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說出秘密
  後來胤祥進屋的時候看見幼君身上裹著一床杏紅的堆花被子面朝裡睡著，也不知到底睡著沒有。他輕輕的上床來，靠著床頭，眼睛看著頂上那些鏤刻的花紋，沉思了一會兒。又見幼君半天沒有聲響，胤祥拿胳膊晃了晃她。

  “睡著了麽？”

  “睡著呢。”幼君含糊的說著。

  “既然睡著了還和我搭話？”胤祥笑著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幼君將身上的被子拉到了頭頂，故意不理他。

  “喂，好端端的怎麽又生氣了。我回來了，你不高興？”胤祥扭身吹滅了下面燈罩裡的蠟燭。

  幼君依舊躲在被子裡不肯出來。胤祥道：“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到底要怎麽折磨我，你才高興。”他伸手將幼君的被子一掀，進入到同一個被窩，笑嘻嘻說道：“還是你這裡暖和。對了，有句俗話聽說過沒有？”

  幼君沉悶的問道：“什麽話？”

  “生則同衾，死亦同穴。”胤祥清亮的聲音在黑夜裡猶顯得字字有聲。

  幼君身子微微一顫，她下意識的躲進了那個溫暖的懷抱，緊緊的抱著他。內心的無助和恐慌再次湧上了心頭，她知道在這個世界自己唯一所能依靠的就是這個男人。

  第二日胤祥換好朝服去早朝的時候幼君還在睡夢中。胤祥俯身看了一回便離開了。

  今天的氣氛很是不對勁，胤祥很快就感受到了。那些王公貝勒，權臣要官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也不知議論些什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與太子的事有關。胤祥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隱隱的感覺到一股暗湧。

  後來八貝勒胤襈他們過來了，這些大臣全都湧了上去，問這問那。當胤禛進來的時候無人去關注。胤祥在角落裡低聲和胤禛說道：“四哥都看見了吧，不過我心裡卻不服氣。”

  胤禛拍了拍他的身子，一言不發的走開。胤禟走了過來和胤祥說笑：“這四哥和你說什麽呢？”

  胤祥道：“什麽也沒說。”

  胤禟笑道：“都說四哥是個冰塊臉，就像誰都欠了他。一點也不好說話。”

  胤祥淡淡一笑。

  還沒到早朝的時刻，此時康熙跟前的一個小太監走了來，徑直到胤祥跟前躬著身子，扯著尖細的嗓音說道：“皇上有請十三阿哥。”

  胤祥走之前看了四哥一眼，點點頭便隨小太監去了。朝房裡的人停止了議論，弄不清楚眼下究竟是何情況。

  胤祥跟在小太監後面問道：“皇父找我做什麽？”

  “奴才也不知，不過據說皇上有話要問十三阿哥了。”

  胤祥皺了皺眉，今天到底是怎麽呢。眼看就要到早朝時分，不過他的皇父仿佛並不著急。康熙已經換好了朝服，正坐在龍案前翻閱著下面臣子和皇子們遞上來的折子，臉色越來越凝重。

  胤祥在小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禦書房。胤祥先行了禮。康熙將案上的一堆折子看完了才抬頭看了看胤祥，眉頭深蹙：“你來了。”

  “兒臣不知皇父有何吩咐？”胤祥跪在鋪有波斯地毯的地板上。

  康熙先歎了一句：“為人父難呀。”接著又看了一眼胤祥說道：“朕沒個主意。這些上來的折子全是要朕廢太子的言論。想想康熙十四年立太子到如今康熙四十七年三十三年了。說廢就廢，朕實在……”接著又是一歎，看了一眼胤祥繼續說道：“近些年來，每次朕外出帶著太子也必定帶著你。你們兄弟相處時間也長，你替朕解解，這太子到底該不該廢？”

  胤祥心裡一個咯噔，磕著頭說：“兒臣不敢，不敢替皇父拿主意。”

  康熙冷笑了一下：“朕以前總覺得這些兒子中，只有你和朕最像。朕隻想聽聽你這個當弟弟的眼中他作為兄長是個什麽樣。”

  胤祥接著又磕了一頭：“既然皇父問著了，兒臣這裡還有一事要稟告皇父。”說完就四周看了一眼，康熙便讓房裡人全部都退了下去。

  “說吧。”

  “兒臣還請皇父聽後不要動怒。”

  “什麽時候你也這樣婆婆媽媽起來，快講。”

  “這次巡塞外的時候兒臣發現了一件事。有一天晚上，兒臣夜巡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偷窺皇父的帳內。”

  “誰，敢這樣大膽！”康熙瞪圓了眼睛，誰會對他起心思，就是拉出去殺頭滅九族也不為過。

  “第一晚上的時候兒臣沒有捉住他，第二晚上他又來了。兒臣抓住了他，後來他躲進了太子的帳內。那人說話的聲音，身形都和太子一模一樣。”胤祥將藏在心中多日的話全部說了出來覺得上下輕松，總算可以不用背負那麽重的負擔了。

