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樹倒猢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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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忠說得如此篤定和輕松,苗家人也隻得按捺下來,靜靜地等待消息。
石文翰和石秋蘭兄妹兩個,因為先前和秦芃的交情,也都多次過來查問訊息,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但是沒有想到,秦芃的失勢,讓依靠他的力量而在何府高人一等的石姑在與大夫人新一輪的鬥法中敗下陣來,石文翰和石秋蘭兄妹倆也因此受到牽連,在何府的地位火速降了下來,自身都難保了,更遑論關心秦芃了。
從前,一向被深鎖在被人遺忘的後院的石姑,之所以從偏遠的無人過問的後院,搬到僅次於正室的豪華居所居住,還可以讓自己一雙侄子侄女在何府過上好日子,不過是因為秦芃借由王米行向何盛施壓,何家人不得已而為。
如今秦芃倒了台,家產被查抄沒收充公,連他自己也即將斷頭殞命,王米行忙著秦芃撇清關系都來不及呢,更遑論是堅守當初答應秦芃的事了,自然就怠慢秦芃先前的吩咐,而何盛更是覺得一直以來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座大山終於被搬除了,分外輕松。
但是,何盛倒也沒有因此就去找石姑和石文翰與石秋蘭兄妹倆的麻煩。
這一來,石姑是個聰明的女人,在秦芃幫助她重新獲得在何府的地位之後,便一直扮演著溫良賢淑的角色,不言是非,規行矩步,將何盛伺候得服服帖帖。除了何盛那些年輕貌美的鶯鶯燕燕,石姑已經儼然成為何盛最為寵愛的女人。
這二來,畢竟還有石文翰在何府裡住著。石文翰深得京城鼎鼎有名的集彥堂夫子的賞識,這是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事。雖說石文翰現在不過是替夫子打打雜,編編書,但難保將來石文翰不會在夫子的推薦下順利以文才進入官場,成為煊赫一時的人物。何盛雖然耽於逸樂,但是這點識人的功夫倒還是有的。
但是,何盛不找石姑的麻煩,不代表大夫人會放棄這個大好的翻身時機。
何大夫人利用秦芃失勢這一時機,絕地反擊,借著何盛只知道花天酒地,對府裡的姬妾和一切事務放任不管的機會,充分發揮大夫人治家的權利,很快便半威脅半強迫地將石姑遷居到別的院落,雖然依然是華屋,但地位上到底沒有先前尊崇。
石姑雖然心底氣悶,但是並不表露,倒是時常勸著脾氣火爆的石秋蘭再見到大夫人和她房裡的人時,多少避著一些。暗地裡,石姑卻像一直以來她做的那樣,悄悄地集聚著何府的財富,深諳有錢才能有權的道理。
何府鬧得如何天翻地覆,苗子茜管不著,也不樂意打聽,倒是秦家產業各處的工人,甚至包括暫且住在自己家的栗子,種種“樹倒猢猻散”的行為,讓苗子茜看得心底發涼。
別的先不說,單說住在自己家每日都可以見到的栗子,都讓苗子茜心底犯堵得每每想把吃進去的飯都吐出來。
自打搬到苗記倉庫的後院之後,栗子每每都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還時常念叨著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千萬不要讓他們這些苦命的下人充為官奴”之類祈求的話,抱怨更是家常便飯。更有甚者,栗子會一天好幾次地偷偷地數著自己多年來累積下來的金銀細軟,隨時準備拋棄秦忠這個“累贅”的義父,拋棄秦家,自己去跑路。
秦忠和秦烈每日忙著和劉文熙分頭替秦芃奔走呼告,看不到也聽不到栗子大的抱怨和寡情淡性的祈求,苗子茜卻每每看在眼裡,聽在耳朵裡,心底很是為秦忠和秦芃不值,他們怎麽就救了這樣一條白眼兒狼!枉栗子自詡對秦芃癡心一片,可是這禍患一來,她就忙撇得一乾二淨,絲毫不關心秦芃在囚牢裡的命運,倒是常常思圖個人苟活,真是個薄情寡義之人!栗子的愛情,還真是廉價——用金錢就可以稱得一清二楚。
在對待秦芃的心意這一點上,栗子和冠玉還真是差得太遠了。苗子茜聽說,自打秦芃因為拒絕皇家的賜婚而被關押進天牢開始,冠玉就每每通過各種關系,散了無數的金錢,隻為能夠幫上秦芃一絲半點的忙,能夠進天牢見秦芃一面,能夠讓秦芃在囚牢裡住得舒服一些。
苗子茜憤憤地想,要是擱現代的話,她還真像拿個手機把栗子這些薄情寡義的念叨都錄下來,將來待秦芃平凡之後放給秦芃和秦忠聽,她倒要看看,到時候,栗子要如何百般狡辯,替自己開脫。
栗子不知道秦芃對於這次違抗聖旨的事早有準備,苗子茜卻是明白的,所以盡管很擔心秦芃的安危,苗子茜還是一再地告訴自己要耐心且堅定地等待,等著秦芃出獄,重振秦家家威的那一天!
