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阿瑪生病
  石中玉迎娶了李衛妹妹李氏為妻，家裡的老母親對這個兒媳自然也沒什麽好挑剔的。他們家的日子也大約還過得。

  後來胤祥與石中玉閑談的時候說道：“要是你堂姐也能看見這場面的話心裡必定也是高興的。”

  石中玉聞言，忙將手中的一杯茶傾於地面，默默的為他的堂姐祈禱，希望她長眠的地方是一個沒有煩惱憂傷的地方。這些年過去了，石中玉原本因為堂姐的事心裡對胤祥有些小小的抵觸，但這些年和胤祥接觸久了才發現他姐夫並不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只有嗟歎他那命薄的堂姐沒這福分罷了。

  胤祥道：“如今你也成了家，要養活家裡人。我說你也該正經找點事做，山莊裡的事也大都平順了，不用你常住在那裡怕耽擱了你。”

  石中玉笑道：“爺還這樣說。我喜歡在山莊呆著，自由、清靜與天地為伴，想當初莊周的時候大約也沒我這樣逍遙。”

  “難不成你還想逍遙一輩子。我慮的是你以後的出路。又不做個正經買賣或是謀個一官半職，領些俸祿養家。你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情況。”胤祥好心勸說著。

  石中玉道：“爺倒不用替我操這樣多的心。才兩天前雍王就找和我商量過，說讓我去內務府領個差事，幫忙燒造什麽琺琅之類的玩意兒。我也不大懂得，不過雍王看得起我，又再三提攜，再推辭就顯得不恭敬了，所以滿口應承了下來，明日就要走馬上任了。只是還不知從何處下手呢。”

  胤祥笑著推了推他：“你小子，一進門到現在都瞞著我，還真能穩。這樣更好我也不操心什麽，交代的差事好好辦。管造辦雖然錢不多，但任務重，這琺琅也不好燒，慢慢去摸索吧。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石中玉端起茶杯來和胤祥說道：“有爺這句話我還擔心什麽呢。來我以茶代酒先敬姐夫一杯。”

  胤祥莞爾道：“你小子也別太得意。仗著有人撐腰，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我了，別指望出了什麽差錯我還能替你向上面說幾句好話。四哥他這人謹慎。這內務府一直是八哥在管著，裡面的門道你要慢慢的摸索，好在你足夠聰明又來事，這點我倒可以放心。四哥安排你進去自然有他的用意。”

  石中玉笑道：“爺說得是。雍王爺當初和我說的時候我就體會到了，就算是鐵板一塊的地方我也得用力去鑽一鑽。放心吧。”

  胤祥點點頭。石中玉沒坐多久又說要去圓明園一趟。胤祥便由著他去了。眼前石中玉有了正經差事，他的錦繡山莊還真需要一個懂行可靠的人來幫忙打理，兩處隔得遠，他不可能每天都跑去看。

  胤祥正在心底謀劃的時候，雨若匆匆跑了來說道：“稟主子爺，尚書府來人說尚書老爺生病了。要福晉趕快回府去，福晉讓奴才過來問爺一句，爺要不要去？”

  胤祥愣了一下，回答道：“老嶽父病了，去，當然得去。快拿外出見客的衣裳來我穿上。”

  雨若答應著。

  幼君這邊正忙碌，因為要出門的車子，不曾想車子拔了縫正在打理，用不了。又趕著去外面雇。

  胤祥從交輝園裡趕來了安慰著幼君：“別慌，想來不會是什麽大病。”

  幼君祈禱著：“但願吧。只是八十幾歲的人了，說病就病我擔心的是阿瑪的身子受不住。”

  淑杭已經穿戴整齊到了幼君跟前問道：“額娘，我們什麽時候去姥姥家呀？”

  “現在就走。不過杭兒，你不能帶小玉去。”幼君見女兒懷裡還抱著她形影不離的小玉有些好笑。

  “不嘛，我不能讓小玉孤零零的在家。我還要和她說話呢。”淑杭很是固執。

  幼君對胤祥道：“你來好好勸勸你的寶貝女兒我拿她沒法子。”她還要趕著張羅幾樣用得上的藥材，希望到時候會派得上用場。

  胤祥耐心的勸解著：“杭兒，你將小玉放在家裡。棠兒還在家呢，小玉不會孤單，我們下午的時候就能回來，好不好？”

  淑杭道：“妹妹太小了，她不會抱我的乖乖小玉。不過我可以將它交給彩珠姐姐，讓她幫我照顧著。”

  胤祥笑道：“這樣才對。杭兒不要讓你額娘為難。你長大了，快要是個大姑娘了，知道嗎？”

  淑杭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很聽話。不讓阿瑪和額娘為我擔心。”

