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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情絲》第47章 安寧
  第47章 安寧
  第 43 章  第四十章 安寧
  “皇上英明!老臣隻此一子,皇上一定要為微臣做主啊!嗚嗚……”

  勤政殿內,殷奇跪伏在地上,老淚縱橫,全身顫抖著不停哭求,久未得到答覆,又重重磕頭道:“皇上,犬子死得冤枉,斷不可草草了事,否則微臣他日……他日死不瞑目啊……”

  雲晉言眼皮都未抬,好似殷奇哭喊磕頭都是空氣般的存在,埋頭不知在翻閱何物。

  殷家幾代單傳,到了殷奇頭上,家中三女一子,隻指望殷平來繼燈火,平日對他寵溺有加,恨不得捧到天上去,又仗著當年對為雲晉言立功,自覺有皇上撐腰,殷平必定一生富貴無憂,哪知道進宮吃了一次晚宴便丟了整條性命,連個屍身都是慘不忍睹。

  他與鄭穎無太大交情,更不用說殷平了,可他身上偏偏搜出用金絲線繡有“鄭”字的手帕,金黃色,不是普通人家可以隨便用上的,更何況那金絲線是今年皇上禦賜鄭家,只有丞相府可以尋得。鄭穎好男色,滿朝皆知,說不定那夜借酒對殷平意圖不軌,未能得逞便將他那可憐的兒子推入湖中。

  宮中流言皆是如此,殷奇對此更是深信不疑,在他看來,顧將軍為人沉穩,忠心耿耿,若要陷害鄭穎,機會多的是,為何偏偏盯上他的兒子?可皇上對此事很是淡漠,任由朝廷奏折一本接一本,鄭顧二家互相指證,甚至有從中調和小事化無之意。

  想到這裡,殷奇心中悲痛轉為悲憤,再磕一頭大聲道:“皇上,當年皇上允諾微臣,保微臣全家無憂,富貴榮華,可是如今……”

  “殷禦醫對當年的事情,記憶猶新啊……”雲晉言在此時突然抬頭,輕笑著打斷殷奇的話,笑意並未入眼,眼中那一團濃黑看不出情緒,深不可測。

  殷奇心中一抖,壯著膽子道:“皇上,微臣只求皇上為吾兒主持公道,吾兒不可死得不明不白啊!”

  “若說死得不明不白,這世上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多了去了。”雲晉言又是一聲輕笑,看著殷奇道:“殷禦醫應該比朕更清楚才是。”

  殷奇語噎,皇上說這話是何意?
  “當年之事,殷禦醫若是無法忘懷,朕不介意用另一種方式讓你記不起來,反正你家公子一個人孤單得緊。”

  雲晉言這句話,前面還輕聲細語,最後一句,音調突地轉冷,讓殷奇的身子跟著打了個寒顫,他所了解的皇上,一向溫和謙遜,沒有帝王霸氣,極好說話,剛剛那副陰冷語氣,著實讓他心下滲了滲,皇上畢竟是皇上,若要他死,不費吹灰之力,剛剛的悲憤瞬間化作恐懼,忙磕頭道:“微臣失言,微臣失言,請皇上恕罪!”

  “朕以為,殷禦醫是明理之人,什麽該忘了,什麽該記得,什麽該追究,什麽該放手,應該是清楚得很。”雲晉言又恢復和聲和氣的模樣,笑道:“殷禦醫,朕的以為,可是對的?”

  “是是,微臣一時糊塗!容微臣回府,立刻掩屍下葬!”殷奇雖未做過大學問,雲晉言話中威脅十足的意思還是能聽出幾分,這位皇帝怒起來,狠起來,他是親眼見過的,不敢多語,磕頭請旨退下。

  雲晉言正欲開口準退,突地想起什麽,抬頭道:“殷禦醫痛失愛子,身上的病,怕是一時半會無法痊愈,休息些時日再回來吧。”

  “微臣叩謝皇恩!”殷奇又行了一個大禮,由殷平掀起朝中風浪,既然無法追究,他巴不得躲在家裡避災遠禍,聽聞雲晉言讓他“退下”,連忙提好了衣擺快步退下。

  雲晉言抬頭,正好看到勤政殿三鼎香爐青煙寥寥,殷平之死,看似意外,實則……是有人想借他挑起鄭顧兩家的爭端吧?雖說他也想趁著兩家相鬥一並除去,可為他人作嫁衣裳,不是他所喜之事,想讓朝廷亂?他便越是要它安安穩穩!

