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開門紅
  就在小穆老師身影消失在門口時，裡面十一號選手落寞地走了出來。

  看到他失望的樣子，門口幾個同齡人看上去好像都很泄氣，不過大家依然上前，幾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然後開始互相說著安慰的話。

  江清川很羨慕他們的感情，也很好奇他們在賽場的表現，於是主動湊上去，和幾個人攀談起來。

  而這時的賽場裡，小穆老師已經站到評委面前。

  她雖然心跳依然很快，但是被江清川抱了抱，竟然再沒有緊張的感覺，而是渾身燥熱……

  就這樣的狀態下，伴奏響起。

  伴奏帶是江清川委托張佳月老爹，在正天的辦公室裡用電腦合成的。而伴奏的樂器，江清川選用了“樂器之王”的鋼琴作為全部旋律伴奏。

  鋼琴優美的聲音，可以更加清晰地把這首《同桌的你》悠揚惆悵的情感表達出來，而且不會搶走或是掩蓋掉小穆老師磁性的聲音。

  事實也正是如此。

  伴隨著節奏緊湊的幾個音符的前奏，小穆老師開口唱出那經典的歌詞——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歌曲在進行，每個在場聆聽的人腦中都出現了自己的同桌，而在小穆老師腦海裡出現的，卻不是自己任何一個同桌，而是流氓江清川——她仿佛又看到這個混蛋在自己課堂上睡覺還打呼嚕、吊兒郎當把正確答案寫在黑板上、和冷海峰橫眉冷對、勇敢救下自己……

  不知不覺，小穆老師嘴角微微翹起，一對虎牙也露了出來。如果有人注意她的臉頰，會看到她文靜素顏的臉上，流下了一滴熾熱的淚水。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啦啦啦啦……”

  隨著最後幾個音符被敲響，小穆老師結束了自己的表演。

  安靜……仿佛畢業告別會現場重現。

  許久之後，為數不多的幾個觀眾才開始鼓起掌來，盡管在這個文化宮裡，他們的掌聲顯得那麽零落，但依然無法掩飾他們對這首歌的喜愛之情。

  幾個評委也都不吝嗇掌聲，為歌手和這首歌曲送上自己的敬意。

  小穆老師輕輕擦下眼角，然後向著評委鞠了一躬。

  最先開口的是薛秉，他剛把取下的黑色眼鏡仔細擦好再次帶上，摸索著抓過話筒，用激動的聲音由衷讚美道：
  “說實話，我聽過這首歌的錄音版本，我記得是用吉他伴奏的，和這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但是再次聽到這首歌，我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不得不說，這首歌的作者已經超過我的創作水平，我沒理由為這首歌扣掉哪怕一分。希望你能再接再厲，有更好的作品拿出來帶給大家！”

  說完，他給出自己的評分——30分，這是海選到目前為止出現的第一個滿分。

  “謝謝……”小穆老師沒想到一個成名多年的作曲家會這麽喜歡這首歌。

  同樣在擦眼淚的，還有這位製作人薑子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和他大學的同桌女同學，也就是現在的太太，還有段被人津津樂道的故事。

  也許這首歌正準確擊中了他心中某個脆弱的部位，讓他情感有些失控。

  不過製作人畢竟是製作人，薑子山很快調整過自己的狀態，然後評價道：
  “非常感謝這位歌手，讓我沉醉在昨天無法自拔。你的表現讓我無法挑剔，從我和身邊這位作曲家的反應就能看出來……我可以保證這首歌在節目播出後，一定會掀起一股校園離別風潮！
  我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我給滿分。”

  台下的觀眾驚呆了，這首歌居然得到了兩個評委滿分！
  只要最後一個島國歌手再給1分，小穆老師就可以順利晉級！
  還是老樣子，川島美智子和身後翻譯簡單交流後，她站起身來，居然出乎意料地向著小穆老師深深鞠了一躬！
  “很榮幸我能聽到您的歌！”川島美智子依然使用不熟練的中文說道：“您舞台的風格很好，很……自然，樂感很好，情感表達非常……非常棒！但您的演唱稍……生……生澀，運用的技巧不是很夠，氣息欠缺……有一些欠缺，這方面，我會減少你5分，謝謝！”

  小穆老師心裡震驚無比——這個島國女歌手對自己唱功的評價，居然和江清川那個流氓如出一轍！
  是江清川太過妖孽，還是這個島國女歌手太水？

  不過，小穆老師最終得分高達85分，這個成績拿來晉級，穩穩當當，一點問題沒有。

  當小穆老師開開心心走出賽場時，江清川正跟十一號的選手還有他的幾個朋友有說有笑，貌似聊得很融洽。

  “清川！”

  小穆老師像隻小燕子一樣飛過來……她現在隻想撲到江清川懷裡，把心中的緊張和激動情緒好好發泄一下。

  江清川沒預料到小穆老師會直接撲過來，手忙腳亂地接住她，然後輕輕拍了拍她肩膀說道：“看樣子很順利，快和大家分享下成果吧。”

