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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時見鹿(全集)》第55章 他們兩個人,總得要一方先出手
  第55章 他們兩個人,總得要一方先出手
  話劇《雷雨》演出的時間是晚上八點整。

  在此之前,觀眾陸陸續續入場,身份不經相同。有學生,有老師,有邀請來的學校領導和一些社會人士,還有的是以為宣傳到位,從外邊趕過來的附近居民。偌大的一個演播廳,不久就被坐滿了。

  大紅帷幕緩緩拉開時,惜光才停下來。先前幫忙打雜活,跑來跑去,拿這拿那,不知不覺就出了一身汗,靠在後台的柱子上用硬殼本子就自己扇風。

  鄭鳴鳴穿著民國風的長褂急匆匆跑過來,說:“惜光,你現在幫忙打個電話去花店定一束花,謝幕時要用的,我之前忘了這回事,現在才想起來,應該也來得及,你催促花店送花的人快一點。”

  惜光問:“要什麽花?”

  鄭鳴鳴說:“隨便吧?康乃馨行不行?”

  惜光無語地看著他,想了想,說:“就白海芋吧,我感覺會比較適合。”

  鄭鳴鳴說:“行行行,你覺得適合就行,趕緊送過來就成。對了,別忘了讓他給你開發票……”說完又飄走了,背影像一陣風。

  惜光被他頭上發蠟的氣味刺激得連打了兩個噴嚏。

  7號渡口酒吧。

  顧延樹一下車,隔著馬路就看見溫遇雲站在門口正中央,頂著一頭粉紅色長發大聲在唱:“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是那圓圓的明月、明月,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噢……沙噢沙噢沙裡瓦沙裡瓦……”

  “……噢……沙噢沙噢沙裡瓦沙裡瓦……”

  溫遇雲一邊唱,一邊跳《西遊記》裡玉兔精那段妖嬈的舞。只是歌跑了調,舞又扭得亂七八糟,跟發羊癲瘋似的,一頭紅發亂顫。

  從酒吧前路過的行人都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只有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趴在媽媽的肩頭上,稚嫩地說:“媽媽,這個姐姐好漂亮哇。”

  他媽媽說:“不要亂講話!會被妖怪抓走的!”

  小男孩嚇得捂住了嘴巴,被媽媽抱著飛快地走了。

  溫遇雲翻了個白眼,繼續“沙裡瓦沙裡瓦”。

  宋渝生嘴角含著笑,端著酒杯靠在門口另一邊的一棵青竹上,悠閑地看著。

  顧延樹也狠心,硬是等音樂伴奏停了,溫遇雲一首歌唱完,才從馬路對面過來,絲毫沒有打擾到她一展歌喉的機會。

  “你跟阿生打賭又輸了?”顧延樹問。

  溫遇雲抓住粉紅假發往後一拔,直接扯下,露出底下原來的白色短發,憤憤地說:“我跟他賭7點整路過7號渡口的人是男是女,是男的就算他輸,是女的算我輸。”

  顧延樹隨口一問:“結果走過去是女的?”

  溫遇雲把假發甩宋渝生身上,說:“結果走過去的明明是一挺漂亮的男的,長相比較中性而已。阿生走過去攔住他就問你是男是女,尼瑪,那家夥立馬就轉換了性別,硬要說自己是個女的,表示可以和阿生相互留個電話號碼……節操呢!”

  溫遇雲指著宋渝生吼:“原本該我贏了的,他丫耍賴,竟然色誘路人,硬讓人轉換了性別!他根本就是一男的,我怎麽會看岔眼!”

  宋渝生微微笑,從容地說:“他說自己是女的,他當然就是女的。你要不信,當時就應該脫他褲子驗證一下。”

  溫遇雲扶額,“阿生你真是……”

  “……越來越沒下限了……”

  顧延樹和宋渝生並肩往吧內走,兩人不知是誰回了溫遇雲一句,“還不都是跟你學的。”

  這個時間點,吧裡人不多。一高一矮兩個店員在櫃台前擦酒杯,閑散地聊著天。角落裡幾個形單影隻的幾個人在喝酒,看上去差不多都是二三十來歲的年紀。音響裡放的是純音樂,像《喜帖街》的前奏,仔細聽又不是。

  三人喝酒,溫遇雲從來都是最沒有節製的那個。不知不覺中,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裡灌,等自己反應過來,面前的瓶已經空了。

  朋友和同學聚會裡,她是少有的那種不需要勸酒,自覺就能掄起一打瓶子猛喝的那種人。豪氣衝天,義薄雲天的架勢,常常讓男同志汗顏和害怕。到最後,把一群男男女女喝趴下了,她還站在麥克風前唱:“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練到今時今日,離千杯不醉只差毫厘。

  喝了不知多少杯,卻沒有一丁點的醉意。只是一張臉稍微泛紅,像化了淡妝,倒也看不出什麽。

  宋渝生把酒杯推開了,叫了一壺茶。想起一件什麽事,對顧延樹說:“昨天我導師得了幾張票,是話劇演出的。上面印著的讚助商裡有顧氏公司的名字,延樹,我沒眼花看錯吧?”

