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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第390章 磨牙吮血,殺人如麻(8)
  第390章 磨牙吮血,殺人如麻(8)

  救護車是跟火警一同趕到的。

  錢允亮被抬上車時依舊昏迷,臉色煞白,吳端看著他,隻覺得情況不太好,便當仁不讓地跟著上了救護車。

  賴相衡也也沉著臉上了救護車。

  自打錢允亮被人架出來,賴相衡便一句話沒說過。他們在警校就是同班同學,關系類似吳端和李八月。許多次任務都是他們一同配合完成的。這一點,整個一支隊有目共睹。

  閆思弦一直在打電話,直到救護車離開前,他報了一家醫院的名字,對吳端道:“眼下我能找到的最好的神經外科醫生,正在那兒等著你們,趕緊去。”

  賴相衡紅著眼睛,向閆思弦道了句謝。吳端隻點了點頭,表示醫院那套流程自己門兒清。救護車風馳電掣地離開了。

  消防官兵有條不紊地救著火。

  農村的老磚瓦房,易燃物有限,加上冬日裡到處都是積雪,火勢並不能蔓延,很快就被控制住。

  約莫半小時後,明火已被徹底撲滅,三名消防戰士進入了火場。

  “有人!死了!”一名消防戰士喊道。

  “別動屍體!”閆思弦在外面喊道

  待他跟消防的領導溝通了情況,消防戰士也穿了防護服,才將三具屍體抬了出來。

  自家娃娃自家心疼,在現場只會消防工作的領導不斷叮囑著戰士們,務必小心別受傷。

  三具屍體橫在院子裡的門板上,兩男一女,皆是骨瘦如柴,面部皆被燒毀。身體也有不同程度損傷,其中兩具屍體軀乾正面被嚴重灼傷,正冒著油。

  他們被抬出來,空氣裡便有了一股熟肉的香味。

  味兒是真香,但也真叫人反胃。村民們大概是嫌這味道晦氣,終於開始散去。

  消防戰士們戴了耐高溫防煙塵的面具,屋外的人就不大能聽清他的話了。只能從隻言片語中猜測:
  他們好像找到了一隻煤氣罐,那煤氣罐好像開著閥門呢,因此聽到的爆炸聲是煤氣爆炸……起火點就在床上,有人往三名死者身上倒了汽油之類的助燃物……

  “收隊。”閆思弦率先道。

  故意縱火,已經毫無懸念。更細致的火場分析工作,應當由更專業的火警來完成,他們此刻的任務是將屍體和嫌疑人一同帶回市局。

  到了市局底下停車場,有刑警一下車就問閆思弦道:“閆隊,審嗎?”

  “晾著去。”閆思弦並未跟眾人一起下車,他不放心,想先去醫院看看錢允亮的情況。

  初步檢查該出結果了,吳端還沒給他打電話,難道情況不好?
  就在閆思弦準備啟動車子時,手機響了,是吳端。他立馬接了起來。

  “怎麽樣?”

  “剛做完CT核磁,片子上看沒問題,還得住院觀察。”吳端道:“腦震蕩比較嚴重,顱骨骨裂,好在腦部沒有器質性損傷,人剛醒,嚷嚷著頭暈,醫生說這傷得靠養。”

  “燒傷什麽情況?需要我找找燒傷外科的醫生嗎?”

  “三個人都檢查過了,沒有燒傷。”

  “行,那我……就不過去了?”

  “甭來了,我在這兒盯著。”

  閆思弦道了“有情況隨時聯系”,又道了“再見”,準備掛電話時,吳端提醒道:“哎,你小心點。審訊那些人,小心點。”

  “嗯。”

  吳端又囑咐道:“他們淨憋著報復社會,指不定還能乾出什麽魚死網破的事兒……”

  “我知道。”閆思弦勾了下嘴角,“你放心,在惜命這件事上,我向來無所不用其極,有必要得話,我會穿戴好防護服,全副武裝地進審訊室。”

  “好。”

  掛了電話,閆思弦下車,衝正在押解嫌犯的刑警喊道:“現在就審!人直接帶審訊室去!”

  年輕歹徒。閆思弦對他最感興趣。一路上他都在衝警方叫囂炫耀,錢允亮受傷,命懸一線,他得意極了。

  若不是有執法記錄儀,刑警們真想讓他嘗嘗私刑的滋味。

  閆思弦去審他,的確穿了整套防護服,還戴了口罩和護目鏡。場面有幾分滑稽。

  年輕歹徒見到閆思弦,毫不掩飾鄙視和嘲笑。

  “這麽怕死,進來幹什麽?”

