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反守為攻,主動撤退
今天有些瑣事兒要處理,只有一更四千字,請朋友們多多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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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到張嫣的目光,女娃咧開小嘴,嘴角還沾了點心渣,有些奶聲奶氣地問道:“你是皇后千歲,天天吃啥呀?”
張嫣咯咯笑著,用絹帕給女娃擦了擦嘴角,反問道:“那你天天都吃什麽呀?”
“我呀——”女娃歪著頭想了想,說道:“早晨喝的粥,吃的花卷,還有香香的小鹹菜;中午吃的米飯,還有肉湯和炒菜;晚上,晚上——還不知道呢!”
被這天真幼稚的回答給逗得,張嫣笑得花枝亂顫,伸手叫過宮女,抓了好些糖果給這女娃,還囑咐道:“多吃飯,快快長,授課時也要認真學哦!”
小丫頭樂得直點頭,脆生生地說道:“謝謝皇后千歲,我都能識二十,二十多個字了。”
“嗯,好厲害呀!”張嫣摸摸丫頭的小臉蛋兒,又把她的新衣服整理了一下。
另一邊,朱由校還在交代著秉筆太監劉克敬。要說現成的老師,宮中的太監便能充任。
孩子們學識字、算術、地理、歷史這四門基礎學科,一般是六年學製,考試合格後,便要去高等學校,進行專業細分,繼續學習。
“皇爺盡管放心,奴婢親自挑選的宮人授課,按皇爺送來的教材教。”劉克敬恭謹地回著話,“只要他們認真學,定會讓皇爺滿意。”
朱由校點了點頭,沉吟著說道:“這五六年時間,著重是基礎學習,不可寬松,亦不需太過嚴厲。朕覺得還有尚待完善之處,劉伴若有建議,亦可提出。”
“奴婢省得。”劉克敬躬身應承。
朱由校目光一掃,看到劉若愚匆匆趕來,知道是有緊急公務。不知哪裡又出了變故,他微皺起了眉頭。
那就是皇帝呢!可真是年輕,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吧?
朱由校沒有注意到,在孩子們中間,有一雙秀目時不時地投注過來,打量著他這個九五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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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岫岩。
幾張《大明論壇》放在桌案上,皇太極手裡拿著一張,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
自從明軍戰略收縮,與後金脫離接觸,並對各邊關加緊盤查後,使後金的情報搜集陷入了困難的境地。
以歸附的遼人為間諜,以逃難的身份倒是能進入關內。但進易出難,怎麽再潛回後金卻是個大問題。
而登鎮、東江在海上封鎖得也極為嚴密,又斷了後金一條打探消息的通道。
對於明軍的這一重大戰略調整,皇太極思慮之後,不僅心驚,更是欽佩不已。
多大的魄力,才能作出這樣重大的決定。只是一個主動收縮,便使己方陷入兩難境地,更為日後的攻城掠地製造了極大的困難。
首先,中間空白地帶的存在,使明軍的預警時間大大提高,建奴的快速奇襲幾乎失去了效果;
其次,寧遠、覺華皆為軍守,不留百姓居住,但有逃出後金佔領區的遼民,連城都不準入,直送關內。這一招兒,使後金慣用的內奸破城術失去了作用。
而這幾份《大明論壇》報,乃是李永芳所派的蒙人間諜潛入明地,通過重金賄賂山西商人得到,又費了很多辛苦,才從張家口出關,送回後金的。
不管怎樣,這樣一條情報路線算是基本確定下來。不怕花錢,只要能得到情報,打探到明廷的動靜。
好半晌,皇太極才放下報紙,若有所思地對一直靜靜等待的羅繡錦說道:“某越看越覺得明朝的小皇帝不簡單,你怎麽看?”
羅繡錦是遼陽人,以諸生身份投降後金,為皇太極所重,留在身邊聽用。
聽到皇太極詢問,羅繡錦想了想,說道:“貝勒爺未免高看他了,長於深宮婦人之手,又能有何見識?在下以為,這些策劃是另有其人。”
皇太極挑了下眉毛,問道:“另有其人?你指的是誰?”
羅繡錦搖了搖頭,說道:“在下不知,但自覺猜測無錯。”
皇太極沉吟了一下,頜首道:“倒也有些道理。小皇帝登基有兩年多了,若真是英明睿智,也不會到現在才顯露出來。”
羅繡錦附和道:“貝勒爺說得極是。當務之急,在下以為應先打探出這背後策劃之人。”
“撫順額駙那邊已經派人繼續刺探,若有結果,某必能知道。”皇太極頓了頓,說道:“現今之形勢,於我大金頗為不利呀!”
