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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第470章 無憂谷(12)
  第470章 無憂谷(12)

  對數張足跡照片觀察片刻,廷警官問吳端道:“小吳,你怎麽看?”

  做為市局重點培養對象,吳端已經習慣了前輩們對他循循善誘。

  “那……我就班門弄斧一下?”

  廷警官:“讓你說你就說。”

  “得嘞。”吳端道:“首先,從鞋印大小、步幅、步態來判斷,是同一個人,這是大家的一致意見。

  問題在於,這人似乎有特別輕微的腿疾,腳底下不太穩,尤其左腳,她的左腳印有十分細小的向前擦蹭痕跡,可以說,每走一步,她的左腳都會輕微地向前滑動。

  當然了,滑動幅度不大,不超過一毫米,但就是這不超過一毫米的滑動,讓左右腳的鞋底花紋有所差異。

  這種單腳的滑動痕跡,我們以前從未見過……查了案例、記錄,實在是沒什麽頭緒,所以請您來掌掌眼。”

  “還行,”廷警官評價了一句:“你們好歹把問題弄清楚了。”

  “那……您有答案了?”吳端道。

  廷警官也不廢話,直接給出了答案:
  “鞋子大了一點。”

  “35碼的鞋啊!”有人感慨了一句,“女鞋最小就是35碼,再小就是童鞋了。”

  “不稀奇。”廷警官道:“只不過咱們墨城屬於北方地區,無論男性女性,平均身高都比較高,腳自然也就大一些,穿35碼還大的女性確實少見,這幾年的刑事案件也沒見過這種情況,但生活中不可能絕對沒有。

  如果是平底鞋,這大出的一點不會有明顯的痕跡,但高跟鞋不同,因為高跟鞋要是大了,腳在鞋子裡會向前滑,走路的時候,鞋子被向前滑的力頂著,就會出現這種輕微的挪動。”

  “可是,只有左腳……”吳端道。

  廷警官伸手向下按,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人的兩隻腳大小不同,因為有一隻腳負責支撐,叫做支撐腳,或者軸心腳,另一隻腳負責具體運動,也叫功能腳,或者運動腳。

  支撐腳承擔了更多重量,久而久之就會更大一點。”

  廷警官晃了晃手中的照片,“你們要找的這位,支撐腳是右腳,因此右腳更大一點。

  她右腳的鞋子基本合適,可能也大一點吧,但還沒大到走路留下痕跡的程度,左腳的鞋子大得就明顯一些。”

  “要不還是您厲害,您看一眼,頂我們研究半個月。”弄清了原因,吳端適時拍起了馬屁。

  廷警官瞪了吳端一眼,“少廢話,一看就是當年的足跡鑒定課沒好好上,一個個都嫌專業課無聊,用的時候才知道本事不到家。”

  “是是是,您批評得對……按您的說法,嫌疑人的功能腳是左腳,那應該右腦比較發達,是左撇子吧?”

  廷警官點點頭,“大概率是這樣,但這種事兒,也不是百分之百的。”

  “明白明白。”吳端。

  “那我先回去了,還有事兒呢。”廷警官拍拍吳端的肩膀道:“好好乾。”

  “得嘞,我送您。”吳端十分狗腿地跟上。

  待兩人出了辦公樓大門,吳端低聲道:“師傅,最近老聽說您借調去國外,厲害啊。”

  “厲害什麽,咱們講究大國臉面,派自己人免費給人家當苦力。

  你們小年輕倒真應該多出去見識見識,我這把歲數,英文又不好,天天雞同鴨講,難受著呢。”

  吳端連連擺手,“可別,我英語更差,四級從大一考到大四,背那幾個單詞這會兒早還給老師了。”

  “你有小閆啊,現成兒的海龜。”廷警官道:“我看你們去年的破案率了,他來了你可是如虎添翼。”

  “還行吧。”吳端道:“就像您說的,本事到用的時候才覺得少,管理也是一樣,來了一個能人,一開始還真不好相處。”

  吳端欣然一笑,“不過現在好了。”

  “那成,回頭細說吧。”廷警官上車,又降下車窗,囑咐道:“你這邊要是還有需要我幫忙的事兒,直接發照片吧,打視頻電話也行。”

  “得嘞,有您這話我就能把心放肚子裡了,祝您一路順風。”

