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出手怕你扛不住
圖勇誠並未走遠,因為他才走出十余裡就聽到軍營中的號角聲,他知道可能是二哥圖莫誠出事了,於是他又折返回來。圖勇誠剛回到軍營,就看到圖莫誠自爆而亡,像是在他心頭狠狠地扎了一刀,這時,他依然沒弄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天王南天行!”圖勇誠狠狠地念著這個名字,卻沒敢動一下,只能遠遠地觀望,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條,這也是為何圖莫誠根本沒給對方動手的機會,便了結了自己的性命。一個戰王求死,若非戰皇,根本不可能阻止。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那小子是天王南天行的人?”圖勇誠心中疑惑,但是他並未看到戰無命出現在軍營中。
此事有蹊蹺,圖勇誠思前想後,總覺得事情很古怪,到目前為止,自己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一直跟著幽影蜂前行,不知道大哥圖南修那邊是什麽情況,還是先找到大哥圖南修再商量該如何處理。真是見鬼了。圖勇誠心中暗罵了一聲。
圖勇誠握了握拳頭,他很清楚,對於天王南天行,他不可能有報仇的機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解決戰無命。當他再次回到那條岔道,卻怔住了。
月光下,一條修長的身影與周圍的林蔭相合,仿佛山妖鬼魅般突兀。
“戰無命!”圖勇誠失聲低呼,他想過很多對付戰無命的手段,甚至想過如何折磨戰無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他卻沒想過與戰無命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戰無命的聲音很平靜,倒像是兩個老朋友在敘舊,但是聽在圖勇誠的耳中卻極為刺耳。
圖勇誠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並未感覺到除戰無命之外的氣機,不似有埋伏的樣子,這讓他很意外,他不明白戰無命為何會主動出現,在這片森林,若是對方想躲,自己手中沒有幽影蜂,想要找到他,就如大海撈針一般,而戰無命居然主動出現在他面前,像是一種挑釁。
“你想取走我的命嗎?”戰無命以一種挑釁的口氣問道。
“你該死!”圖莫誠想到二哥慘死,就是因為追蹤這個該死的小子,只是不知道為何這小子沒在軍營中,反而出現在這裡。不由得問道:“你在這裡,那軍營裡是誰?”
“軍營裡是誰,對付你們我用幫手嗎?那隻小蜜蜂本就是一個笑話。呵,你不知道吧?它很喜歡老鼠,所以一定是帶著你的同伴去了軍營糧倉……”戰無命想了想笑道。
圖勇誠臉色頓變,想到二哥深入軍營被大軍圍困慘死,又想到在岔道幽影蜂的猶豫,他突然明白,一開始自己四人就在對方的算計中。如果對方真將幽影蜂蜜抹在老鼠身上,那麽,那隻幽影蜂肯定將二哥帶到了糧倉,這才引起了軍隊的誤會。此刻,他又擔心起大哥來,這麽長時間,大哥那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一切陰謀在絕對力量面前都是浮雲,現在,你的對手是我!”圖勇誠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戰無命笑了,望著圖勇誠那咬牙切齒的樣子道:“就你這德行。放心,哥不是陪你聊天喝酒打屁的。哥只是懶,不太喜歡親自動手。你們這種人,總覺得哥是故意耍得你們團團轉,其實,哥只是不想輕易出手,出手你真扛不住。”
