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發展物流,疾風識勁草
啊?!李成成的心情立刻鬱悶了。皇爺呀,人家只是謙辭一下,怎麽就算了呢!
朱由校哈哈一笑,伸手拉開抽屜,取出一面小圓鏡,遞給李成成,“給,朕賞你的。”
李成成的心情——這一上一下又一上的,皇爺您不帶這樣兒的。
不過,接過這面小鏡子,李成成是真的欣喜若狂,蹲身施禮謝恩。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年輕的女子。
皇爺桌案上擺的那能把人照得清晰異常的鏡子,她都偷偷照過好多回了,也知道這鏡子價值連城。
可這想都不敢想的寶貝就這麽到手了,雖然小了點,可李成成興奮得還是差點跳起來。
看著丫頭喜不自勝又強忍著的模樣兒,朱由校頗為心動,但他還是忍住了。
媳婦兒易求,鏟屎官難覓啊!
朱由校發出無奈的感慨,提筆給吳錚寫了回復。
同時,也告訴李旦和顏思齊,賺多了就去做善事,象收養孤兒的福利院,舍藥助老等等。
什麽叫回報社會,這就是。對弱勢群體多些體恤關照,也是減輕國家的負擔。
這邊寫完,朱由校又拿起吳大章的上書,沉吟了一下,提筆回復。
對江南士紳商賈的失望,使朱由校更加倚重已經被收服的通州商幫。當然,也這也與他重視北方的發展穩定有很大關系。
還是那個宗旨,不會讓商幫白白地出錢出力,朱由校也給他們提出了一條生財拓展之路。
商業的發展,會倒逼很多行業興起和擴張。最直接的,朱由校能一下子想到的,就是物流倉儲運輸,還有郵政。
朱由校的設想是依托驛站,朝廷出土地,商幫建客店貨棧,自主經營,按規納稅。
沒有比這更省事更快捷的辦法了,驛站的設置是按照距離,又都是官道之上。等於是現成的規劃選址,甚至有一些房屋和人員也是現成的。
說到古代的驛站,還真是一個挺有意思的產物。不僅是朝廷的郵政通訊系統,還是公立的招待所和物流中轉站。
因為官員可以憑借勘合或者火牌免費吃住,並更換馬匹。在特殊時期,驛站還要為朝廷轉運糧草、軍器物資。
在元朝後期,隨著腐敗體制的加重,驛站也成為權貴官員白吃白住的免費福利。甚至是商人、僧侶等人,也可以用錢賣到在驛站吃住的證明文書。
這無疑增加了朝廷的財政開支,加重了百姓的負擔。
太祖朱元璋開國後,就明確規定驛站只能供給朝廷要辦事出差的官員,其他人一律不能使用。
為了警誡官員百姓,為了證明此項法律的權威嚴肅性,朱八八甚至還處死了一個朝中權貴。
但到了明朝後期,驛站制度同樣重蹈了元朝時的覆轍,只不過是嚴重程度上還有些差別而已。
當然,驛站的腐敗還不值得讓皇帝親自出手。畢自肅的督察院,已經把濫用驛站作為考核官員的項目。
嚴格控制勘合,確定招待標準和人數,驛站采取登記上報制度。這三管齊下,再加上重懲嚴治,改變目前的狀況還是很見成效的。
現在,再把客店貨棧建起來,加強物流運輸,推出郵政系統,增加民間通信。獲得的收益不僅會改善驛丁的生活,更會使老百姓受益。
小李子,這回你丫的還會造朕的反?老老實實當郵遞員吧!
