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你們的驕傲嗎
  “不是我想改變什麽，而是時代真的已經來了。”

  江清川覺得自己這句話總結的最有水平。

  “我們就是這樣一代人，出生時候，讀小學還不花錢；讀小學的時候，初中還不花錢；讀初中的時候，大學還不花錢；讀高中的時候，大學畢業還能分配工作；我們上大學的時候，房子還便宜……我結婚的時候，不知道房子得多少錢了！而且，我這代人是獨生子女，我成家後，下面最少得養一個小的，上面還有雙方的四個老人要撫養，中間還有自己要生活，你們想象一下，像我那些叔叔大爺、舅舅阿姨們，你們供養我爺爺奶奶、姥爺姥姥的壓力，和我即將養你們相比，是不是根本沒有可比性？”

  父母想辯駁，卻無從下口——雖然傳統思想裡，鐵飯碗就是一輩子的指望，但是兒子說的這些，也都是事實啊！
  兩位老一輩的人，今天才突然發現，在這個三年就是一個時代的新世紀裡，自己的思想居然變得如此落後！一家兩口養活幾個人這個簡單的數學問題，自己從未想過，身邊親朋也從未想過——因為他們一代都是這麽過來的。

  可是獨生子女帶來的人口老齡化和生育低谷期問題，可不是一代人就能解決的！
  ……

  沉默一陣後，老爸還是很客觀提出疑問：
  “那你去學音樂就沒這些問題了麽？我覺得還是正經理科讀完會有工作機會吧……學藝術，不出名的話好像很難賺錢……”

  “不太一樣，雖然出名什麽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溫飽不會有問題，而且咱們也不是為了出名才去學——我們畢業的年代，一定是知識和信息大爆炸的年代。”

  江清川回憶起即將到來的網絡時代和隨後的移動互聯網時代，更加感慨：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這個時代，工業化將被淘汰非常大一部分，而轉向互聯網化——互聯網最大的特色，是產品將以直觀的可視化商品形式進行包裝，那這種包裝，最大的人才需求缺口，就是藝術設計類吧。音樂、美術等傳統七大藝術，人才需求一定會迎來一輪高峰！所以，音樂美術等藝術人才，雖然不能保證吃好活好，但一定會吃飽！”

  老媽則跟著表態：“清川啊，媽不反對你搞音樂，但是能別去那麽遠的地方不？天京啊，滬海啊，不有的是這種學校？”

  老爸隨後附聲應和：“可不是怎地，南粵……坐火車得30多個小時吧。”

  聽到這話，江清川知道自己成功了！
  足足準備了三天的資料，終於成功說服了兩位老人！

  “我都這麽大了，早晚得出去不。趁著年輕去闖蕩，越早成功越早回來啊。你們想想是不是。而且這個年代可不是你們年輕那會兒了，現在講究成功要趁早，以後的大半輩子是拿來享受的！”

  “就你歪理多！”老媽好像很認同，但又怕江清川過於浮躁，乾脆不痛不癢地批評了一句。

  “嘿嘿……”江清川抓了抓頭，繼續說道：
  “而且我說句實話吧，現在的內地流行產業，北方真沒啥東西，所有流行元素都集中在南方，特別是南粵……怎說呢……這些流行元素因為內地建國後一直沒有開放，所以落後外國很多很多，而只有南粵和滬海這種開放度最高的地方，才接納得比較多。特別是深南，緊挨著港島，現代氣息更濃，那才是學新東西、接受新思想的地方，北方真的不適合。”

  看著老爸老媽一臉猶豫不決，江清川最後承諾道：“要不這樣，反正藝術學校最後還是要工作，等條件允許了，我就回到北方學習或者工作，最遠就在滬海，近的話天京也可以，這樣好吧？”

  這個承諾一出口，才讓老爸老媽多少有些安慰，算是點頭同意了。

  “同意就好，回頭把你們都騙南方去，不也一樣！”江清川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那我和你爸再商量下，你有個表哥在粵州……是粵州吧，是你三爺的二孫子。上次好像誰說過，他在那邊自己開的廠子，效益還不錯。我尋思應該離你不遠，我讓你爸聯系看看，到時候好有個照應。”

  “行吧。”江清川沒拒絕，畢竟離家千裡，父母總是希望有點寄托。

  “那我去複習了。”

  打開房門，江清川突然想到什麽，返回頭來把前兩天要來的報紙遞給父母，然後一臉鄭重地說道：

  “爸，媽！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很好地照顧自己，這是證明！”

