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就得聽我的話
“罵完了?”曲塵面不改色地問道。
“本少爺才懶得費工夫來罵你呢!好好跟你的小母狗混吧!龐四,走!”龐乾朗喝了一聲,帶著龐四摔門而去。寶梳眨了兩下眼睛,問曲塵道:“他罵誰是小母狗呢?”
曲塵走回桌邊坐下道:“你說呢?”
“呵!”寶梳捏了捏關節,哼哼道,“這回他跑得快,下回再叫我碰上,保準把他打得像狗!我說,他總這樣罵你嗎?你從來都不還嘴的?”
“跟他吵?那豈不等於跟個潑婦罵街似的?”曲塵不屑一顧地笑了笑說道,“我要整日跟他這麽個沒長進又沒用的人計較,那我早在龐府待不下去了,龐府裡這樣的人多了去了。收拾他,不用跟他廢話,直接收拾了就行了。”
“怎麽收拾?”
曲塵詭黠一笑道:“想知道?。”
“算了,”寶梳忽然想起了什麽,放下杓子道,“我還得回生藥鋪子去,海櫻她們還等著我呢!”
“價還沒談呢,著什麽急?”曲塵繼續吃麵道。
“還談價嗎?那大少爺不是不滿意你寫的菜單子嗎?”寶梳好奇地問道。
曲塵喝了口面湯,擱下筷子擦了擦嘴道:“你瞧著吧,到最後他還是得用我的菜單。”
“為什麽?”
“想知道?”又這句能勾起寶梳無限好奇的話。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按捺下了心中的好奇,搖頭道:“不想知道。”
“那出個價吧!”
“每杯二兩銀子,不算貴吧?”
“物以稀為貴,價格還算公道。”
“我把單子寫好,若是明日要做,提前派人來跟我說一聲兒,我會帶初真海櫻過來幫忙,另外騰個房間出來,我得單獨做。”
“行,就這麽說定了!把單子寫好,我帶你去個地方。”曲塵喝了口茶起身道。
“什麽地方?”
“晌午想吃頓好的嗎?”曲塵低頭看著她笑問道。
“算了吧,”寶梳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筆沾了沾墨汁道,“昨晚才給你坑了一頓,我還伸脖子給你砍呢?寫好單子我就回去了,指不定那邊會出大事兒呢!”
“什麽大事兒?”
“不告訴你。”
“那好,等你說夢話的時候再告訴我吧。”曲塵調侃了一句。
寶梳愣了一下,趴在書桌上一邊寫一邊說道:“你以為你還有那個機會嗎?”
“什麽機會?聽你說夢話的機會?”
寶梳沒回答,三兩筆把食材單子寫好了,遞給曲塵道:“都在這上面了,木桶的大小我都寫好了,照著買就行了。對了――”她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了那半塊兒銀牌道,“這東西還給你!”
曲塵沒接,垂眉看了一眼問道:“怎麽了?不喜歡了?”
“不喜歡了,”寶梳放在了書桌上,表情有點僵硬地說道,“東西是不錯,可惜我不喜歡了,你還是找個喜歡的人送吧!沒其他事兒了,我先走了!”
寶梳剛要轉身走,曲塵就握著了她的胳膊,有點不解地問她道:“上回你不是說很喜歡嗎?昨晚給你的時候,你也沒說不要,怎麽了?看了一個晚上就不喜歡了?”
“阮曲塵你認錯人了。”寶梳表情認真地看著他說道。
“認錯人了?什麽意思?”
“橫豎我就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也不是我要找的人……”
“又想說彼此別再耽擱六年了?”曲塵微微顰眉打斷了她的話問道。
“原本如此,往常說這話時總帶點嘻嘻哈哈,讓你覺著像是說笑了,那今日我就明明白白,正兒八經地再跟你說一回――和離吧!”
寶梳說出這番話時的臉色是曲塵之前沒見過的,少有的嚴肅和冷冰,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說笑。他訝異不解之余,卻沒有擺出一副談協議分手的面孔,反而照舊帶點調侃的余味說道:“可我怎麽聽都像是在跟我說笑,怎麽辦呢?”
“套用你的一句話,你聽見的既是全部,別跟我裝傻,你聽得應該已經很明白了……”
“是很明白,但我不信,”曲塵草草打斷了寶梳的話道,“昨晚我就告訴過你了,我隻信你的夢話。若是你能在夢裡跟我說一回,興許我真就信了。”
寶梳虛眯起雙眸,小紅唇微微往右噘著,一副正在深思怎麽對付眼前這隻阮狐狸的傷神表情。曲塵會心一笑,微微偏著頭,學她的口吻說道:“別跟我裝傻,你也應該聽得出我的意思,除非你把那個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找來,否則,一切都免談。別說六年了,就算耽擱上一輩子,我也耽擱得起,橫豎有我給你墊底,你怕什麽?”
寶梳往上翻了個白眼,好像江郎才盡,翻不出可以把這狐狸駁得體無完乎的話了。心裡是有些鬱悶的,每回提和離,在他老人家跟前就跟放個空響屁屁似的,人壓根兒不接茬啊!
躊躇了片刻後,寶梳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鬥嘴鬥不過,躲總躲得起吧!可她剛轉身,房門砰地一聲又被人踹開了。她以為又是那囂張跋扈的大少爺,正想挽了袖子上前先踹個兩腳過過癮再說,誰知對方見了她,開口就氣衝衝地喝問道:“寶梳!你四嬸呢?”
