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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婦難為》第29章
  第29章

  最近京城人人都在傳誦文家,只因文家長子文偃之剛剛高中狀元,金榜題名,好不風光。如今文家一連父子兩輩都是狀元,這樣的情形怕是百年也難得一遇。難怪會惹得全京城的人都討論不休了。

  發榜當日,文偃之隨幾個同窗至交歡飲至清晨才由貼身小廝半拉半拖的弄回了文府,一身酒氣,十分狼狽。好在這個時候全家人都沉浸在興奮裡,也沒有管他這失態之舉了。

  文偃之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剛剛清醒,小廝就急急忙忙的進房稟報說老爺請他過去敘話。他隻好揉了揉疼痛的額角,灌了一大杯涼茶,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往父親居住的院子而去。

  剛進門,文偃之便瞧見他父母正站在桌邊,眼神一致盯著桌面在看一副卷軸,他走近幾步,只見桌上還擺放著其他的畫卷,上面都是描繪的形形色色的女子,頓時已明白了七八分。

  文老爺抬眼看到他已經到了,對他招了招手,“偃之,你來瞧瞧,可有合心意的?”

  文偃之抿了抿唇,口氣生冷的回道:“父親,孩兒還年輕,婚事還不急,何況您這陣仗,堪比聖上選妃了,可不要落下什麽把柄才好。”

  文老爺眼神一變,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是酒還未醒是不是?說話這般衝!誰說婚事不急的?既然已經功成名就,自當早日成家。”

  文老夫人也在一邊點頭,“偃之,你也不小了,該成家了,我與你父親看謝家的二女兒不錯,你要不要瞧瞧她的畫像?”

  文偃之垂眼掃了一眼他們手邊的畫卷,因位置顛倒看的不甚清楚,但年輕氣盛的他直接就搖了搖頭,“不怎麽樣。”

  文老爺冷哼了一聲:“不怎麽樣?你還真以為拿了這麽多的畫卷是讓你挑的?謝家幾代為官,根基深厚,於你之後的仕途大有幫助,這件事情便這麽定下了,叫你過來不過是知會你一聲而已。”

  文偃之年紀輕輕便高中狀元,心中難免自視清高,加之在外與一群年輕士子交往,一向風流倜儻慣了,雖不至於處處留情,卻也自命瀟灑,來去坦蕩,如今叫他這麽早就成親,他的確是心有不甘。

  問老夫人見兒子有些不願,趕緊圓場,轉頭對文老爺道:“老爺,依我看還是等偃之性子先定下再說吧,暫且也不急,謝家二小姐這般優秀,他會想明白的。”

  文老爺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文老夫人又瞪了一眼文偃之,“偃之,你也不要急著拒絕,婚姻大事本來就該父母做主的不是麽?”

  文偃之一向孝順,見父親是真的生氣了,母親又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就不再做聲了。

  之後文偃之的生活也沒受什麽影響,他進入了官場,也仍舊與那些性情投契的朋友來往,煙花之地去的倒是不多,酒肆茶館卻是不少。人人說起文家大公子文偃之,都是那般向往的眼神,只因他容貌才學都是上品,鮮衣怒馬,年少有為,無論哪一樣都是堪稱人中龍鳳。

  到了年尾,家中父母又開始提起他的婚事,文偃之這才知道時間過得這麽快,一眨眼一年都要過去了。

  這次他父親說的口氣十分強硬,已經不容他拒絕,甚至還說開了春便給兩人把喜事給辦了。文偃之聽了之後,靜默了半晌,轉身出了門。其實他這已經是屈服了,不過沒有直言自己答應了,反而惹得他父親差點要用家法。

  偶有一次,文偃之與幾個朋友一起在茶館聽小曲,聽到其中一人突然提到了謝家,想到了自己的親事,便順帶問了一句:“可知謝家二女兒如何?”

  那人聽了先是一愣,接著便皺眉思索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許是不常出門,莫非是面貌醜陋或者身患隱疾?”

  文偃之手中茶盞一頓,默然不語。

  謝家還不至於給他這個新科狀元送來這麽個妻子吧?他雖然表面看似對這樁親事漠不關心,但終究是一輩子的大事,左思右想了一陣,還是決定找個機會去看看真人到底是什麽模樣。

  只是閨閣中的女子想要見上一面實在太難了,文偃之正苦惱之際,忽又聽先前回答的那個朋友道:“你若真的想知道,不妨上元節出來碰碰運氣,上元節女子都會出門,那位小姐成天悶在家裡,不可能放過這次機會的。”

  文偃之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他妹妹也是一天到晚的在家裡待著,但上元節是必定會出門看花燈的。這麽一想,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上元節轉眼便至,文偃之推去了所有人的相邀,自己孤身一人打馬出門。

  等到了街上,看到來來往往的男女,文偃之突然有些緊張起來,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會不會真的如同那人所說是相貌醜陋,亦或是美若天仙?