  老兩口很困惑，拿起報紙看到那條《高中生勇鬥歹徒……》的報道後，一臉驚訝。

  “我是你們的驕傲，而且以後一直都是。到時候我會給你們寫歌，讓所有人去傳唱！”

  等江清川回自己的房間，老兩口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慰。

  “兒子真的長大了……”老爸默默念叨著。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江清川看見老爸把他最喜歡的一把小提琴和一把二胡都擺了出來，正在那仔細調試。

  其實江清川的音樂才華，很大程度上是家庭的熏陶帶給他的。老爸是個才藝豐富的人，家庭條件再拮據，他還是咬牙買了二胡、小提琴、電子琴、笛子、簫什麽的民間樂器，這方面東西，家裡一樣不少。更難得的是，老爸還樣樣都會！
  江清川長大一點時候，老爸就開始教江清川學習五線譜，平時當做寶貝一樣的樂器，只要江清川喜歡隨便玩，想學老爸就教。

  “清川啊，要不你把這些帶上，省得到時候再買了。”

  “別……”這些家夥都是老爸心頭肉，江清川帶走的話老爸得想瘋了，況且流行樂短時間還用不上這些傳統樂器……

  直接拒絕當然不行，江清川只能旁敲側擊解釋半天，老爸這才認同，不再堅持。

  “那你要是缺少樂曲，直接和我們說，學藝術花錢多這個我們知道……”

  江清川這時候才感覺到，其實父母真的很可愛，很多事，他們都為子女想到了，只是不能當面說出來而已……

  “我知道。”江清川略帶哽咽道：“真的缺了，我會和你們說。”

  ……

  時間飛逝，轉眼間，高考到了……

  對於緊張備考的同學們，大家都會不禁問道：時間都TM死哪去了！

  江清川也有一問，不過他問的不是複習時間，而是流行音樂的歷史——在家自由複習對他來說就和放假沒什麽兩樣。

  從學校回到家的當晚，他就找了家網吧，進去一看，哈哈，平時人滿為患的網吧，現在相當“清爽”！
  找台機器，開機，熟練打開菜單，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傳奇》，這個火了接近20年的中國第一代網絡遊戲。

  “是啊，網絡。”江清川頗有感慨——網絡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概念，坑苦了一代音樂人，坑倒了一片新生的音樂公司！

  2000年這個千禧年，代表著人們不光進入21世紀，同事也正式宣告進入了世界互聯網的時代！這個每年變化一個世紀的高速發展年代來了。

  網絡帶給人們更廣闊的視野，更多的商機和工作機會，同時也一步步殺死了太多傳統行業，比如書信，比如唱片……

  就像網絡遊戲一般，一個嶄新的虛擬人生，誕生在這個由金屬和半導體原件搭建的世界裡。

  打開《傳奇》時候，江清川略微顯得激動——不曉得那時候注冊的帳號，現在還能用麽……好懷念啊。

  果然，大門徐徐打開，那個記憶中的法師站在面前。

  江清川沒有進入遊戲，只是不禁在感歎世界的奇妙。

  隨手關閉遊戲，打開瀏覽器，然後……江清川傻眼了。

  “千百度呢？”

  江清川一聲鬼叫，嚇壞了旁邊頂著爆炸頭，嘴裡叼個煙頭的哥們兒——煙頭直接掉到兩腿中間，然後一聲狼嚎……

  “你有毛病啊，鬼叫什麽！”這哥們兒一邊拍打褲頭一邊抱怨。

  江清川連忙道歉，好不容易安撫了這個倒霉哥們兒。

  回頭瞪著顯示器，江清川突然想起來，貌似大家常用的搜索引擎是是2002年以後才有的……那這會兒中文搜索引擎該用什麽？
  胡亂進入幾個門戶網站，江清川沒找到和流行音樂相關的內容。

  但是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他再次明確了一個問題——這世界完全不是原來的世界！
  盡管大家人生經歷什麽的貌似沒變化，但肯定多多少少會因為音樂這個問題，產生一定的扭曲——比如搖滾樂對島國樂壇的影響被什麽原因影響到，變得弱化很多，導致島國現代流行樂的興起整整晚了近20年！
  這失去的黃金的20年，讓島國流行樂對台島、港島的影響變得微乎其微，因此港島和台島流行樂也發展緩慢，流行度不足飽受廣大歌迷的詬病。

  而港島和台島流行樂的流行力不足，使得港島和台島流行音樂對於內地的影響，也變得微乎其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