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回京
  因為康熙的命令，胤褆和胤禎對太子嚴加看管。太子的心情也猶如死灰般的沉寂。倒是太子的師傅湯斌湯大人天天在康熙面前哭訴請求。康熙裝聾作啞，真個做了鐵石心腸。

  等回到京的時候已經是九月的天氣了，香山上紅葉也早就掛滿了枝頭。胤祥急切的想回到家中看望家裡的老小，但有責任在身也不敢輕舉妄動。。

  京中的阿哥們以胤祉為首，眾皇子齊到宣武門外迎接聖駕。先行的是儀仗隊，舉著各式金繡團龍明黃大傘，數對或大或小的雉尾、孔雀團扇浩浩蕩蕩的進了城。前後幾道防護簇擁著康熙那華貴的鑾輿進來門。皇子們跪在城門的兩側，等康熙的經過後這才起來。走在最後的是胤祄的棺木。

  走過宣武門，接著又過了正陽門，這才算進了內城。太和殿外早已經跪滿了一地的文武大臣，皇城禁衛，樂人奏恭迎天子回京的禮樂。

  此時後妃、福晉、在京公主、格格、各等命婦、服侍的內侍宮女皆跪於交泰殿外。密貴人早已聽聞了噩耗，內心雖然無比的傷痛，可臉上又不敢十分顯露，隻好強忍著傷痛迎接聖駕和她幼子的靈柩回來。

  康熙一路風塵也等不及多加休息便在乾清宮裡升座議事。

  “太子暴戾貪婪，不忠不孝。朕命皇長子胤褆，皇四子胤禛嚴加看守。”康熙隻覺得心力交瘁，加上愛子的夭亡對於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胤禛對於太子的事不甚清楚，看來是倒了霉後面事態要怎麽發展還得靜觀其變。朝中的各大臣和其他皇子早已經動起了別的心思，滿朝上下皆心思各異。

  散朝以後，胤祥便徑直找到了胤禛。

  胤禛看了看他笑道：“你這小子這次出去又長見聞了。”

  胤祥道：“讓四哥看笑話了。對了，弟弟還有事情要與四哥商量，不如請晚上的時候到府裡一敘。”

  胤禛想了片刻答應著：“好，我也有事要問你。”

  胤祥便告辭了，先至太后處問安，又到德妃處行禮。他在永和宮裡也終於見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只見她一身朝褂端端正正坐在那裡不時的與德妃說兩句話。

  德妃笑道：“十三阿哥回來了，有人早就眼珠子都快望出來了。”說著暗指了指幼君。

  幼君隻淡淡一笑。胤祥道：“兒臣給德額娘請安，德額娘可好？身子怎樣，頭暈的毛病有沒有再犯？”

  德妃忙點頭不迭：“好，都好。勞你惦記。”

  從永和宮裡出來以後幼君想到密貴人正處於傷痛，南巡的時候兩人常伴一處，應該去安慰安慰。

  胤祥說：“也好。我同你去。”

  且說到了密貴人的住所，密貴人犯了病不好見人。夫妻倆隻問候了幾句，又到奉安殿裡祭奠了胤祄兩人這才回去。

  在車上，幼君拉著他的手上下打量了許久。胤祥道：“怎麽不認識呢？”

  “不過人好像曬得有些黑了，塞外的陽光很強烈麽，還是風沙比這裡大？”幼君的語氣充滿了疼惜。

  “風沙大，太陽也強。天天弓在馬背上人也吹壞了。”胤祥道。

  “這一走就是幾個月，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幼君的語氣有些幽怨。

  “說什麽傻話，我怎麽可能不回來。再說也不放心你們。家裡還好嗎？”

  “我以為你的魂被什麽蒙古公主勾了去，早就樂不思蜀了。哪裡還記得我和淑杭。”說完自己又覺得有些無理，因此又添了兩句：“家？那麽多人，你關心哪一個？”幼君偏著頭看了他一回。

  “小妮子，當然是孩子們呀。”

  “孩子們都好，孩子的娘也好。”後半句幼君說得有些酸溜溜的。

  “你就喜歡說話來磕磣我。好了，我投降。”胤祥舉起了雙手。

  幼君將他的手扳了下來，問著他：“十八弟好好的，怎麽說沒就沒了，還有太子是怎麽回事。裡面有你多大的乾系？”

  胤祥道：“怎麽你也關心起朝政來？”

  “倒不是關心。我想你還是不要陷進這些紛爭的好。畢竟我隻想要一份平靜的日子，那些功名利祿其實都是很虛浮的東西，只有家才是最後擁有。”幼君心中的不安從來就沒消減過。

  胤祥握著她的手說道：“我了解你的心情，只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也必須得搏一搏。如今的事態發展我想獨善其身恐怕我那些兄弟們也不答應。看來大事要來了，你也別怕我知道該怎麽做的。對了，今天晚上我約了四哥來家裡議事，你讓人準備準備。”

