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戲中局（十）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毛石頭和浣妹兒聯手殺掉了方滄海。”察禮斯沉吟一聲說道。

  “作為方滄海的搭檔，浣妹兒應該是清楚表演的全部過程，只要她提前將這些告訴毛石頭，讓毛石頭埋伏在暗格的下方，等到方滄海下到暗格的時候立刻出手將其擊殺，然後……”

  他這話剛說了一半，褚南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可能，我剛才下去過，戲台下方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更何況你剛才也說過，毛石頭的樣子是完全不清楚‘移形換位’的表演手法，顯然浣妹兒也並沒有告訴過他。再者說，我們所獲得的種種證據也表明，你的想法並不成立。”

  “那，毛石頭沒有可能，浣妹兒總可以找別人聯手的。”察禮斯繼續嘴硬道。

  褚南聞此皺了皺眉，“你這想法最大的漏洞就在於方滄海的屍體上。”

  “按你所說，方滄海是在進入暗道之後被殺，而後才被放入了箱中。我姑且算他們有時間清理現場以及逃走，但這屍體溫度你怎麽解釋？”

  “現在可不是什麽嚴冬臘月，屍體想要變涼可不是三分五分就能形成。”

  “而且，從表演開始到你我在第一次檢查屍體的時候，尚且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而那時的我們就已經明確的感受到了屍體的陰涼。這種情況必定是死去了幾個時辰方才達到的。”

  察禮斯點了點頭，隨後卻有些沮喪：“那照你這麽說，我們兩個豈不是白白在這浪費時間了？”

  “也不見得。”褚南嘿嘿一笑，“就在剛剛尋找線索的時候，我突然生出了一種感覺，就好像是再被牽著鼻子走。”

  他頓了頓，在察禮斯詫異的目光下繼續說道：“我所找到的線索、證據、凶手逃生的路線，甚至是我的猜測，都好像是受到了某種指引的似的，獲得的輕而易舉。”

  “結論出的太快，以至於許多細微末節的地方讓我無法去判定是對是錯，甚至生出了這些漏洞對於案件影響不大的感覺。”

  “我很想知道，凶手為什麽要讓我或者說……是查案的人，這麽快的就破解案子。”

  “難不成……你獲得的線索和結論都是假的？”察禮斯用一種疑惑的語氣說道。

  “不……”褚南笑著否認，“我在乎的不是線索是否正確。破案麽，總是要有猜測的，只有有了猜想才能夠去印證，我不在乎線索的正確性，這些東西是一定會獲得答案的。”

  “那褚兄，你的意思是……”察禮斯還是不清楚褚南到底想要說些什麽，於是問道。

  “我想的是……對方為什麽要讓破案的人這麽快就下一個結論，仿佛是方滄海的死無足輕重的樣子。”

  “這多簡單，目的就是讓我們快點結案唄！”察禮斯神經大條，並沒有褚南想的那麽細致。

  “是啊……快點結案。”褚南沉吟一聲。

  事出有反必有妖，哪有凶手期待著快點結案的，除非他能夠斷定自己一定能夠逍遙法外，又或者……他不想被這個案子扯了後腿，因為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這兩個那一種，對於辦案人員來說都不是好消息，尤其是後者。

  “察哥，你還記得我讓你下令封城的事情麽？”褚南道。

  “當然記得，我還想問你為什麽呢！”察禮斯回道。

  “現在可以告訴你了。”褚南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

  圓潤精致，上方刻著三根孔雀翎。

  “督察司？”察禮斯一眼就認了出來，顯然就算是玩家當上了精武衛，也要對“同事”的證明熟知才可以。

  “莫非褚兄……”

  褚南搖了搖頭，這並不是他那枚【墨翎玉】，而是從方滄海身上搜出的督察司暗捕才能擁有的【暗翎玉】。

  “這是方滄海身上的。”說著褚南伸手指向了邊上的屍體。

  “什麽？他是督……”話到此處戛然而止，即便是察禮斯再怎麽神經粗大，他也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他是什麽身份我並不敢肯定，說不定這東西是他撿的，又或者是他偷的。”褚南喃喃說道。

  畢竟督察司的【暗翎玉】上，並不會提供任何有關於暗捕的身份信息的。二人身為玩家也只能通過物品介紹了解到這枚玉佩是督察司暗捕的身份象征而已。

  “不過現在看來，此事或多或少都和督察司沾點邊兒，那麽我們就不得不重視了。”

  對於褚南的話，察禮斯並沒有否認，督察司作為朝廷中機構中最為神秘的部門，自然足夠引起任何勢力的重視。

  “誒……褚兄，你說如果死掉的這個方滄海真的是督察司的人，那這事會不會是白家乾的？”隨後他又小心翼翼的說道：“要知道，白家可是一向都很反感督察司的人在涼城插足的。”

  “嗯……”褚南略微遲疑，方才說道：“如果白家知道有督察司的人出現在涼城，出手驅逐我倒是會相信，但他們動手殺人的話……幾率應該不大。”

  “不管如何，督察司的暗捕都屬於朝廷命官，擅自擊殺朝廷官員可不是小事，我想以往白家也就是恐嚇逼迫督察司的人離開涼城，最多傷人……”言罷他搖了搖頭否定了察禮斯的想法。

  “不過……照你所說，如果方滄海真的是督察司的暗捕的話，那他待在這戲班子一定有是有原因的。”褚南嚴肅的說道。

  督察司的暗捕需要在總部進行特殊的訓練和培養，所以數量極其稀少。正因如此，每一名暗捕都會在離開總部之前接到某些特殊的任務。

  想要完成任務，暗捕都會使用一種身份去掩人耳目，在數年的光陰之中抽絲剝繭，逐漸靠近任務的真相，還要時刻融入生活，可謂是相當的困難。

  但此時方滄海已經身死，那就代表他所參與的任務無法完成。

  甚至導致其死亡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身份的敗露，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戲班子絕對有問題。

  既然能夠引起督察司的重視，那其隱藏的問題必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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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