圖勇誠神情一僵,不過他根本不在乎戰無命的話,戰王與戰宗之間的距離是一道巨大的鴻溝。他的目光不時地向燕山蕩方向望望,暗忖:“看來只能我一個人解決他了。”
“不用等你的同伴了,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只剩最後一個你了。解決你之後,我還急著回城睡覺呢。”戰無命向圖勇誠勾了勾手指,一臉興致不高的樣子。
圖勇誠怒了,戰無命卻笑了,當圖勇誠的戰氣如潮水般讓這片空間幾乎凝滯時,戰無命輕輕地勾了勾手指,在圖勇誠的氣勢下,竟似完全無壓力。
圖勇誠沒有急著出手,臉上有一絲無法掩飾的猶豫,無論他的氣勢如何提升,哪怕方圓數丈的草木因承受不住氣勢的壓力而枯折,戰無命依然如同怒海之中的巨礁巋然不動,整個人氣機收斂,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抑或抽離了這片時空,不可捉摸。他的戰氣凝聚的氣勢衝擊到戰無命的身體時,竟毫不停留地滑了開去,這讓他心中生出一絲無力之感。
這確實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對手,修行者的力量源於天地之間的靈氣,當他調集戰氣去攻擊對手時,卻感覺不到對方在這片充滿戰氣的空間裡的位置,讓他有一種拳擊水面,虛不受力之感。他凝聚的力量越強,越是積鬱難發,此時的圖勇誠,竟然被自己凝聚的戰氣堵得心浮氣躁。
戰無命身子微微一動,腳步輕探尺許,眼裡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在戰無命移步時,圖勇誠竟然發現,自己的戰氣絲毫不受控制地被戰無命牽引,可自己依然鎖不住攻擊的目標,他內心無比驚駭。若說之前是驚訝,此時他卻有一種想逃的衝動,但是戰無命那隨意的移步卻像是踩住了他的尾巴,讓他欲逃不能。
“這是什麽戰技?”圖勇誠滿臉不敢相信,對方不過是戰宗。卻完全擺脫了自己氣機的限制。
“《太虛神經》!”戰無命低低地念出名字,而後一股有如洪荒凶獸蘇醒的氣息驟然自其體內迸發出來,夜空頓暗,仿佛月華盡失,烏雲遮頂。圖勇誠感覺到一股源於生命深處的戰栗,讓他體內的戰氣在刹那間凍結,仿佛被神靈自蒼穹俯視,在沒有盡頭的長河中,自己像是一葉小舟,渺小而脆弱……
這是一種心靈上的震撼!
南昭城建修宮,整個南昭城最高的建築,同時也是南昭城的禁地,傳說,南昭國的老祖宗南元宗在此處修養,南元宗百余年前便已是戰皇修為,有人說南元宗此時已達戰皇中階,可謂南昭國的定海神針。若非南昭國出了大事,一般不會驚動老祖宗南元宗。而這次的八大宗門大選,可謂南昭國的盛事,也是南昭國的大喜事,因此,南元宗才親自坐鎮南昭城,守護八大宗門定下的,戰王之上輕易出手則死的規矩。
此時,南元宗並未休息,正與一中年對弈。
“元宗兄,南昭國這些年確實出了不少人才,大選金榜前一百人中居然有十余位出自南昭國,看來這次八宗大選,南昭國必定收獲頗豐啊。”中年人笑著落子。
“呵,鐵長老笑話了,我南昭不過彈丸之地,就算出十幾個天才又能如何,最終也不過是代宗門培養人才罷了,像這樣的人才,在宗門之中又算得了什麽呢。想你玄靈宗為天下第一宗,光是外門弟子就數以十萬計,個個都是驚才豔絕的天才。我南昭國只怕發展千萬年也抵不過貴宗外門弟子的數量……”南元宗搖頭苦笑道。
“世俗與宗門畢竟不同,宗門面對的對手也不一樣,若僅對一國,對一域,或許宗門這萬千弟子足矣,但是宗門所要面對的卻是整個破炎大陸的超級勢力,我東靈域雖然廣闊,但是比起其他幾域,力量卻仍是不足。面對即將到來的域戰,我們都沒有十足的信心。”中年人歎了口氣。
聽到域戰,南元宗神色微變,歎氣道:“如此相比,我南昭國格局雖小,卻還算安寧,多少年了,每次都有許多老朋友再也回不來了。”