羅繡錦知道這話是真的,皇太極此舉是想證明對他的信任。要知道,廣寧雖有挫敗,但後金從上到下也並沒有覺得有危機之感。
而皇太極從這些報紙上卻看出形勢不利,羅繡錦也甚是欽佩。
說到底,後金的底子太薄,與龐然大物般的大明對陣,不怕急攻,就怕消耗,還有封鎖。
明軍擺出現在的架勢,雖無近在眼前的壓迫,但時間越長,越能顯出效果。但後金能意識到危機,並急著思索對策的,卻並不多。
羅繡錦思索半晌,說道:“在下以為,可行離間計,將熊廷弼調離遼東;其次,對毛文龍所部加強打擊,以解後顧之憂。”
皇太極微微一笑,說道:“此計與某正相合。只不過,若要成功,恐要耗些時日。況且,熊廷弼似乎頗得小皇帝信重,離間計成與不成,亦在兩可之間。”
“三人成虎。”羅繡錦說道:“何況熊廷弼脾氣火爆,不甘謙恭下人,朝堂輿論對他並不推許。”
“朝堂啊——”皇太極眯了下眼睛,因為不太了解情況,也不敢輕下結論。
正在此時,親衛進來稟報,二貝勒阿敏所派信使送來急報。
皇太極皺了皺眉,有不祥之感,命親衛把信使帶進來。
“圍攻旅順堡受挫,齋桑古陣亡……”聽了信使的講述,皇太極頗為震驚,急問道:“踞守旅順堡的敵人有多少兵力?”
信使單膝跪地,答道:“據二貝勒判斷,約有五六千人。”
皇太極覺得這與自己的猜測差不多,旅順堡不大,也就能駐守這些兵力。
可二貝勒阿敏所率領的部隊足有一萬多,怎麽會攻打不下,還要派人向外求援呢?
“那二貝勒所率人馬,損失了多少?”皇太極沉聲問道。
“回貝勒爺,我軍三次進攻,傷亡超三千。”信使有些喪氣地垂下頭,“二貝勒要把守南關的人馬調來攻城,和碩貝勒認為要保證後路,加以勸阻,又命小人前來請八貝勒派兵駐防南關。”
皇太極點了點頭,說道:“後路要確保無虞,和碩貝勒此議實是穩妥。”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起來吧,把戰事的經過詳細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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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順堡外。
二貝勒阿敏恨恨地望著遠處明軍的陣地,馬鞭子一下一下地空掄著,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怒火。
遠處,明軍的陣地上豎起了很多高竿,一顆顆人頭懸掛其上。這樣的挑釁和示威,令阿敏憤恨難當,身旁的將領們也是怒火上湧。
虛實結合,對向襲攻,被寄予厚望的軍事行動卻遭到了慘敗。
不僅僅是因為明軍早有防備,火器凶猛;連肉搏廝殺這個原來的弱項,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這才是令阿敏等人感到震驚的事實。
盾車在寬壕前難以施展,重甲也難以抵擋犀利的魯密銃,連引以為傲的近身肉搏也不能再輕易擊垮明軍,還有什麽製敵獲勝的手段?
“兄長,回營吧!”濟爾哈朗見大哥又有暴走的跡象,趕忙上前勸說,“待援軍趕到,一舉擊敗敵人,定要讓他們千刀萬剮。”
阿敏象牛似的從鼻孔噴出兩股粗氣,不甘心地又望了一眼,猛地拔馬,一聲不吭地向營寨奔去。
濟爾哈朗無奈地歎了口氣,緊隨在兄長馬後,向前馳去。
三板斧都使過了,非但沒有擊敗敵人,反倒是損兵折將,甚至連旅順堡都沒有接近,實在是令人沮喪又無奈的事情。
“貝勒爺——”
親兵的呼喚,讓濟爾哈朗勒馬回頭,不用親兵說話,他已經看見了旅順堡升起了兩柱筆直的狼煙。
昨天是一柱,今天是兩柱?濟爾哈朗緊皺眉頭,雖然不清楚明軍發出這個信號是什麽意思,但他有不祥的感覺。
最穩妥的行動應該是暫時退到南關,等待援軍到達,再前來攻城。
可這個建議昨天已經被阿敏否決。理由嘛,是擔心明軍借機逃走,不能為兄弟齋桑古報仇雪恨。
濟爾哈朗沉吟良久,抬頭再看那兩柱狼煙時,還是下了決心,上馬去追兄長。部隊傷亡不小,還是先行撤退比較安全。
可還沒等濟爾哈朗追上兄長進行勸諫,西北方向突然響起了一陣火槍的轟鳴和爆炸的巨響。
聲音離得很遠,聽起來有點隱約模糊,但濟爾哈朗卻驀然勒馬而停,緊緊皺起了眉頭。
西北方向,那是通往南關、金州的大路,如果被切斷,豈不是等於隔絕了己軍?