  他突然有些後悔當日沒有好好看看那張畫了。

  沿街燈火輝煌,叫賣喧鬧之聲不斷。文偃之牽著自己的馬緩步在人群中穿行,偶爾有年輕女子朝他投來嬌羞的一瞥,他便回以一笑。

  一直走到鬧市一處猜燈謎的攤子前,文偃之對此類遊戲一直有興趣,便停了下來。

  這個攤子也著實有趣,猜出了燈謎,攤主不送花燈,只是可以讓猜出的人將心愛之人的名字寫在花燈之上,高懸於頂,最難猜的自然在最上面。這樣的做法吸引了不少年輕男女,因為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名字能留於花燈之上,而男子都希望能一展才華,博佳人一笑。

  文偃之將馬系於路邊,走過去,站在人群外圍看著這些人猜謎,有的謎語實在簡單,他懶得猜,便看著那些男子焦急的想答案,他們身邊的女子在一邊又緊張又甜蜜的期待著。

  沒一會兒,有人猜出了答案,那人身邊的女子嬌呼一聲,差點撲進男子懷裡,男子也是滿面春風,報上了女子的姓名,那盞花燈便高高的懸了上去,然後攤主在一邊高聲報出了某某公子猜出了花燈,贈與某某姑娘等等。那男子與女子臉上頓時露出了驕傲的表情。

  文偃之聽到攤主報了名字,心中一動,想到自己在這茫茫人海找不到那位謝家二小姐,卻是知道她的名字的,那便在這裡掛上她的名字,指不定就能把人引來呢?
  想到這裡,他二話不說就擠進了人群,仰頭看著最頂端的那盞燈,燈上的謎面為:“落花滿地不驚心。”打的是一歷史人名。

  文偃之細細想了想,搖頭而笑,心想這樣的謎面也可以懸於最高之處?他對攤主拱了拱手,指了指那盞花燈,“在下想要猜那最上面的燈謎。”

  周圍的人都吸了口氣,心想這是何人,居然一來就這麽大的口氣。

  攤主是個面貌沉穩的中年人,聽了這話倒沒有什麽驚訝的,只是指了指那燈下面一點的一盞燈,“公子若是想要直接猜那燈謎是不行的,需得先猜出這盞燈上的謎語才可。”

  文偃之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難怪他會覺得容易,原來還有這個講究。他轉頭去看下面那盞燈上的燈謎,只見謎面寫著:“杜康莊下猶說帝,懷李堂前每念唐。”打的是一種花的名稱。

  文偃之皺了皺眉,他一向對花草不是很感興趣,如何得知花名?
  正在沉思著,攤主突然問他:“我看公子身邊的紅顏知己也甚為感興趣,似乎也想試試?”

  “什麽?”文偃之莫名其妙的偏頭看向自己的側面,原來不知何時自己身邊站了個女子,穿著白底綴花的襦裙,靜靜的仰面看著上面的花燈,似根本沒有看到身邊的文偃之。

  那張仰著的臉面容姣好,肌膚在燈光的映照之下光潔如玉,特別是那雙眼睛,如一翦秋水,澄澈安靜,隻一眼便讓人覺得心中寧靜,好像周圍的喧嘩熱鬧都已瞬間褪去,紅塵十丈,隻余眼前這一人。

  文偃之怔怔的看了一會兒,竟然忘了要向攤主解釋,待回過神來,那女子已經低頭對攤主道:“我猜出來了。”

  攤主一怔,文偃之也一怔,周圍的人都有些驚訝,怎麽也沒想到突然會有女子來猜燈謎。不過也沒有規定說女子不可猜燈謎,攤主很快便反應過來,朝她行了一禮,笑著問道:“這位小姐猜的答案是什麽?”

  “棣棠雪夢羅浮。”女子聲音清淡,臉上也沒什麽笑意,只是眼中帶著一絲篤定,勝券在握。

  攤主讚賞的看了她一眼,點頭而笑,“小姐好才華,的確是棣棠雪夢羅浮,那麽小姐可還要猜最上面的那個?”

  女子垂眼想了想,忽而看了一眼文偃之,朝攤主搖了搖頭,“算了,這位公子定是要將心愛之人的名字懸上去的,我不過是一時興起,還是讓這位公子來猜吧。”

  攤主愣了愣,隨即笑了幾聲,轉頭對文偃之道:“原來二位不是一對?看來是我眼拙了,唐突了二位,實在抱歉。”

  文偃之一時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這個女子猜出了下面的,上面的反而不猜了,簡直像是給他解決了一道難關一樣。這麽一想,他又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那女子,卻見她已經轉身朝外走去,前面還有幾個女子,似乎是一起出來的。

  文偃之收回視線,掩住心裡忽然湧起的一絲失望看向攤主,“那麽我便說謎底了,最上面的謎底乃是謝安。”

