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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婦難為》第30章
  第30章

  文偃之心中一驚,趕緊開口解釋:“二小姐莫要誤會,我去那裡都是推不過朋友相邀才去的,並非風流成性……”

  謝晚晴點了一下頭,“我只是隨口一問,你不用如此緊張。”

  文偃之被她說得驀地臉紅了一下,覺得萬分尷尬。謝晚晴見到他的神情,淡笑了一下,“文大公子畢竟是讀書破萬卷的人,自然不會是那種沉迷酒色之徒,我……不過是剛才沒什麽話說了,才問了那樣的話,讓你尷尬,是我的錯。”

  她的聲音雖清冷卻很柔和,文偃之的心情一點點被她撫平,再也沒有一點煩躁。

  謝晚晴看了看天色,對他矮身行了一禮,“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文大公子保重。”

  文偃之趕忙叫住了她,“若小姐不嫌棄,我可以送你回去,馬車就在這邊。”

  謝晚晴原先想要推辭,她身邊的小丫鬟擠了擠她,對她使了個眼色,大意是讓她跟文偃之多相處相處。謝晚晴臉紅了一下,嗔怪的看了一眼小丫鬟,轉頭之時卻還是對文偃之點了點頭。

  文偃之心中一喜,對小丫鬟感激的笑了一下,反倒惹得人家也紅了臉。

  兩人上了馬車,文偃之同樣有許多話要說,但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謝晚晴靜靜的坐在那裡,也沒什麽話。

  一直到了謝府門口,馬車停下,文偃之從來沒有發現謝府這麽近。

  謝晚晴剛要下車,文偃之已經率先一步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伸手給她。謝晚晴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在四周看了一圈,除了身邊的丫鬟掩著唇吃吃的笑著,並沒有其他人在,她這才伸出了手,放在了文偃之手中。

  文偃之剛觸到她的手便下意識的握緊,謝晚晴因他的動作而一步踏空,險些摔倒,文偃之趕緊攬了她一把,兩人近在咫尺,鼻息可聞。謝晚晴發間的清香在文偃之鼻尖縈繞,他的手反而收緊了些,低聲在她耳邊喚了一聲:“晚晴……”

  謝晚晴心中一驚,趕緊推開了他,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回了府裡,看上去十分狼狽。文偃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輕薄之舉,心中暗自懊惱不已。

  這之後他就沒有再遇到過謝晚晴,直到兩人成婚。

  成婚之時,場面浩大,文偃之如身處夢中,直到飲醉酒跌跌撞撞的進了洞房,看到那抹紅色的身影,才感覺這夢成了現實。

  揭蓋頭的時候,他猶豫了許久,像是生怕一揭蓋頭就看到另一個人一樣,好半晌才有了動作。等掀了蓋頭看到下面精心雕琢的臉,終於松了口氣。

  謝晚晴一直半垂著頭,那側臉在文偃之的眼裡看來仿佛回到了初見的那晚,天地靜默,只有彼此。

  很多年後,文偃之仍舊會時不時的想起這幅畫面,謝晚晴一身大紅喜服靜靜的坐在他的跟前,眉眼低垂,臉頰緋紅。

  新婚之後的文偃之越發的斯文起來,整個人也內斂了不少。文老爺十分滿意,覺得這個媳婦真是娶對了。

  謝晚晴也爭氣,成婚一年不到便有了身孕,整個文家都欣喜非常,文偃之更是每日都準時回家,兩人恩愛非常。

  那段時光是文偃之和謝晚晴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日子。

  可惜這一切都終結在文偃之帶著謝晚晴回謝家探親的那日,文偃之的心結也是從那天便開始結下了。

  當時文偃之正百無聊賴的在謝家後花園裡散步,忽然聽見有說話聲,便下意識的往聲音來源的方向走近了幾步,等聽到其中還有謝晚晴的聲音便走得更近了。

  說話的人是謝晚晴的嫡親姐姐,先前說了什麽文偃之倒是沒有聽到,但後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如墜冰窖。

  她說:“二妹,你可真是命好,說了想嫁一個狀元就真的嫁了一個狀元。我看你以前跟表哥情投意合,還以為你會嫁給他呢,誰知後來一見他沒有考上狀元就立馬換了個人,也真是上天恩寵你,還真的給你送了個狀元郎過來,聽說妹夫對你很好啊……”

  文偃之渾身僵住,原來謝晚晴嫁給他僅僅是因為他是狀元?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到她對她那個探花郎表哥的一笑,此時怎麽想怎麽覺得難受。

  “二妹,怎麽不說話?我說錯了?你可是的的確確說過那樣的話的,當時我們所有人可都沒有你的口氣大,只有你一開口就說要嫁個狀元郎呢。”

  “是,我的確是說過……”

  文偃之腳步一頓,轉身大步離去。

  謝晚晴絲毫不知道他來過,只是十分不耐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大姐,多少年的事情了你也拿出來說,我聽說爹爹給你說了戶很好的人家,你何必一直針對我?”

