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好久沒陪我了
都說蒼天有眼,蘇流安一連幾日潛入百裡旭的房間為他排毒,他的身體總算有了好轉。
如今,百裡旭清醒的時間已經從之前的一炷香了延長到了三四個時辰。
可蘇流安的身體卻因此透支,各項機能都受到了重創,時常剛排完毒就倒地不起。
終於,有一天清晨她被發現倒在百裡旭房裡的地上,而後就被勒令呆在房裡休息。
江念仍是昏迷狀態,解毒卻是刻不容緩的事。所以,她偷偷取了百裡旭的血,準備嘗試分析毒的成分,以做出解藥。
這天,第N1次被堵在門口的百川忍無可忍,由窗子爬進了房。
剛一進房,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嚇到了。
房間裡四處擺放著形狀奇特的琉璃製品,有的圓,有的長,還有一些說不出形狀。
更是有不少四方的箱子,離他最近的箱子裡是四條拇指粗細的猩紅色的蛇,它們緊盯著他,吐著蛇信子蓄勢待發。
這蛇是江湖上有名的五步蛇,中毒者中毒後不過五步的時間,必將踏入閻羅殿。
距五步蛇不遠處,一個半人高的琉璃箱裡,裡面傳來饒人的嗡嗡聲,他走進了看,竟然是眼睛大小的百毒蜂。偌大的蜂窩堆在箱的一角,佔據了五分之一的位置,四周蜂群圍繞,那振翅的聲音仿佛是在示威。
這百毒蜂被毒癡們奉為聖物,幾乎被人捕捉殆盡,如今已是萬金難求一隻的稀有物種了。
再往前,還有狼毒蛙,雪殺蟻,千足蟲等各類毒蟲,當然也少不了一個擺滿了各種神奇草藥的架子。
而這些東西的主人,正站在那一堆奇怪的儀器前,不知道擺弄些什麽。
“娘子,在幹什麽呢?”百川皺了皺好看的眉毛,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
正在專心研究血樣的蘇流安被嚇得一抖,手中的試管差點掉在地上,好在百川眼疾手快,將它接住了。
看著試管中黑紅色的液體,百川一臉的厭惡,皺著小臉兒,將它遞了回去。
“娘子,這是什麽啊?”
確定血樣相安無事後,蘇流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有些疑惑的看著百川。
“這是父親的血樣,你是怎麽進來的?”
由於要專心研究血樣,她已經兩日不曾出門了,房門更是緊緊的鎖著,除了一日三餐送餐的侍女外,沒有讓別人進來過。
“我從窗子裡進來的呀。”
百川抬手一指還來著的窗子,窗外呼嘯的風瞬間吹冷了她的心田。
她內心一陣的抓狂,關掉了門,卻忘記了關窗,這麽低級的錯誤都犯,竟然還不如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想的多。
“娘子,你房裡這都是什麽啊?”不顧她內心的波濤洶湧,百川又問道。
小孩子大多數是怕蟲怕蛇的,他當然是要擺出一副害怕,畢竟這才是他這副身體對應的年齡應該有的,太過於平靜,會露出破綻。
被他這麽一問,蘇流安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乾笑了兩聲,眼神有些躲閃。
“這個是我的玩具,你不可以告訴大哥他們啊。”
玩具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這些可都是他在百裡家時千辛萬苦收集來的毒蟲。
它們原本是放在她專屬的藥房,何奈她被勒令在房休息,不能在藥房裡研究,隻好把東西搬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娘子陪我去逛街。”
百川大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了兩圈,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晚上去好不好?”某人討價還價。
血樣中的毒素,她剛有了一些眉目,這會兒停下來,怕是再想弄好就難了。
更何況她長時間不休息,黑眼圈已經濃得不像話了,這個時候出去,著實是很毀形象的一件事。
百川哪裡肯妥協,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用眼神控訴她的無情。
“娘子,你都好久沒陪我了。”他能在她身邊呆的時日不多了。
身體裡的那股力量越來越壓製不住,眼看就要恢復原來的樣子了,他想接機多和她相處一會兒。
然而,這些事情蘇流安並不知道,她眼下最關心的還是百裡旭的病。
“晚上,晚上一定陪你。”她保證道。
百川想拒絕,但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打斷了他的話。
像是身上的肉被一塊塊撕裂下來的疼痛,他十分熟悉這種感覺,但還是被疼得小臉煞白。
這代表藥已經快壓不住那種力量了,提醒他必須盡快離開,那種力量壓製的時間越長,對她身體損害越大。
“百川,你這是怎麽了?”
蘇流安也注意到了他的異樣,連忙蹲下身來要給他把脈。
百川哪裡敢讓她把脈,連忙用手閃到一邊,有些不自然的笑,在那蒼白的小臉上更讓人心疼。
“沒事,娘子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
說著,他便掙脫了她的手,快速的跑了,雖說沒有用輕功,但跑出去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是”蘇流安還想說些什麽,但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看著在風中搖曳的窗戶,蘇流安的心裡有些複雜。
她曾經以為,自己不在意百川的身世,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她不得不起疑了。
當初他一人闖過了天贖客棧的機關,她可以不在意;他在旁人面前隱隱約約露出的殺氣,她可以當做是他的自我保護;甚至是在客棧,她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氣,也可以置之不理。
但是,這麽長時間了,他卻不願對自己袒露身份,這身手又非常人所能有,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
至於為什麽會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並非心善之人,也並不十分喜愛小孩子,難道是因為他那張和商衍之相似的臉?
可是當初是她要離開的,他們也許久不曾相見了,生意上她都盡量避免和商家合作。
也不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麽樣,那個霸道的男人,那個她終究要對不起的男人。
想到這裡,她自嘲的笑了笑,又低頭研究起了手中的那份血樣。
而另一邊,匆匆逃走的百川回到自己的房間時,皮膚已經開始向外滲血了。
房內正端坐著一個男人,在陰暗的角落,看不清楚長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