原來踹門的是阮威。曲塵見他滿面怒容,忙問道:“四叔怎麽了?”阮威指著寶梳,對曲塵生氣道:“你這媳婦,居然幫著我媳婦帶東玉溜了!你說這叫什麽事兒?”
“什麽溜了?”寶梳接過話,理直氣壯地說道,“四嬸那不是溜了,她只是回她娘家去了!”
“那還不叫溜?她回娘家去,怎麽不跟我打聲招呼,要留張字條偷偷摸摸地帶著東玉走?我一路上就有點疑心,你總替她打埋伏,想來你們倆就是串通好了的,是不是?”阮威急了個滿面紅,說話也有些沒分寸了。
“四嬸說了,要跟您明講了,您怕是不會讓她走的,還得叫她跟您那小婆娘處在一塊兒過難受日子了,她可不願意了!橫豎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替四嬸把話跟您挑明了吧!四嬸這趟回娘家,不打算再回村裡了,回去就會跟她爹說清楚,要跟你和離!”
“什麽?”阮威驚得喝了一聲,眼珠子瞪出了兩個大,指著寶梳氣憤道,“你給我再說一遍,她要幹什麽?和離?”
“對,和離!”寶梳點頭道,“跟您和離,再去找個好男人過日子!”
“狗屁!”阮威激動地朝地上罵了一句,“跟我和離?誰的主意?她自己說的?還是你給她出的主意?我說寶梳,四叔哪兒對不住你了?你還是不是我們阮家的人了?怎麽能背著我淨給你四嬸出餿主意呢?你整日地跟曲塵吵著要和離,你自己吵去,拉上你四嬸做什麽?非得瞧見你四嬸跟我和離了,你才高興啊!你安的什麽心呐!”
“四叔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推卸責任了?誰讓四嬸那麽傷心的?難不成是我靳寶梳?還不都是給您自己逼的嗎?您是要臉又要面兒,還打算享享齊人之福,算盤都叫您打得那叫一個利索如意,您想過四嬸沒有?您憑什麽要讓她陪您和您那小的過一輩子?”
“我再是娶小,也是她男人!”阮威反駁道。
“錯!您再是她男人也管不住她一輩子!她自己沒腦子嗎?非得跟您過得那麽委屈,非得在您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咳!我說寶梳,你就那麽喜歡和離?你自家跟曲塵和離不了,非得瞧著旁邊的人來這麽一出才高興是不是?我要是曲塵,我真就跟你離了!”
阮威其實跟靈芝是一樣性子的人,一著急,說話就有些口不擇言了。寶梳也不是個軟柿子任人捏的,眼瞧著兩人要掐起來了,曲塵不得不喝了一聲:“都先給我閉嘴!”
寶梳側過身去不說話了,阮威也鬱悶地摸了摸鼻子說道:“瞧瞧你這媳婦兒,真氣死我了!”曲塵轉頭問寶梳道:“四嬸呢?”寶梳擺弄著筆架淡淡說道:“找她爹去了。”
“上哪兒找去了?”阮威忙問道。
“不――知――道!”寶梳大聲地回了三個字。
“你不知道才怪!你就是個主謀……”
“應該在萬隆祥!”曲塵插話道,“你老丈人來城裡,大部分是給萬隆祥押貨的。”
阮威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啊!我把這事兒給忘了!他一直都在幫萬隆祥押貨啊!靈芝一準是上那兒找他去了!我先走了……”沒等他說完,曲塵就把他拽了回來道:“你這是要去打架搶人嗎?”他著急道:“我要再不去,我老丈人指定把她母子倆就帶走了!”
“你老丈人真要帶走,你打算怎麽辦?以你的脾氣,你會斟茶磕頭認錯?多半就只有動手,那去不去有什麽分別?你老丈人要是知道你養了小,他那馬鞭子會不抽你?”
“那怎麽辦?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去?”
“我還得回龐府,你以為我真很閑呢!聽著,先去萬隆祥找他們,四嬸要是還沒跟她爹說,那你也不提,好好地哄著你老丈人,就說今晚我想請他吃一頓飯,表表做晚輩的心意,請他務必先留下,然後等我晚上來了再說,明白嗎?”
阮威想了想點頭道:“好,聽你的!不過曲塵啊,你這媳婦……真真地該管教了,越發不像話了,都幫起你四嬸外逃了都!”
“行了,我會管教的,你先去吧!”
阮威飛快地跑走了。曲塵把門關上後,轉身走到寶梳身邊,伸手擰住了她粉嫩的耳墜問道:“你的主意?”
“啊,疼!阮曲塵你放手!快放手!”寶梳驚了一下,使勁扯開了曲塵的手,顰起秀眉嘟嘴道,“阮曲塵你幹什麽啊?說好了別動手動腳的!”
“誰跟你說好的?我可沒答應過。”
“你再碰我試試!仔細我把你給……”寶梳比劃了一個割肉的動作,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的。曲塵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舍得嗎?那你後半輩子可真跟守活寡沒什麽分別了。行了,不鬧了,這帳我回頭再找你算,先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晚上不是要請四嬸的爹吃飯嗎?要幫四叔圓場,那自然要備些上等東西了,跟我一塊兒去取了,你帶回生藥鋪子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