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神秘人
次日,天剛蒙蒙亮,李尚書就駕著馬車出門了。
昨日,他聽宮中傳來的消息,自家寶貝女兒感染了鼠瘟,可謂是徹夜難眠,一夜之間就白了頭髮。
如今他心急如焚的入宮,也是為了愛女,若是這掌上明珠出了什麽問題,他怕是會憔悴一輩子。
馬車在京城的街道上飛馳而過,留下一整段清脆的馬蹄聲,卻不防車後閃過的人影。
“咚咚咚。”馬車頂上想起了敲擊之聲。
“誰?”
李尚書警覺得坐起身子,眼睛盯著車頂,一隻手緊緊的按著車內的暗匣。
原本疾馳的馬車,竟忽然停了下來,而後便有一個帶這鬼面具的男人,掀開布簾,淡然的走了進來。
“李大人,我們又見面了。”那男人笑著說道。
李尚書一眼就認出,這男人便是上次傳信,說婉兒在客棧遭人欺辱的男人。
不過,他不會再相信這男人了,畢竟言而有失一次就夠了。
“你尋我又有何事?”李尚書冷著一張臉問道。
若非蘇流安早有叮囑,他如今怕是早就忍不住,將這人踹出車外了。
他早想到,自己府內有人被他買通做奸細,已然處理了數十名仆人,卻不曾想,這車夫也是被他收買的。
“先前李大仁對吾等有些懷疑,一連殺我數人,倒真是好本事。”
那男人自顧自的挑個地方坐下,從車子的一個暗匣之中拿出一碟糕點,悠哉的吃著。
李尚書見此,眼神一暗,按住暗匣那隻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他竟對自己的馬車,摸索得如此清楚了。
心中雖說一陣驚慌,李尚書卻面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們罪有應得。”
“是嗎?”男人低沉的聲音問。
那聲音似乎是來自地獄間的深淵,帶著陣陣的陰冷和無盡的戾氣。
李尚書心頭一緊,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沒了小命一般,卻聽那男人又忽然轉了話風,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大人說是什麽便是什麽吧,不過幾條賤命沒了就沒了。”
他這一遭著實被嚇得不輕,手已經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可面上該有的架子還是不能丟的。
“哼,休要拐彎抹角,有話直說便是。”
那人卻沒有說,一指李大人所按著的暗匣,搖著頭,一副極其傷心的樣子。
“大人這般防著在下,著實讓人心寒。”他故作哀怨的說道。
來此之前,他已將這馬車摸索的清清楚楚,李尚書那隻手按的暗匣中,是一種劇毒的粉末。
那是蘇流安送給他做防身用的,除去與李尚書本人,余下的人沾上一星半點,頃刻間化血肉成灰。
“你多慮了,有話快說,我還有事。”李尚書眉頭緊皺,故作冷漠的開口。
沒想到他這麽一說,那人卻突然笑了出來,“大人被人利用,竟還為那人心甘情願的做事,著實是傻啊。”
李尚書一聽,神色驟然變得有些異常,剛才那種強裝出來的淡定,驟然煙消雲散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他低吼道。
那男人不直接回打,卻是又問了一句,“大人之女李婉兒,昨日在宮中突發異疾,大人可知是何人所為?”
卻不想話剛說出口,李尚書便一躍而起,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裳,“誰?到底是誰?你快說。”
他原本是想,婉兒在皇宮之內發了鼠瘟是有人得了,給她染上的,聽這人一說,倒成了陰謀詭計。
那人眼角閃過一絲陰謀得逞,卻只是在唇角勾起一絲笑。
“這人李大人你應當認識,如今仍在宮內。”他怪聲怪氣的說道。
李婉兒是李尚書的心頭肉,但凡提起她,他便難以控制自身的情緒,面具男就是抓住這點,才牢牢控制住了李尚書的心思。
“你是說,天贖客棧的東家?”李尚書有些不敢相信的驚呼。
“大人聰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呢。”
面具男將糕點放下,用手帕將手指一根根擦淨,而後不急不緩的鼓掌。
“這絕不可能,婉兒她們是密友,她不可能害婉兒。”李尚書神情有些激動的說道。
這事放在誰身上,也不會相信的,兩人並沒有什麽利害關系,也不過相處數月,為何要以身試險害人呢。
“沒什麽是不可能的,大人您不過是不忍接受罷了,可您就忍心看著令千金在皇宮受苦,最後痛苦的死去嗎?”
他說話間,李尚書強裝出的面具一點點被瓦解,逐漸變成了崩潰,男人趁機又添了把柴。
“鼠瘟發作時有多痛苦,想必大人您沒有感受過吧,那種錐心刺骨,痛不欲生的感覺,就是壯年的漢子,也未必承受得住。何況”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尚書打斷了,“說吧,我要怎麽做才能救我的女兒?”
他的心頭肉,是那麽一個怕疼的人,打小她即便是磕了碰了,都會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心疼許久。
“李大人是聰明人,若是真讓大人做些什麽,倒是有些難為,只需大人在必要的時候出手便是。”
那面具男起身,在車簾處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尚書。
“若是大人乖乖聽話,您的女兒我們自有辦法相救。”
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黎明的曙光之中。
“你究竟是誰的人?”李尚書對著空氣問。
四周除去有些嘈雜的蟲鳴,連半個行人的影子都不曾見到,回答他的,只有無盡的回音。
看著剛蒙蒙亮的天,李尚書歎了口氣,將車簾蓋好,對雕塑一般坐在車前的馬夫說道:
“走吧。”
馬車又開始顛波,看著車輛內余下的糕點,他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那人說能治鼠瘟,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注冊上從未記載過一例,成功醫治的鼠瘟患者。
可他仍舊抱著一絲的幻想,若是自己聽他們的話,女兒就會得救。他卻又與蘇流安有約定,要跟她合作,將這些人的主子揪出來。
曾經對各類繁雜的政務處理的,有理有條的他,如今卻左右為難起來。
去馬車不遠處的房頂之上,立著兩名穿黑衣的男子,一前一後像是主子與隨從。
“舵主,您這麽說,真的有用嗎?”那仆從一樣的人有些不解的問。
那被稱舵主的面具男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絲莫名的笑容,“當然不能達成目。”
就算是神仙,怕是也不能一兩句話就得到一個人心,畢竟人心複雜的很。
“那舵主您為何要說這一番話呢?”
面具男笑的更為燦爛,勾起一旁男子的下巴,竟低頭給了他一個纏綿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松開氣喘籲籲的人,冷笑著說道:
“在他心中扎下一個刺,不給他拔出來,日子久了傷口就會散發出惡臭,再信任的關系也會有無法彌補的裂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