“那些心煩的事情不提也罷,交給宗主他們頭痛好了。呵,這次我在南昭城倒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小子。”那中年揮手打斷南元宗的話,笑道。
“哦,可是那個專門修煉肉身的小子?”南元宗接口道。
“元宗兄也注意到了,此子倒確實是個異數,渾身感覺不到戰氣,但肉身卻強勝凶獸,僅憑肉身之力便可戰王之下無敵,而且如此年紀,確實十分罕見。”中年人點頭道。
“我注意到這小子倒不是因為他的肉身之力,而是他對鐵木合講的故事,此子是個人物,心機深沉,智慧過人,用一個小小的故事,不僅讓對手敗而無憾,更心生感激。僅憑一個故事就刺激得鐵木合當街突破,其對人性和人心的把握才是最讓人驚訝的。”南元宗露出一臉欣賞之色。
“元宗兄也動了愛才之心啊,若非我玄靈宗秘典並無特別適合肉身修煉的,我真想把這小子帶走。”中年人有些無奈地道。
“呵,我聽說烈文修那老瘋子也對這小子很中意,一直在暗地裡搜集這小子的情況呢。”南元宗笑道。
“役獸宗的戰法倒是比較適合煉體者,因為他們就是一群野獸般的瘋子嘛。”中年人大笑,突然神色一變。
南元宗的神色也一變,兩人對視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棋子,飛速掠上建修宮頂,赫然發現月華暗淡,一團暗雲在南昭城外數十裡處凝結,那片天空的天地靈氣一片混亂,他們心神一沉,神識迅速向那片天空探去。
突然,兩人臉色一白,一股黑洞般的吸力竟然將他們傳過去的神識吸走了,一種有如神靈般至高無上的氣息透過虛空深深烙入他們的心靈,他們覺得自己的本命元神似被颶風吹過,搖曳欲滅,駭然之下,迅速抽回神識。
“這是怎麽回事?好強大的威壓,我的神魂命元居然在剛才那一刹那發生了悸動。”中年人眉頭緊皺,惑然不解地望著城外那片天地。
“我也是如此,難道是哪個老妖怪出世?”南元宗神色凝重。
“我們還是不要輕易試探了,那些老妖怪可不講情面,咱們還是去下咱們的棋吧。”中年人想了想道。
“也是。”南元宗放下心中的顧慮,畢竟南昭城是八宗所選之地,即使真是哪個老妖怪出世,若是南昭國並無不敬之處,也不可能不給八宗面子,倒不用特別擔心。
戰無命覺得自己好像玩過火了,這是他第一次全力激發太虛之力,這種力量超越了這世間的一切力量,天地之間的靈力和戰氣臣服般被太虛真氣吞噬,竟然在虛空中形成黑洞般的混亂空間。這時,他感應到幾股可怕的神識探入這片區域,不過太虛神之力太怪異,那些神識一碰之下立即抽離,並未深查。
戰無命無比慶幸此時正值八大宗門大選,南昭城附近有太多老妖怪和高手,剛才那些神識絕對是戰皇之上的高手,這些人遇上這怪異的吞噬之力立刻抽離神識,不再探查,是因為他們擔心是其他宗門的老怪物在此修煉或者辦事。宗門與宗門之間若非直接對立,一般不會探查對方行事。倒是給了戰無命保留秘密的機會,否則,若是那些戰皇高手全力探查,必然會發現這股可怕的氣勢和天地元氣混亂的元凶只是一個螻蟻般的少年,那將是戰無命的災難。
一個戰宗能發揮出如此可怕的氣勢,擁有凌駕於這片天地的威壓,甚至能從生命源頭給人以靈魂的震撼,只要稍有腦子的人都會想到,戰無命身上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足以讓幾大宗門為之瘋狂。那時,戰無命將會成為天下高手的獵物。幸虧是在這特殊時期,那些來探查的高手都留了幾分面子,讓戰無命逃過一劫。但就這樣,也把戰無命嚇個半死,哪裡還敢張揚,沒有絲毫猶豫,身形若鬼魅般跨過虛空,在圖勇誠還未從靈魂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之前走到了他面前。
圖勇誠眼中閃過一絲解脫,在臨死之前居然可以看到這般驚天動地的戰技,他心中想到的只有四個字:死而無憾。