朱由校放下了筆,露出了得意又有點狡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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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陽。
破圍之後已有兩個多月,戰亂造成的創傷還未全部恢復,但已經顯出了新的氣象。
招流移,廣開墾,恢復經濟,貴州巡撫王三善坐鎮貴陽,很快就開始了安定社會、重振地方的一系列舉措。
有賴於皇帝所拔的金花銀,買糧安民,招兵實軍,王三善又是勤政實乾的官員,地方很快就安定下來。
而明軍在陸廣河、鴨池河與叛軍對峙,因為缺少水戰官兵及船隻,並未急於渡河作戰。
圍城叛軍損兵折將後,又有一些少數民族土目歸降投靠於明軍,安邦彥自覺勢弱,亦不敢過河進犯,沿河深挖塹壕,增兵防守。
陸廣河乃是烏江上遊鴨池河流經修文、息烽兩縣境內的一段,在水西南境。
《志》雲:水西之河,最大者曰陸廣,其上流曰鴨池,下流東注,曰黃沙渡,會於清水江,又東會於涪江,鴨池或曰即鴨池河。”
敵我雙方都以河為防線,加緊準備和布置,等待著下一次作戰交鋒的時機。
現任貴州巡撫王三善是萬歷二十九年進士,宦海沉浮幾十年,已是快六十歲,還是不附權貴,剛正不阿。
同時,他對官場的爾虞我詐、黨爭傾軋甚是失望,數次告假回家,並逾期不回。萬歷四十七年,他借著為妻子回原籍奔喪的理由,就再也沒有回朝。
直至明泰昌改元,光宗皇帝即位,封王三善為太常少卿,他才無奈又回到京城。
奉命平叛以來,王三善殫精竭慮,集兵積糧,終於在京營援軍的力助下,三路猛攻,擊敗叛軍十萬,解了貴陽之圍。
以少勝多,王三善頗有些志得意滿,但令他感到不悅的則是京營官兵不肯聽他號令。
準確地說,是不執行他要渡過陸廣河,趁勝攻打叛軍的命令。可對於防禦叛軍卷土重來,京營官兵倒是布置嚴密,無隙可乘。
等到朝廷任命朱燮元總督五省軍事,王三善也接到平叛方略後。他才明白,京營是按照聖上旨意行事,非是膽小怯戰。
穩健進取,不得冒進深入。無論是朱燮元的行文,還是朝廷的旨意,都再三強調了這一點。
王三善縱是有些意見,也不敢擅自行動。按下心中的不滿,王三善還是把朝廷的布置不折不扣地執行下去。
經過兩個多月的恢復,百姓基本上安定,官軍也穩定了防線,對水西的封鎖也日漸嚴密起來。
此時,王三善和原貴陽巡撫李枟,剛剛視察完城外新建成的火藥兵器廠,騎馬返回城內。
李枟是個有才乾的官員,在貴陽保衛戰中脫穎而出,以不足三千兵,招募義勇,抵擋住安邦彥叛軍數月圍攻,足見其勇略。
本來歷盡艱辛,卸任在即,應該是如釋重負,一身輕松的李枟,卻是悶悶不樂,心情沉鬱的樣子。
王三善是知道些端倪的,無它,朝臣的攻訐。
在安邦彥反叛之前,李枟就看出這家夥居心叵測,而貴陽的城防和存糧更令他憂慮。
為了防患於未然,他多次上疏朝廷,請求增加兵員、軍餉。
然而,朝廷正急於征遼,無暇它顧,對李枟的請求置之不理。就在此時,李枟又被朝臣攻擊,於是六次上疏,乞求退休。
朝廷議以王三善出任貴州巡撫,責令李枟在新任巡撫未到任前繼續任職。然後是安邦彥反叛,貴陽被圍,李枟也承擔起了保衛貴陽的重任。
數月圍城,險情迭出。李枟團結士紳,招募義勇,與巡撫禦史史永安等官員殫精竭慮,終保貴陽不失。
在最危急的時候,李枟甚至作好了殺身成仁的準備,即“焚書籍冠服,預戒家人,急則自盡,皆授以刀環”。
按理說,這樣的貢獻,這樣的功勞,朝廷肯定會予以嘉獎。王三善接任後,和李枟都上奏朝廷,請求給予有功人員以獎賞。
但朝廷那邊還未有回復,卻傳來風聲。禦史蔣允儀彈頦李枟,說安位在襲水西土司之職時,李枟向他勒索金盆,導致安氏叛亂。
風聲啊,並未見邸報,也未見朝廷問詢,李枟還不能上書自辯,心中能不鬱悶嘛!
“李大人。”王三善頗為同情,忍不住開口勸慰道:“捕風捉影的事兒,未證實前,不必為之憂心煩擾。”
李枟苦笑了一下,說道:“多謝王大人寬慰。只是貴陽被圍前,已有朝臣攻訐,某已上疏乞退。沒想到現在,又……”
看著李枟連連搖頭,王三善也很無奈。人在前面拚命,後面還有彈劾攻擊的,風氣如此,屢見不鮮。
關鍵是隔著數千上萬裡,你能了解什麽情況?道聽途說還是好的,胡編亂造也不少見。
“萬歲是明君。”王三善拱了拱手,說道:“自是能分辨正誤,敘李大人孤城堅守之功。”
李枟眨巴眨巴眼睛,也拱手道:“萬歲聖明。”
見李枟的心結還是未解,王三善也沒辦法,岔開話題,詢問起貴陽周邊的風土人情,以多了解情況。
快到城門時,有兩騎疾馳而出,看到王三善等人,趕忙上前稟報,欽使已至,請兩位大人趕緊去接旨。
王三善和李枟不敢怠慢,趕忙催馬急奔,趕至巡撫衙門。
衙門中的官吏已經在正廳擺好香案,跟隨欽使而來的,還有一位文官,正陪著欽使在偏廳喝茶說話。
王三善和李枟趕忙上前見禮,欽使倒還客氣,讓二人稍坐,等巡按禦史史永安到了再一並宣旨。
相對於王三善,李枟是心懷忐忑的。不知道這聖旨頒下,是獎是懲,聽到的風聲,到底是真是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