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賦？

  夜，漸深，小院子裡還亮著燈。

  九爺坐在椅子上“啪啪啪”地抽著煙杆子，趙天則在忙碌著收拾草藥等瓶瓶罐罐。

  “來，咱爺倆嘮叨嘮。”

  九爺衝著趙天招了招手。

  “嗯。”

  趙天七手八腳地把最後一點東西收拾了，搬了個凳子在九爺的面前坐下。

  “趙天，剛才給羅石治病的時候，藥，還是原來的那些藥。”

  羅石的膝蓋是老病，多年積累下來膝蓋已經和正常人不一樣，九爺
  九爺當然不能透視，但幾十年積累下來的經驗不是開玩笑的，一番拿捏敲打之後，羅石膝蓋的情況在自然無所遁形，原來的米粒大小的顆粒還有小腫塊全部消失不見，輕按膝蓋骨的時候充滿彈性，和原來生了鏽一般完全不一樣。

  這說明羅石的膝蓋好了！

  藥，還是原來的那個配方，這只能說明起作用的不是藥，而是趙天的推拿！
  趙天心裡一驚。

  羅石的膝蓋是怎麽治好的，他知道真正起作用的不是那些草藥，而是推拿時從自己雙手滲出透明如膠質的氣，雖然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他知道如透視異能不能說一般，這個也不能透漏出半點口風。

  之前九爺說調整了藥方的時候，他心裡松了一口氣，以為這事情可以遮掩過去，卻沒想到真正的情況竟然是這樣。

  “啊？九爺，你的意思是說那風濕是我的推拿治好的？”

  趙天這時也只能裝傻了，“可是，我剛才推拿的手法用的就是你教的那些，沒有什麽特別啊。”

  治病的時候九爺從不留手，以前羅石來的時候都是他親自推拿的，用的是一樣的手法，但卻從來也沒有如此好的效果。

  在發現趙天認穴奇準之後，九爺就打醒十二分精神盯著，剛才整個過程都落在他的眼裡。

  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異樣，用的確實是自己教的手法，但隨著趙天的手越來越重，九爺發現羅石的膝蓋處開始變紅，接著冒起一層薄薄的霧氣。

  看到霧氣後，九爺臉色大變，他知道這是刺激穴位造成的。

  穴位簡單來說就是經脈“交匯”的地方，針灸和推拿從本質上說都是刺激通過穴位來達到治病的目的，但不是什麽人都能夠做到這一點，只有那些高手才能夠做到刺激穴位，釋放出“潛能”。

  剛才檢查的時候還發現了一個細節，羅石的膝蓋上粘著一些粉末，血乾枯凝結後的那種感覺，九爺知道這是蒸發的霧氣帶出來的，這是羅石的膝蓋治好的一個根本原因。

  趙天，竟然能夠通過推拿來激發穴位的潛能？

  九爺非常疑惑，剛才給羅石解釋的時候說自己改變了藥方也是因為如此，但對趙天自然是沒有必要隱瞞的。

  “用剛才的手法，再推拿一次。”

  九爺想了想，伸出自己的腿，示意趙天給自己也推拿一下。

  “好。”

  趙天點了點頭，伸出雙手按在九爺的膝蓋上推拿起來。

  “趙天，你的認穴很準。”

  趙天一下手，九爺再一次發現這個問題。

  比如說第一個穴位陽陵泉，趙天的手指就象是針一般，直接就“釘”了下去，他馬上就有感覺。

  “真的？”

  趙天心中一喜，認穴是個技術活，這他當然清楚，現在九爺認可了自己這一點，可不容易。

  “你是怎麽樣做到的？”

  九爺有一點疑惑地看著趙天，如果說一次兩次，這還有可能是蒙的，但趙天顯然不是這種情況。

  “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平時練習得比較多？”

  趙天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嗯，繼續吧。”

  九天想了想，沒多說什麽。

  趙天點了點頭，繼續推拿。

  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趙天發現自己為什麽會認穴這樣準了。

  在透視之下，九爺的腿整個情況一覽無遺，然後看到一個個的小白點，之前他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在九爺的提醒之下他發現這些白點竟然就是穴位所在的地方，自己之所以認穴比較準，原因就在於自己下意識地往這些白點下手。

  “竟然還有這個功能？”

  趙天心中暗喜，這意味著自己隨身帶著一張穴位圖啊！
  委中、委陽、合陽……發現了這一點之後，趙天下手自然更加主動，也更加準確。

  牆角處掛著個60瓦的燈泡，院子裡光線並不好，九爺坐著一動不動，雙眼也半眯著，但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腿上，心裡卻沒有臉上那樣平靜。