  送走了廷警官,吳端還要往辦公室走,卻見閆思弦正拿著他的外套站在市局大樓門口。

  他將外套遞給吳端,不容置疑道:“走,回家。”

  吳端知道他是怕自己成宿地加班,一邊穿衣服,一邊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案情相關的事項,確定沒有什麽是必須今晚加班搞定的,便在一支隊的微信群裡囑咐了一句,除了盯梢武安的,其余各路人馬早點收隊。

  上車,閆思弦將一碗粥遞給吳端,自己發動了車子。

  來時路上,吳端開車,他堅持讓閆思弦先吃飯,結果,在一處紅綠燈,因為刹車急促了些,險之又險,一碗粥差點全扣閆思弦臉上。

  吳端打開手裡的粥,喝了兩口之後調侃道:“誒,你不會趁機報復吧?”

  閆思弦挑挑眉,“這可不好說。”

  吳端撇嘴表示不信。

  閆思弦繼續道:“我就算報復,也是報復你背後說我壞話。”

  “背後?壞話?”

  “咱不就是拌過幾句嘴嗎,什麽叫我不好相處。”

  “不帶你這樣的啊,多大人了,還聽牆根呢。”

  閆思弦毫不在意地聳肩,“我不是看你一個人狗腿比較辛苦,想幫忙,又插不上話。

  你別轉移話題,今兒這事兒我可記下來了。”

  “隨便。”吳端幾大口喝完了粥,抽出一張餐巾紙,隨便擦擦嘴,把打包盒蓋子一蓋,“反正你現在沒法報復我。”

  喝完粥,吳端一拍腦門兒,“把貂兒忘了!”

  “怎麽?”

  “碎屍案,法醫那邊任務重,今兒晚上她八成要熬夜。”

  “所以呢?”

  “我們以往加班,都是相互幫著叫個外賣啥的,免得半夜餓得前心貼後背。”

  說話工夫,吳端已經在用手機選著外賣了。

  “不用了,我幫她叫過餐了。”

  “誒?”

  “幹嘛那副表情,說讓我融入團隊的是你,我融入了,不習慣的也是你。”

  “沒不習慣……就是……”吳端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多少錢,給你報銷。”

  閆思弦仿佛聽了個笑話。

  但他表情管理很到位,並沒有讓吳端覺得受到冒犯。

  “那什麽……不用了吧。”

  “一碼歸一碼,咱們支隊每個月都有一筆可自由支配的經費,點個加班餐啊,去外地辦案住宿啊什麽的,一直都是走公帳,你這兒就別搞特殊了。”

  “行,不過我是讓酒店直接送過去的,算個成本價報銷吧,三十。”

  吳端露出一個“這樣好嗎?你不會吃虧了吧?”的表情。

  閆思弦會錯了意,斟酌幾秒後道:“要不……二十?十塊也成啊……”

  吳端飛速給他轉了三十塊錢,揭過此事。

  果然如吳端所料,法醫忙了正正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就看到了發到手機上的屍檢報告,發送時間是清晨六點多。

  他拿著手機走進閆思弦房間,見閆思弦已經起床了,便問道:“屍檢報告看了嗎?”

  “嗯。”

  閆思弦正在刷牙,含糊地應了一聲,幾秒鍾後,他漱淨了口,繼續道:“兩處致命傷均在頭部,看起來像是某種帶有銳角的鈍器自上而下擊打,造成顱骨放射性骨折。

  貂兒在死者頭部傷口發現了少量玻璃碴,推斷凶器可能是某種玻璃製品。

  不過這一點她也不確定,畢竟用玻璃製品做為凶器,挺少見的,那玻璃碴也可能是在挪動屍體或者分屍過程中沾上的。”

  這次,吳端開始刷牙,隻簡單地“嗯”了一聲。

  閆思弦繼續道:“一個小個子女性,要在蔣保平頭上擊打出這樣的傷口,幾乎不可能,傷口角度也不對,所以初步推測殺人的是一名青壯年男性,個頭要比死者蔣保平高出大約5公分。

  但分屍的是女性。蔣保平的屍體被分割得十分細致,細致到每一根肋骨都剔開了,就連脊柱都剔成了一小段一小段……”

  吳端漱了口,瞪大眼睛道:“握草,不會是我那天在現場看見的玩意兒吧,還以為是剛好跟屍體凍在一起的羊蠍子……”

