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上路
望著陌生而醜陋的男子,秦玉蓮渾身顫抖。
她不認識這個人,而隔開十幾步,也聞得到男子身上的氣味。
她出身貧寒,本能告訴她,這是乞丐的味道。這個男子,是特意羞辱她而來。
婆子推搡著她過去,秦玉蓮尖聲掙扎:“殿下,她們要害我,殿下,我還有用,不不,是英王妃要害我”
一定是繁京找來的人,秦玉蓮這樣的想。因為,她昨天剛害過嶽繁京。
齊王妃大怒:“堵上嘴!”
但是晚了,李陵的小廝小跑過來:“殿下說,秦姑娘還有用。”
齊王妃悻悻然擺手,婆子們放開秦玉蓮,任由她捂臉哭著跑回車裡。
男子見到慌了,底氣忽然就沒有,支支吾吾地道:“怎麽不還我的人,”一溜小跑走開。
遠處的樹後,謝素娟氣得跺腳:“讓他退銀子!”
說著話,男子跑回來,雙手捧出一錠大銀,撲通跪下:“姑姑姑娘,我只會討飯,不會討人,這錢你拿走吧,這衣裳我也不敢穿。”
放下銀子就要脫衣裳。
伍婉芬也在這裡,一拉謝素娟,兩個姑娘嚇得躥出去多遠。王小古看著好笑,原來謝姑娘也有怕的時候。但見到銀子沉重,謝素娟辦這事下了本錢,王小古不再暗暗取笑,另取一把錢打發走乞丐,那衣裳是他穿髒了的,讓他拿走當掉也好,禦寒也好。
李陵車駕走遠,三個人相對愁眉苦臉。
“沒把秦玉蓮收拾,她留在三殿下身邊,以後還會害繁京。”王小古面沉如水,隱隱有殺氣。
伍婉芬又要佩服他,伍姑娘隨父親伍都督在北疆邊城長大,見過無數敢殺敢打的兒男,卻很少見到為心上人不惜一切。
伍婉芬就沒有看出王小古的殺機,是謝素娟嚷道:“你剛考中官兒,還芝麻般小,別惹事吧,再說三殿下走遠了,你不奉旨又不能離京,。秦壞人呀,你夠不著了。”
王小古眼睛一亮:“奉旨就能離京?”
“哈哈,快坐下來,聽我告訴你。”謝素娟大樂。
王小古坐下,謝素娟拿個樹枝在地上劃:“像你這般大的官兒,再過三、五年,辦事兒勤快上頭有人,僥幸能升官。升上一級,再過幾年,僥幸能升官。再升,升到這般大的官兒,”
劃個數字出來:“才能有奉旨離京的機會,否則的話,除非你辦事勤快上頭有人,你的上官出京肯帶上你。但就你眼前來說,你的上司自己都不是聖旨上有名的人,更帶不上你。”
王小古兩眸繼續放光,喃喃道:“升官就能奉旨出京?”
“快看,這個人瘋了。一開始為嶽王妃不見了瘋,這又為秦壞人不死瘋。”謝素娟質問:“你幾時為我表姐發回瘋呢?”
王小古回魂,轉身上馬就跑。
謝素娟氣的揮拳頭:“你!做什麽去?”
“辦事兒勤快去,”王小古回頭笑著。
謝素娟抓起一塊石頭扔出去:“你!不應該先送我和表姐回家嗎?”
“放心,鬼也不敢惹你們。”王小古打馬跑的更快。
謝素娟跳腳罵他,沒有兩句,讓伍婉芬攔下來,兩個姑娘上車回家,車旁護送的人並不缺少。
永清侯府先到,謝素娟下車,伍婉芬隨後回家。進母親房裡,坐下來,嘴兒嘟高,面色沉沉,一言不發。
伍都督夫人哼上一聲:“擺出天大的臉色,明天媒婆也上門,我就把你親事定下來,看你還好意思去王家。”
“母親,要我定親不難,只要你辦一件事情。”
伍夫人大喜,又趕快收起,板起臉:“說吧。”
“那王小古.”
“別提他!”伍夫人想想近來娘家和自家的笑話都由王家而起,一個字也不能聽。
伍婉芬壞壞的笑:“母親也知道不能提?我記得母親認識他上司的夫人,幫他說話,在衙門裡照應他,我就定親。”
伍夫人伸出一隻手:“你這話當真?”
伍婉芬和她擊一掌,嚴肅道:“當真。”
伍夫人憋不住了,寫信的時候一直在樂。伍婉芬看著信送出去,又看過回信,知道這事情已不能改,對著母親就是一個鬼臉兒,問她:“和誰定親?讓我和誰定親,我相不中的那個,我才不要定親。”
伍夫人氣的要打她:“說,你從小到大哄我多少回了?你這個丫頭應該生在舅舅家,和素娟是親姐妹才對.”
