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當年
瘋狂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楓樹林,我也在這片樹林中棲息的鳥兒,瞬間驚走了一大片。
“你笑什麽?”百裡櫟有些不解的問道。
在背後捅人一刀的人,不應當是躲在暗處,盡量隱藏自己的身份不被發現嗎?
這人被抓了個現行,竟然沒有絲毫慌張,反而笑得這麽放肆,著實有些出乎意料。
那女子被他這麽一問,反而笑得更歡,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如同著了魔一般。
然而,不等百裡櫟說什麽,楓樹進裡竄出了數名身著夜行衣的黑衣人。他們手中拿的武器各不相同,但都是些情能輕易殺人越貨的玩意兒。
等黑衣人們將百裡櫟和展月圍住,那女子才停止了近乎癲狂的笑聲。
“我笑,自然是因為你們都活不過今天。這是你們欠我的,是時候該還了。”
她似乎是在回答百裡櫟的問題,卻更像是自言自語,盯著他們的眼中,滿是憎惡和仇恨。
“你到底是誰?”
百裡櫟看著她的臉龐,竟然有幾分莫名的熟悉感,他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他怎麽也想不起。
況且,看她對自己如此的憎恨,更是讓他有幾分不解。
他對人向來是友好的,自認為不曾得罪過什麽人,更不曾得罪過她這般性格的女人。
“呵呵,我是誰?你這個賤種不配知道。”那女人冷冷一笑,指著百裡旭說道。
她的聲音中盡是輕蔑,好像百裡櫟是任他蹂躪的螻蟻,不值得一提。但他的眼中卻是無盡的悲涼、痛苦和掙扎。
驟然,一直沉默的展月開了口,“江念,這麽多年了,你還沒放過自己嗎?”
他望著那神色有些瘋狂的女人,眸中是不言而喻的心疼和悲憫。
被提及名字的女人身形一僵,隨後落下了兩行情淚,自言自語起來。
“江念,虧你還記得這個名字,他也還記得我嗎?”
“我愛他啊,口口聲聲愛我,他怎麽忍心讓那個女人隨意欺辱我,欺辱我的孩子?”
“還好,都過去了,一切都結束了,江念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我回來了,來報仇了。你們這些人都要死,去陪我可憐的孩子。”
“殺,給我殺了他們。”
說著說著,江念有開始發起狂來,對著百裡櫟他們發生的尖叫,形如厲鬼般撲了過來。
黑衣人們也隨即撲上來,百裡櫟和展月對視了一眼,將後背交給了彼此,雙方打了起來。
好在兩人的功夫都算上乘,雖說受了些輕傷,但半柱香的功夫,那群黑衣人已經被打倒在地。
大勢已去,江念被擊了一掌,倒在地上大口的吐血獻血,神色有些黯淡。
“終究還是敗了,要殺要剮,我江念任你們處置。。”
江念這個名字,百裡櫟不是第一次聽說。
在他還年幼時,父親常常抱著他看一幅畫,那是一位有著天仙般容貌的女子的畫像。
女子穿著淡粉色的羅裙,站在一片火紅的楓林之間,仿佛是踏著秋風而來的仙子,美麗卻又飄渺。
父親說,那是他最愛的人,也是他最對不起的人。
他那時還年幼,有些不明白父親的話,卻記住了那女子的容顏,不正是面前的這位。
看著被打倒在地的女子,百裡櫟心中有些不忍,左右權衡之下,才開了口。
“江念,父親他,還記得你。”
誰知,江念聽了這句話,自嘲的笑了,抬手取下了臉上的半張面具。
“記得什麽,我這毀了一半的臉嗎?”
那半張面具之下,是極其猙獰的面孔,坑坑窪窪,出去那一隻眼睛和半張嘴,再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如果她一邊的臉是天使,那另一邊一定是惡鬼。百裡櫟吃了一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年,我和他在楓樹林相遇,我還是鎮上的花神。他說愛我,瘋狂的追求我,想每一個被我的容貌迷惑的男子一樣。我給了他一顆藥丸子,騙他說是毒藥,吃了我就和他走,他竟然真的吃了,還說挺甜。真傻,那是我唬人的糖丸子。”
說著,江念竟然自顧自的笑了,那笑容,就如同初戀的女子般羞澀。
“我知道他有妻室,但還是和他回了家。她妻子不待見我,可也算客氣,不久,我有喜了,生了個男嬰。但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的妻子也有喜了,他無奈之下處處遷就她。他妻子暗地裡虐打我,我怕傷了胎氣忍著,可她誣陷我時,他竟然不相信我。”
“他縱容妻子毀了我的容顏,將我趕出了家門。我那可憐的孩子,想必也早就喪命了,我要他償命,都去死,去死。”
江念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開始瘋狂的拉扯身邊的草,手指被粗糙的地面磨破而不自知。
而百裡櫟也有些緩不過來,沒想到父親竟然有這麽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眼前這個女人,倒是個可憐人。
“你的孩子,沒有喪命。”展月忽然開口說道。
有些神志不清的江念一聽,身子一僵,隨後喃喃道:
“怎麽可能,你是騙我的,那女人怎麽會放過我的孩子,你一定是騙我的。”
那人那麽恨她,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讓她痛不欲生,她走後,那人又怎麽會放過她的孩子。
“他就在這裡,當初凌雪有喜,是裝的。”展月又說道。
當初江念走後不就,百裡旭就看出來了正妻凌雪並非真的有喜,一時氣惱要同她和離。
可江念的孩子當時還小,百裡旭四處打聽她的下落,但得到的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孩子不能沒有母親,他又心灰意冷也沒有要找別的女人的欲望,多方勸說之下,便將孩子寄養在了凌雪身邊。
江念一聽,有些呆愣的抬起頭,看著百裡櫟,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若展月所說是真,那麽她之前都幹了些什麽蠢事?她竟然,要毒害自己的孩子?
百裡櫟也看著她,有些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他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麽從小到大,母親看他的眼神總帶著一絲厭惡,那時他隻當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卻沒有想過是這種緣由。
原來,自己真正的母親,這些年竟然在外顛沛流離。
可不等他們上演母子情深的戲碼,受了重創的江念就昏迷了過去。
展月急忙跑到她身邊為她切脈,確定只是昏迷,才松了一口氣。
“把人帶回去吧,好好照顧著。”
她剛才拚了命似的想要殺他們,受的傷十分嚴重,雖說死不了,那什麽時候能醒來還要看造化了。
而作為這件事的引子的連嬤嬤,竟趁著方才打鬥的空子,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