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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大昏君》第304章 銀行發展,欠債的是大爺
  第304章 銀行發展,欠債的是大爺

  沒有馬上召畢自嚴覲見,並不是朱由校在忙著過節,忙著快樂,而是忙著工作。同時,畢自嚴入京的時間也比他預計的要快,索性讓他多休息兩天。

  調整並穩固京城的防衛和治安,以及皇宮的安保,朱由校不僅召回了大力盧象升,還將武學和京營的一些將領充實到五城兵馬司。

  京營分派的教導隊,除了遼鎮、東江、登鎮和津鎮外,各個北方邊鎮和西南也沒落下。

  再加上重新分配的武學學員,整個大明的軍隊都在逐步換裝,戰力在提升,只是幅度不同而已。

  而且,入京述職的不是畢自嚴一人,還有經理天津至山海關屯田事務的太仆寺卿董應舉,唐山煤鋼聯合廠的張燾等人。

  董應舉因屯田有功,升為右都禦史,仍管屯田事,又加戶部侍郎銜兼理長盧鹽政。

  這個任命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卻不知道這是皇帝要改革鹽政的第一步。

  得到皇帝耳提面命的董應舉,將挑選數名新學學員作幫手,著手整頓全國三大鹽場之一的長盧鹽場。

  而唐山煤鋼聯合廠的張燾則向皇帝報告了喜訊,令皇帝龍心大悅。

  按照朱由校所畫的大致圖樣,以及所寫出的大概流程,張燾帶人經過試驗,終於在生產焦炭的同時,通過冷凝分離出了煤焦油。

  盡管很粗糙、很初步,但這卻是煤化工的開端。局限於目前的科技能力,再加細致分餾有些困難,可也符合朱由校的標準。

  沒錯,這個煤焦油挺粘稠,成分也相當複雜。可不管是柴油、煤油、汽油,還是什麽這個烴、那個烷,能燃燒就夠了。

  朱由校認為加上高度酒混合,使這玩藝兒稀釋點,效果比石油也差不了太多。

  爆炸燃燒彈在寧遠之戰中表現不錯,迸濺的火焰不僅能燒毀攻城器械,對人也有相當好的燒熾作用。

  而突破了原料這個瓶頸,不僅是爆炸燃燒彈,連火焰噴射器都成為朱由校要打造的殺敵武器。

  而且,作為煉鐵煉鋼的焦炭是必須生產的,煤焦油只是多出來的廢物利用,性價比很高。

  張燾是帶著皇帝的讚不絕口,以及晉升和賞賜,高高興興地出宮的。

  經過了實踐的成功,他對焦炭生產已有了改進的設想,回去便要付諸實施了。

  作為一個技術官員在官場打熬,張燾歷經很多艱辛,何曾得到過皇帝的如此重視,晉升和賞賜更讓他充滿乾勁兒。

  要讓馬兒快跑,就要多喂草兒。

  朱由校對於真正實乾的官員,從不吝嗇官階和賞賜,就是稟持著這樣的理念。

  皇帝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啊,輪到畢自嚴覲見了,朱由校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呢!
  賜座上茶,畢自嚴有些受寵若驚。

  說起來,他是泰昌元年由榆林西路右布政使的位置上奉召入京,先任太仆寺卿,後出任右僉都禦史兼天津巡撫,與彼時剛登基的朱由校只見過一回。

  那個時候的朱由校還是朱由校,時隔兩年多未見,畢自嚴發現皇帝變化很大。面貌和身體倒是次要,關鍵是皇帝的氣質,那已是相當成熟,或者說是老練。

  不是說面無表情、不苟言笑才顯得老成持重,而是言談之間透露出的信息,讓畢自嚴得出的結論。

  別看皇帝笑容和煦,好象很隨意的樣子。但你聽他說出來的章程,連自詡有經濟之才的畢自嚴,也感到震驚和欽佩。

  “……帝國銀行只是先行的試點,各種業務開展起來,數據積累起來,要研究分析,為更多的銀行開設提供參考的依據。”

  “作為中央銀行,帝國銀行將來的工作將主要是發行貨幣,實行金融監管,乾預和調控國家的經濟發展,制定並執行國家的貨幣信用政策……”

  什麽金融監管,什麽乾預和調控,什麽貨幣信用政策,有點聽不懂哈!