  “竟然有這等事！”康熙大聲拍著龍案，他已經站了起來。他幾乎不相信胤祥剛才說的話，但他知道胤祥不會騙他。太子這是要做什麽？！

  胤祥繼續說道：“當時太子的手裡還有一把刀。”

  “難不成他要行刺朕不成，反了，可真是反了。”康熙大怒。他一把將案上堆放的那些折子全部掃在了地上，接著又厲聲問著胤祥：“那麽為何你當初不告訴朕？”

  胤祥停頓了一下：“此事非同小可，皇父畢竟身在外面。再說後來又遇上了十八弟的事，兒臣見皇父心情不好，也不敢隨意說出口。”

  康熙覺得整個身子即將軟下來，一手撐在案上，他沒有多余的心思來消化剛才胤祥說的那番驚天動地的話。整個打擊對於一向驕傲慣了的康熙來說實在是太大。在胤祥還沒來到之前自己還抱有許多幻想，甚至還想再次饒過了太子。此時此刻，他恨透了那個威脅到皇權的兒子。

  胤祥抬頭見康熙舉止大變忙安慰著：“皇父消消氣，太子行為不端，朝中的每個人都明眼看著。去年的時候不是連平郡王訥爾素也給打了麽。兒臣鬥膽說了一句，公道不公道相信皇父心中自有了裁決。”

  康熙仰頭長長的一歎，他背過身去，望著牆上掛著的那幅皇考留下來的禦筆思量良久。

  “你下去吧。”康熙的語氣變得堅冷，他那桀驁的臉上帶著威嚴不可侵犯的氣勢。胤祥一凜，行完禮便下去了。

  朝房裡依舊在開著小會，胤禛將一碗茶已經喝得淡而無味。胤祥進來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掃了過來。胤祥安靜的坐在胤禛的身旁，低聲和胤禛說道：“四哥，他什麽都清楚了。”

  胤禛聞言，目光如炬的看了胤祥一眼。胤祥看著這樣的眼神仿佛覺得和皇父的神情有些相似。

  緊接著康熙跟前的首席太監李德全過來了，含笑道：“諸位王爺、貝勒、阿哥大臣們。皇上有旨意，今兒不早朝了。還說各位上來的折子已經閱過，心中有了決定，到時再召集各位，諸位請回吧。”

  眾人不解圍著胤襈東問西問。

  李德全叫住了欲要走的阿哥們：“皇上有旨，請直郡王、誠郡王、四貝勒、五貝勒、七貝勒、八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到禦書房。”

  胤祥見沒有點到自己因此也坐著不動，兄弟們已經跟著李德全過去了。除了被看管的太子，跟前隻留下年幼的十七弟。

  胤禮上來和胤祥說：“十三哥，今天是什麽情況。怎麽我看不懂，還有那些哥哥們怎麽都去了，卻獨留下我和你。”

  胤祥苦笑道：“該交代的我已經交代了。十七弟還小，這些事也用不著摻和進來。”他說完已經走出去了。才出門不久就看見他的嶽父大人吏部尚書瑪爾漢在前面走著。

  胤祥忙幾步上去，先是對瑪爾漢行了一禮，瑪爾漢忙趕著還了。

  “嶽父大人安好？”

  瑪爾漢笑道：“十三阿哥關心，老臣還好。”

  胤祥道：“等兩天我和幼君給嶽父大人和嶽母請安去。”

  瑪爾漢道：“不敢當，不敢當。小女可好？”

  “幼君她好，淑杭也好。”

  翁婿倆交談了一陣瑪爾漢便告辭了，胤祥接著去了內務府。兩個多時辰過去了，胤禛才從禦書房回來。

  胤祥忙迎了上去：“四哥到底怎樣？”

  胤禛一歎：“看來老人家是下了決心了。”

  胤祥知道這個決心意味著什麽。

  胤禛道：“走吧，我們去看看太子爺。”

  胤礽自從被看管以後一直在病中，整天惶惶恐恐，不管見了誰都瞪著驚恐的眼，脾氣變得十分暴躁。別人私底下都說他著了魔，

  胤礽猶如驚弓之鳥的看著兩個弟弟，口中喃喃自語：“有人要殺本宮，有人要殺本宮。”

  胤祥和胤禛說：“怎麽成了這副模樣？”

  胤禛道：“他身上有病，我正想報於皇父讓請個禦醫來給他瞧瞧。”

  胤祥走近了幾步，喚了一聲太子哥哥。胤礽似乎認得他：“十三弟，你說皇父是不是要殺了本宮？”

  胤祥臉色也變了：“太子殿下養著吧。”轉身對胤禛道：“四哥，我們走吧。”

  胤礽大鬧了起來：“本宮知道，你們勾結成一氣，巴不得本宮被廢，最好是死了。別做夢了，本宮是皇父唯一的嫡子，他不立本宮，立誰去。”

  兩人隻好裝作沒有聽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