“其實,殺你真跟玩似的。”戰無命最後還不忘囂張一把,手中的小刀劃過圖勇誠的脖子。而後像做賊一般拿了圖勇誠的戒指就跑,再不逃離現場,就要成為老怪物眼中的肥肉了,戰無命暗暗警惕,以後一定慎用太虛之力,搞不好就成了天下武者的共敵了。
戰無命剛離開,山道上就趕來幾道人影,剛才的異狀驚動了附近幾大宗門。他們到來之時,卻什麽也沒發現,只有一具斷頭屍體。於是來人又匆匆散去,心中估計是哪個宗門老怪辦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倒沒有人深查。
在匆匆來去的人中有一個人的臉色極為難看,正是圖顏勝。
圖顏勝從未懷疑圖顏四將可以輕易滅殺戰無命,所以,一開始他並沒想出城來看看,但是剛剛他突然感應到自己費盡心血養的兩隻幽影蜂竟然死了一隻,這讓他十分惱怒,也十分疑惑,所以他才親自出城。他出城之後並未見到戰無命,卻先找到了圖勇誠的屍體,而後不久,他又發現了圖哈哈的屍體與那個巨大的深坑,坑中還散發著混亂的火靈力。他知道,圖顏四將只怕凶多吉少。這時,他對戰無命隱隱多了一絲忌憚,一個難以翻起大浪的螻蟻,竟折損了他四名戰王,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恥辱,但也說明這個螻蟻不一般。
“戰無命,我會親手滅殺你!”圖顏勝狠狠地捏碎了身邊的小樹乾,心中的殺機無比濃鬱。
戰無命沒想在城外停留,雖然他知道圖顏勝出城了。
出城之前,戰無命囑咐顏義,布置好一切之後,立刻回到城門附近,監視圖顏勝是否出城。剛剛顏義閃了五下螢光。戰無命知道,圖顏勝來了。
盡管一開始他也設下了對付此人的計劃,但是此刻他已明白,自己的太虛真氣不能瞎用,萬一整不好,真成了老怪物的獵物,那就慘了。完全憑借肉身之力,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擊殺二星戰王,何況對方還是靈劍宗的內門弟子,必定會有不少保命的手段。沒有把握的事情,戰無命是不會做的,風險太大的事情也不值得去做。所以戰無命選擇退回城中,以後有的是機會乾掉這個尾巴。
但很快戰無命又改變了主意,因為他遇到一個人——賈青。
戰無命遇上賈青是因為賈青一直等在回城的路上,他不知道戰無命在城外哪個地方,也無從找起,但若是找不到戰無命,又沒辦法回復小姐,所以隻好等在回城的路上,期待戰無命完好無損地回來。戰無命還真完好無損地回來了,他長長地松了口氣。
“你怎麽來了?”戰無命有些疑惑。
“是小姐讓我來找你的,我不知道你在哪兒,隻好在回城的路上等著。”賈青無奈。
想到柳婉如,戰無命心裡升起一絲暖意,笑了笑:“還是婉如最關心我。”頓了頓道,“你來得正好,有你在,我就有十足的把握乾掉他了!”
賈青一陣錯愕,怎麽回事,戰無命想乾掉誰,他不過是奉小姐之意來接應戰無命,此時見戰無命這好戰的樣子,哪裡像是有事的人,完全就是那個找事的主兒嘛。
“殺誰?”賈青還是問了一聲。
“圖顏勝!”戰無命斬釘截鐵地道。
賈青十分無語,當他知道戰無命出城其實就是想除掉圖顏勝這個讓人心煩的尾巴時,他覺得眼前這人更不著調了,對方有四名戰王屬下,而戰無命僅有顏義一人,還是個一星戰王,居然也敢悄悄出城,還美其名曰誘敵除奸。
更讓賈青無語的是,居然還真讓戰無命除掉了那四名戰王,他只能說這是一個奇跡。不過奇跡出現在戰無命身上,也不覺得特別意外,這個人完全不能以常理論之,自從相識以來,就沒見他乾過一件不讓人意外的事,反正他除掉的戰王也不是一個兩個了,連四星和三星戰王都被他坑死了,幾個二星和一星戰王也不算什麽。
戰無命向顏義的方向閃了幾下螢光,很快,顏義就過來了。
之前是一對四,全是用偷襲、暗殺、陷阱、陰謀之術,只有最後一個圖勇誠是強力擊殺,卻差點兒惹出大禍。此時,戰無命準備硬乾,自己有一個二星戰王、一個星戰王,再加上自己,三個人對付圖顏勝一人,而圖顏勝不過是二星戰王,了不起比顏義略勝一籌吧,但是自己有三個人。俗話說三個老流氓,勝過一個老拳王。他就不信以三人之力還不能解決掉這個討厭的臭蟲。居然敢威脅自己,就讓他體驗一下三打一的滋味。