  殷平一事,因為殷奇突然主動站出,一改先前說辭,道他身上那條手帕,乃自己向鄭穎所討,恰好送給殷奇,因此在他身上不足為怪,並自責管教無方,許是殷奇醉酒,自己掉在湖中。

  殷奇息事寧人的態度,使得朝中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平息,爭鬥雙方沒了托詞,一時偃旗息鼓,由此事引起的動蕩好似就此了去,平靜的表面下暗潮洶湧卻是愈演愈烈。

  丞相府內仍是一片陰霾,死氣沉沉,下人見到鄭穎的臉色,更是大氣不敢多出一聲。

  鄭穎隻覺得最近諸事不順,兒子跑得杳無音信,養的幾個頗合心意的孌童被逼送了出去,還莫名其妙被扣了個殺人的罪狀,雖然最後說是誤會,可殷奇說那手帕是自己送的,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顯然是有人殺害殷平在先,意圖嫁禍在後。

  最重要的,有人參他一本說虐養孌童,鬧得世人皆知他好男色,緊接著那殷平便揣著自己府上的帕子死在湖裡,是個人都會覺得他不軌未遂,殺人滅口,這個巧合,未免過於巧合了!

  能讓官員遞折子,還能在宮中避開眼目來殺人,這事也只有顧衛權的勢力能做到。

  “本相去找那個,那個叫黎什麽的,黎子何!”鄭穎越想越不對,“嘭”地放下茶杯,怒道:“妍妃被打入冷宮,他就在場,他不是要與本相合作麽?只要他出來指證顧妍琳暗害姚妃龍種,而且月前皇上所中之毒來自西南郡,此番,定要拉下顧家!”

  “相爺冷靜。”暮翩梧坐在輪椅上,臨窗看院中樹葉凋零,淡淡道:“相爺未曾想過,除了顧將軍,還有何人有遞折殺人的能力麽?”

  “沒有了!”鄭穎大手一揮,忿忿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顧衛權怕是被奪了二十萬兵權,急了吧!怕我一人坐大,才設計了這麽一連串的陰謀,想要拉我下馬!”

  “哎,相爺怕是算漏了一人呢。”暮翩梧輕歎一口氣,仍是一瞬不瞬看著窗外,道:“若你與顧將軍內鬥,漁翁得利……”

  “你說這事是皇上乾的?”鄭穎牛眼大瞪,不太相信。

  “不一定。可不是沒有可能。”暮翩梧轉過輪椅,對著鄭穎緩緩道:“相爺無需與顧將軍爭一時之氣,倘若手中真握有顧將軍的把柄,要除去他,並非難事。”

  “什麽把柄?”

  “相爺剛剛還提過。若是顧家給皇上下毒一事有證有據,顧將軍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暮翩梧聲音輕緩,卻很是有力。

  鄭穎怒道:“那你還讓我冷靜個什麽?去找那個黎子何出來作證不就行了?”

  “相爺又心急了,黎禦醫只能證明毒的來源,卻不能證明是顧將軍授意。”

  “那要如何?”

  “那毒藥,生在何處,何人采摘,何人何時送到雲都,如何送入宮中,如何下在皇上身上,這些,才是證據!”

  暮翩梧薄唇輕啟,讓鄭穎恍然大悟,樂道:“哈哈,不愧是本相的軍師!”隨即又擰眉道:“這些,全都捏造?”

  “相爺底下那班人,該不會全是吃白食的吧?”暮翩梧嘴角滑過不屑,若人人都如你蠢鈍,雲國何來安定統一。

  “哈哈,對,對。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做得最對的,就是養了你這麽個天才!”鄭穎兩眼發亮,一面說著,一面走到暮翩梧身邊,撫摸他放在雙腿上冰涼的手。

  一絲厭惡從暮翩梧眸中一閃而逝,他撇過眼,繼續看著窗外,不著痕跡抽開手,動作細微,仍是被鄭穎察覺到,他臉色一變,抬手一個巴掌狠狠打在暮翩梧臉上:“有點能耐就以為自己真是個東西!不識抬舉!”

  語畢,拉住暮翩梧的手臂,用力一扯,暮翩梧本就舊疾纏身,身子虛弱無力,哪經得起他的力道,如枯木折斷般從輪椅上摔在地上,卻好似察覺不到疼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本相養著你是看得起你!你以為真是義子了?說到底還是個賤痞子,髒貨!”鄭穎一腳狠狠踢在暮翩梧腰間,並不打算停住,一腳接著一腳,如踢打一團肉泥,罵道:“叫你故作清高!沒本相養著你早死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輩子你就休想出我手掌心!”