“你們快去打探,看看是何情況?”濟爾哈朗回頭命令幾個隨從,看他們縱馬而去,才繼續去追兄長。
身後,隆隆的戰鼓聲震撼天地,早已準備好的旅順堡的明軍,一隊隊開了出來。
數裡外的大道上,一隊向南關轉送傷員的建奴,已被凶猛的火槍攢擊打得屁滾尿流,或死或逃。
賀讚指揮著所部一千五百火槍兵,和張盤所借的五百長槍兵列陣以待。
張榜率領的一千五百火槍兵,配合五百刀盾手,則布置在兩翼山坡上,與友軍形成凹字陣形。
建奴丟棄的板車,被盡數斬殺的建奴傷兵,還有橫七豎八的亂樹枝,挨著大路被砍倒擋路的大樹,組成了綿延幾十米的路障。
旗號搖動,賀讚看著友軍迅速作出回應,年輕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並沒有全殲建奴的奢望,堵住另外的小路也是現有兵力不能勝任的。但與旅順堡友軍前後夾擊,大量殺傷敵人,卻不是太困難。
馬蹄聲轟鳴,正在遠處向這裡疾速而來。
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賀讚抬頭看了看,藍天白雲,有一種悠遠深邃的感覺。
嗆啷一聲,賀讚抽出了腰間的利刃,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腰刀向前一指,高聲吼叫道:“準備迎戰!”
吼,吼,吼!
長槍如林,斜指向前;火槍橫平,黑洞洞的槍口散發著凜凜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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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綠江橫在眼前,浪花翻卷,在岸邊的灘上發出陣陣喧囂。
大貝勒代善面無表情地瞭望著,隔江就是滿浦,還有昌城,可他卻不敢輕易渡江。
什麽穿插繞襲,什麽粘滯吸引,對於慣於遊擊、嗅覺靈敏的毛文龍來說,根本就不會上當。
何況,此次作戰的主要目的便是練兵,也通過實戰檢驗戰術打法,哪裡會與建奴硬戰不退的道理?
死傷不少,才算推進到鴨綠江,這讓代善等人十分鬱悶。大罵毛文龍奸滑,可於事無補,眼前的困難才是最重要的。
伐木扎閥,搭設浮橋,建奴是能夠過江的,但撤至對面的明軍會讓他們這般容易地達到目的嗎?
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領教了明軍新式火器的犀利後,代善不得不對接下來的行動產生疑慮。
“安營,伐木扎閥,派人偵察對岸情況。”代善思索良久,終於下達了命令。
接著,他勒馬而走,對湊上來欲獻計的寧完我理都沒理。
寧完我是遼陽的邊民,老奴叛明,攻取遼陽後,寧完我投奔了後金,在薩哈廉手下做事。
對於降金漢人,代善十分輕視,這與皇太極完全是兩個態度。
代善所率的正紅、鑲紅兩旗止步鴨綠江。而東江軍卻改變了布署,放棄滿浦、昌城,正向南轉進。
這個命令下達得有些突然,毛承祿、孔有德等人滿心疑惑,不知道毛帥是出於什麽樣的考慮。
暖風吹在臉上,毛文龍騎馬而行,稍落後些的是東江軍的兩位副將,陳繼盛和苟真懷。
有意放慢了速度,毛文龍側臉對苟真懷說道:“某突然下令棄守滿浦、昌城,眾將想必多不理解。苟將軍,你以為如何?”
對於苟真懷,毛文龍一直有點琢磨不透。按說應該是皇帝派來的監軍,可人家平常好象什麽都不管。無論是軍議,還是行軍打仗,都很少干涉。
感謝永恆的螞蟻,水中魚w等書友的打賞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