  “人人都怕你,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閆思弦大喇喇地坐在那年輕男人對面。

  男人這說法或許並不合適,說他是個少年也不為過。

  他看起來的確十分年輕,就連嘴角的胡須還只是些絨毛罷了。但看相貌,是那種長得很好看的大男孩兒,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就能迷住小姑娘那種。

  “還在上大學?”

  對方“切”了一聲,不屑回答閆思弦的問題。

  閆思弦將一隻裝在證物袋裡的手機放在了桌上:“雖然那個群好幾個月都沒打開過了,但你確實在群裡。

  師大聲樂專業17級02班。這是你們的班級群吧?

  我往你們學校打過電話了,很快就確定了你的身份,邱柏儒。”

  在閆思弦說出他的名字時,年輕人第一次露出了恐懼之色。

  他之所以無所畏懼,因為始終藏在身份不祥之後,他的為非作歹並不會被具象到某個姓名身上,更不會波及與這個姓名相關的親友,更不會被在現實中知道這姓名的人唾棄。

  閆思弦一來,便扯掉了這層遮擋。

  當陰暗被拖到陽光下暴曬,那些自陰暗中滋生的爬蟲、青苔、霉菌自然是不好受的。

  但邱柏儒強撐著,他不肯在警察面前跌了份兒。

  既然已經死到臨頭,既然他已害了那麽多人,立刻死去死也值了,那為什麽不死得豪氣一些?不能慫!絕不能讓這些警察得逞!
  有這種想法支撐著,他的臉上便又掛起了玩味的笑。

  “那又怎麽樣?”邱柏儒道:“對,我就是害人了,實名害人,要我抵命,行啊,拿去,我就一條命,這波穩賺。”

  “懦夫。”

  邱柏儒沒想到閆思弦口中蹦出這兩個字。

  “你說什麽?”

  “我說你,懦夫。”

  “少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不懦夫……”邱柏儒抬了一下左手,手銬嘩啦響了一聲。

  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傷口——拘捕時自己刺出來的傷口,和孟昀情況差不多。傷口已經進行了簡單包扎,此刻被他一掙,紗布上滲出了血。

  “……你不懦夫,有本事喝一口我的血啊!來啊!”

  邱柏儒誇張地瞪圓了眼睛,努力將有傷口的手伸響了閆思弦。

  “怕死,又不得不死,那就找點理由說服自己,比如,拉一個墊背的不虧,拉兩個賺一個……這麽想想,好像死真的可以衡量價值,真就值得了。”閆思弦滿眼的嫌惡和不屑,“一條見不得光的可憐蟲而已,表演什麽豪氣萬丈?”

  邱柏儒臉上的挑釁和不服僵住了,他表情在龜裂著,閆思弦仿佛聽到了哢嘣哢嘣的的碎裂聲。

  除了錢允亮並無大礙的消息,這是閆思弦今天聽到的最好的聲音了。

  他乘勝追擊地問道:“你這麽急於報復社會,自己也是被害人吧?當初感染莫琳症是被人算計?”

  邱柏儒的一側嘴角和眼角抽動著,閆思弦知道,這回真戳到他的痛處了。

  幾乎每個通過性傳播路徑感染上莫琳症的患者,都不願意提及自己的患病經歷。

  他們痛恨自己,正因為太過痛恨,無法跟自己和解,所以只能選擇忽視那段經歷,向前看。

  他們可以在網友面前卸下防備,向某個和自己情況差不多的陌生人傾訴悔恨,相互慰藉,卻決不能跟一個現實裡面對面的人吐露心聲。

  沒人能理解那種悔恨,沒人能理解那悔恨所滋生的煎熬。

  “跟前男友/女友的分手炮,就那一沒注意安全措施。”

  這是他們最愛用的搪塞,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是被一夜情對象傳染,對方可能是故意的,一覺醒來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沒人願意把那個連自己都鄙視的自己拉出來遊街。

  邱柏儒沉默著。閆思弦知道,他不會輕易講出那段過往。

  好在,閆思弦也並不需要那些信息。

  有時候,問題本身便是擊垮對方的利器,答案並不重要。比如現在,只要閆思弦不提那段令他痛苦的往事,邱柏儒還是願意做出些讓步的。

  他嘴上雖沒有說,但眼中已露出了乞求。

  接下來的問題,才是閆思弦真正想問的。

  “說說那三個死人吧,”閆思弦道:“就是你放火燒的三個死人,他們就是血罐子吧?”