  “我針對你?這話如何說的,我身為大姐卻比你嫁的晚,多少有點尷尬罷了,可沒有半點針對你的意思。”她何止嫁的晚,其實按照謝家大姐的意思,當初文家的親事就應該與她定,但是她爹卻做主讓她的二妹嫁了過去,給她說的人家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官吏,讓她如何抬得起頭來。

  謝晚晴沒有再理她,只是垂頭盯著手中已經半涼的的茶水,淡然一笑,陷入了回憶。

  她曾經是見過文偃之的,很早之前,那時候只聽見他意氣風發的說了句以後一定要高中狀元,便永生記住了那句話。所以後來有人問起她想嫁個什麽樣的夫君時,她沉吟了許久,小聲的說了一句:“狀元郎。”

  只可惜她實在太過內斂,什麽也沒有告訴文偃之。而直到二十多年後的一天,文偃之問起她自己是否要辭官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原來他心中早已認定她看重的是他的頭銜和官職,而非他的人。

  人是不能有疑心的,一旦有了缺口,便會湧入更多的不信任。文偃之雖然竭力的不願承認自己聽到的話,但疑心的種子還是在心裡生根發芽了。

  自那日回到文府,他與謝晚晴之間已經有了許多的不自在。謝晚晴起初還沒有察覺,可是等肚子漸漸大了,便覺得有些不妙了。

  她在謝家那樣的大家族裡長大,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她應當明白這個道理,甚至她這個時候應該體貼的給丈夫物色一個侍妾才是盡了妻子的本分。可是她實在不願那麽做,起初還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反正文偃之與她感情深厚,一直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現在見到他突然轉變了態度,心中難免會多想。畢竟自己身子重了,男子哪有安分的時候呢?

  謝晚晴很多次都想跟文偃之好好的談一談,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真擔心文偃之因為她這試探的一問就真的答應了娶妾,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文偃之何嘗不想問問她那日的話,只是抱著和謝晚晴一樣的心思,擔心自己的想法坐實,終究還是沒敢問。

  一日退朝之後,文偃之正要回府,突然見到前面走著的探花郎,心中一動,上前與他攀談起來。

  兩人雖然同時高中,但從未有過什麽交往,因此探花郎乍一看到文偃之朝自己打招呼,還有些驚詫,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朝他行了一禮。

  文偃之與他說了幾件朝上的政事之後,將話題引向了謝晚晴的身上,“晚晴時常在我跟前提起你,想必你這個表哥與她感情很是深厚。”

  探花郎微微一愣,笑了一下,“我自幼孤苦,是姨父將我養大成人,所以與表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深厚。”可能是怕文偃之誤會,他又補充了一句:“簡直如同親兄妹一般。”

  文偃之笑了一下,默然不語。

  他心中已經有了疙瘩,再怎麽解釋,聽在耳中反倒成了欲蓋彌彰了。

  文偃之告別了探花郎回府,半路遇上了許久沒有再聯絡的舊友,原先是要推辭了幾人的邀請早點回去的,但想了一下,又突然答應與他們同行去酒樓。

  晚上回到府上時,文偃之一身酒氣,剛進房門便看到謝晚晴坐在燈火之下等著他。他心中一陣柔軟,突然覺得自己這些日子鬧的別扭都是多余的,就算她只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才嫁給自己又怎樣,狀元是他,又不是其他人,別人也不能把她給奪了去。

  文偃之心情輕松了不少,走過去坐了下來,輕輕握了她的手,“怎麽這麽晚還不睡?你不睡孩子還要睡呢。”

  謝晚晴抿了抿唇,遲疑的看向他,“偃之,你……你可是有了納妾的心思了?”

  文偃之一愣,“怎麽說這話?”

  “你已經很多次都晚歸了,還經常一身酒氣的回來。”謝晚晴別過臉,“我不該問這些的,我只是……”

  “如若我想納妾,你會怎樣?”

  文偃之的話讓她身子猛地僵了一下,轉頭不可思議的看了他一眼,臉色有些泛白。

  文偃之看人的眼神有些朦朧了,但是意識卻很清醒,他想知道謝晚晴的心思,只要她說一句不願,他便絕對不會再去想任何過往,畢竟那證明她是在乎他這個人的。

  可是謝晚晴猶豫了許久之後卻說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想要納妾,我也只能答應。”她有什麽辦法,難道要做一個妒婦麽?那豈不是讓她的娘家都被人恥笑,連同文偃之出去也會被人笑話。

  可惜她不知道文偃之的心思,所以在文偃之冷笑了一聲霍然出門之後,心中滿是驚訝。

  文偃之徹夜未歸,謝晚晴直覺得感到自己定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了。可是他不回來卻也問不出什麽來。