  “準備什麽，如今你們十八弟的熱孝在身還想花天酒地不成？”

  胤祥道：“好了，就當我什麽也沒說過，反正與你無關。”

  正說著話的時候車子已經到府了。張瑞總管領著家丁仆婦在大門外迎接，石中玉也趕來了。

  胤祥進入正廳以後眾人又來問了安。胤祥道：“都下去吧。”他又叫住了石中玉：“鬱楨，你先在書房裡等等，我一會兒就過來找你有事。”

  石中玉躬身說道：“中玉聽十三爺的吩咐。”

  胤祥覺得身上的衣服怪不舒服，因此要回房換衣服。正房大院裡聚集了不少的女眷。璧瑤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了，石佩珍的身子已經沉甸甸的，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生產。奶媽抱著淑杭正坐在最末尾的一個位置上。

  胤祥彎下腰來抱了抱弘昌，弘昌的嘴巴很甜：“兒子恭迎阿瑪回府。”

  “在家有沒有好好聽話？”

  弘昌奶聲奶氣的說著：“兒子謹遵阿瑪的教誨，可乖了，阿瑪不信問福晉額娘和額娘。”弘昌已經尊幼君為福晉額娘了。幼君聽來總覺得有些刺耳，她走來說道：“顯得兒子才是你是，女兒就什麽都不是了。”

  胤祥笑道：“怎麽會。”他又逗弄著奶媽懷裡的小淑杭，淑杭已經會幾句簡單的詞語。她舞著一雙小手，嘴裡不停的喊著阿瑪。

  胤祥喜道：“沒想到我離開的這些日子杭兒都會稱呼人了，真是喜事啊。”

  幼君道：“嬤嬤說這個孩子說話比別人都說得早一些。倒難為她了。”

  胤祥看過了孩子，這才注意到屋裡的另兩個身份獨特的女人。他問著璧瑤：“家裡可好？”

  璧瑤盡量壓低著嗓音說：“有福晉在家做主也沒什麽岔子都好。”

  胤祥點點頭，他的目光停留在石佩珍的身上說道：“如今你行動不便也就不用過來請安，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佩珍斂眉說著：“爺回家，哪裡有不來迎接的道理，再說福晉三番兩次的照顧，身子很好。”

  胤祥聞言看了看幼君臉淡淡的笑著：“如今你也做得些賢惠了。”

  幼君心想這些什麽的賢惠還不是你硬逼的麽。她一甩簾子便到裡間去了。胤祥並不怎麽在意對芸芝說：“你去找了衣裳我換上。”又對屋裡的人說道：“你們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吧，別因為我回來了什麽都懈怠下來。”

  胤祥匆匆穿上了衣裳便要去書房找石中玉議事。石中玉笑說：“爺這一出門到底耽擱了幾月。幾月沒見爺也健壯了不少。”

  胤祥道：“你也和我來拍馬屁。對了，我讓人給你帶的信收到了沒有？”

  石中玉道：“收著了，放心，奴才替爺也打聽清楚了幾件事。”

  胤祥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機敏。不如我介紹你到鹹安宮裡學幾天也考個功名怎樣，總比在這府上有出息。不管怎樣，對你們祖上也算是個交代了。”

  石中玉笑道：“那鹹安宮的館學可都是八旗親貴子弟的學府，一般的平民百姓可進不了。奴才怕沒有成就給爺丟臉。”

  “難道你就不想光宗耀祖，也讓你家裡的老母親還有你堂姐高興高興？”胤祥敲了敲他的腦袋。有時候他真弄不明白這個石中玉腦袋裡裝的是啥。

  “只怕到時候他們高興，我卻不高興了。爺是知道奴才的性格，閑散慣了的人，就怕被什麽束縛住。如今跟著爺混也不是錯事。再說爺接濟奴才，奴才只有鞍前馬後孝敬爺，奴才也明白，爺很多時候是不好親自出面的。奴才卻可以為爺打點。”石中玉年紀雖然不大，卻早已學得那套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本領。遇人三分笑，開口閉口帶著尊稱總不會得罪。

  “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你愛怎樣就怎樣吧，辦好了差事按著規矩行賞。”胤祥坐了下來。

  石中玉喊了一句：“姐夫，你就別嫌棄我，讓我跟在姐夫的身邊隨喚隨到，爺人單力薄，我別的本事沒有，跑跑腿還是行的。”

  胤祥也笑了：“好不要臉，你又叫起我姐夫來，每次一叫姐夫我就得你小子不懷好意，總是有事要求我。”

  石中玉過慣了貧寒的日子，好不容易有和皇家攀親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雖然自己的堂姐在這個府裡的身份地位十分的卑微，但面前這個姐夫待自己卻是不薄。以後盡心的服侍腿腳勤快些總不會有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