  與之前尖銳的問題相比,這簡直是送分題,邱柏儒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他點了點頭。

  “點火之前人已經死了?”

  “嗯。”

  “誰殺的?”

  “沒人。”見閆思弦眯了一下眼睛,邱柏儒便解釋道:“他們自己要求的,真的。他們知道已經被警察盯上了,也知道帶著他們大家都別想跑,就提出要安樂死……

  到最後,人人都會想要安樂死的……為什麽要苦熬著?為什麽要受那個罪?沒有意義。”

  “就算是他們自己要求的,你們是如何滿足要求的呢?”

  “很多東西都能殺人,要看手頭有什麽。之前是直接抽血到死為止,畢竟血能賣錢,就有點類似……割腕吧。

  這次要血沒用了,只能用手頭有的東西,農藥——我不知道那是啥,孟昀從他家床底下拿出來的,他們仨一人吃了一小把——衝在糖水裡喝下去的。

  喝完沒多久就不行了,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斷的氣。”

  講述這些時,邱柏儒非常平靜。他已見慣了生死,或許在他看來,這樣的死法已經算是幸福的,畢竟,他接下來要面臨的死亡,是不會有同伴陪伴的。

  “在孟昀家的時候——我是說他在市裡的家,郵局家屬院——直接殺了血罐子不行嗎?”

  “當時慌了,只顧著逃了。”

  “逃跑還要帶著他們?”

  “要帶,要是情況換一換,我們是血罐子,連床都下不來了,肯定不想被同伴拋棄,那樣……太淒涼了。

  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誰都不想孤孤單單地死。有人陪著,總會多一些死的勇氣。”

  沒想到,磨牙吮血的惡鬼在這件事還保有那麽一點人情味。

  對死亡的恐懼,對孤零零死亡的恐懼,大概是這個團夥能夠維系下去的基石。

  既然死亡在所難免,總要提前找好給自己收屍的人。

  “說說你們具體怎麽害人的吧。”閆思弦敲了一下桌上的手機,“我不是說賣血,賣血的情況已經基本調查清楚了。我是說,你們跟人約炮。”

  邱柏儒手機裡的情況和孟昀一樣,兩人均是通過各種途徑,瘋狂物色一夜情對象。

  犯罪團夥總共四人。司機李司農因為心理原因影響到了生理,不能出去約,負責物色血罐子的周聰,有老婆孩子,選擇不去約,他們也有報復社會的傾向,但更多的還是想要賺錢。

  孟昀和邱柏儒則不同,他們是撒開了歡兒地報復社會,無所不用其極。

  閆思弦還注意到,邱柏儒的約會對象有男有女,而孟昀,一開始他隻約女人,後來……不知是不是受了邱柏儒影響,他的一夜情對象也出現了男性。

  他已經不在意對方的性別,他只在意能不能多拖一個人下地獄。

  “就那點事兒,有什麽好說的?”邱柏儒道:“你要想問我約了多少人?不好意思,早記不得了。”

  物證、口供都齊了,受害的人證不知有多少,案子似乎能夠蓋棺定論了。

  離開審訊室前,出於某種陰暗的報復心理,閆思弦對邱柏儒道:“你了解過自己的罪行嗎?知道會怎麽判嗎?”

  邱柏儒有些迷茫,卻還是不想露怯,嘴硬道:“有啥好想的,大不了一死。”

  “大不了?你的猜測也太樂觀了,你們死定了。”閆思弦十分篤信道:“蓄意、惡意傳播高危害傳染病,量刑等同故意殺人罪,傳播人數多,影響惡劣的情況,死刑妥妥的。”

  邱柏儒聳聳肩,滿不在乎。

  “可惜了,你這麽年輕,才查出這病不到兩年,如果好好吃藥,積極鍛控制病情,擺正心態,活個十年八年的不成問題……知道嗎?咱們國家已經有莫琳症治愈的案例了。

  走正道,十年八年後,興許你這病就能治好了。

  偏偏你選了這條路,”閆思弦搖頭,“沒機會了,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閆思弦轉身就走。

  身後的審訊室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哭聲,為什麽人只有在最後的時刻,只有真的見了棺材才肯落淚?生而為人,善良一下竟那樣難?
  閆思弦不懂。他永遠無法理解這些人。

  眼下,他隻擔心錢允亮和吳端的身體,夜幕降臨,該去醫院看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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