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緣由
  和善居裡，趙天看了看九爺，又看了看羅江，他知道兩個人絕對是老相識。

  九爺掏出錢包，抽出兩百塊遞給趙天，說：“去買點下酒菜，回去後咱爺倆喝一杯。”

  趙天知道九爺和羅江一定是有事情要說，點了點頭，拿過錢就出去了。

  趙天剛一走，羅江就很乾脆地就把店門關上。

  “九爺，這是你的。”

  羅江把五扎錢推到九爺的面前，然後就拿起茶壺倒茶，我發現你這老小子賺錢比我容易多了。”

  九爺也不客氣，伸手把錢扒拉到自己的藥箱裡。

  “羅江，你這什麽意思？我容易？我哪容易了？你給我說清楚。你那破法器，如果不是我幫忙推銷，賣得出去才見鬼了！”

  羅江摸了摸鼻子，這個事情還真的沒有辦法說，因為事實就是如此，自己製作出來的那些法器如果不是有九爺的話，哪裡會賣得出去？現在懂這玩意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不要說一年，很多時候甚至幾年也賣不出一件。

  “對了，你打算收這小子了？”

  羅江慢條斯理地泡著茶，嘴上卻是沒有停。認識九爺很多年了，之前從來沒有帶來趙天來過自己這裡，現在既然帶來了，那就肯定有原因的。

  “嗯，是的。”

  九爺沒有否認，輕輕地點了點頭。

  “趙天這小子合適？”

  羅江手沒有停，繼續泡茶，兩個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當然知道九爺是幹什麽的：表面上是個江湖醫生，但真正的身份卻是巫師，只是這一點沒有多少人知道罷了。

  九爺搖了搖頭：“這個可不知道。”

  “啊？”

  羅江愣了一下，真正的巫師可不是跳大神，玩的可不是裝神弄鬼的那一套，自然就不是人人當得了的，要想成為巫師，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靈體。

  靈體，簡單來說就是通靈的體質，這對於巫師來說非常重要，巫術之中的招魂、驅邪等等，要想達到大成的程度，就非得擁有靈體不可。聽到九爺要收趙天作為自己的傳人，他還以為趙天適合呢，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看了羅江一眼，九爺歎了一口氣，說：“有靈體的人又不是地裡的白菜，隨便長都有，你說一下，這麽些年下來，你見過幾個？”

  羅江沉默起來。

  幾個？

  一個也沒有！

  “我的年紀大了，等不下去了，趙天這小子如果願意那就把手藝傳給他，至於是不是靈體就不是太重要了，或者說不是不重要，而是要找也找不到。目前來說，趙天這小子是最好的選擇。”

  “那……這小子願意？”

  羅江把九爺面前的杯子倒滿，陣陣茶香飄起，讓人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

  “還沒有正式和他說的呢。今天帶著他，是讓他長點見識，先觀察看看吧。”

  九爺拿起茶杯，先是聞了聞，然後才送到嘴邊小口喝了起來。

  羅江一聽就明白九爺的意思。

  現在可不是以前，絕大多數的人對巫師都是嗤之以鼻，認為這是裝神弄鬼的玩意，願意學的人很少。

  趙天不願意學太正常了，九爺這是打算著先讓趙天見識一下自己的本事，看看有沒有興趣，如果有，那就好說，沒有的話那也沒有辦法強求
  “這事情看緣份吧，對了，我來找你還有另外一個事情。”

  九爺放下手裡茶杯，從口袋裡摸出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

  羅江往盒子看了看，雙眼一縮，差一點跳了起來，“這玩意哪來的？”

  盒子裡的是一條小小的蜈蚣。

  “這玩意是我用你的桃木釘從一個娃子的腦子裡迫出來的。”

  九爺把鍾華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羅江聽完之後臉色陰沉得就象烏雲一般，良久之後才慢慢地說：“這蟲子……有問題啊！”

  “巫山，我看得要折騰了。”

  九爺搖了搖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枚閃著寒光的長針，猛地一下扎在蜈蚣的頭上。

  蜈蚣猛地發出有如厲鬼一般的聲音，尾巴也一下豎起來，蛇一般纏著針身，好一會才無力垂下。

  羅江走到櫃子前拉開抽屜，翻了一會後拿出個小瓶子，倒出一些藥粉撒到蜈蚣身上。

  “滋滋滋。”