  “這樣才好。”女兒快要到齊自己的肩膀了，的確是個大姑娘了。胤祥在淑杭的身上能看見這流逝的十來年的時光，心中頗有些感慨。

  幼君已經張羅好了，帶了寶娟和雨若兩個丫頭。幾人匆匆忙忙趕到了尚書府。幼君的三姐、六姐也都趕來了。

  幾姐妹來到瑪爾漢的榻前看了一回，卻見瑪爾漢身子虛弱，不大說話，精神也不大好。跟前服侍的人一大堆，都病成這樣了瑪爾漢眼中依然只有他的獨子關柱。他將其他來探望的人都趕了出去，唯獨留下了關柱。

  大家也沒轍，病人的意思不好違逆。富察太太這些年自然也蒼老了不少，眼看著頭髮已經斑白，眼睛也不好使了。性子還和以前一樣的念念叨叨。

  “要是老頭子有個好歹，我一人該怎麽活。”富察太太心裡覺得害怕，這些年她時常和瑪爾漢吵吵鬧鬧，若有一天沒人和她吵鬧這日子還真沒法過了。

  已經升為祖母的梓君連忙安慰著母親：“額娘不要多想，阿瑪他身子底好。再說這幾年哪年沒有幾場大病，調養幾個月就好了。別勞神。”

  富察太太道：“那幾場大病都差點要了他的命。眼前這一關還不知能不能闖過去，我讓人去問問菩薩。這心裡也踏實些。”

  幼君卻說：“額娘，這些事只怕問老天爺也沒用。那些術士的話不外乎就三種，要麽揀最好聽的，要麽就揀最聽不得的，要麽就模棱兩可，說話和參禪沒兩樣。何必去問呢。這些神力也幫不了多少，不如多請兩個好的大夫來看看才是正經。再說額娘讓人出去算卦讓阿瑪知道了心裡豈不是更難過。生了病的人都敏感得很。”

  富察太太思前想後一番點頭道：“老七這話有些道理。那就不去問了吧。只是什麽好大夫都瞧過了，他們說要防著些，還能有什麽神醫呢。”

  幼君道：“常在我們家走動的陳太醫的脈象和針灸都好，不如請他再來看看。”

  胤祥起身說：“我這去張羅。”於是趕忙出去吩咐了。

  富察太太心裡沒多大的主意。女兒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能不能闖過去就看那老頭子的命了。這些日子她也著實感到蒼老了不少，精力大不如從前。坐了沒多久就說要去躺躺。

  剩下的三姐妹在一起商議著：“若真不好，還得派人去給大姐家稍個信。大姐和我們這裡來往也少，還不知怎麽去聯系呢。”

  慧君說了句：“這些事該讓關柱去辦，誰讓他是獨子，阿瑪又專寵他一個來著。”

  幼君取笑著她：“六姐這時候還和關柱吃醋呢？”

  慧君道：“難道我說的不在理嗎。除了大姐那，還有五姐家，五姐雖然沒有了，但這兩府也是有來往的，難道能不去通知麽。”

  梓君說了句：“我們還是別說這些了。阿瑪正病著，還是想著他快些好才是最要緊的。那些事若等真出來了再說。”

  慧君道：“三姐，我也這是在未雨綢繆。”

  幼君道：“好了，我的兩位姐姐也別爭論了。”她四處找淑杭，卻早已不見了她的身影。幼君也沒多想，心想必定又是躲到什麽地方玩去了。

  且說淑杭早已經坐不住避開了丫鬟和母親的視線一人跑到外面玩。姥姥家的府邸沒有自家大，後園子也沒自家的交輝園好看。淑杭跑了一圈後還真沒發現什麽好玩的地方。

  不過到了後來她卻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就是姥姥家的池子裡養的魚比交輝園的好。魚又多又大。

  淑杭忍不住要找些食物來喂它們，不過要是能捉幾條上來玩就更好了。淑杭四處找不著什麽可以拿來喂食的，見水邊有一棵桂樹。桂花開得分外的清香四溢，淑杭跑到樹下摘了不少的桂花。

  她倚著欄杆將那些桂花灑到了水面上，立刻就引來了不少的魚兒躞蹀。可惜淑杭夠不著，不能捉兩條上來。

  “那些魚有什麽好看的，怎麽不見的你小兔子。是不是死掉呢？”

  哪裡來的討厭鬼一張烏鴉嘴。淑杭正要發火，回頭看時，只見離她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少年。

  “你是誰，張嘴就要亂說。討厭鬼。還不自己掌嘴。”淑杭可沒好氣。

  “喂，生氣啦。真生氣了，就不好玩了。”福僧格走到跟前，揀起地上的一塊兒小石頭往水裡一扔，水面上立刻泛起了波瀾，魚兒們受到了驚嚇立刻逃開了。

  “討厭鬼，幹嘛要趕它們。你賠來。”淑杭氣呼呼的朝福僧格嚷嚷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