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慧紫鵑理清思緒 俏黛玉

  因黛玉不讓紫鵑出來，紫鵑倒是在房中安生的躺了一日，初來乍到，她可是睡不著。紫鵑隻覺得自己腦子裡繁複嘈雜，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才算是徹底理清了思緒，如今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就只能在這裡好好的過日子，從今以後，對於自己而言，紅樓夢就不再是一個書中的故事，而是自己要經歷的事，從今以後，裡面的每個人每件事都和自己息息相關。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不過就是守護好林黛玉，雖然自己穿越而來，骨子裡沒有主仆的那一套東西，可是到了現在如今仔細算起來，自己和林黛玉的命運算是息息相關到了一起，從原著中大約也是能看出，黛玉的結局如果是淚盡夭亡，紫鵑大概也就只能是杜鵑啼血，決計不能有好結果。

  既然林黛玉將來的命運是會牽連到自己命運，哪怕只是為了自己也不能疏忽大意，有任何的錯失。何況縱觀紅樓，最喜歡的也就是林黛玉這個人了，雖然看起來是冷冰冰的，又愛使小性子，可是說到底卻是最沒有心機古道熱腸隨性而為的人了，為了這樣的人多操心，自己也是願意的，再者說，能在這樣的人身邊，自己穿越的命運也不算是太差了。只是要改變黛玉的命運又談何容易？

  “紫鵑姑娘，該吃晚飯的時候了，姑娘讓我給您把份例端過來。”一個小丫頭在門口說道。

  “進來吧。”紫鵑今日冷眼看著，雖然自己不過是個丫頭，可是林家的一眾丫頭對自己倒是十分尊敬，竟是有如客人一般對待。想來著也是有人著意吩咐過了。

  “因著紫鵑姑娘病著，所以廚房裡做的都是清淡的小菜，姑娘吃幾口大約也是能舒服些。”看著紫鵑盯著自己手中的盤子，小丫頭猜想著，許是這位從榮國府來的丫鬟吃不慣這樣的飯食，畢竟早就聽說，先太太的娘家榮國府是開國八公之一，十分顯赫，就是家中的下人生活也是好的不得了，如今看著家裡來的這幾位，也能想到，他們以前的生活可算是錦衣玉食哪，如今總不是看著這些清粥小菜沒有胃口吧。

  紫鵑看著眼前的盤子裡，四個精致小菜，還有一碗碧瑩瑩的米飯，倒是有些回不過神了，以往的時候，自己都是吃白米飯，何曾見過碧色的米飯，莫非這就是書中再三提起的碧粳米？倒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今日居然就有幸吃到。

  “我瞧著這幾道菜倒是十分的開胃，勞你們費心了。”

  “紫鵑姑娘就不要客氣了，誰不知道您是姑娘身邊第一要緊的人，就是姑娘對您也是不一樣。”小丫頭倒是個會說話的，只是撿著好聽的說。

  “你且下去吧。”紫鵑倒是不怎麽樂意聽這些話，故而只是說道。

  等小丫鬟下去以後，紫鵑這才端起米飯，嗅一口，果然是比自己經常吃的飯要好上許多，米飯的香味濃鬱。

  就著幾個小菜，紫鵑吃了飯，雖然簡單，倒是覺得香甜可口，竟是比自己之前吃的米飯好吃了不知道多少。也是這樣一個純淨的年代，什麽東西都是沒有汙染的，怎麽能不好吃？

  吃罷了飯，正要收拾，就見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因見紫鵑自己動手，忙就接了過去。“紫鵑姑娘歇著就好，這些事情自是我們來做。”

  紫鵑也不客氣，從書中也能看出來這是規矩。因無事做，紫鵑起身倒是覺得自己這會子身上舒服多了，料想已經無妨，故而就想著去看看黛玉。“姑娘可已經用了晚膳？現在何處？”

  “姑娘用了晚飯，這會子在老爺的房中侍奉，紫鵑姑娘可要過去？”小丫鬟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一邊說道。

  “我倒是想過去，只是才來這府中，到底也是不熟悉的，就怕走錯了路反而不好。”紫鵑淺淺的笑著說道。姑娘在林老爺的房中，這倒是極好的機會能讓自己見見林如海。只是自己再怎麽也知道，這江南園林最是彎彎曲曲的了，說不得自己就迷路了也未可知。

  小丫鬟是何等聰明的人，忙就笑著說道：“紫鵑姑娘說的是呢，我初來這裡的時候，也沒少迷路，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熟悉了。紫鵑姑娘要是想去，我這就帶著姑娘過去。日間還聽我家姑娘和雪雁姐姐說起，老爺想見見紫鵑姑娘呢。”