伍婉芬如她所說,跑到舅舅永清侯府上,又和謝素娟去作伴。
上路沒有多久,雪就下來。
李威是遭貶,不是抄家,依然是殿下,依然有車馬。
寬大的馬車裡,火盆手爐俱全,固定的紅木小桌子上,茶水點心果品不缺。
嶽繁京斜倚著錦枕,聞著爐中香,暖暖的隨時可以睡去。
但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身前筆直的背影。
李威在批公文,認真的樣子吸引嶽繁京的眼神,讓她看得入迷。
馬車的空間再大也小,李威批好的公文,桌上放不下,扭身放在膝蓋旁的車上。
這一看,見到嶽繁京呆怔,李威莞爾中帶著心疼:“路上艱苦,忍忍吧。等到地方,咱們可以修整,不會太苦到你。”
嶽繁京笑了。
嬌嗔地道:“縱然是殿下,卻也去過我的家。難道忘記了,我家裡是什麽樣的?”
她有感慨。
不是一定要想到王小古,而是稍遠的行程,只有王小古帶著走過。
當時王家管吃管喝,王奶奶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事情。雖不對嶽繁京要人情,祁氏卻聽了王奶奶不少的話。
但王家進京和此時行程相比,一個是天上,一個在地。
換個姿勢,把自己更深陷在錦褥中,嶽繁京繼續對著李威憨笑。
李威讓她的話,和她的笑容逗笑,把嶽繁京面頰輕輕一擰,打趣道:“你家是你家,如今嫁人了,是在自己家裡。自己家裡不對你好,可怎麽行?”
說著,順勢把嶽繁京抱在懷裡,拍了拍:“放心吧,我已經讓人先去收拾住處,雖然不比京裡王府,也可以很舒服。”
嶽繁京眯著眼享受這寵愛,沒有反駁李威。
一般人的舒服,不過是冷了添衣,熱了有瓜果。而殿下的舒服,可就不好說了。
這是給她的,嶽繁京照單全收,當然,她亦會回報。蹭一蹭李威的胸膛,慢吞吞的從他懷裡爬出來,倒一碗熱茶送來:“喝完,看公文吧,看完了我再陪你說話。”
李威會意:“你怕我耽誤公文,再讓貶一回?”
嶽繁京微紅了臉:“不是.”後面的話越來越低。究其原因,因為嶽繁京,夫妻讓貶出京。
李威輕推她回去歪著:“看著,我批完公文再和你說話。”
嶽繁京繼續看他的背影,覺得是世上最好看的東西。
嶽繁京離開十幾天,嶽老夫人也沒有過多的難過。一早,她等著招待另外兩個孫女,嫁到太子府上的嶽朝環,嶽吉環。
兩姐妹登堂,拜過祖母,打發跟的人出去,祖孫母女說悄悄話。
“太子妃殿下這幾天賞賜很多,”嶽朝環。
嶽老夫人和她心照不宣的笑,親生的娘二奶奶周氏反倒不明白,周氏拿著帕子擦眼淚:“這就好,我一直擔心秦玉蓮說繁京不好,會把你們也連累。”
妯娌都在這裡,大奶奶紀氏、三奶奶楊氏接話,把秦玉蓮大罵一通。
嶽老夫人、嶽朝環、嶽吉環更笑的神秘。
周氏反問:“為什麽,你們不為繁京擔心?”既然自己過的好,應該有大把的時間擔心家裡另一個姑奶奶。
嶽老夫人呵呵:“朝環、吉環,對你娘說了吧,免得她夜裡哭,你伯母嬸娘也背後哭。”
紀氏哽咽道:“母親,難道繁京她不是正在受難嗎?”
嶽朝環、嶽吉環姐妹齊聲道:“大姐確實正在受難,但是,英王殿下為太子殿下攆走三殿下,太子妃殿下喜歡的很呢。”
“啊?”
紀氏、周氏、楊氏糊塗:“這是幸災樂禍嗎?”
過上一刻鍾,三個人勉強明白,一面笑:“繁京給妹妹掙臉面了,”又皺眉不展:“三殿下雖走了,英王殿下也走了,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以後還是別做了。”
這裡,還是嶽繁京住過的小院子,嶽老夫人說清靜,就住在這裡。嶽良菊在屋外,看著一個人躡手躡腳的摸過來,那熟悉的模樣,讓她仇恨驟起。
回到房裡:“母親,他來了!”
恨意流連在唇齒中。
房裡的人以嶽老夫人為首,也面色一寒,嶽朝環罵道:“他再敢來招惹姑母,就讓他好看.”
話音剛落,外面有人斥責:“太子府上有人在此,什麽人敢伸頭探腦,拿下。”
淒厲的呼聲穿透雪空:“良菊,我是喜歡你的,我心裡一直有你,良菊,你出來見見我吧,昨天你不是還讓我見了.”
紀氏、周氏、楊氏鼻子裡出氣,齊齊冷哼。
不長眼的東西,昨天給你見,是怕你今天不來。今天麽,是朝環姐妹回門的日子,不管是什麽人,敢走近就能安罪名。
現實總骨感,今天寫晚了,本想一萬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