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習性難改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胤祥就得起床，收拾整理一回先巡查了一遍隨行的護衛人員，確保沒有任何的紕漏。接著才到康熙和太子處問安行禮。

  依照康熙的吩咐太子和直郡王胤褆要先行，自己先做簡短的休整。哪知隨行的皇十八子突然染病了，愛子心切的康熙忙讓太醫來診治，太醫瞧了過後說些沒要緊的話。開了藥讓好生休養。

  十八子胤祄雖小但康熙是異常的喜歡再者又是密貴人所出，康熙更加視為明珠。胤祄的病又讓給耽誤了半天的時間。

  太子和胤褆的先行隊伍早已經到達了下一站，康熙這裡才開始起駕。

  秋天的塞外別有一番風光。胤祥騎著馬愜意的走在隊伍中間，盡情的欣賞著這幅不需要任何筆墨渲染的自然風景。如今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原野上的秋草也在逐漸的泛紅泛黃比起一片青綠的時候豐富的色彩更加增添了幾分韻味。天空掠過了一群正在往南飛的大雁，在天與地之間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

  而馬背上的胤祥嘴角卻噙著淡淡的微笑。出生在帝王之家，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常讓這個優越的皇子躊躇滿志。他瀟灑不羈，文武雙全，風度翩翩。在皇父養的那些幾十個兒子中顯得獨樹一幟，因此他贏得了皇父的榮寵。家中有一位賢良聰慧又美貌的妻子，還有幾個可愛的孩子。這些便是他全部的驕傲，除了早逝的母妃和遠嫁的一雙妹妹，他的人生幾乎沒有什麽遺憾的事。

  塞外的風光看得胤祥心也醉了，在那絲淡淡的笑容背後他也知道將會有一場風波襲來。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將要扮演什麽樣的角色，但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很快就要被席卷進去。

  就在此時迎面刮來了一陣大風，揚起了尺高的沙塵，胤祥迅速的眯縫著眼睛，抬起左手擋在面前。整支隊伍也因此停了下來。

  康熙在鑾輿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忙掀了簾子要問，胤祥親自走到跟前一一相告。

  康熙道：“趁此歇歇，也讓大家洗洗眼睛，休整休整。”

  胤祥便傳令下去。

  康熙要下鑾輿來走走，隨身服侍的人忙攙扶著，胤祥道：“還請皇父就在車上休息吧，外面風大。”

  康熙一隻腿已經邁了下來說道：“有你們在跟前朕還擔心什麽。”他執拗的性子一起誰也攔不住。

  胤祥甚至還來不及去拂拭一身的塵土便很快就跟了上去。

  康熙和跟前的人說：“這一到秋季，水草稀少牧民們只能趕著羊群四處尋草料了。到了冬天草葉荒蕪隻好給牲畜吃存放的草料。看事如此平常簡單的事情卻深藏著一個道理。治國為民，為人處世要存儲足夠多的能量，吃一季等一季的習性是要不得的。”

  跟前的臣子馬上附和道：“陛下英明，奴才等一定不敢懈怠。”

  康熙一笑，他仰望著天空看著那孤獨的雁群，康熙仿佛又記起了年輕時帶領士兵禦駕親征的聖舉，歲月真是不饒人啊，如今也是個老人了。盡管自己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可光陰的腳步卻從來就沒有停下來過。管你是卑賤得如同地下踩著的小草還是萬民之主的九五之尊。

  “皇父，還是起駕吧，怕天黑前趕不到下一站就不妙了。”胤祥說道。

  幾個兒子又跟著勸了一回，康熙那滿是滄桑的臉此時化出了一道惆悵和落寞的皺紋。他拖著有些失意的身子重新回到自己的車上。大家又各司其職，整支隊伍開始行徑。

  一路不停的追趕，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目的地。太子、胤褆和當地的頭領趕著從十裡地遠的地方迎了過來。

  這裡也早早就備下了迎接康熙的盛宴。康熙心中沒什麽不順心的，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超高規格的待遇。

  那天晚上在場的許多人都飲了大量的酒，當然包括康熙在內。胤祥卻是除外，因為他要保證皇父的安全，所以要時刻清醒著。因此也多次離席去各處崗哨巡視。

  當地的頭領趁此奉上了許多珍奇的土物佳釀以及精致的菜饌。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賠上接待不周的罪名。再說他們邊塞地區也難得一見天顏當然更得趁此巴結巴結，以後的仕途可全在這裡了。

  康熙喝得開心，當地的小頭領也跟著笑逐顏開。這樣熱鬧的場景胤祥有些呆不住了，他離了席。走到帳外被冷風一吹，身子一個激靈。等走到胤褆帳外附近時模模糊糊看見有些陌生的人進進出出，帳內一片明亮，胤祥想要上前問個明白又怕給大哥少了臉面，因此隻好作罷。接著又來到十八弟胤祄休息的帳內。胤祄身旁有幾個照顧的人，見了胤祥紛紛行禮。

  胤祥走到胤祄的榻前詢問道：“十八弟，好些了沒？”