  林如海想見見自己，卻不知道這是何故？想自己不過是一個小丫鬟，何至於讓林如海對自己高看一眼？不過如今的局卻也是只有自己見了林如海才能解。只是這個時候，自己適合去找林如海嗎？古代的規矩到底是和現代不一樣了，罷了，自己就不去了吧，等少時姑娘回來再說。

  “說不得，姑娘如今和林老爺有話兒說，我去了倒是不方便，我就去姑娘房中等著姑娘罷。”

  小丫鬟雖然不知道紫鵑這是為什麽又不去了，可是她說了不去那就不去罷，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兒。故而這小丫鬟也不多言，只是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徑自的退出去不提。

  紫鵑才要出門，卻又看見自己身上穿著銀紅色的寢衣，雖然這樣的衣服舒服，可是出門到底是有些不雅，瞧了一下周圍，紫鵑自是走到了櫃子旁邊，打開櫃門找了一間銀紅襖兒，再搭配了一條撒花白綾細褶裙換上。

  紫鵑摸著這衣料，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紫鵑雖然是個丫鬟，可是因為是黛玉身邊第一得力之人，所以，穿著打扮也是比普通人家的小姐好了不少，櫃子裡的衣裳連著她身上的這件，無一不是十分精細之物，那料子，竟是從前從來沒見過的。紫鵑不由的想起來從前人說是“寧做大家婢，不做小家女”了，卻原來真真是有道理，這大家的丫鬟也是錦衣玉食，比起來小戶人家的女兒不知道好過多少了。

  對著鏡子，紫鵑看著自己的頭髮稍微有些亂了，所以拿出篦子抿一抿，因已經到了晚上，也就沒有著意的打扮，只是就這樣走了出去。

  她自己都有些好奇，雖然說這些事情以前從來都沒做過，可是如今做起來，竟似乎是做慣了的，一絲兒都不覺得手生，處處得心應手。如此她倒是放心許多，這樣就不會讓人覺得自己有什麽變化了，如不然倒是招人。

  紫鵑走了出去，外面已經是月上柳梢頭，一輪明月懸掛在天際，映照的整個夜色這樣的美。她不由的感歎，果然還是沒有汙染過的天空比較好看，這樣的夜色，以前的時候何曾看過。卻不成想，自己居然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見到了。

  紫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果然，就是連空氣也是好多了，夜風中帶著絲絲縷縷的花香，這樣的好氣候何曾見過。

  只是，不知道父母如今在另一個地方可好？是不是因為自己而傷心？又或者是紫鵑取代了自己，在父母膝下承歡，所以，父母如今也還安好？兩相比較，她情願在另外一個世界，原本的紫鵑已經取代自己。

  因紫鵑的房間就在黛玉院子的小耳房，稍走兩步也就到了。不過這時候黛玉還沒有回來，紫鵑便在門口站著看月亮，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緬懷遙遠地方的父母親。

  “紫鵑姐姐，你不在屋裡歇著，好端端的怎麽出來吹風，仔細傷了身子。”卻是雪雁的聲音。

  紫鵑回身看到雪雁陪著黛玉走了過來，故而笑著上前說道：“用了晚飯，倒是覺得好了，就過來瞧瞧姑娘，哪知姑娘去看林老爺了，就在這門口看看月亮。”

  “月亮有什麽可看的。”卻是雪雁嗤笑說道：“怎麽紫鵑姐姐竟也學到了姑娘這一套。”

  “可見雪雁就是個俗人。”黛玉笑著說道。

  “我可不是個俗人，這樣雅致的事情和我是沒什麽關系的，我的想法裡不過是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銀子倒是比月亮漂亮多了。”雪雁也不惱火，只是笑著說道。

  雪雁的一席話，倒是讓黛玉和紫鵑兩個人都不禁莞爾一笑。

  “既如此，會有我就賞你兩個銀錁子，也讓你開心一下。”

  “對月傷懷這一套我可學不來，只是覺得今晚的月色好看罷了。正經我也是個財迷，姑娘可不要隻賞了雪雁銀錁子，倒是也賞我兩個才好。”紫鵑也打趣道。

  “紫鵑姐姐這才是實在人呢，倒是情願和我一起做個大俗人。”雪雁拍手說道。

  “罷了，到底是我不會調教，身邊竟是有這樣兩個俗到極致的人。”黛玉不以為意，笑著說道。

  “姑娘身子弱，不要在這風口站著了，雖然說是夏天，可是吹夜風終歸是不好。可別只顧著高興，回頭傷風反而不好。”笑著鬧了一會子，紫鵑看著黛玉穿的單薄，故而道。

  “你一個病人自己站在夜風裡吹，這會子倒是來給我說嘴了。”黛玉嗔怪說道：“不過，以往在榮國府的時候，總是覺得身上不爽快，成日價病懨懨的，到了南邊卻覺得好多了，就算是穿的單薄，竟也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