  暮翩梧跌在地上背對鄭穎,任由他死命踢打,不吭一聲,嘴角隱隱有血跡,融在他突然綻開的笑容中,怔怔看著窗外的夕陽,雙眼漫起濃重的霧氣,他突然想到,都說殘陽似血,那些人,哪裡知道真正的血,是什麽顏色……

  黎子何剛從桃夭殿診脈回太醫院,便步履匆匆往沈墨房中走去,這幾日沈墨不去找她,朝中又突然安靜,讓她有些忐忑,本以為殷平之死,定會掀起軒然大波,哪知道鬧了幾日便嘎然而止,以殷奇的為人,怎會就此了事?

  沈墨正欲出門,開門剛好見黎子何猶豫著敲門,輕輕一笑,握住她稍稍舉起的手,“進來吧。”

  黎子何隻覺得身子被輕輕一扯,人便到了屋中,來不及多想,直接問道:“這幾日朝中可是發生什麽事?”

  “沒有。”沈墨搖頭,擰眉道:“可有用膳?”

  黎子何搖頭,繼續道:“那為何殷平一事不了了之?”

  沈墨垂眸,半晌才答道:“你將這個人的分量,看得過重。如今結果不在意料之中,也屬正常。”

  “我只是不明白殷奇怎會突然改口,不肯追究,而且雲晉言,不該樂意看到鄭顧相爭麽?居然就此平息?”黎子何參不透,若是照沈墨之前與她所說,雲晉言找機會除掉顧家,此次鄭穎被陷害,如此明顯,完全可以推在顧家頭上。

  “莫要著急,急功近利最為忌諱。”沈墨輕笑,眸光溢彩,撫了撫黎子何的腦袋,道:“此計不成,再尋機會便是,不會等太久的。”

  黎子何垂下眼瞼,突然發現手上溫熱,剛剛欲要敲門的右手還被沈墨輕輕握住,濕膩的觸感,嘗試著抽開來,剛剛一動,便被沈墨更緊的握住。

  “暮翩梧,知道你的女兒身?”沈墨突然開口問道。

  黎子何還在尋思被他握住的手,他突然的問話使得她心下一驚,手一掙,便從沈墨掌心抽了開來,忙點頭道:“知道。”

  這動作表情,看在沈墨眼裡,卻是心虛緊張的模樣,眸色一暗,道:“只是想知道你與這朋友,是何等感情而已。”

  想到暮翩梧,黎子何臉上的愁緒如何都掩不住,隻淡淡道:“我欠他的。欠別人的,便該還。”

  “明白了。”沈墨輕歎一口氣,緩緩道:“日後替雲晉言診脈的,都是你?”

  黎子何頷首,原本是她與殷奇一人診一日,可殷奇告病在家,昨日魏公公來傳旨,日後替雲晉言診脈的,便只有她一人。

  “黎子何!!!”

  沈墨還想說什麽,被馮宗英的一聲大喊打住。

  黎子何倏地站起身,開門,馮宗英紅著臉,惱怒道:“你在這裡作甚?走走走,給我看醫書去!”

  說著便拉著黎子何連走代跑出了門,回到他書房中,嘴裡還在訓誡:“都跟你說了以後你師父是我!你跟那個沈墨沒關系!沒事往那邊跑個什麽!”

  黎子何低著頭輕笑,裝模作樣拿出一本書翻看,突然抬頭,正經道:“大人,冬至那日宮中晚宴,大人是用了哪種藥材?子何找了許多醫書都未發現哪種藥有此一用。”

  “你怎麽這麽笨!就是那個……”馮宗英拿著毛筆正在寫字,未做多想,差點脫口而出,突地反應過來,右手僵在空中,張開的嘴巴都忘了合上,馬上改口怒道:“誰跟你說我用了藥?那日我醉了,哪裡記得那麽多事情!”

  黎子何了悟狀點頭,便看到馮宗英憋紅了臉匆匆走了。

  幾日時間匆匆而過,黎子何嘗試接近姚妃身邊的悅兒,想要套出點那日冷宮的消息來,一無所獲。姚妃倒比往日安靜了許多,不再為難於她。雲晉言近日好似異常繁忙,每日診脈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匆匆離開。

  沈墨說從她入宮,宮中大小事情不斷,必須消停一陣,借此機會好好休息,靜待時機。黎子何覺得不無道理,平靜了心緒,每日看著日升月落,竟是入宮以來最為安寧的一段時間。

  正當感歎何為時機,時機在何方時,宮外傳來急報,南方突發疫情,染病者虛弱無力,咳嗽不止,精神萎靡,愈漸消瘦,疫病以摧枯拉朽之勢由南至北迅速蔓延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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