  放開江清川，小穆老師才紅著臉接受大家的盤問。

  “耶！我就說嘛，《同桌的你》肯定沒問題……小穆老師你真棒！”

  得知小穆老師得到85分這個高到離譜的分數時，張佳月為首的一夥人歡呼雀躍，開始慶祝已經到手的勝利。

  身邊的“十一號”也微笑著祝賀自己對手獲得幾乎滿分的成績。

  從剛剛的聊天裡江清川了解到，這幾個搞搖滾音樂的參賽選手們，居然還是自己未來學校的高屆學長。

  為首的這名主唱，名叫蕭默，是98屆的學生，他也是今年的畢業生，剛剛從星瀚學校畢業一個月。他身後的隊伍裡，都是他的學弟學妹。

  這夥人在學校裡被叫做“超重金屬樂團”，整個樂團創立者就是這個蕭默。樂團成立到現在已經三年多了，期間陸續送走了很多個學長學姐，也迎來無數個熱愛搖滾的學弟學妹。

  他們每年都會去參加無數個選秀節目，每次都滿懷期待，希望自己的搖滾樂能被別人所認同。可惜現在的樂壇環境裡，他們的搖滾越來越極端，卻距離聽眾越來越遠……

  蕭默帶著人上前祝賀後，就要告辭離開。

  江清川和他交換了聯系方式，並且把自己一群人來南粵的目的大致說了一下，也提出自己的招攬之意，希望他們考慮正天歌行。

  蕭默沒有拒絕，他說回去考慮，也和團隊成員商量下。

  幾個人默默背起吉他等樂器，在正天和親友團為小穆老師歡呼的聲音中，離開廣場，消失在人群裡。

  目送著蕭默一行人離開，江清川有些心酸。熟知華語搖滾歷史的江清川非常清楚，在內地走搖滾這條路，究竟有多少艱辛等著像蕭默這樣，熱衷搖滾的歌手們……

  “祝你們好運！”

  默默送上自己的祝福後，江清川轉身加入慶祝的隊伍……

  馮蔓琳跟著大家歡喜一陣後，突然跑來和江清川說道：
  “清川，我好像看到李伊蓮在後面排隊，剛剛海峰也有看到她，不是說未成年不能參賽嗎？”

  “管她呢！”張佳月聽到馮蔓琳的話，很不開心地說道：“有我們這麽多人和這麽好的歌，她沒機會的！”

  江清川抓了抓頭髮，有點無奈地說道：“不用問了，人家估計有點關系唄。在內地這種事多了去，習慣就好。”

  ……

  大概午飯的時候，南粵電視台打來電話，正式通知小穆老師晉級決賽。

  隨之而來的消息，還有正天的死對頭金鼎，有三名歌手順利晉級，包括讓張佳月討厭無比的李伊蓮，居然拿到77分的第二高分。

  不過小穆老師的順利晉級，還是讓大家很開心。

  張佳月老爸主動發出邀請，帶著大家吃了一頓正宗粵菜，然後各回各家，準備下一輪的區域決賽。

  決賽定在兩天后的一大早，大約有20幾位成功晉級的歌手，會參加決賽比拚。而且這些人裡，最終隻取三名晉級全國比賽、外加兩名參加復活賽。

  “這樣說起來，競爭還是滿激烈呢。”

  究竟用哪一首歌曲參賽，江清川早早就開始琢磨起來。

  ……

  海選結束的第二天，江清川一行人在正天的練歌房裡，為小穆老師惡補氣息基本功。同一時間裡，張正軒和冷海峰在會議室接待了一位重量級訪客，一個唱片行業的龍頭老大——島國素麗唱片內地執行總裁龍星河。

  龍星河出現正是因為這首《同桌的你》。

  他知道，那個傳說中的Y，應該就隱藏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正天公司內。

  龍星河四十歲出頭，身材很魁梧，方臉、濃眉，帶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開場很模式化，雙方禮貌地互相寒暄後，龍星河開始詢問正天的業務情況和參賽情況。

  當他得知冷海峰將要入股正天后，表情有些詫異。他對冷博詹這位外貿之王了解不多，但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涉足唱片行業。

  不過，聊了一會兒後，龍星河開始對眼前這個只有十七歲的冷海峰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在自己這個唱片行業巨頭面前，冷海峰依然談笑自若，絲毫不見有什麽壓力，而且他對唱片行業的見解可謂獨辟蹊徑，並且表現出對流行歌曲極為敏銳的商業眼光。

  龍星河哪知道，冷海峰在他面前說的這些話，每天江清川都會念叨一遍，他都背得滾瓜爛熟了！
  最後，聊到《同桌的你》時，龍星河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甚至直接說道：
  “實話說吧，素麗將島國流行樂引入內地的布局現在看起來很失敗，島國音樂沒有歐美音樂的新潮，大河民族的傳統音樂也無法讓內地民眾接受。”

  “不過我在你們這裡發現了一個潛在的，並且具有非常強大商業價值的信息……”

  龍星河說到這兒，整個人變得亢奮無比，甚至手都有點顫抖：

  “我想征求下你們意見，能否讓張小姐和穆小姐加盟素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