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二皇子的鼠瘟
人在瀕死之時,往往會想很多事,或是幸福,或是驚喜,又或者是心中的不甘與憤懣。
多數人都會回顧自己的過往,蘇嫣然卻只有滿滿的不甘心和憤恨罷了。
手掌上,血在大量的流失,她的意識也逐漸模糊了,即便如此,仍堅持的瞪著那人。
若是給她一個最後的願望,她也只是想面前的人死,而非讓生活從頭來過。
“流安,適可而止。”
就在眾人都以為,她要丟了性命之時,一道清亮的聲音由那人的身後響起。
她一直坐視不理,不過是覺得蘇嫣然欠一點教訓罷了,卻沒想過要她的性命,如今教訓得到了,也該停手了。
“好,便留她一條命吧。”
蘇流安拿出帕子,仔細的擦拭手中沾著血的匕首,看著腳旁已經昏過去的女人,眼中劃過一絲嘲諷。
雖說她並不怕事,但這裡畢竟是皇宮,若是被人發現,可是件十分為難的事情。
李婉兒瞥了眼蘇嫣然,她那滿是血的左手,隱約可看見深深的白骨,著實讓人毛骨悚然。
“流安,你來所為何事?”她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樣的關口,她原本是不應當出現在這裡的,她們這些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的人,如今只會連累人罷了。
“叮囑你件事。”
蘇流安眼角劃過一絲狡猾,像只在算計人的狐狸,在李婉兒到耳邊輕聲說了那麽幾句。
“這怕是不妥吧。”
李婉兒有些驚異的睜大了眼睛,隨即瞥一眼尚在昏迷的蘇嫣然,當即有些猶豫。
她究竟與蘇流安是何關系,又得罪了流安什麽,竟被她如此對待。
“沒什麽不妥,就這麽辦吧。”
蘇流安有些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說一說完,人就不見了蹤影,隻余下空氣中一陣淡淡的清香。
夜半時分,皇宮之中發生了另一件驚天動魄的事,當今皇后之子,二皇子凌祁也得了重病,如今仍是昏迷不醒。
華貴的宮殿裡,齊寧心急如焚的等在房外,焦灼得左右行走,時不時瞥向房內。
終於,一個老邁的身影從房內走了出來,站在齊寧一旁的侍女急忙上前問候。
“江太醫,不知二皇子病情如何?”
齊寧也看向這裡,對於愛子的病情,她迫切想知道一個答案。
“這,老臣不敢說。”江太醫支支吾吾的,看了眼著急的皇后,竟撲通的一聲跪下了。
“說,本宮恕你無罪。”皇后一拍桌子,厲聲說道。
這江太醫算得上是宮中最好的太醫了,她顧不得麻煩,將人從那大選之人所住之處帶來,就是想聽一個準確的結果。
“敢問娘娘,近來皇子可曾接觸過什麽人?”
齊寧眼角劃過一絲暗光,呆愣了片刻,回答道,“不曾,怎麽了?”
“這就奇怪了。”
江太醫花白的眉毛皺成了一團,又思索片刻,這才歎了口氣說道,“皇子他,他怕是得了鼠瘟。”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齊寧更是魔怔了一般,雙目變得空洞起來。
“什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發生吼道。
這鼠瘟已有數十年未出現,如今剛現於市,就降臨在自家皇子的身上,叫她如何接受?
好在一旁的宮女機靈,急忙對在一旁伺候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下去了。
這是皇家的醜事,最少有人知道越好,若是傳揚出去,只怕皇后的地位不保。
等人都出去了,江太醫對皇后叩首,臉色十分凝重的回答,“回娘娘,臣反覆為皇子把脈,確實是鼠瘟無疑。”
今日他接觸了二十多例鼠疫,是不會把錯脈的,只是眼下心中有些疑惑。
這皇宮之中,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出現如此多的人染上了鼠瘟,其中必定有什麽緣由。
齊寧依舊呆愣愣的低喃,像是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倒是一旁伺候的宮女開口說道:
“此事切不可宣揚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江太醫在宮中做事多年,為人處事十分老道,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宮中最忌諱的就是多舌,有些事是不能說出去的,否則性命堪憂。
“臣明白,稍後便為皇子開緩解疼痛的藥方,若是娘娘沒有其他吩咐,臣就先行告退了。”
得到了皇后的準許,侍衛便將人帶了回去,畢竟是接觸過鼠瘟的人,不必與病人一般幽禁,也是要與常人隔離開來的。
房內死一般的寂靜,不知維持了多久,皇后才開了口,“晏兒,即日起封鎖后宮內外,隻許人進,不許人出,直至這風波平息。”
晏兒便是指方才那說話的宮女,那是皇后身邊的心腹,跟隨他多年,心跟明鏡似的。
“主子,這怕是有些不妥。”晏兒有些猶豫的說道。
雖說皇后是為捉拿鼠瘟的源頭,如此興師動眾,必然會引起人心的動蕩。
封鎖后宮內外,一些日常必備的東西就要瀕臨停止供應,若是時間長一些,怕是整個后宮都會議論紛紛。
齊寧卻不聽她的勸告,單手扶額,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按我說的做吧。”
她自然知道如此做的後果,但身居皇后之位多年,她從未放任過自己,如今就當是任性一次吧。
看主子在這裡勸不動,晏兒隻得答應下來,服侍主子睡下。
皇后宮殿的偏殿之中,二皇子凌祁虛弱的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中,皺著眉頭痛苦的呻吟。
即便他是皇子,殿中的宮人得知他得的是鼠瘟後,也是一個個的對他也避之不及,唯恐自己沾上什麽東西。
“來人,水水。”
到了下半夜,他驟然驚醒,在一片黑暗之中,用沙啞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喊。
可伺候偏殿的人已經歇下了,無論他怎麽叫喊都無濟於事,那是想攀龍附鳳的人,如今也人躲得遠遠的。
忽然,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一個血紅色的身影,光線過於昏暗,凌祁看不出來人的樣子。
“水,給我水。”他本能地哀求道。
“好的,殿下。”
那人同樣是沙啞的嗓音,在桌上倒了杯涼水,服侍他喝了下去。
凌祁喝了水,很快就睡了過去,但那人卻沒有走的意思,站在床頭看著他,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許久,房內發出一聲歎息,然後是低沉的聲音,“我回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