  畢自嚴以為在來往的密奏中,已經對帝國銀行的運作有了詳盡的了解和認識,但聽到皇帝的講述,不由得乾咽了口唾沫。

  五十四歲的畢自嚴,這個時代少有的經濟人才,對自己的理財之能也頗有些自信,但卻被年輕的皇帝給講得有點發蒙。

  意外嗎?驚喜嗎?朱由校沒這種想法,也不是故意顯擺,說出來的也是在後世很多人都懂的東西。

  關鍵是朱由校和畢自嚴的思路有很大的差別,這可以在歷史上畢自嚴任戶部尚書,掌管全國財政的諸項工作中看得清楚明白。

  精心協調、精打細算,只是這兩個主要的舉措,就知道畢自嚴是在節流上下了大力氣。其所上呈崇禎的節支建議二十四項,就更說明了問題。

  而朱由校則把開源仍為財政工作的重心,節支當然也必不可少,卻是有所側重。更多地是派人監督核查各項開支,作為反腐肅貪、整頓吏治的手段。

  比如帝國銀行的運作,畢自嚴所想到的,不過是朱由校的一個小目標。他要達到的終極目的,卻是把紙變成錢,放出金融和資本這個怪獸。

  好不容易等到皇帝說得口乾,端起茶杯喝水的空當兒,畢自嚴躬身拱手道:“萬歲,微臣覺得,覺得難以勝任帝國銀行行長一職。”

  嗯?朱由校愣了一下,放下茶杯,打量著畢自嚴。

  畢自嚴面有愧色,硬著頭皮說道:“微臣沒想到帝國銀行竟是如此重要,運作亦是如此高深……”

  朱由校眨巴眨巴眼睛,明白了。這不是打退堂鼓,而是被自己說得沒信心了。

  沉吟了一下,朱由校自失地笑了笑,一時高興,竟說得多了。

  “畢卿不必慚愧。”朱由校擺了擺手,說道:“銀行的這些運作在西方已經比較成熟,朕也是通過看書學到的,並不會全為我大明所適用。而且,先易後難,帝國銀行在幾年內還是以簡單業務為主。”

  朱由校倒也不是隨口胡說,當時西方的金融業確實挺發達的。

  銀行、銀行家往往是國家的支柱,比如荷蘭獨立戰爭,就是尼德蘭銀行團支撐的。而荷蘭獨立後所建立的,也是一個商業共和國,由資本家說了算的國家。

  再往早裡追溯,凱撒就是欠債打仗,通過高盧戰爭不僅還清債務,還發了大財。

  還有十字軍東征、金雀花王朝等等,借錢打仗的例子比比皆是。在西方,欠債經營的不僅有軍事人物、集團,甚至還有國家政府。

  當然,有的銀行或銀行家因為戰爭而暴富,也有被戰爭拖垮,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

  如果明朝金融業發達,朱由校覺得崇禎也能借錢打仗。

  欠一屁股債怕什麽,能給大明續續命,再自掛東南枝,坑一批傻瓜債主,也是滿有意思的。

  畢自嚴這才有點見緩,再聽皇帝講,就大多是他思考過,有些計劃的經營和運作方式了。

  活到老,學到老啊!看來得讓畢自嚴也要學習進步了,才五十四嘛,不算太老,更不糊塗嘛!
  朱由校收著點說,隻講帝國銀行這一兩年的發展,不敢再刺激老畢了。

  “……廢兩改元是最終的目的,卻也不必太過操切,元兩通用至少要先穩定一年,待銀幣為百姓普遍接受後,再發強製令兌換……”

  “……匯兌業務要盡快開展,先在幾大商埠設立分行,朕估計每個分行有一百萬資金,應該差不多夠用了。”

  “……貸款業務呢,先開小額的,以十萬為上限,一年歸還為宜;一定要有合適的抵押物,銀行初建,還經不起大的損失……”

  “江南商業繁盛,畢卿便坐鎮南京,逐漸鋪開網點,開展業務;北京銀行這邊,由朕先兼管著……”

  畢自嚴用心聽著,不時恭謹地詢問。當得知海商總會和江南商會將存入南京支行至少兩百萬銀幣,且為期一年時,他的信心更加充足起來。

  這是銀行存款的先河,卻是沒有利息。朱由校還很“慷慨”地不收保管費,兩大商會等於找到了最好的保險庫,不用費盡心思可哪藏了。

  聽起來有點不要臉,但那是後世人的看法。換在那個時代,負利率卻是完全可行的。

  “到了南京找盧九德,他會給你拔調兵丁,由你來調度,就叫銀行保安吧!”