因為秦芃的事,苗家人沒有心思做生意,索性關了門,忙著到處打聽有關秦芃的消息,就連對學習癡迷的苗子路都向夫子告了假,回來陪大家一起等秦芃的消息。
苗子茜則陪著相府公子模樣的劉文熙出去了幾次,因為劉文熙信誓旦旦地說他曾經答應過秦芃要護苗子茜周全,當然要把苗子茜帶在身邊。雖然覺得劉文熙的這個借口很是勉強,但苗子茜關心秦芃心切,倒也沒有深究。
好多次,苗子茜跟著劉文熙去秦家各處產業打探時,都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忙碌的侍衛和宮人們,不忙著登記搬運財物,倒是像在拚命地找什麽東西似的。剛開始苗子茜也沒在意,但是看得多了,難免詫異,便詢問劉文熙。
誰知劉文熙也是皺眉頭,一臉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這真是個奇怪的事,只可惜,我也不明白這裡面的道道。秦芃倒是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的產業裡有什麽寶貝被聖上盯上了。我們暫且看看,靜觀其變。”
在靜觀其變的時候,難免會聽到一些消息,比如說:
某個登記的宮人,一邊登錄秦家財產,一邊會嘀咕道:“真是奇怪。這傳聞中富可敵國的皇商,集聚的財富竟然如此之少。除了這些搬運起來困難的物產,金銀珠寶什麽的倒是很少見。”
又比如說,有侍衛一邊看守,一邊小聲互相絮叨道:“我姐夫的表弟的姑父的女婿,在邊關打仗。一個月前,他給家裡來信說是邊關物資緊缺,邊關入冬早,他們早就凍得不行了。但是,還不到半個月,就有來家書,說是有人捐獻了大量的糧草物資給邊關將士,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他們對這個雪中送炭的好心人可是感激涕零呢!”
一說完,有相熟的人在邊關的其他侍衛和宮人,便紛紛說起自家鎮守邊關的親戚朋友,也有捎信回來這麽說的。更有人悄悄地說,聽說這回給邊關的將士送糧草物資的就是上回給邊關研製新型武器的人,也就是這次被斬頭抄家的秦芃。
苗子茜在一邊聽著很是詫異,扭頭詢問地看向劉文熙,只見劉文熙一臉的笑意,勝券在握的樣子。苗子茜見狀,便明白了那日秦芃抗旨後為何會問起邊關的消息,為何宮人會說家大業大秦府家裡的金銀珠寶少,原來是都支援邊關去了。
秦芃此舉,只怕是為了獲得邊關將士的支持吧,苗子茜心想。有道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邊關的將士,尤其是負責指揮主管戰事的元帥將軍,在一定程度可以利用自己手裡軍權來牽製君權。秦芃先是送新型的兵器助邊關將士捷報頻傳,繼而送去邊關緊需的糧草物資,但凡是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放任秦芃因為拒絕皇家的賜婚而被斬首抄家。
這大概就是秦芃那天說的試探人心吧。
“他倒還真是深謀遠慮。”苗子茜感歎,“怪不得當初,違抗聖旨之後,他還那麽輕松自在。”
劉文熙一仰頭,與有榮焉地說:“這只是山之一角,他為此所做的努力,只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呢!”
苗子茜點頭,深以為然。
“自古道是文臣武將,難道他會隻賄賂邊關將士,而不管京城權勢的文官嗎?”苗子茜聽劉文熙這麽說,覺得秦芃此次大不了是散盡家財,倒也沒有性命危險,便放了心,開起了當朝宰相的玩笑來:“這遠的不說,就單說近地,宰相大人最近不就是在朝堂上言辭懇切地為他求情嗎?聖上若不是不想犯眾怒,就不能因為別人拒絕賜婚這種小事,就要罔顧功臣業績,處以斬刑。”
漢朝時著名的強項令,不就是堅決拒絕了湖陽公主的逼婚,不但沒有獲死罪,反而深得皇帝信任的例子嗎?秦芃雖然不會得到秦嘉的信任,但是至少不會因為拒絕賜婚這種小事就丟了性命。
“那倒是。”劉文熙笑道:“我爹最近可是忙壞了,不但自己忙著上書替秦芃求情,還要聯絡其他的京城達官貴人替秦芃求情,都沒有空閑像過去一樣拘著我了!也省了我到處去那些達官貴人家裡求他們替秦芃求情的功夫,這真是難得的輕松自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