  趙天推拿的手法還有一點生疏和粗糙，這是一個新手的表現，但問題的關鍵在於認穴實在是太準了！
  不是一般的準，而是絲毫不差！這可不是一個新手能夠做得到的。

  怎麽會這樣？
  九爺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趙天並沒有留意九爺的臉色，而是盯著自己的雙手，治好羅石的膝蓋的根本原因不在於認穴，而是膠質般透明的氣，這種情況此時不能出現，要不以九爺的經驗一定能夠察覺出異常來，到時自己就解釋不清楚了。

  趙天的計劃很簡單，一旦自己的雙手出現異常，馬上就停下來，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出現。

  ……

  九爺進了房間，沒有開燈，直接往牆角走去，那裡掛著一個不大的神龕，神龕前擺著一個銅香爐，兩側是兩支電蠟燭，散發暗紅的光，隱隱可看到神龕裡的神像。

  神像不大，拳頭大小，用青石刻成，幽暗的燈光下依稀看到三頭六翅，還拖著一條尾巴，但卻長著人的腦袋，整張臉上只有額頭的中間長著一隻眼睛，而且佔據著大半張臉。

  “祖師爺在上，一百七十代傳人李淳給您上香了……”

  九爺雙手拿著三支點燃的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後插在銅香爐裡。

  做完這一切，九爺在椅子上坐下來。

  “難道說趙天那小子有成為巫師的潛質？”

  九爺雙手拍著自己的大腿，陷入了沉思。

  羅石的腳其實不是風濕，是毒蟲咬的。巫山，群山環繞，綿延千裡，深山老林密密麻麻，毒蟲自然也不少。但是，咬傷羅石的卻不是一般的毒蟲——是人養出來的，是人用養蠱的方式養出來的毒蟲。

  蠱，讓人聞風色變，簡單來說就是把各種各樣的毒蟲放到一起，讓它們相互爭鬥、吞吃，最後剩下來的就是蠱，當然，為了讓蠱蟲彎得更加強大，在整個過程之中養蠱的人會利用各種秘方喂養，這樣養出來的蠱蟲會更加厲害。

  羅石的膝蓋，就是年輕的時候被一隻蠱蟲所咬，留下了蠱毒，幸運的是那只是一隻沒有養好的蠱蟲，要不肯定會當場斃命。

  這其實也是為什麽一直無法根治的真正原因。

  “怎麽會這樣？同樣的藥，我之前用了很多次都不見效，趙天推拿之後就根治了？”

  九爺揪著花白的頭髮，怎麽想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在自己身上的推拿除了證明，趙天的手法並沒有什麽特別，唯一的就是認穴奇準。

  “再看看吧，如果這小子真的是有天賦，那倒是不錯，手裡的東西就能夠傳下去了。”

  黑暗之中，九爺喃喃自語，很顯然他所說的手裡的東西不是普通的醫術，但到底是什麽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趙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父母已經睡覺，他也就輕手輕腳回到自己的房間，不過他哪裡有睡意？

  腦子裡想著的全是之前給羅石治病的情景。

  自己的身上怎麽了？
  那天晚上在九爺的院子裡，在自己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透視並不是僅僅簡單地看穿物體，竟然能夠看到穴位？
  對於醫生特別是中醫來說，這可是逆天的能力了。

  針灸也好，推拿也好，都建立在穴位的基礎上，透視異能能夠“看”到穴位，這就意味著對於很多人來說非常麻煩的事情變得簡單無比。

  但是，更加讓趙天想不到的是最後從自己雙手裡滲出來透明如膠一般的氣。

  那氣到底是怎麽來的？怎麽出現這東西？
  躺在床上的趙天舉起雙手，看了好一會，也沒有看出有什麽特別來。

  這氣……似乎是好東西啊。

  趙天知道治好羅石的膝蓋的不是九爺的藥，也不是推拿，而是這不知道怎麽來的氣治好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明這氣能夠治病？”

  趙天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好像想到了什麽，但一時間又抓不住，這讓他非常苦惱，但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第二天一早，趙天就醒了，匆匆喝了兩碗粥之後就推著車出門，直奔學校，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周末，還得要上課，特別馬上就高考了，任何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

  趕到學校的時候，上課的鈴聲剛好響起，趙天匆匆地支好自行車，就往教室衝去，坐下來的時候他才發現站在講台上的是柯桐——這是柯桐的課。

  趙天愣了一下，馬上就想到自己回去並沒能夠找到治病的辦法，心情猛地低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