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番外:37
“我隻想和你一起喝酒,我誰也不喜歡,隻喜歡你。”——出自《時清的暗戀手劄》
時清偷瞄著她,那雙乖巧的杏眼像是會說話,還朝她眨了眨。
許輕心尖一顫,她沒咬住嘴,松了。
“行吧。”
最後的結果,就她一個人醉了。
許輕趴在桌上,抱著一喝光了的酒瓶跟抱寶貝似的,很乖的姿勢。
薑來看她,笑了:“這也叫酒量還行?”
還說時清酒量差,不準許他喝酒。怕這是反過來了吧。
時清跟許輕理了理貼在眼角的發絲,他說:“你先回去吧,等許輕酒醒了,我帶她回去。”
聲音清冷,沒什麽起伏。
星光灑在他面龐上,更顯矜貴寡淡。
薑來挑了挑眉,這才是真正的時清吧。
人如其名,冷淡疏離。
她點了點頭:“也行。”
臨走的時候,想了一想,還是提了嘴:“學姐性子通透,但到底是女生,情緒可能略微憂鬱……”
她輕歎了聲:“祝願你跟學姐99啦!”
千萬別像她那樣,把拽在手裡的風箏線,給燒斷了。
時清看著懷裡的女生,目光柔和,嘴角彎了彎:“謝謝。”
薑來轉身笑了,她突然覺得自己想多了。就算許輕有抑鬱症,但許輕能和她一樣嗎?
許輕有人疼,有人永遠不會離開她。
時清看許輕的眼神,毫無掩蓋。
清晰的告訴每一個人,他愛她好多年。
只有在許輕看向他時,他才會收斂。像老虎收斂了自己的脾氣,裝成一隻乖巧無害的貓。
薑來踢著石子,不想再走了,她蹲在湖邊,水面上倒映著她的臉。
嘴角下意識彎起,微笑。
這是她什麽時候養出來的習慣?
薑來記不清了。
約莫是,最後也沒能送出那五百二十封情書的時候吧。
所有的回憶,不管是痛苦難堪,還是開心雀躍,都隨著那些情書一起封存在了那個高中。
她和沈余一起度過了三年的監城一中。
薑來用手舀水,清洗了下臉,才覺得自己清醒了些。
她笑了笑,這酒,後勁挺大的。
她已經好久沒有想起過高中了,也沒有想起過他了。
沈余,沈嗔的沈,年年有余的余。
他是這麽介紹自己的。
那時候他們同桌,他還喜歡賤兮兮的用手肘撞她,每次她一生氣,他就雙手作揖,苦兮兮喊她:“薑姐,我錯了!”
她就什麽氣都沒了。
高三的那年初夏,他還調笑的看著她,似真非真的說:“薑姐,今年我們一起過個年吧!”
後來……
薑來嘴角苦澀,她起了身,踢開腳邊的石子。
後來?
有什麽後來?
她去了清華,至於他去了哪,她也不知道。
反正再也不會有聯系了。
薑來揉了揉眼角,加快了腳步。
回去睡一覺吧,睡一覺,什麽都會好的。
-
草地裡,時清又無奈了。
許輕的酒後屬性又出來了,方圓幾裡都是狼嚎聲。
“嗷嗚——”
“嗷嗚——”
時清喊她:“許輕。”
許輕壓根不想理他,還瞪了他好幾眼,好似在說:“打斷我幹嘛?”
他試探性扯了扯許輕袖子,而後把她拉了過來,低聲喊她:“許輕。”
語氣重了些。
許輕愣了幾秒,突然撇嘴,像是要哭。
她拖著調子,指責:“你凶我……”
時清懵了,解釋:“我沒凶你。”
許輕咬著唇,吼他:“你就是凶我了!”
“你居然凶我?”
要哭不哭的模樣,拽著他袖子,打他。這小力氣,跟撓癢癢似的,給時清逗笑了。
他突然想起蘇舟說的,許輕喝酒後,就一戲精。
時清低頭看她,這小模樣,可不就是一小戲精嗎?
他抿著唇笑,驀然想逗逗她。
時清撓了撓許輕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挑著眉,“凶你怎地?”
許輕壓根沒料到這一出。
她怔了幾秒,揉了揉眼睛,眼淚就給憋回去了。
時清給笑懵了,這樣子的許輕,跟個乖娃娃似的。
他捏了捏許輕的臉,笑:“來,哭一個給看看?”
許輕瞪大了眸子,像是不可置信。
長長的睫毛上下扇動,鼓著臉,哼了聲:“不要!”
然後雙手叉腰,一副傲嬌的小模樣。
時清被萌到了,他順撫著她的發絲,輕笑著問:“許輕,你怕是謊報了年齡呢?”
許輕看他。
時清揉了揉她額角的碎發,“今天的許輕,剛滿三歲吧?不能再多了。”
許輕不想理他了,自顧自摳著手指玩。
可摳著摳著就開始哭。
時清手忙腳亂跟她拿紙巾,問她:“怎麽哭了?”
反射弧這麽長?
許輕吸著鼻子,跟打開了開關似的,唰唰的流。
時清跟她擦眼淚,恍然記起,他上次問蘇舟,也沒這回事啊。
他眼神變了變,低眸,試探著問:“許輕,為什麽哭啊?”
聲音放輕,似引誘。
許輕眼淚停了,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委屈:“我好想哭。”
時清沒打斷她,等著她下言。
然而許輕只是捂住眼睛,眼淚從手指縫流了出來,聲音很可憐:“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哭……”
每次一個人的時候,都特別想哭。
時清抱住她,下巴抵著她額頭,沒再問了。
他輕聲哄著:“許輕,睡一覺吧。”
許輕哭累了,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時清打橫抱起她,回了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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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老醫師起來喝水,看見廚房燈還是亮著,恍惚:“難不成我忘關了?”
走進去一看,才曉得,是時清在煮雞蛋。
他問:“餓了?”
這大晚上出來覓食,真給他行的!
時清晃動著漏杓,點了點頭。
老醫師笑了幾聲:“那行,你繼續著吧,我就去睡覺了。”
時清手指摩挲著柄,喊住了老醫師,最後問:“您遇到過,一喝酒就哭的人嗎?”
話問的隨意,像是純屬好奇。
老醫師被問愣了,還仔細思考了一番:“這還真沒見過。”
緩了幾會說:“這個應該是正常現象,不算病。當酒精麻醉神經的時間,才能讓他們把自己真實的情感全部發泄出來。”
老醫師坐了下來,有些感歎:“高三那會,薑丫頭就老偷偷喝酒,一喝酒就哭,捂著被子裡哭。”
他又喝了一杯溫茶,歎了口氣:“她還瞞著我,以為我不知道呢!”
高三他也擔憂,但比起薑丫頭的成績,他更擔心她的心理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