  攤主點了點頭,“正是謝安,公子猜對了,那麽便說出你心愛之人的名字吧。”

  文偃之心中一頓,驀地想起剛才那女子,卻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說出了“謝晚晴”三個字,順便說了自己的名字。

  那攤主將花燈取下,龍飛鳳舞的寫上名字,然後高聲嚷道:“文偃之公子猜出今晚最難的燈謎,贈與謝晚晴小姐。”

  四周豔羨者有之,遺憾者有之,人聲鼎沸。

  文偃之下意識的轉頭朝四下看了看,這裡處於鬧市,攤主的聲音又這麽高,應該會讓那謝家二小姐聽見才是。

  他走出擁在攤子前的人群,四下搜索,眼神突然在街道中央停住,那先前已經離去的女子不知何時又走了回來,正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又時不時的看一眼高懸著的那盞花燈,視線來回流連不斷。

  文偃之也有些奇怪,上前幾步行了一禮,剛要開口便聽那女子問道:“你是文家大公子文偃之?”

  文偃之點了點頭,“正是,小姐認識我?”

  女子還未答話,她身後走來一群女子,開口喚她:“晚晴,該走了,不然回去可就晚了。”

  文偃之怔在當場,那女子已經朝他矮了矮身子,轉身快步走了。

  文偃之將事情前後聯系了一遍,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欣喜,然後立即回身找到了馬匹,翻身上馬,急急的朝文府而去。

  剛一進門,他便一路跑著進了父母的院子,高聲對文老爺道:“父親,那樁親事,我同意了。”

  文偃之收起了原先的心性,已經不再跟著那些朋友出入風月之地,酒肆茶館都很少去了,連偶爾有官場上的應酬也找借口推掉了,只是不願消息傳入謝家,讓謝晚晴不快。

  所有人都驚訝於他的轉變,連他父親都大感訝異,但是文偃之這個人一向是說一不二,既然改變了也就會改的很徹底。

  開春之時,兩家訂了親,文偃之沒有見著謝晚晴,心中覺得十分失落。本來這種事情都是由家人操辦的,雙方見不到面很正常,但文偃之自從上元節見過她一面之後,便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甚至有好幾次還去謝府外流連良久,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成了個浪蕩公子哥了。

  一直到七夕那日,文偃之很晚才從官衙返回家中,正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原來是前面有人運了大件的東西擋著了道路。他左右沒事,便乾脆掀開車簾下了車往回走。

  一路上有不少女子,街上燈光明亮,讓文偃之一下子以為回到了上元節當日。他正奇怪今天是什麽日子,眼神掃到前方緩步而來的身影,整個人的興奮了起來,一顆心在胸口狂跳著,居然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謝晚晴帶著一個小丫鬟正從前面走過來,文偃之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卻見她對面又走來一個男子,與她說了幾句話,謝晚晴聽後微微一笑。

  文偃之是第一次見到謝晚晴笑,但是卻是對著另一個人,這讓他有點無法忍受。他強壓著心裡的怒氣細細想了一想,興許是她的哥哥什麽的,也許並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畢竟她都已經與自己訂親了。

  可是等他看清那男子的相貌,又忍不住吃了一驚,原來那人竟是與他一起被聖上欽點的探花郎,他記得他的名字,絕對不是姓謝的,那麽便不是她的哥哥了。

  文偃之心中越發的有些不快。

  謝晚晴跟探花郎已經說完了話,文偃之忽然聽到謝晚晴叫了他一聲表哥,心中恍然,原來是表親。可是這樣反而加深了他的擔憂,這兩人這般熟稔,莫非是青梅竹馬?青梅竹馬還是表親……文偃之忽然覺得頭很疼。

  謝晚晴已經與探花郎告了別,正要帶著小丫鬟要離去,文偃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上前幾步到了兩人跟前,突然對謝晚晴道:“謝二小姐,不知可還記得在下?”

  謝晚晴愣了愣,詫異的看著眼前突兀出現的人,好半晌才點了點頭,“原來是文大公子,好久不見了。”

  那句“好久不見”一下子便讓文偃之心中的不快頓消,她還記得他,這讓他不禁有些飄飄然了。轉頭去看她那位表哥,後者已經轉過身走了。

  文偃之其實很想問問她與那位探花郎的事情,但實在無法說出口,兩人乾站了許久,他才結結巴巴的道:“不知……謝二小姐可願與在下……一起走一走?”

  謝晚晴先是一怔,接著便點了點頭,沒有一點忸怩作態的意味。

  兩人一起朝前走去,文偃之時不時側頭看一看身邊人的側臉,覺得心中萬分滿足。他不知道,在他不是看著謝晚晴的時候,謝晚晴也時不時的看著他。

  良久之後,謝晚晴突然問他:“文大公子最近似乎很忙碌,聽聞已經很少去風月之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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