  顧延樹沒否認。

  溫遇雲聽了很感興趣,問:“咦?什麽話劇?顧氏的生意和文藝界搭不上邊吧?怎麽會去投資搞話劇演出,規模很大麽?”

  宋渝生說:“是《雷雨》,新聞系一群小學妹小學弟自己策劃的活動,不是商業演出。”

  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力氣。溫遇雲一聽新聞系幾個字,霎時就想到了關鍵的地方,看著宋渝生問:“我記得,我們家惜光同學好像是新聞系的學生?”

  宋渝生看顧延樹,問:“好像是吧,延樹?”

  面前兩人裝傻充愣,配合默契,顧延樹不動聲色喝了口剛沏上來的熱茶,三言兩語把事情說清楚:“她班上的活動,來顧氏拉讚助,我同意了。”

  他說得平靜又坦蕩,直認不諱。只是漆黑的眼睛認真看著杯中沉浮的花與葉,在想事情,聲音漫不經心又偏低沉,像冷夜的雨。

  溫遇雲一怔,她本以為延樹已經和惜光在一起,如今兩人正該是膩歪的時候,現在看來卻不像那麽一回事。

  溫遇雲用眼神問宋渝生:“這是怎麽回事?”

  宋渝生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我要去看話劇!”

  溫遇雲原本脫了鞋子,舒服地歪在柔軟的布藝沙發上,突然直接拍了下大腿站起來,大聲說。

  吧裡的店員和幾個客人紛紛抬頭望向她,溫遇雲毫不在意,慫恿宋渝生說:“阿生一起去吧?好久沒有接受過藝術的熏陶和滋潤了,心靈都乾涸了,得去修複一下。”

  宋渝生說:“好啊。”一雙桃花眼笑時彎彎,偏頭問:“延樹也一道嗎?你一個人先走,好像說不過去呢。”

  溫遇雲說:“就是!你們今天都是來替我接風洗塵的,今晚我最大,馬上行動起來,都跟著首長走起!”

  顧延樹睥睨她一眼,說:“鞋穿反了。”

  宋渝生低頭去看溫遇雲的腳,說:“還真反了。”

  溫遇雲:“……”

  E大演播廳外。

  惜光從花店小哥的手裡接過九十九朵玫瑰花,頓時傻眼了,“這是什麽情況?”

  花店小哥趕時間,沒聽見她的心聲,把收了的錢往兜裡一塞,發動拉風炫酷的摩托車飛馳而去。

  惜光愣愣地捧著鮮紅的花束,一臉懵懂。她在電話裡定的分明是白海芋呀,送來的卻是紅玫瑰。關鍵是人家壓著嗓門說給錢,她還就真乖乖給了錢,付完錢才發現好像不太對勁啊。

  有班上的同學在裡面叫她:“惜光,花送來了沒有?就要謝幕了!快點兒!”

  惜光一進入後台,就被幾個同學圍攏起來,紛紛震驚地問她:“這是……你買的花?”

  惜光尷尬地說:“是送花的小哥弄錯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商量起來,“那怎麽辦?”

  “現在也來不及重新買了,就送玫瑰應該也沒關系啦。”

  “關鍵是派誰去送?”

  “惜光,班長專程跟你交代了送花的事,估計心裡就希望你能親自送上去,親自交到他手上,哈哈哈,你就成全他吧!”

  “就是、就是!”

  惜光說:“我能拒絕嗎?”