  “就是那個,”閆思弦點頭道:“冰箱裡滿滿當當的幾個塑料袋,拚拚湊湊,竟然把一具屍體基本湊出來了。

  不過,還缺了一塊盆骨,兩條大腿,兩根上臂——我是指,缺了這些部位的骨頭。”

  “肉剔下來了?”吳端問道。

  “基本都被剔下來了,盆骨和那四根骨頭比較大,冰箱放不下,應該是提前處理了。

  從切割痕跡來看,切割屍體的人力氣不大,多處位置出現重疊傷口,說明有些地方切了一半,分屍者沒有力氣了,停頓休息了幾秒鍾,或者換了手。”

  “所以貂兒的推斷是男女搭配作案,男的殺人,女的分屍?”

  “嗯,”閆思弦點頭,“但這也是個矛盾點,按理說,殺人和分屍應該是一個連貫的過程,沒理由一個殺人一個分屍,劃清楚河漢界。

  如果是兩個人合作,分屍過程中應該有交叉互助,不應該所有痕跡都傾向於女性。”

  “我看你們的聊天記錄了。”吳端道:“貂兒為了證實這一點,帶著兩個法醫助理,檢查了所有屍塊,最終結果是,從痕跡來看,分屍的是同一個人。而且他們還明確地看出,一個人在分屍過程中,從乾勁兒十足,到沒什麽力氣了,乾一乾歇一歇,再到最後,幾乎已經到了勞累崩潰的邊緣,可以說亂砍起來。”

  “辛苦貂兒了。”閆思弦評價道:“這事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今兒咱們就看看,蔣老師的人設會不會崩塌吧。”

  “你還挺期待他和武老師有奸情?”

  不希望蔣老師人設崩塌的吳端,說話帶出了一股酸味。

  “我沒什麽立場,只不過相信一件事。”

  “什麽?”

  “壞人可能沒有下限,但好人總得有條上限,要是好得都沒邊兒了,一絲缺點都沒有,那還是人嗎?”

  吳端沒反駁,這種放諸四海而皆準的大道理,他沒法反駁。

  他只是凶狠地拿涼水洗了把臉,隨手從桌上拿了個蘋果,一邊啃,一邊氣鼓鼓地往電梯廳走。

  閆思弦也拿了個蘋果,沉默跟在他身後。

  上了車,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吳端猶豫了。

  “直接去找武安不妥吧?”

  “確實不妥,咱們又沒有她跟蔣保平搞婚外情的證據,直接問,就算有這檔子事兒,她也不會承認。”

  “那你有什麽意見?”吳端問道。

  閆思弦想了想,道:“從她老公入手怎麽樣?”

  “武安?她老公?”

  閆思弦攤手道:“出軌這種事兒,伴侶肯定有感覺,頻繁的聊手機啊,下班晚歸啊……總之,肯定有蛛絲馬跡。

  至於會不會說破,那是另一碼事兒。

  反正吧,要是我女朋友出軌,我肯定能發現。”

  吳端點點頭,“有道理,那咱們就先去見見武安的老公吧……貂兒是不是發過他的資料?你看下地址。”

  閆思弦開了導航。待吳端跟著導航將車開到主乾道,他又問道:“所以,你那些前女友裡,有沒有出軌的?”

  閆思弦差點被蘋果噎死,一通劇咳。

  吳端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看來有啊,真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閆少爺,也有被綠的時候……”

  “沒……咳咳咳……沒……”

  閆思弦想要辯解,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吳端真怕他嗆出個好歹,轉而安慰道:“你想開點,身邊那麽多鶯鶯燕燕,這種事嘛……常在河邊走,對吧?……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哦,對了,世上萬物皆有裂縫,那是綠光照進來的地方。”

  閆思弦終於止了咳,感覺咳掉了半條命。

  “吳端你大爺的!這特麽也算安慰人?”

  吳端佔足了口頭上的便宜,也不計較閆思弦的罵辭,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

  一路東拉西扯,兩人踩著白領們上班的點兒趕到了目的地。

  “你看那個,是不是武安的老公?”閆思弦指著一處寫字樓門口道。

  趕著上班的人很多,吳端大致掃了一眼,在單個的男性中沒看到符合照片的。又掃了一遍,才注意到了一男一女。

  他們舉止親昵,男人順手接過女人手中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若不是事先知道男人是有婦之夫,恐怕會將眼前的兩人當成一對辦公室裡的情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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