  朱由校終於是說完了,端杯在手,卻沒有馬上喝,而是看著畢自嚴。

  “微臣明白了,定讓萬歲滿意。”畢自嚴躬身領命。

  朱由校展顏一笑,放心地喝上了茶水。

  今年的財政開源,銀行的收入並不是大頭。畢竟剛建,網點沒鋪開,業務也要逐步開展。但銀行的潛力,沒有人比朱由校更清楚了。

  不誇張地說,將來銀行比戶部有錢是肯定的。等到了那個時候,國家可能真的要向銀行借錢,以對外擴張掠奪了。

  對於欠債經營,朱由校沒有太大的抵觸,那叫財政赤字,也是有利於經濟發展的。

  況且,不知道“欠債的是大爺”這句話吧?欠了債還能打的,那更是“大爺中的大爺”。

  朕能不能打,得問媳婦兒去;但朕正拚命砸錢,培養能打的軍隊呢!
  “萬歲。”畢自嚴拱手道:“微臣以為,天津亦當開埠。”

  朱由校微微頜首,如果不是稱心放心的官員不多,他倒是希望更多幾個開放的沿海城市。

  “此議甚好。”朱由校沉吟著說道:“但作為軍鎮駐地,暫時還不可開埠。”

  畢自嚴也是提出建議,見皇帝已經聽進去了,也就不再多言。

  朱由校見已經交代得差不多,便命宮人宣旨任命。帝國銀行行長這個名稱令人不知道是幾品幾級,還得按照當時的官階,給畢自嚴加尚書銜,署理銀行事務。

  畢自嚴領旨謝恩,皇帝又賜服、圭玉,方才讓畢自嚴告退。

  …………………分隔線………………

  寧遠大捷對後金所造成的損失,並不只是傷亡過萬,還有遼東的人心變化。

  如果只是偶爾一敗,還能夠被理解為是粗心大意、輕敵驕傲所致。

  可自從廣寧之敗後,後金已經遭受了大大小小的多次挫敗,這就不能用偶然來解釋了。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傻子才會故意往火坑裡跳,瞪著眼睛站在失敗者一方。

  而在遼東的幾大勢力中,蒙古人的反應是最現實的。

  盡管包括林丹汗在內,沒有哪個部落敢直接與後金為敵。

  但跟著後金當幫凶的蒙古附庸,卻有很多不想再給後金賣命。況且,一年多來,他們也沒得到什麽好處。

  跟著後金打仗,除了搶掠發財,這些蒙古附庸兵哪還有什麽別的目的?眼見著勢頭不對,啥也搶不著,還死的這麽多,誰還不長點腦子?
  即便是已經歸順後金的科爾沁部,面對如此大的傷亡,也感到了痛心,在琢磨著下次征明,找個什麽借口少派點人馬助戰呢!

  而後金統治區的遼民,則更是人心浮動,多有歸明之志。當然,他們以前也不願被奴役,逃歸大明的屢禁不絕,屢殺不止。

  “人心浮動,非打一場勝仗難以挽回。”皇太極回到府宅,便對羅繡錦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他剛去看過重傷未死的莽古爾泰,到底能不能活下來,現在也不敢確定。他也見到了有些意氣消沉的父王努爾哈赤,卻沒敢這麽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其實,寧遠慘敗也超出了皇太極的意料。依靠著從晉商那裡得到的斷續情報,他又哪裡知道明軍的準確實力,寧遠的堅固防禦?

  羅繡錦皺著眉頭,這個結論是對的,他也覺察到了異樣的氣氛。但要來一場大勝,又談何容易?
  寧遠是肯定不能再去攻打了,至少在攻堅能力得到飛躍提升之前,不能再去送死。

  東江本部的皮島,沒有水師的情況下,打起來也是相當困難。最多把明軍趕到海島上,卻傷不了根本。

  遼南的旅大似乎是唯一可以在陸地上攻打的目標,雖說曾經攻擊失利,但總不會比寧遠更難打吧?

  “恐怕汗王不會同意。”羅繡錦苦笑一聲,開口說道:“剛遭挫敗,總要休整恢復,難以再次發動吧?”

  皇太極垂下眼簾,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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