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激戰冷雨夜
  趙喜娟擦擦眼淚，連忙說：“快過來吃飯吧。”

  趙喜娟給小李盛了一大海碗的米粥，大白饅頭，小鹹菜，還有土雞蛋。

  小李昨晚消耗很大，也是非常饑餓，低頭猛吃。

  老海軍越看越喜歡，“娟子，李，你倆在這裡多呆兩天陪陪我，中不？”

  “中！”不等趙喜娟說，小李抬頭答應下來。

  小李說中了，趙喜娟自然沒意見，不過她心中有些焦慮，擔心那些壞人會來。

  吃過早飯，老海軍拉著小李聊他以前當海軍的事，“八八年中越海戰，我在‘南充’上面，對面就是老越的604，那玩意是美帝給的，整個戰艦比咱的‘南充’大了一圈，就是這樣，還是把他們給幹了，當時很緊張，劍拔弩張，誰也不敢貿然開第一炮，咱們緊張，老越更緊張，結果一個沒經驗的小兵誤觸發了發射按鈕，戰鬥就這樣打起來了，這反而不緊張了，全身有使不完的勁，最後把604給打沉了……”

  那場海戰知道的人不多，小李在學校上國際關系課的時候，曾經聽老師講過，沒想到趙喜娟的爺爺竟然在戰艦上。

  “我是個老兵，那一年都三十多了，娟他爸爸都十歲了，本來要退伍，但，咱當多年水兵，有機會放炮，自然得參加。”老海軍將煙頭掐滅，“男人這輩子，無論早或者晚，總的做出點事業來。”

  小李深以為然。

  “李，我真羨慕你，年紀輕輕，就乾起了公安，你這份工作意義重大，是黨和國家對你的信任，是人民對你的托付，你要珍惜，要認真做好每一件事。”

  小李用力點頭。

  天氣晴朗，趙喜娟將被褥抱出來曬一曬，老海軍讓兩人在家呆著，他已經通知了其他親戚，一會就回來。

  隨後，他趕著羊出去了。

  昨晚的凳子叔和奎子叔過來了，小李拿出華子跟他們站在一起抽煙，幾個大嬸子把趙喜娟叫到房間問長問短，嘻嘻哈哈，不時傳來歡笑。

  十一點多，趙喜娟家裡的老親戚門都過來了，幾個人張羅著讓他進屋落座。

  凳子叔借機將小李拉到了外面，道：“李啊，要是有機會，盡快跟娟子要個孩子吧。”

  小李頭皮發緊，這家夥昨晚上剛說讓結婚，轉臉就要孩子？
  “我不瞞你，我大爺快不中了……”

  不中了，是本地方言，意思是身體快不行了。

  小李看著他，不明所以。

  凳子叔道：“前幾天中醫院到咱們這裡下鄉搞義診，大爺覺得身體有些胸悶，偶爾咳嗽，抽了個血，發現是肺癌。”

  小李如遭雷擊，“當……真？”

  凳子叔拿出榮耀手機，打開幾張圖片，這是老海軍拍攝的CT以及檢查檢驗結果，顯示是肺癌三期。

  小李冷汗冒了出來，回頭看向小院，趙喜娟被幾個同齡姐妹圍繞在中間，幸福的像一朵花。

  她只知道死了姐姐，卻不知道疼愛她的爺爺也即將離去。

  “他本人知道嗎？”小李問。

  凳子叔點頭，“知道，這個事查出來好幾個月了，我通過醫院幾個熟人問過，這種情況……最多也就能活半年，我大爺身體現在看上去還是硬朗，但恐怕五髒六腑都爛了，他就是堅持啊。他跟我說過，他現在不能死，因為兩個孫女……還未成家，他不放心。但他也不能花錢治，這個病治不好。”

  小李聽的鼻子發酸，看著檢查結果，淋巴、肝髒已經出現轉移灶，這還是幾個月前的結果，搞不好今年冬天老海軍都過不了。

  中午十二點，老海軍從外面回來了，羊群少了一半，余下的也都是小的，給他關進羊圈，然後抱出一隻來，讓奎子叔動手，現場宰殺。

  有人說這都十二點來，現在燉羊肉來不及嗎？
  老海軍說我家裡吃飯晚，今天你們都不能走，吃了晚飯在走，現在準備的是下午飯，不過考慮到你們可能會餓，咱們從三點開席。

  在場的人相當一部分知道老海軍身體，一個個表示同意。

  除了殺羊，還有本家的侄子過來給老海軍送了幾條大鯉魚，都是七八斤左右的。

  老海軍也不客氣，送來就收。

  小廚房忙碌起來，男女一起動手，燉羊肉、炒羊肉、炸魚，小院子裡面都是蔬菜，幾個嬸子摘了一大堆，還有鄰居送來了幾隻老公雞，也殺了開炒。

  下午三點鍾，幾桌樸實的酒席正式開始，小李和趙喜娟在老海軍的帶領下四處敬酒。

  小李心中對陳傳武充滿感激，如果沒有後備箱放著的番茄汁，只怕小李已經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這頓酒喝的天昏地暗，一直到晚上八點鍾才結束，老海軍早早退出戰場，被拉到鄰居家睡覺去了。

  幾個大嬸子和鄰居幫忙收拾殘局，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小李被趙喜娟攙扶到西屋休息，這一晚，已知髓味的小李主動發起進攻，一次又一次的攻陷那為他專門開啟的堡壘。

  就這樣，小李和趙喜娟在蘇北農村待了四天。

  所有的親戚都見了個遍，老海軍將賣羊的錢，還有收的禮金，加起來一共五萬塊，全部給了趙喜娟。

  趙喜娟推脫不要。

  老海軍說必須拿著，到齊北跟小李好好過日子！隨後對小李說，李啊，我家孩子命苦，搭上你，算是改變人生了，希望你能夠認真對她。

  小李點頭，向老海軍許諾，一定不會辜負老海軍的托付。

  兩人商定下來，明天一早就返回齊北。

  這是趙喜娟在村裡的最後一個晚上，她買了一些糖果、禮物，送給每一個關懷他們家庭的鄰居和親戚。

  這一晚，蘇北下起了雨，北風呼嘯，很是陰冷。

  一輛沒有懸掛號牌的別克GL8緩緩開了過來，停靠在村口，司機搓了一把臉，掏出香煙點上，旁邊的手機響了。

  “喂，東哥，到了，具體那一戶還不清楚，嗯，好，明白，放心吧，妥妥的，就是……他麻痹的，今兒這裡下雨了，放火可能沒戲，好我知道。”漢子掛了手機，回頭看向後面幾個面容陰森的東南亞漢子。

  “抄家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