圖顏勝心中開始算計,怎麽利用八宗大選的機會除掉戰無命。這個人就像他心頭的一根刺,尤其是在圖顏四將殞命之後。他知道自己最有利的就是身份,他與靈劍宗收錄弟子的長老相熟,擁有一定的推薦權,這就足以吸引許多年輕俊傑來巴結自己,好好利用一下,根本就不用自己親自出手,也可以要了戰無命的命。
退一萬步講,即使這些年輕俊傑不能殺了戰無命,那麽就會在戰無命手中吃虧,吃虧就是結仇。如此一來,即使戰無命仍活著,也必定會與許多年輕俊傑身後的勢力結怨,將給戰無命帶來無盡的煩惱。
想到這裡,圖顏勝笑了。雖然鐵木合敗了,但是那是單挑,若是自己鼓動那些年輕人圍攻戰無命,未必沒有殺掉他的機會。突然,一股冷意讓圖顏勝心悸了一下,抬頭一看,月光之下,兩個身影橫在路前,濃鬱的殺意讓他知道,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戰無命!”圖顏勝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居然是戰無命和一個老者,老者不過是一星戰王,看對方的樣子似乎是專為他而來,他想不通,戰無命的底氣從何而來?僅憑那戰王?不過此時他到是看輕了戰無命,圖勇誠之死,很可能是戰無命與人聯手為之,若是這樣,倒也不足為奇。
“你不是要殺我嗎?我這人做事最不喜歡留尾巴,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所以我覺得還是解決掉你比較好。”戰無命開口,一臉笑意地對圖顏勝說。
“就憑你?”圖顏勝笑了,一個一星戰王加一個戰宗,想殺他,讓他覺得好笑,戰王一階之著相去甚遠,即使是兩個一星戰王面對一個二星戰王,也有敗無勝,更何況圖顏勝是靈劍宗的弟子,又豈是普通的二星戰王能比的,戰無命竟然異想天開地想逆襲自己。
“我喜歡你那自以為是的樣子,因為開始的時候越自信,最後死的越有趣。圖顏勝,我看好你。”戰無命的語氣就像長輩在教導晚輩。
圖顏勝心中大怒,再也無法控制強忍的殺意,氣勢頃刻間瘋漲起來。
戰無命向顏義使了個眼色,依然一臉嬉笑,身形退至顏義身後,顯然不想與圖顏勝正面交手。但是戰無命這一退,卻讓圖顏勝氣勢一滯,在他面前好似突然空出來一塊,他凝聚起來正欲爆發的氣勢竟然自空出來的地方傾瀉而出,若蓄滿水的池子突然多了一個缺口,無法控制地泄了出去。
就在這一刻,顏義的刀揮出,刀芒所指,正是圖顏勝氣機傾瀉之處。
圖顏勝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他小看了戰無命,一個小小的戰宗竟能一下子化解自己積蓄的氣勢,可見他對戰氣的認知完全不亞於自己,甚至尤有過之。
“錚……”圖顏勝不得不出劍,但氣勢一泄,劍勢自然不再圓潤,顯得有些倉促,他的節奏完全被戰無命打亂。因此,即使他擁有二星戰王的實力,卻未能在顏義手中佔到便宜。
刀劍相擊,便立刻分開。圖顏勝想扭轉不利,就必須找回自己的節奏,否則就難以百分百發揮實力。
圖顏勝退,卻發現戰無命竟然如影隨形地攻到。戰無命先撤步,而後從顏義身後攻出,配合得天衣無縫,明顯經過精心的算計,在圖顏勝與顏義硬拚力竭之際,戰無命一拳轟到。
戰無命的拳,用的是純粹的力,帶著一往無回之勢。
這種無賴之舉讓圖顏勝很頭痛,只能強提劍鋒,輕纏而過,試圖逼戰無命撤回拳頭,否則即使能擊中圖顏勝,拳也必將被利劍切斷。
戰無命出招快極,但變招更快,早算準了圖顏勝的劍勢,拳至一半竟然當空停住,此時,圖顏勝才發現戰無命的腳已自自己側身的死角踢至,比拳頭更快,快到圖顏勝都不及變劍招。
“轟……”圖顏勝隻得抬腿迎擊戰無命的腳,戰無命完全憑借肉身之力,而圖顏勝卻有戰氣護腿,不過一觸之下,圖顏勝腿上的戰氣護罩瞬間破碎。