  一陣油炸聲音響起，盒子裡的蜈蚣慢慢化成了一灘水。

  九爺和羅江都沒有說話，房間裡安靜下來，氣氛非常壓抑。

  “九爺，我聽到一個傳說，說是大巫山這裡有上古大巫的遺物，這蟲子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說這裡有別的巫師來了？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衝著這遺物來的？”

  巫師傳承法門很多，但主要分成三類或者是說三個層次。

  第一是盤古神念。

  天下巫門往上追溯，均出自盤古。

  盤古開天辟地之後因為損耗過大隕落，其精血毛發散落各處，這些精血毛發帶著盤古的神念，得到之後就意味著得到盤古的傳承——最初的巫師都是那些得到盤古傳承的人，從而擁有招魂、驅邪、詛咒等超人能力。

  這類傳承威力最強大，但也最難得到，畢竟這類神念屬於天賜，而且就算是曾經有人得到傳承，也無法隨心所欲再傳給自己挑選的傳人，死後重歸天地間，等待下一個傳人。

  第二是大巫神念。

  一些巫師在機緣巧合或者是其他原因下，能夠修煉出屬於自己的神念，這種巫師被稱之後為大巫師。但和盤古神念不一樣的是，這類神念無法離體存在，只能“寄身”在石像、符之類的巫器寶物之中，如果得到這類的巫器寶物，就有可能得到傳承。

  最後一種傳承則是屬於普通巫師的傳承了，可以師徒父子之間進行傳承，這是最常見的傳承方式，百分之九十九的傳承都是這種方式的。當然，這種傳承雖然簡單，但威力卻也是最小的。

  傳說之中，在上古時候的巫山是巫鹹國所在地，在這個國家裡所有人都是巫師，是巫的世界。

  這樣的一個地方自然會留下無數巫師神念或遺物之類，也許一般人會覺得這樣的事情只是扯蛋，但對於真正了解內情的人來說卻遠非如此了。

  “哈哈哈！”

  九爺笑著搖了搖頭說：“羅老頭，你想太多了。盤古神念？又或者《山海經》中記載的巫鹹國十大古巫師巫鹹、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和巫羅他們的傳承的神念或者遺物？你想一下，如果這巫山真的有這些玩意，千百年早就已經挖走了”

  羅江有一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巫山這個地方有大巫遺物之類的傳說可不是什麽秘密，而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千百萬年來肯定有無數的人來找過，如果說真的有好東西那早就已經讓找到了——如果那麽好多年來沒有人找到，那只能說明不存在又或者是根本沒有。

  “三百年前，巫山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兩個修煉出神念的大巫鬥法，最後同歸於盡，但其中的一個大巫師的神念很有可能留下來了。這個事情雖然隱秘，但其實知道的人不少。”

  九爺知道羅江一定知道這個事情，而且也是衝著這個來了，要不也不可能在這個地方一呆就是十幾年。

  “這個事情我知道。”

  羅江攤了一下手，說：“九爺，我其實也是衝著這個來的。”

  “我也是。”

  都是明白人，九爺也不藏著掖著，“可是我在這裡呆了這麽多年，一點發現也沒有，我估計這事情懸。”

  羅江皺起眉頭，這麽些年他一隻呆在這巫石縣這個地方，為的就是三百年前的大巫留下來的東西，如果根本不存在，那自己可就白忙活了。

  九爺會不會忽悠自己？這當然是有可能的，畢竟九爺也是衝著這個來的，不過他覺得可能性不大。

  一個是九爺在巫師裡的地位相當的高，如果他真的得到了能夠搶的人不多，自己根本不夠看，第二，如果九爺已對得手，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還留下來幹什麽？
  “剛才那蜈蚣……九爺，你怎麽看？”

  九爺雙眼一眯，閃過一道寒光，說：“很簡單，就得剛才所說的，這裡來了巫師，而且是邪巫，他們沒有什麽動作還好，如果敢鬧事，那……”

  羅江心一抖，別看著九爺的年紀大了，最近這些年乾的都是行醫救人的事情，但如果認為他只是個糟老頭，那可就錯了，當年可是殺得血流成河的人。

  “九爺……我這裡沒有人來。”

  羅江突然明白九爺來找自己的真正目的。

  自己開的是個香燭店，一般人看來沒有什麽特別，但是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就不一樣。

  如果來了巫師，看到自己店十有八九會進來看一下甚至是打聽消息，九爺這是要自己一旦發現這樣的人，就得通消息。

  “嗯，總之我們得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畢竟我們生活在這個地方呢，好了，我走了。”

  九爺點了點頭，站起來往外走去。

  羅江沒有起來送九爺，而是坐在沙發上，眉頭擰得緊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