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噩耗

  八貝勒胤禩與八福晉郭絡羅氏多日前往裕親王府探望，幾日後，裕親王終於痊愈。

  三月十五日，康熙回京，當日便出宮探望了裕親王。

  三月十八日，康熙五旬萬壽，卯時至慈寧宮拜見皇太后，免朝賀。

  晚上的家宴上，一派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笑語晏晏。

  宴後，琳若回到鍾粹宮，隻覺疲累。梳洗罷，正欲歇息，外面便傳來迎駕的喊聲。

  琳若忙上前向康熙請安。

  康熙喝了些酒，握了她的手，笑的愉悅:“朕今夜在你這兒歇息。”

  琳若微笑著，笑容溫婉如水，康熙看著眯了眯眼。

  服侍著康熙淨了面，擦了手，康熙迫不及待地抱了琳若進了內室。

  事畢，琳若靠在康熙懷裡，摟著他的腰，聞著康熙身上淡淡的龍涎香，隻覺安心。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麽多年從未有過的。

  或許這便是心態的變化吧。

  “朕聽說若兒前些日子一直在抄佛經。”康熙在她頭頂漫不經心地問著。

  琳若一愣，問道:“皇上怎麽知道？”話落便猜到了，或許是康熙去宜妃宮裡時從宜妃那兒得知的。

  這個宜妃，還真是不遺余力地在康熙面前為她說好話。琳若哭笑不得。

  “不過是閑著無事，打發時間罷了。”琳若抿唇笑道。

  康熙笑了起來，抱緊了她，胸膛微微震動著，愛憐地吻了吻她的發，道:“朕明白若兒的心意便夠了。”

  旋即歎了口氣，道:“朕自幼與二哥要好。當初二哥征戰噶爾丹時負了傷，身子便一直有些不好。朕只希望朕與二哥都能好好的。好在前些日子胤禩日日前去侍奉湯藥，朕不在由他代替朕探望二哥，也不枉二哥如此疼愛於他。”

  琳若忍不住有些感傷，裕親王終究是撐不過今年夏天，可是她什麽也不能說。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離別，求不得，放不下，誰也躲不過，重要的是值得二字。”琳若想用此來勸慰他，至少讓他到時候不那麽難過。

  然而，康熙卻想到了別處，他喃喃了幾遍那句“求不得”，最終釋然地笑道:“若兒說的對，如今朕終究是得了若兒，一切便值得了，過去的便過去了。”

  琳若隱約覺得康熙此話意有所指，卻想不出頭緒。

  五月份，索額圖因“議論國事”、“結黨妄行”，康熙斥其為“清朝第一罪人”，將其拘禁於宗人府。

  不久，裕親王福全有疾，康熙多次出宮探望。

  六月，康熙巡幸塞外。

  六月初七，恭親王常寧薨，時正值康熙巡幸塞外，命諸皇子理其喪，賜銀萬兩，並遣官致祭。

  六月二十六日，裕親王福全薨，康熙即日回鑾，臨其喪，至靈前祭奠，哀慟不已。

  太后入裕親王府，康熙方回宮，自蒼震門入景仁宮，不理朝政。

  康熙多日前往裕親王府臨喪，三日後方止。封裕親王第三子保泰為世子，襲裕親王。

  那一日傍晚康熙疲憊地躺在琳若的膝上閉目小憩，一句話也不說，琳若默不作聲地陪著他。

  直到康熙臨走時，琳若的腿都麻了，無法起身行禮。康熙的目光中滿是心疼與歉意，幫她揉著膝蓋，道:“怎麽不出聲？”

  “過一會兒就好了。”琳若不在意地笑了笑。

  康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歎了口氣，道:“還好有你。”

  這四個字卻包含了無限的心酸與慶幸。

  等琳若的腿恢復了知覺，康熙便離開了。

  七月初一，琳若與眾妃嬪前往慈寧宮請安，病了多日的佟佳貴妃也出現在了慈寧宮。

  前幾日聽說佟佳貴妃生了病，琳若還歎著今年真是個多事之秋。先是恭親王與裕親王先後生病去世，接著后宮裡的佟佳貴妃也病了。

  佟佳氏有了些起色，只是臉色依舊蒼白，神色間透著抑鬱。

  聽說前些日子佟佳氏病的連床都下不了。

  前幾日琳若曾去探望佟佳氏，只是長春宮的人說貴妃娘娘身子不大好，閉門謝客，琳若便回去了，之後便抄了一卷《阿彌陀佛經》送到了長春宮。

  太后看著這樣的佟佳氏又是埋怨，又是心疼，道:“你既身子不好，便在宮裡多歇著，何必著急來請安？”

  佟佳氏勉強笑了笑，道:“臣妾已好了許多，多謝太后娘娘關心。”

  太后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

  一下子去了兩位王爺，雖不是親生，心裡卻到底有些不是滋味，於是沒一會兒太后便推說乏了，讓眾人退了下去。

  出了慈寧宮，宜妃望著佟佳氏遠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對琳若道:“這貴妃娘娘身子一向健朗，今年倒是變得孱弱了。”

  琳若感覺到宜妃的語氣中有些不以為然，卻並未多想。

  宜妃對外人一向如此。

  只是上次琳若未能見到佟佳氏，這次見著了，少不得要過去請個安。畢竟佟佳氏對自己有過多次救命之恩。於是辭別了宜妃，去了長春宮。

  宮女稟了佟佳貴妃，琳若跟著宮女進了長春宮內殿。佟佳氏靠在東次間的羅漢榻上，後背靠著個大迎枕，面色蒼白，神色鬱鬱寡歡。

  琳若福身恭恭敬敬地行禮:“嬪妾特來拜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佟佳氏抬眼強撐著笑了笑，指了一旁的錦杌，道:“坐吧。”

  琳若依言坐了半個位子，打量著佟佳氏，道:“嬪妾聽說貴妃娘娘身子不適，只是一直未能前來探望，還望貴妃娘娘恕罪。”

  “說什麽罪不罪的，誰沒個生病的時候？本宮原也沒打算鬧的人盡皆知。不過你抄的經書本宮看了，你有心了。”

  “都是嬪妾分內之事，只是難以報答貴妃娘娘救命之恩的萬分之一。”琳若語氣誠懇，話中盡是感激。

  佟佳氏目光緊盯著面前恬靜清雅，舉止落落大方的女子，玩味地笑了笑，道:“說來本宮與你並無多大的交情，不過是本宮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謝本宮。”

  琳若睜大了眼，心中微訝，受人之托？受誰人的托？她心中隱隱不安，輕咬了咬唇，想要問，卻問不出口。

  佟佳氏對身邊的譚嬤嬤道:“給和嬪娘娘上茶。”

  譚嬤嬤垂了眸，恭聲應是，去了茶房。

  “和嬪妹妹不必如此糾結，無論是何人幫你，都是你的福氣，又何必追根究底？”佟佳氏溫和地道。

  琳若定了定心，不讓自己再去想。

  “無論如何，嬪妾都要感激貴妃娘娘。”她依然微笑著，神態恭敬。

  見貴妃身邊的譚嬤嬤親自端了一杯茶過來遞給她，琳若一臉惶恐地站起身，恭敬地道了謝，雙手接過茶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