倉促間,圖顏勝能提起的戰氣不多,又因之前與顏義全力相擊,戰氣微滯,戰無命這一腳佔了巨大的優勢。
“哢……”圖顏勝甚至聽到了腿骨的呻吟聲。戰無命的肉身之力讓圖顏勝十分吃驚,簡直比凶獸的肉身還強壯。
“再來!”戰無命一聲低嘯,並未停下攻擊,雙拳緊跟著轟到,幾乎沒有給圖顏勝喘息之機。
圖顏勝眼裡閃過一絲不屑,剛才那一腳確實詭異,又事發突然,但是一擊之後自己便有了調整機會,雖然無法完全調集戰氣,但是自己手中之劍也非凡物,乃是師門所賜靈器,又豈是肉拳所能抗衡。在圖顏勝橫劍之際,突然神色頓變,因為戰無命的拳頭突然張開,自掌心飛出兩塊火紅的靈石。
靈石速度快捷無比,而且飛行軌跡極為刁鑽,自他劍刃之下滑過射向胸膛。圖顏勝不解,兩顆靈石而已,即使能擊穿自己的護體戰氣,又能如何?無棱無角,這一招倒像是送財童子。他從未見過這般大方的敵人,居然用靈石作暗器,要知道,即使在各大宗門靈石也是限量的,每個月外門弟子只能領到五塊下品靈石,而內門弟子也不過二十塊下品靈石,極是貴重。
而戰無命居然一甩手就用靈石砸人,若是讓一些宗門弟子知道了,心中一定大呼:“我寧願被靈石砸死……”
不過圖顏勝也知道,戰無命絕對不是那種錢多燒得慌的人,只看他輕易殺死了圖顏四將就能看出此人詭計多端,因此,他還真不敢讓靈石砸中自己,不過他已經躲不過了,隻好凝聚戰氣護體,以防有變。
果然,兩塊靈石與他的戰氣護罩相觸,“轟”然炸響,一股暴虐的火靈氣四濺,一下子將他的靈力護罩衝得七零八落,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讓他一口逆血噴出,所幸他身上還有一件師父賜的護身靈甲,不然只怕不死也傷得不輕。
看到圖顏勝身上靈光一閃,戰無命便知道對方有護身靈甲。心中暗叫可惜,兩塊靈石才換圖顏勝內髒震蕩了一下,未能將其重創。
“轟!”當圖顏勝的身體被暴亂的靈力炸得氣血浮動時,戰無命並未停止攻擊,一拳突破被炸開的戰氣護罩,實實在在地打在圖顏勝的胸膛上。
圖顏勝一聲慘哼,雖然護身靈甲再次發揮了防護之力,但是戰無命的攻擊之力有如數十頭魔犀衝撞,那強烈的震蕩之力,頓時令他內腑受損,那口逆血無法控制地噴了出來。
戰無命一擊便退,根本不給圖顏勝反擊的機會。顏義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與戰無命身體一錯,手中長刀再次斬出。
圖顏勝極力後退。戰無命與顏義的一系列攻擊完全控制了節奏,沒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戰無命不僅肉身之力無比強大,而且手段詭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圖顏勝退,顏義蓄勢一刀,那刀芒仿佛要割裂他身前的空間。若是圖顏勝有所準備,這一刀他完全不放在眼裡,可是此刻,他氣血浮動、內腑震蕩、戰氣未聚,若是接下此刀,勢必會受傷。他不想一直這麽被動,也不明白為何今晚會如此不順,從一開始就失去了先機,被戰無命牽著鼻子走,原本應該是由他掌控節奏的,因為他擁有最高的戰氣階位。
就在圖顏勝認為很快就能衝出顏義的刀勢時,卻看到顏義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之色,與此同時,一絲危機感自心頭生起,不待他作出反應,一股鋒銳之極的寒氣自身後襲來。他心中暗叫不好,頓時明白顏義為何會有戲謔之色了,因為真正的殺機並不在顏義和戰無命,盡管這兩人的配合搶盡了先機,讓他十分被動,但卻不足以對他產生致命的威脅,只要給他一個機會,他便可以重掌先機。可惜他沒想到,戰無命與一星戰王只是吸引注意力的,真正的殺機一直潛藏在暗處。
“哧……”在靈劍宗的修習磨練讓圖顏勝在面對危機時能作出更準確的判斷,圖顏勝險險地避過身後的要害,卻沒能阻止這一劍刺穿他的肩膀,這一擊讓他的戰氣一下子潰散了。
