隊伍已經集合完畢。

  朱由崧看了二人一眼道：“你們給朕說說，這次關外之行的具體方案。”

  祖海看了看李全，把胸脯一拔，一副壯士誓死赴殺場的豪邁態勢道：“回陛下，臣這次帶的全是驍勇善戰之人，不成功便成為仁，定然不負陛下聖恩，為了不打草驚蛇，臣打算分批出關……”

  “錯了，這樣必敗無疑。不但救不回來人，恐怕爾等想全身而退都難。”朱由崧沒等祖海說完就打斷了他們。

  祖海不敢說話了，英雄氣概全無，兩個人面面相覷，腦袋低垂下來，“微臣駑鈍，請陛下明示。”

  “深入韃子的腹地多帶些硬手是應該的，但這次不是去打仗，重要目的是救人，把朕要的人毫發無損弄到京城，才是你們此行的根本目的，不要認為你們驍勇無敵，認為韃子被驅逐出關而輕視他們更是愚蠢之舉，大清並不缺乏能征慣戰之輩，論打韃子的八騎鐵騎仍是最驍勇的，論精明多爾滾，寧完我，洪承疇，索尼，個個都很難對付，不能著眼於打，要講究策略。朕再給們派幾個人手，張乃和雙喜也跟你們同去，可以化妝成零散的行商，切不可過早地露出馬角，從山海關、一片石，到喜峰口，再到承德400多裡的戰線朕已經安排足夠的軍將接應你們了。”

  “多謝陛下指點迷津，臣等明白。”

  另外李全提出慧英和柳春紅也要隨行，朱由崧知道夫唱婦隨，媳婦擔心丈夫，這兩員女將武藝都不差，女人心細，更方便行動，於是便點頭準旨了。

  男女六員將，兩千名錦衣衛精英，連夜化妝，然後化整為零，分批次人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京城……

  從第二天開始，在京城通外山海關的官道，三三兩兩的行人多了起來，推車的，擔擔的，算掛的，打把式賣藝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這時一騎紅塵飛馳而來，馬上一位年輕公子玉樹臨風，來到一個推車的老者面前停住了，“老伯，這是從哪來到哪去？”

  這個老伯機警的眼睛一閃，看著這位公子面熟，趕緊一低頭，“老朽房山人氏，倒騰點柴草。公子是……”

  這個公子聽完沒再理他，揚鞭飛馬而去，這個老伯暗道：“哪家的闊少，真沒教養，連個謝字都沒有……”

  半個時辰後，這個玉樹臨風的公子在前面幾十裡處攔住了一個算掛的，這個算掛的戴著墨鏡，頭戴圓口地主帽，一員外衣，花白的山羊胡，正疾步如飛地往前走著，突然這位公子橫住道路。

  算掛仙的眼睛就瞪起來了，“公子要算掛嗎？”

  年輕公子輕哼一聲，“你算算你自己什麽時候死？”

  “你？……”算掛的火了，兩眼瞪得像驢似的，手不由得就員外衫下摸，但突然他的目光在年輕公子臉上定格，接著把黑鏡推起，嘴張多大，還沒等他說話，年輕公子看了他一眼，旋即飛馬而去。

  算掛的嚇出一身汗，看看路人不少人時不時就盯過來，他誰也不理，連走帶跑，緊趕慢趕總算到了前面的僻靜之處，此時那名年輕公子已經在馬上背對著他等他多時了。

  “陛下，怎麽會是您……”

  年輕公子這才轉過來了，“蠢貨，你的人破綻太多，包括你，都是一個口音，你是個老算仙，但身板筆直，疾步如飛，這樣個算掛的老仙嗎？這要到了關外韃子那裡，有多少死多少，韃子的細作也不聾也不瞎。”

  “臣知罪了……”

  這個算卦仙正是錦衣衛頭子祖海扮的，包括那個推車的老漢都是錦衣衛，年輕公子正是朱由崧，一眼就看出來了，祖海沒想到陛下能親自來考驗他們，冷汗就下來了。

  “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露出破綻，特別是人沒到手的時候，否則你們縱有三頭六臂也出不了龍潭虎穴。”朱由崧提醒完之後，一騎絕塵而去。

  祖海嚇得戰戰兢兢，唯唯諾諾，跪也不敢跪，怕露出陛下的身份，一直到看不見陛下了，這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把黑鏡扶好，然後把人攔下來，弄到樹林裡，嚴加糾正，包括糾正他自己，這些錦衣衛扮的行商小販，三教九流，一聽說他們陛下來過，這才想起剛那個玉樹臨風的公子，驚得嘴張多大，特別裝扮成房山來的倒騰柴草的推車老漢，嚇得脖子後面冒涼風。

  朱由崧跑出幾十裡地，在北直門外十多裡地，一身便衣的宋獻策、嚴錫命和兵部尚書劉肇基帶著一支護駕的隊伍在此等候，看這位俊公子飛馬而來，紛紛迎過來施禮。

  朱由崧勒住戰馬，對這幾位文武大員搖頭道：“這個祖海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真不知他這北鎮是怎麽乾的，朕真替他們擔心呢，李全的隊伍還可以。”

  宋獻策道：“陛下給他們指點以後，應該沒什麽大礙吧，如果陛下還不放心，就別讓他進盛京了，打草驚蛇只會壞了大事，如果這次行動失敗了，再想得此人可就難上加難了，讓他們在盛京外接應斷後最好，反正外面得有人。”

  朱由崧點頭，“先生言之有理。朕回去就讓盧公公安排此事。”別看他們不在京師，朱由崧對他們完全可以通過盧九德搖控指揮。這當然得靠廠衛無處不在的消息系統。

  李全和祖海不京師，廠衛這一塊暫時且全部交由盧九德負責，李國輔倒台了，禦馬監這要職，盧九德也接管過來，這才是真正的廠衛督主，其權力蓋過當年的魏忠賢。但是經過這麽多年的歷事，朱由崧絕對信任此人，這是個馮寶式的賢宦。

  朱由崧換完裝束之後，帶著護駕的隊伍飛馬往遠征軍訓練基地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