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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衣茶姬》第51章 頭塊肉該給誰
  第51章 頭塊肉該給誰
  “這主意好啊!寫好了我立馬派個人奔建州送去,必定親自交到戚汝年手裡!”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寶梳轉頭一看,原來是馬大娘一個仰身,從凳子上倒了下來。馬氏和閆寬急忙去攙扶她,她卻羞紅了一張臉,拿袖子擋著,顧不得身後沾了雞屎鴨糞,掀開馬氏就急急忙忙地衝出了院子,引得眾人一片倒彩聲。

  那馬氏見自家姐姐都狼狽不堪地走了,忙拽了拽男人,正要抬腳走人時,寶梳三兩步地跨到他們跟前攔下了去路。馬氏又驚又急地問道:“做什麽攔路狗啊?”

  寶梳輕笑道:“我們霧重村的人向來都是好客的。你看你嚎了這麽久,嗓子怕都幹了吧?遠道而來,總要奉上幾杯涼茶潤潤嗓子的。不著急,先喝了茶再走。”

  “喝什麽茶,趕緊讓開!”閆寬不耐煩地衝寶梳喝道。

  寶梳往他們身後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奸笑,側身一閃道:“安子,蕊蕊,好好招呼著吧!”

  沒等馬氏夫婦反應過來,兩盆冷水就從他們身後潑來,驚得他們原地哇哇大叫!只見曲安,初蕊初凝,元宵賽鵑等幾個小家夥各自端著一盆剛剛從井裡打起的涼水,一邊吆喝一邊朝馬氏夫婦潑去。

  這大冬天的,五六盆水從頭潑到了腳,足夠把這黑心肝的夫妻倆冷得嘴唇發紫了。那劉漢明喝道:“滾!往後再敢來我們村裡,仔細打折你那兩條狗腿兒!今兒這事兒我改日就往城裡去一趟,得當面好好問問戚廣正(戚汝年的爹),怎麽能這樣沒良心!”

  馬氏夫妻哪兒還敢再逗留一時半會兒,瑟瑟地抖著全身,如落湯狗一般相互攙著跑走了。誰知走了沒多遠,兩人一不留神從田坎上滑倒,雙雙滾到了田溝裡,引得眾人一陣狂笑。好容易掙扎了爬起來,卻是滿面泥水,一身汙穢,壓根兒瞧不出人樣兒了!

  在眾人的嬉笑聲中,這兩人抖抖索索地走遠了。這時,曲塵把退婚書也寫好了,擱下筆對劉漢明道:“劉叔,當初您既是中人,這退婚書上還請您留個手印,做個見證。”

  劉漢明走過來,看了初真一眼,惋惜道:“初真啊,你真要退?眼下瞧著汝年出息了,你也可以跟著享福了,退了幹什麽啊?”

  “是呀!”秦氏也勸道,“今兒這事兒多半都是汝年那糟心窩子的姨娘整出來的,汝年沒那麽狠心的,嬸子勸你還是別退了,去建州找汝年吧!”

  初真什麽也沒說,拿起筆在退婚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摁上了手印。圍觀者都不由為她可惜了起來。隨後,她解下了脖子上的銀鎖片,遞給劉漢明道:“劉叔,這是當初定親時戚家給的信物,勞煩您進城去看戚大叔時一並給了他,就算我們再無牽扯了,多謝了!”

  說罷,初真憋著一汪眼淚,轉身匆匆地回屋去了。寶梳和海櫻追了進去安慰她。隨後,劉漢明也簽字畫押了,曲塵代表阮家另再修書一封,將退婚始末細細地說了一遍,連同那老千的供詞一並交給了龐乾紜的一個隨從,即刻送往建州。

  事情了了之後,大家都議論紛紛地各自散開了。龐乾紜嚷著要去打獵,曲塵便叫上了本家幾個兄弟,帶了獵刀弓箭陪他上山去了。

  寶梳和海櫻安慰了初真一陣後,初真想自己一個人呆著,兩人便出來了。晌午初真沒有出來吃飯,寶梳給她送了些湯飯進去,她也推說不餓,擱在旁邊了。寶梳有些擔心她,便一整天都和初蕊在院子裡守著。

  日沉西山時,寶梳去了一趟茅房。出來時,見灶屋裡亮著燈,以為是初蕊在燒火做飯了,便走進去道:“蕊蕊啊,不用做飯了,你忘了你二嬸說了,晚上去她家吃……”

  吃字還未說完,她便看見雙眼紅腫,神情憔悴的初真坐在灶膛前,將滿滿一罐子茶葉全都倒在了火灰上!她不由地驚了一跳,趕緊上前搶下罐子,心疼道:“我的姐姐啊!你這就有點糟蹋東西了吧?你不要戚汝年罷了,燒了這些茶葉做什麽啊?太可惜了吧!”

  初真盯著紅光騰騰的灶膛,呆呆地說道:“這本來就是給他準備的,他如今都不回來了,還留著做什麽呢?”

  “除了他,難道你就找不著丈夫了?”寶梳跪在灶孔前,一邊說一邊飛快地撚起那些還沒被火燒著的茶葉。

  初真苦澀地笑了笑,輕輕搖頭道:“燒了就燒了唄,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還不是好東西啊?千金都買不著的!”寶梳把搶救回來的茶葉放在了一片芭蕉葉上,輕輕地吹著灰。這茶葉叫做女兒香,是未嫁之女為丈夫準備的,只能給丈夫品嘗。

  這地方的姑娘基本上都會采茶,采茶間隙,她們會時不時偷偷往胸前兜裡藏幾片,園戶們都不會說什麽,這算是姑娘家的小情趣了。等當日采摘完畢,茶葉早在她們的兜裡烘熱了一遍,因此泡出來的滋味格外不同。到了新婚那晚,再拿出來煮給丈夫品嘗,那又是另一番情趣了。

  初真的女兒香自然是為汝年準備的,只是她等不到汝年與她新婚洞房那晚了。

  “可惜了!”寶梳看著自己搶救回來的那麽一點點,惋惜道,“你不要,給我多好啊!燒了給灶王菩薩,沒準她還品不出好壞呢!再說了,你又不是不嫁了,留著給往後的丈夫不一樣嗎?”

