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故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兩老眼角噙著淚水，快步上前，將跪在地上的莫非給拉扯起來。莫母更是激動地將兒子擁入懷中，這摸摸那看看，想看看兒子到底是壯了還是瘦了。不過莫非的身體顯然比她預想的要好多，不但壯實了許多，連身高也拔了一大截，她似乎踮起雙腳也夠不到兒子的腦袋了。

  莫紅軍也是和兒子溫情一抱，然後提起放在地上的行李包，將莫非迎進房內，這才發現原來莫非身後還站著一名中年人，不由疑惑地出聲道：“非非，這位是……”

  陳軍也是發現了還有外人在場，趕緊撇過頭用手擦了擦濕潤的眼眶，接著朝對方不好意思地笑笑。

  “這位是老姚，楚指導安排的朋友送我回家。”莫非也是發覺了自己的失態，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緒，尷尬地對著老姚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老姚。這是我的母親陳軍。這是父親莫紅軍。”

  “不礙事，不礙事。我還擔心自己打擾了你們一家團聚呢！哈哈！”老姚笑著點點頭，上前幾步與莫非的父母禮節性地伸手一握，讚道，“我說小莫為什麽這樣出色呢，原來是有一個溫馨的家庭，真是羨慕啊！”

  老姚這話倒不是恭維，莫非與父母的深厚的感情，他這個立在一旁的外人都能明顯的覺察到，內心也是自有一番感慨。在這樣一個溫馨、開明的家庭，莫非的成長自然是順暢無比。

  “過獎了，過獎了。姚師傅，快裡面請坐。”莫紅軍也是豪之人，知曉了對方是楚指導的朋友，並且大老遠地送自己的兒子回家，內心有些感激。哈哈一笑，便邀請對方進屋落座。

  兩人坐下後，莫紅軍去廚房為客人倒茶，而莫母則直接坐在了莫非的旁邊，也不說話，抬起莫非的腳就看了起來。當看到兒子右腳上現在還明眼可見的傷痕似乎還略有微微曲折的跡象，雙眼一紅，淚水就要再次奔湧而出。

  自從兒子受傷後，她這做母親的一直有些精神恍惚，牽掛著遠在歐洲的兒子到底怎麽樣了，傷勢到底嚴不嚴重。雖然說電話裡兒子一再寬慰自己傷勢正在漸漸好轉，可是現在看到這麽明顯的傷痕，陳軍還是忍不住地一陣心酸。現在的傷痕看起來就如此的觸目驚心，那在當時……陳軍想想就覺得心絞難受。

  “兒子，你的腳……”陳軍有種衝動，想就這樣將兒子留下，不要讓他再去歐洲踢球了。她不在乎兒子的名氣有多大，也不在乎兒子是否能賺很多錢。她要的其實很簡單，只要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就行了。踢球在她現在看來，實在是很危險的一個職業。

  “媽，我沒事的。現在不都好了嗎？醫生說我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重返球場了。您看！”莫非安慰地輕拍母親的後背，為了寬慰母親的心，他還站起來跳了兩下。

  “別，別跳了，小心！媽信了，媽相信！”陳軍見狀大驚，她知道莫非才離開了醫院，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又給鬧騰進去了，趕緊出手製止。見著兒子聽話的安靜下來，她這才放下心來。

  “非非，以後踢球可要注意一點，不要和別人去爭搶那什麽球了，讓給對方不就行了，萬一又弄得一身傷，你可叫媽怎麽辦啊！”陳軍面有憂色地說道。這次莫非的受傷著實在將她嚇壞了，在她看來，為了爭搶一個足球犯得著以身試險麽？別人想要，給對方不就成了。陳軍嘴角動了動，想勸莫非放棄踢球，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畢竟她很清楚兒子從小的夢想就是在綠茵場上縱橫，她不想讓兒子不開心。真要這麽做了，兒子或許會因為她而順從，可是那樣卻顯得太過自私了。

  “我說你這老婆子懂什麽？說這話也不怕別人笑話。”端著茶水走出廚房的莫紅軍聽到老伴這個門外漢的話語，不由好笑地出聲打趣了一句。足球這東西就是男人的運動，讓？怎麽讓？把球拱手讓給對手，那還有意思麽？

  “去，就你懂！反正非非你得聽媽的。”陳軍橫了丈夫一眼，莫紅軍馬上縮著脖子不敢搭腔，隻得坐下來與老姚閑聊。

  “恩，我知道了。”莫非順從地點點頭。他自然知道母親並不是真的要他不在球場奮力拚搏，只是因為擔心自己而已。天下沒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投地，也沒有哪個母親不為自己的孩子牽掛擔憂。

  莫非微微動容，將身體側了側，更加靠近陳軍，仿若一名孩童一般將頭枕在對方的手臂上。陳軍的身體明顯地微微顫了顫，然後緩緩地伸出手，輕撫起來。

  閑聊的莫父和老姚也停止了說話，安靜地做著，靜靜地享受著一副溫馨的團聚畫面。

  “咚咚~”