  謝家出了點事情,謝老爺子遭人彈劾,文家老太爺盡力相助,這個當口卻見不到文偃之的人,謝晚晴心中多少都有些不舒服。

  文偃之再回來時,形容有些憔悴。謝晚晴原先想讓他幫幫謝家的忙,但聽說事情已經差不多過去,也就沒有提起。

  不久她大姐卻突然送信來說她身為探花郎的表哥突遭革職查辦,謝家因此得以保全,可是據說幕後參了她表哥的人居然就是文偃之。

  謝晚晴有些不敢相信,文偃之與她表哥並無仇怨,何故至此?她大姐卻在信裡嘲諷的提到了是因為她的原因。雖然只是猜測,謝晚晴還是有些難受。

  她本不想問起此事,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哥,現在可以說是為了謝家才弄成了這樣,怎麽也讓她無法心安。想來想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文偃之。

  文偃之聽到問題時心中驀地一沉,半晌不語。

  謝晚晴卻因為他的表現而更加難過。

  “你倒是關心他。”文偃之隻丟下一句負氣的話便又離開了。

  等走出文府他又有些懊悔,為什麽不跟她說清楚,朝中的事情本就複雜,他怎麽會因自己一己私怨就去扳她的表哥,自然是為了保住謝家的無奈之舉,何況這也是她表哥自願的。

  文偃之覺得憋悶,出去又是一場大醉。

  兩人一直這麽別扭著自然會引起他人的注意,不久後,文偃之便被父母叫去,問他這些日子冷落了謝晚晴是不是在外有了其他女人。

  文偃之剛開始還以為是謝晚晴去自己父母跟前告了狀,心裡居然抑不住有些欣喜,可是結果卻叫他失望,父母告訴他謝晚晴並沒有說過什麽。

  文偃之不說話,二老便認為他是真的有了其他女人了。如今謝家已經大不如前,倒不用忌諱什麽,何況謝晚晴現在已經將近臨盆,文偃之身邊也的確該有個人照料。不過謝晚晴是個好媳婦兒,文老爺子的意思是就算娶了妾也要好好待她。

  文偃之隨意的敷衍了幾句便離開了,卻不知道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謝晚晴的耳中。

  婆婆已經找她說過話,不過是些寬慰之言,因為顧及她現在懷著身孕,說的話十分小心翼翼。謝晚晴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勉強應下之後便腳步虛浮的回了房。

  她的貼身丫鬟氣不過,想要去找文偃之說說,被她攔了下來。

  其實後來回想一下,倘若當時真的去找他說清楚了,也許很多人的命運就會改變了。

  起碼她不會在後來聽說文偃之真的要納妾時才無法忍耐的去求公公婆婆,那麽她的長子就不會落下病根來。起碼文偃之不會一直存著心結,兩人的感情不會一直反反覆複波折不斷,也就不會有什麽吳氏,更不會把自己的貼身丫鬟也牽扯了進來,甚至還影響到了他們的後代……

  多年之後,兩人終於有機會好好推心置腹之時,謝晚晴唯有對文偃之輕歎了口氣,說了一句:“這都是我的錯……”

  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太過內斂自持,早點知道文偃之心中的想法,早點放下一切跟他說清楚,就不會讓夫妻二人的關系鬧到這樣一步。

  她曾經對吳氏說:如果你一定要奪走整個文偃之,我只能讓你離開!她曾經對自己情同姐妹的貼身丫鬟說:你既然選擇了跟他,便永遠不要再認我這個主子。

  可是她卻不肯向文偃之說清楚一切,也從不表露自己的情緒,直至兩人誤會越來越深,終究難解。

  她不知道文偃之之所以會與吳氏在一起,是因為在酒樓聽曲時,那個抱著琵琶的女子朝他淺淺一笑,說了一聲:“大人,小女子名喚挽琴。”

  挽琴,晚晴。

  她也不知道文偃之選擇她身邊的丫鬟,只是為了讓她對自己大吵大鬧,而她卻沉靜的什麽都沒說。

  她平生唯一一次對他示弱只有兩回,一回是叔全因病去世之時,她哭的撕心裂肺,最後縮在他懷裡暈死了過去。還有一回便是為了文昭凌,她破天荒的那一跪。

  她對文偃之說是她的錯,文偃之沉寂半晌,搖了搖頭。

  誰都沒有錯,性子天生如此,誰也無法改變,怪隻怪他們兩人太相似,什麽都放在心裡,不願說出來,才造成了今時今日的局面。

  當初一眼萬年,卻直至半生才再執手。

  後來某日文家舉家喬遷之時,文偃之從謝晚晴未收拾好的箱子裡看到了當初的那盞花燈,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謝晚晴”三個字。他驚訝莫名,沒想到這花燈居然落到了她的手中,還保存的如此完好。

  彼時謝晚晴正好進門,看到那花燈微微一愣,卻見文偃之轉頭對她溫和的一笑,“晚晴,下次上元節,我帶你去看花燈如何?”

  她微微一笑,輕輕頷首。兩人對視的目光,一如初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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