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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戶流年》第94章
  第94章

  王十九娘傲慢的衝何離招了招手,何離微微一笑,從容走了過來。這小姑娘看上去十四五歲左右的年紀,紫地飛鷺卷雲團花文錦褙子,飛仙髻上那枚赤金步搖燦爛奪目,衣飾華貴,氣勢凌人。相貌生的也極為美麗,可惜,禮儀上卻不講究。想必是在家中一向被嬌慣壞了。

  何離含笑福了福身,神情不卑不亢。王十九娘厭惡的注視了她片刻,伸出一隻纖纖玉手,看著何離的雙眼,慢慢將手舉高,然後松手,令手中的錦帕落在地上。

  “揀起來!”王十九娘冷冷命令道。做妾侍姨娘的,身份下賤,本就該恭順謙卑的聽命於人,哪裡敢擺什麽架子,自以為是什麽“姨娘婆婆”?不知天高地厚。何離身畔的小丫頭衝王十九娘曲膝陪笑,“奴婢替姑娘揀帕子。”被王十九不屑的拒絕了,纖手指向何離,“你來!”定要你揀。

  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王十七娘看見,王十七娘見狀松了一口氣。還好堂妹只是心緒不佳,撒個小性子而己。那何姨娘顯是今日被派了差使,她若聰明,息事寧人的揀起錦帕,陪個笑臉,堂妹自不會再跟她計較什麽。要說起來她是有幾分委屈,可身在下位之人,誰又少受委屈刁難了?在所難免。

  何離笑的很溫柔,“姑娘是謝家的貴客,豈可怠慢。我家沒過門的五少奶奶向有賢名,姑娘是她的表妹,想來必定也是個好的。”何離是有心人,今日來的女客有多少位,是什麽人,長什麽模樣穿什麽服飾性情如何,都略知一二。自然知道自己曾指過路的這位姑娘是王氏女。王姑娘可能是在家裡被慣壞了,瞅誰不順眼便要教訓斥責折辱。只是,表姐又沒得罪你,何苦在她未婚夫家中生事呢。這事對郗家大姑娘有百害而無一利,根本是在為郗家大姑娘樹敵。

  王十九娘看何離的目光,更加厭惡了。居然提起郗家表姐,拿即將出閣的表姐來威脅於我!“我表姐嫁到謝家後是主子,你呢,只是半奴半主的姨娘。”王十九娘聲音中滿是輕蔑,“你只有順從於她的,懂不懂?”少奶奶是正經八百的主子,姨娘可不是。在少奶奶面前,姨娘只有惟命是從的份兒,擺不起架子。

  何離淡淡一笑,“我謝家的規矩,做晚輩的要敬重長輩。莫說長輩房中的姨娘,便是長輩房中的小貓小狗,也是要敬著的。”眼前這小姑娘當真有些奇怪,莫非她在家中連父輩的姨娘也要降伏?女代母職?
  王十七娘緩步走過來,心中咯登一下。這何姨娘能從丫頭一步步走到如今,果然不是個善茬!溫溫柔柔的神情,美人一般的舉止,說出話來卻滴水不露,柔中帶剛。

  王十九娘漲紅了一張俊俏小臉,柳眉倒豎,“難不成這便是謝家的待客之道?”我不跟你辯論什麽晚輩長輩,什麽小貓小狗,現如今我是客人!待客難道不該熱誠麽?
  王十七娘挽著堂妹的胳膊,微笑對何離說道:“府上向來好客,客人若有所請求,想必不會推諉,您說是不是?”堂妹有長進了呢,知道轉換風頭了。

  一陣秋風吹過,王十九娘的錦帕被吹起,正巧掛在一株松樹的樹梢上。王十七娘見狀大喜,到了此時此地,這何姨娘無論如何都該命小丫頭搬把梯子過來,取下錦帕。最終,還是何姨娘聽命於十九娘,不服不行。

  何離身邊帶著兩個小丫頭,早有一個機靈的跑去大花廳,告訴了流年。流年正陪著安曉旭等女孩兒聽戲,聞言借口更衣,離了席。

  流年輕移蓮步,冉冉而來。王十九娘、王十七娘一個強硬,一個綿軟,逼著何離使人取錦帕。何離微笑問道:“方才姑娘命我揀起來,如今換做丫頭侍女搬梯子上去取,可使得麽?”先甭忙著折騰,把話說明白了,是否定要我親自動手。

  王十九娘氣的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十七娘心中頗費躊躇,若說“能換丫頭侍女去取”,分明是折了氣勢。若說“不能”,哪裡能夠。左右為難著,索性微笑不語,裝作沒有聽見何離的問話。

  何離柔聲說道:“若兩位姑娘不棄,妾這便吩咐侍女搬梯子去。”身為客人挑剔一些沒什麽,身為妙齡少女任性一些也沒什麽。若想折辱於人,可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斤兩。