  “這本來就是給汝年的……”

  寶梳明白初真的意思,有些東西隻屬於汝年的,得燒了;有些感情也隻屬於汝年的,得忘了。看著初真臉上那落寞的表情,寶梳坐過去搭了她的肩頭笑道:“沒事兒!今年的茶汛不已經來了嗎?你再備一份子,為往後的丈夫備著,把那什麽汝年就忘了吧!對了,我倒是替你物色了一個,你覺得洪姑姑的侄兒賈秀才怎麽樣?”初真低下頭去,陰鬱的臉上沒有半點笑容。寶梳知道她難過,又開解道:“失戀了而已嘛,不用弄得像天塌下來似的。我聽說呢,失戀只要三十三日就能痊愈了,我幫你數著日子,很快就過去了!學學我吧,放開胸懷,好好瞧瞧你跟前溜達的那些壯男俊秀,譬如說我剛才跟你提的賈秀才,又譬如說老愛叫你妹子的唐木匠,總有一款適合你的!”

  “學你?”初真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你跟曲塵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自己都還沒弄清楚吧?”

  寶梳不屑道:“我跟他,再清楚不過了,除了名義上還算夫妻之外,其他的一概沒牽扯了!”

  “你看不出來他後悔了嗎?”

  “我不後悔就行了。”

  “你就不打算再給他個機會?”

  “要是戚汝年回來找你,你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嗎?”

  初真微微一怔,盯著火紅的灶孔沉默了一小會兒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退婚嗎?”

  “多半是因為安子和蕊蕊吧?”

  “是啊,”初真傷感道,“我爹娘早去了,家裡就只剩下我們三兄妹。我從前就想,能早早地跟汝年成了親,把安子和蕊蕊拉扯大,給安子娶了媳婦,讓蕊蕊體體面面地嫁出去,那就行了。可惜……汝年是風光了,但你也看到了,他爹娘姨娘有多厭惡我,我要真帶了安子和蕊蕊去建州,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的。我一人拖著兩個油瓶兒,就算汝年不說什麽,戚家其他人也會給臉色看,何必呢?”

  “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戚汝年的。”

  “橫豎知道他還活著,我也就放心了,別的已經不求了。”

  “真是個善良賢惠的姑娘,”寶梳勾了勾初真的下巴,調笑道,“我要是個男人,我都把你娶回家了!放心,天底下的好男人多得是,有我幫你瞧著,一準能找著中意的!話說回來了,那賈秀才真的不錯,家裡雖然有個小拖油瓶兒,可才不到一歲,你一嫁過去,那娘是叫得貼心貼肺的!怎麽樣,考慮一下唄?”

  “還是顧著你自己吧!我去洗把臉,還要往二伯那邊去幫忙呢!”

  “別去了,”寶梳拉著她坐下道,“失戀的時候就該有個失戀的樣兒,二嬸那邊我去就行了,一會兒給你送好飯好湯來,我聽說阮曲塵他們上山獵東西去了,今晚保準有野味兒吃!你呢,就回房裡去繼續失戀,好好失戀!”

  初真還是被寶梳逗笑了,點點頭,洗了把臉回屋去了。寶梳隨後去了阮謙家,還沒走進院門,就聽見一陣熱鬧的笑聲。一跨進門,她就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兒,尋香一望,只見五六個人圍在一個火架前,那火架上穿著半隻豬,已經被烤得滋滋出油了,那香氣啊,簡直是撲面而來!

  沒吃過烤全羊的寶梳頓時眼前一亮,小跑過去問道:“四叔,這是你們獵的啊?”

  “香吧!”阮威添著柴火興奮道,“這才烤出一點油,再烤烤,怕是全村都能聞著味兒了!別急,四叔待會兒給你切塊豬頭肉,吃了保準你這一年都好運氣!”

  “好呀!”寶梳抿著口水,搓著小手,美滋滋地看著這半邊豬,心裡已經在搗鼓,是弄個椒鹽沾碟好呢,還是弄個麻辣沾碟好呢?要不整個鴛鴦雙碟?

  “一邊站著去,仔細燒著鞋子都不知道。”曲塵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她忙往旁邊跳了一步,轉頭一看,只見曲塵抱著一捆柴走了過來,嘩啦一聲放在了地上,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木灰,轉頭問她道:“初真呢?”

  “呃?哦……初真啊……她在家失戀呢!”寶梳有點晃神了,因為她沒見過這樣打扮的曲塵。之前遇見的幾回,曲塵都是錦衣華服,一副雅州首富管家的派頭。可這會兒,曲塵穿著再樸素不過的藍布衫子,腰上拴了根淡藍色的粗布腰帶子,腳下的長靴沾了好些泥巴,活像個剛剛收工回來的農人,瞧著又是另外一番男人的味道,她當時就愣了,有種被吸過去的感覺。

  “失戀?”阮威抬頭笑問道,“大侄兒媳婦,什麽是失戀啊?”

  “啊?哦,就是跟喜歡的人分開了,那就叫失戀。”寶梳忙回過神來解釋道。

  “那沒分開呢?”圍在火堆旁烤手的龐乾紜笑問道,“那是不是叫得戀啊?”

  “不是,那叫談戀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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