  大家目光殷切,“求你了……”這幾個人裡頭,三男一女,之所以沒有參與到演出當中去,或多或少是因為外貌條件稍微欠佳。這時候要他們上台獻花,多半是不願意的,只能把惜光往舞台上趕。

  演出順利結束,台下的掌聲響起。

  惜光順了順頭髮,捧著玫瑰從旁邊的台階一步一步走上舞台。頭頂的燈光越來越強烈,仿佛帶著盛夏的溫度,照耀在皮膚上有種灼熱感。

  這場話劇的總導演和主要策劃人都是鄭鳴鳴。從他一手提出活動方案開始,到後來的每一步,他都有參與,是最大的功臣。

  那束花理當是送到他手上的。

  惜光走到鄭鳴鳴面前,把玫瑰送出去的時候,背對著觀眾,小聲跟鄭鳴鳴嘀咕:“花店送錯花了,我也是沒辦法了,你就意思著收下得了,走個過場而已。”

  觀眾台下卻引起了轟動,有唯恐天下不亂地男生喊了句“在一起”,人群裡附和聲一片,接連著響起。

  惜光倒成了台上的焦點。

  她有時神經粗大得令人怎舌,隻把送花當做任務一樣去完成,聽見那些開玩笑和起哄的聲音,也無所謂地笑了笑。

  當鄭鳴鳴接過玫瑰之後,就沒她什麽事了。她往台下走,一轉身,目光不經意掃過演播廳入口處那道清臒挺拔的身影。深灰色襯衫,墨色暈染的眼,仿佛在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看她。

  惜光臉上的笑,驀然僵住。

  她那點粗大的神經在遇到顧延樹之後,總會變得纖細敏感。她下意識地想要跑過去,向他解釋。

  只是演播廳太大,一條長長的對角線的距離,讓她不能立刻到他身邊。繞開過道上站滿的觀眾,一個兩個,從他們中間穿過,密集的人群遮擋住視線,她已經看不到顧延樹。

  “你這就要走了?”旁邊的宋渝生見顧延樹看了眼手表,這樣問道。

  “嗯,話劇也看完了。”顧延樹絲毫沒有再停留的意思,薄唇輕啟,漠然地說:“我回公司了。”

  溫遇雲著急地說:“我還要等惜光呢,你不一起嗎?大晚上還去什麽公司,顧氏又不會倒。”

  顧延樹充耳不聞,越過溫遇雲徑直走,清俊的背影漸遠。

  溫遇雲狂躁地揉了把頭髮,罵道:“媽的,我要跟延樹絕交,這廝太高冷了。”

  宋渝生揚手往溫遇雲頭上再撥了兩下,徹底給她揉成個雞窩,笑著說:“他從小到大都這樣,習慣就好了。”

  溫遇雲不解氣地握了下拳頭,五指的關節嚓嚓作響。“我找惜光去!”

  惜光從人堆裡冒出來,披頭散發地撲到溫遇雲身上。她眨巴著眼睛,看看溫遇雲,看看宋渝生,再看看左右兩邊,唯獨顧延樹不見了。

  溫遇雲說:“別看了,人早走了。”

  惜光低下頭說:“哦。”

  “哦什麽哦,”溫遇雲教訓她:“你怎麽回事呢,當著延樹的面,竟然跑台上給別的男人送玫瑰花!”

  惜光扁著嘴說:“我又不知道他在台下面看著。”

  溫遇雲說:“聽你的意思是,他沒在台下看著,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給別的男人送玫瑰花了?”

  惜光說:“我沒這麽講。”

  溫遇雲看她那委屈的小模樣,心裡憋著笑說:“現在延樹吃醋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還會吃醋啊?”惜光哭笑不得,鬱悶地說:“我要冤死了,先是花店小哥送錯了花,後面又被委派上台去送花,還要被延樹撞個正著,背不背啊……”

  宋渝生含笑安慰惜光:“沒關系,你去哄哄他就好了。”

  “他的車停在學校南門口,沒開進來。延樹走過去要一段時間,你現在跑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溫遇雲慫恿說:“惜光同學,好好加油啊!我看好你喲!”

  惜光立馬跑沒影了。

  溫遇雲無語,摸著鼻子訕訕地說:“好歹聽我說完啊你……”

  溫遇雲回頭問宋渝生:“惜光跑過去真的管用嗎?你不是蒙她的吧?”

  桃花眼中笑意狡黠,宋渝生眸光深長,說:“延樹一直不對勁,心裡藏著事,這時候惜光主動一點才好,反正延樹永遠拿惜光沒辦法。他們兩個人,總得要一方先出手,不然老僵著,不知道得耗到什麽時候。”

  溫遇雲心裡不知是什麽滋味,卻揚著笑,問:“那咱們呢,再去吃喝一杯?我肚子也餓了,剛剛沒吃多少東西……”

  宋渝生點頭說:“那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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