  這個時候，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莫紅軍對著幾人笑笑，起身前去開門。

  “非哥，我們來了！”

  “非哥，可想死我們了！”

  還沒見人，幾道爽朗的大叫聲就已經傳進屋子。不用看莫非也知道是誰，抬眼看了一下牆上的鍾表，這個時候應該是到了放學的時間段了。莫非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果然，房門剛一打開，幾道靈敏的身影便快速地竄了進來，飛快地將莫非抱住。

  “哇哈哈，我最先抱住非哥的！”王浩淫蕩的發出淫蕩的笑聲，轉身向著馬良和青果兩人伸出手，“給錢，給錢！趕緊的！”

  “靠，算你厲害，真不知道你走了什麽狗屎運！”馬良一臉鬱悶地從包裡掏出十塊人民幣，萬般不舍地遞給了王浩。

  王浩得意地哈哈大笑，一把將錢抓在手中，然後又望向一張苦瓜臉的青果。

  “唉，非哥，你這麽久讓王浩這‘劍人’給先抱住了呢？”說完，也是滿臉不爽地摸出一張人民幣，遞了過去。

  “我靠！”莫非忍不住啐了一口，鬱悶不已。他腦子中幻想了無數次與兄弟們見面時的情景，不說淚流滿面，至少也是極度煽情，卻沒想到，這群混小子，竟然把自己拿來打賭……這群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淫蕩啊……

  “非哥，我們可是真的很想你。”幾人對望一眼，也不打鬧了，一一和莫非相擁，真誠地說道。

  “MD，剛才還拿我開涮，現在又搞得這麽煽情。”話雖這麽說，莫非卻也是一臉激動的將幾名好兄弟迎進了客廳。正想與幾人好好聊聊，卻看見隨後緩步走進門的鄧衛紅。

  “鄧老師？”莫非快步上前，伸手握住鄧衛紅的雙手，激動道，“鄧老師，您來了？”

  “恩，小莫你又長高不少。”鄧衛紅還是那副溫和的面容，不過雙手的顫動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激動。她上下打量了莫非一番，發現昔日的弟子似乎變得更加精壯，臉上的稚嫩也被成熟所取代。看來他真的是個男人了！
  “鄧老師，您辛苦了。”對於鄧老師，莫非始終是懷著一份尊重的敬意。雖然他的成績很差，時常會遭到班主任的批評，不過這也是老師嚴厲的關懷。如果她不在乎你，那又何必對自己嚴格的要求呢。

  “鄧老師，快請裡面坐。”莫非的雙親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一邊微笑地向著鄧衛紅打招呼，一邊將她請進屋內。

  “老莫，我來了！聽說莫小子回來了？哈哈！這可是件大喜事，今天我們不醉不歸！”人還未至，聲音卻早已飄進房中。幾句話的功夫，余大寶矯健的身姿便已出現在門口，一旁的還有他的夫人楚玲玲。

  “老余和楚妹子也到了？還真是趕巧，所有人都一塊到了。快進來吧！”莫紅軍呵呵一笑，向著兩人微笑著點頭。

  “余叔叔好，楚阿姨好。”莫非也是趕緊上前禮貌地問候道。

  “不錯，小莫果然是越長越俊了！哈哈！”余大寶一副看女婿的眼神讓莫非感到尷尬不已，而一旁的楚玲玲也是淺笑不已，上下打量著莫非。

  “別在外面站著了，有什麽話進去說吧！進去再把你們的女婿看個夠！”陳軍豪爽地向著兩人打趣，順手拉著楚玲玲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余大寶也是跟著坐了下來。

  莫非並沒有進屋，而是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眼含期待的凝望著。院落中來往的人匆匆而過，那個期盼中的熟悉身影卻是一直沒有出現。

  “小莫，別看了，余韻現在是不會來了。嘿，她還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呢。”

  正張望著，余大寶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莫非不死心地再望了一眼，不過結果依然讓他失望。緩緩轉過頭，疑惑地望向余大寶。

  “那小妮子加入了一個美術培訓班，白天就在文化宮了，只有晚上結束課業才會回來的。”余大寶解釋道。

  “怎麽突然學期繪畫來了？我記得她的成績很不錯啊，考上重點大學應該不是問題吧？”莫非不由感到奇怪，余韻的學習成績他是知道的，一直保持在全年級前十名左右，考上一所好的大學並不是問題。那種美術學習班莫非也知道，因為他曾經也動過這樣的心思，因為如果在這個時候學習繪畫，以藝體生的身份參加高考，會加分不少，而且大學的錄取標準也會相對低上不少。當然，這也是有缺陷的——大學裡就只能選修與繪畫有關的專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