“我是靈劍宗的弟子,如果你殺了我,靈劍宗不會放過你!”圖顏勝一聲厲吼,他開始怕了,雖然這一劍未致命,但是只要戰無命願意,接下來的攻擊,他根本沒有機會活命。
“既然敢和本公子說狠話,就別裝熊。都這時候了,別給老子講什麽後台,那是你的,和我沒半塊靈石的關系!再說,靈劍宗又不是你家的,不管是誰,想要我的命,照殺不誤!”戰無命不屑地回了一聲,一臉鄙視地啐了圖顏勝一口。
圖顏勝臉色蒼白,此時才看清,自背後偷襲自己的竟然是一位二星戰王,頓時在心中大罵戰無命無恥,三人聯手足以滅殺任何一個二星戰王,可他居然還讓那個二星戰王躲在一邊偷襲。不由極為憤慨地道:“你真無恥,這樣還偷襲。”
“你腦殘呀,能省點兒力氣為什麽不省點兒力氣,哥如果不玩偷襲,你見了我們三人,還不轉身就逃啊,你當哥和你在擂台比武嗎?這是單挑,你懂嗎?我們三個挑你一個,想怎麽挑就怎麽挑!”戰無命沒好氣地罵道。
賈青聽得直冒冷汗,這主兒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本來讓他去偷襲人,他就覺得心裡別扭,到了這主兒的嘴裡卻成了理所當然,別人腦殘了。
圖顏勝被罵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麽。
“哥早和你說過,想要對付我,就要做好死的準備,不作死便不會死,你以為哥那麽好對付啊。哥今天偷偷出城,就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們沒追殺出來,哥就當你今天下午在大街上說的話是無知,把你當屁放了,不與你計較,你保命成功!但如果你的人敢追出來,那哥今天就要大發神威,把你們全送走,因為哥最討厭賊惦記了。”頓了頓戰無命又罵道,“你當哥這麽好算計啊?搞隻破蜂蜜就想對付我,兩隻小蟲子而已,虧你玩得那麽帶勁兒,還當寶似的。哥可是玩魔獸的祖宗,你就安息吧。什麽靈劍宗的弟子,以後你就不是了,是靈劍宗的鬼魂。”
“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讓我父王答應你任何條件。”圖顏勝慌了,此時,自己的生死完全操控在戰無命手中,在戰無命身上,殺意是那般真實,竟使他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慌亂。
“留著給你買副好棺材吧,除非你父王是傻瓜,答應我任何條件。”戰無命不屑地笑了笑。懶得再磨嘰,給賈青遞了個眼色,賈青毫不猶豫地揮出手中劍。
“我……”圖顏勝還欲再說,但賈青卻沒再給他機會,劍芒過處,血濺五步。
戰無命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圖顏勝一死,立馬上去搜刮了一遍,從戒指到腰包裡的金幣,一個不落,連頭上的飾物也沒放過,就像蝗蟲過境一般,看得賈青直冒冷汗,暗暗發誓這輩子絕不得罪戰無命這種人。
“走了,明日自有人來收屍。”戰無命不想多停留,雖然嘴裡說不怕靈劍宗,可是圖顏勝必竟是靈劍宗弟子,弟子如此,師父至少是戰王巔峰高手,要是發起飆來,只怕自己就要倒霉了。
“果然有脾氣,殺人越貨手法熟練,心計過人,卻不是什麽好鳥……連靈劍宗的人都敢殺,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一個冷冷的聲音自夜空中飄來,仿佛就在戰無命耳邊,聽得戰無命渾身汗毛直豎。
戰無命根本沒覺察到對方的存在,但是那聲音就像是對著自己的耳朵說的,清晰無比,嚇了他一大跳,他明白,這是遇上高人了,此人的修為至少是巔峰戰王,甚至有可能已突破戰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