  流年過來後,看著何離不慌不忙的模樣,便知道她沒吃虧。再看看王十九娘、王十七娘的神情,更是心中有數。這就對了,媽媽是快四十歲的人了,自有她處世的智慧和準則,哪會輕易被兩位十幾歲的姑娘難住。

  “那是王小姐的帕子麽?我有法子讓它自己下來。”絢爛秋光中,流年嫣然一笑,白玉般的手指指向樹梢上的錦帕,“帕兒帕兒聽話,乖乖下來吧。”好像錦帕有耳朵,能聽懂她說話似的。

  王十九娘和王十七娘無奈的互相看了一眼,敢情謝家這七姑娘看著是個白皙細膩的瓷美人,實則有些傻?若說她是在玩耍,也不像。又不是三歲小孩,哪有這麽玩的。

  謝家七姑娘運氣奇好,一陣秋風吹過,錦帕被徐徐吹落。竟好像真是錦帕聽她命令,乖乖下來一般。王十九娘仰起頭看著錦帕發呆,見錦帕向著自己飛過來,下意識的一伸手,捉在手中。

  “好極,物歸原主!”流年拍掌笑道:“十九姑娘,十七姑娘,這帕兒真聽話,真好。這會子廳中正唱著薑子牙斬將封神,神鬼亂出,妖魔畢露,極是繁華熱鬧的戲文。兩位且請回去看戲,如何?”你們又不是專業演員,還是看戲去吧,演戲你們演不了,不道地,不好看。

  王十七娘露出歡喜之色,“薑子牙斬將封神?我和十九娘最喜歡看這樣熱鬧戲文。”親親熱熱挽著心不甘情不願的王十九娘,告別流年,回大花廳看戲去了。

  待她們走遠,四下無人,流年攜著何離的手,笑嘻嘻說道:“你還不出來,捉迷藏麽?”卻不是對著何離說話,而是仰起小臉衝著松樹說的。

  一陣低低的笑聲傳過來。笑聲過後,眾人眼前一花,一道青色的人影立在面前。眼前這男子一襲青色長衫,相貌俊美,身形高大,看向流年的眼神中滿是溫柔笑意。

  流年怔了怔。張乃山長大了呢,和三年前大不一樣!三年前他眉宇間還淨是孩氣,如今稚氣盡消,還有,他又長高了一大截。站在自己面前,感覺他是居高臨下的。

  張屷眼中的流年何嘗不上如此。流年像才抽出的柳條般細嫩輕盈,長高了不少,眉目間添了幾分少女的恬美,不複是隻關心吃喝玩樂的小女孩兒。

  流年拉拉何離,笑問,“張乃山,這是我娘,你還記不記的她?”你們見過面的,在那個寒冷的冬天。回過頭對何離露齒一笑,“這是張乃山。”他七歲的時候,曾經揮舞著匕首,替您解開綁繩。

  何離松開流年,鄭重道謝,“沒齒難忘。”當年小櫻確是帶著人匆匆趕到了,可若沒有南寧侯父子,自己少不了一場皮肉之苦,更極有可能會斃命於杖下。

  當年那天真純樸的小男孩兒,便是眼前這俊美多情的青年麽?何離看看張屷的神情,流年的神色,心中溫柔又酸楚的一動。

  “小不點兒,我這便趕去正堂,拜見老太爺、老太太。”張屷明知此處不可久留,衝何離深施一禮,留戀的看了眼流年,“咱們到正堂見。”這裡如今是沒人看見,再過會子,就不好說了。

  正堂中,張屷和丫丫一起拜見了謝老太爺、謝老太太,“今兒才回來,到宮中陛見後便趕來了,恐遲了不恭。”張屷和丫丫拜過壽,笑著說道。

  謝老太爺、謝老太太都喜歡這一對儀容出眾的雙生兄妹,樂呵呵的,“這一路上,著實辛苦吧?遠途奔波,很該在家中歇上幾日才出門。”拜壽麽,心意到了便好。

  丫丫乖巧的陪著謝老太太說了半天家常,哄的老太太喜笑顏開。“小七呢?有日子沒見她,想死我了。”丫丫衝張屷眨了眨大眼睛,小哥哥,我替你把小不點兒叫過來,讓你堂堂正正跟她相見,堂堂正正敘話,一解相思之苦!
  一提“小七”,謝老太太更樂呵了。小七是個好孩子,和棠兒一樣性子單純,都隨玉郎!“她呀,在大花廳陪著客人呢。郡主稍等片刻,我這便命人喚她過來。”吩咐人,“速請七小姐。”

  謝老太太和丫丫說著流年諸多趣事,“她呀,真是頑皮!缺了功課眼看補不上,你猜她怎麽糊弄?央告她五哥六哥替她做槍手,結果,她什麽事也沒有,延兒棠兒替她挨訓!”玉郎也是偏心,舍的訓兒子,不舍的訓女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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