  胤祄半支著身子說：“多謝十三哥的關心已經好了不少了。”

  胤祥道：“如此甚好，快快好起來。我帶你騎馬兜風去。”

  胤祄笑道：“這樣說定了。我猜皇父那邊是一派歌舞升平酒熱耳酣了吧，十三哥怎麽不喝酒去？”

  胤祥笑道：“我怎麽沒喝，這不放不下，所以四處看看，也順便來看看你。”

  胤祄道：“我知道十三哥是好酒的，趁著今晚應該多喝些，我也不敢擾了你的酒性，放心我已經好了，快過去吧。只怕皇父又要使喚的。”

  胤祥按著他的肩膀說：“仔細風大，快躺著吧。我也不多留了。不過今天那邊好吃的東西卻不少，想吃什麽我讓人送兩盤過來。”

  胤祄擺擺手說：“不用勞煩十三哥，我想著什麽就使喚奴才們。”

  胤祥放下心來，接著又囑咐了一番跟前服侍的人這才離去。

  等回到帳殿的時候康熙已經在四處尋他，胤祥忙走到了跟前。康熙道：“你寫幾個字來，朕要獎賞策次台吉。”

  接著有人展好了紙，準備好了筆墨。胤祥提筆略思量了一會子便揮毫道“永享太平。”四個俊秀飄逸的行草。

  康熙看了一回，自己拿出印鑒蓋上笑說著：“今天朕喝得有些多了，寫不了。他們這些兄弟中字都還寫得能看。”

  策次台吉恭恭敬敬的接了字幅，顫顫巍巍的說道：“這位十三阿哥真是個文武全才，未來不可限量。”

  康熙大笑：“愛卿別這麽讚他，他忘了形很快就飄飄然起來。”

  當下太子見此自己的弟弟在人前長臉又見皇父如此誇耀心裡有些憋悶，因此也找了借口離了此處，自己尋樂子去。

  天色將晚，殘席已撤。各路也都相繼與康熙道了晚安。康熙叫住了胤祥：“你去看過你十八弟沒有？”

  “回皇父，兒臣去瞧過了。情況還好。”胤祥回稟著。

  康熙大大松了一口氣。可能是因為酒喝得太多的關系，頭一直暈沉沉的。想睡去睡不下。康熙道：“你陪朕到外面走走。”

  “外面怕風大，再說又夜黑，不如明天再去逛吧。”胤祥道。

  康熙有些不悅了：“朕每次想做什麽你總是要阻撓，別廢話了，前面帶路。”

  胤祥隻好照辦。康熙外面罩了一件黑狐皮的鬥篷走出了帳篷，又讓不許驚動任何人。父子倆走了一陣子，康熙道：“朕最近怎麽老是覺得你們大哥有些鬼鬼祟祟的，背地裡也不知在弄些什麽名堂。”

  胤祥含糊其詞的說道：“大哥的事，我做弟弟的也不好過問。再說大哥也是知書識禮的，想來也沒什麽。”

  “民間老說多子多福，朕覺得這兒子一多起來，疏於管教的到能讓人頭疼。今天晚上你看他吃個飯也不規矩，一會兒出去，一會兒又進來。他要是敢學得混帳起來，朕可不會手軟。”康熙的語氣如此的堅決。

  胤祥道：“皇父放心，大哥怎麽會犯糊塗了。輕重厲害他必是清楚的。”

  父子倆很快就轉到了太子的帳前，剛停下來就聽見裡面傳來了聲音：“打，給本宮好好的打，看他招不招，還敢不敢背著本宮吃裡扒外。”

  接著裡面就傳來了鞭子和痛呼的聲音，康熙在帳外聽得臉已紫脹，氣喘著對身旁的胤祥道：“他就乾這些事，一點也不知悔改。朕給了他那麽多改過的機會他卻不知道回頭。”說著就要衝進去。

  胤祥拉住了他的父親說道：“皇父息怒，不如兒臣進去請太子哥哥出來迎接聖駕吧。”他的話音未落，又聽得裡面的聲音傳了出來：“沒用的畜生，本宮親自來打，看你這狗奴才還知不知錯。”

  康熙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已經衝了進去。正中跪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半老漢子，太子手裡拿著一根皮鞭，臉上的肌肉已經扭曲成了一團，一腔的怒火不知要從何發泄。突然見著康熙過來了，嚇得皮鞭掉在了地上，立馬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裡。

  康熙過去先是給了太子一個耳光，接著罵道：“作孽的畜生，一點也不知悔改。”

  太子立馬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的請求著：“皇父息怒，皇父息怒，兒臣只是在懲治一個奴才犯不著讓皇父生氣。”

  “畜生，你倒我是為何生氣。在你的眼裡還有誰，如此暴戾不改，朕放心將日後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上。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康熙痛罵一頓後便氣衝衝的離去了。

  太子內心慌亂，該怎麽辦。這個太子是那麽好當的嗎，更何況這一當就是三十幾年，何時是個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