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大將軍王
  胤祥和胤禛兩兄弟正在交談著。

  胤禛見胤祥氣色仿佛還好便說：“聽說你的病又犯呢，到底怎樣？要緊嗎？”

  胤祥苦笑道：“四哥費心了，反正養病，不就在一個養字，這些年我也習慣了。最近有什麽大事沒有？”

  胤禛冷笑了一下：“大事就在今晚，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胤祥聽完後感到有些疑惑。四處皆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這樣的場景多少讓胤祥有些迷茫，他在燈火交錯中找不著自己的位置。

  後來六部尚書，幾位大學士並朝中一些重臣也相繼趕來。胤祥才隱隱的感覺到這不是一次普通的晚宴。誰是今晚的主角，他暫時還不知道。

  幾個年弱的弟弟過來問候了一回。胤禮和胤祥道：“十三哥，你還記得上次參加我們藏品交流禮部的葛侍郎嗎？”

  胤祥回憶了一陣子，才說道：“大約有些印象，我記得他手上有一幅顏真卿的真跡當初想拿兩幅宋人的畫和他換，他沒有答應。如今想來有些可惜。”

  胤禮道：“十三哥沒聽說過吧，他家裡的字畫失了盜了。”

  胤祥有些驚訝：“誰乾的，這樣大膽，連朝中的大臣家也偷起來了，也太為所欲為了吧。”

  胤禮笑道：“誰知道呢，案子在刑部掛了號，還在查，查了快兩個月了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有一個現象倒有些奇特，作案人在現場留下一張紙條，上面還寫著什麽‘到此一遊’的話，還有一個小紅花的印章。這賊也太膽大了吧。估摸著這人作案多次，手法熟練老道，很會隱蔽自己的身份。刑部的那些人查了這麽久一點門道也還沒有呢。”

  胤祥道：“那些人都是吃白飯的，沒當回事。”

  胤禮笑道：“別人也這樣說，這不大不小的案子最是棘手了。”

  胤祥微微一笑沒當回事。

  胤禮又說：“十三哥定還記得那個外國人吧？”

  胤祥點頭道：“印象太深刻了，怎麽也不會忘記。這事不會和他有關吧？”

  胤禮立馬說道：“怎麽可能。他可沒那樣的身手。這郎世寧不是在內廷供職麽。據說有天皇父要他給密妃娘娘作畫。這郎世寧畫出來的人臉上有陰影。皇父看後大發雷霆，就將這郎世寧趕了出去。不許他進宮了。我家裡的人外出的時候看見他在外面大街上攔個人就開始傳教。”

  胤祥皺著眉頭說：“他用的是西洋技法，人臉有陰影本來就忌諱的事。他初來乍到自然還不清楚。和他交談過幾句，這人滿有意思的。十七弟哪天還能遇著他可以讓他到我園子裡來坐坐。我在家也是閑著，聽聽那西洋玩意也好。”

  胤禮低聲問了句：“難道十三哥就不怕有人說你和傳教士混在一起，這是多麽不好的言論。”

  胤祥便沉默了，停頓了半刻才說：“我隻欣賞他那新奇的西洋畫，別的可不敢興趣。”他又要找四哥說話，扭頭四處尋找卻看不見他的身影，想是忙什麽去呢。

  這時，傳來了一陣音樂。胤祥望去，見眾人簇擁著康熙過來了。康熙扶著十四弟胤禎的手，邁著平穩的大步，穿著華貴的袍服。等著升了座，眾人皆下拜稱頌，胤祥也顧不得那麽多跟隨著大家跪在人群中顯得很不起眼。

  康熙聲如洪鍾：“眾卿請起。”

  當下各人便歸了座。康熙坐在最上首的位置，胤禎陪在身邊，低頭不知父子倆在交談些什麽。康熙聽後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一巡酒過後，康熙才道：“這一兩年西北很不太平，朕一直犯愁。日夜懸心睡不好覺，心想這仗遲早得打。只是該怎麽個打法還要聽聽眾卿的意見。”

  先是兵部尚書起來說了幾句不關痛癢的話，接著吏部尚書說了幾句。康熙似乎都不滿意，接著又問八貝勒胤禩的意思。

  胤禩起身答道：“皇父英明，這仗要打，當然得打，不然怎麽能顯示我大清的威風呢。幾個叛亂分子皇父倒不用十分的勞心。十四弟這些年一直再練兵也有些成就了，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皇父放心吧。”

  康熙笑道：“八阿哥說得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朝中能帶兵打仗的也漸漸都老了，不像當年和朕一起征噶爾丹的時候。最信任的二哥也走了。”說到後面的時候康熙有些感慨。他接著又道：“趁著今天這場面，當著眾卿，朕宣布封皇十四子胤禎為征西大將軍，統領三十萬兵馬隨時等待出兵。”

  下面的人自然沒有任何的意見，聽到此處胤祥才算明白剛才四哥說的大事。十四弟才是今晚的主角。

  康熙宣布完以後又想胤禎目前還只是個貝子的爵統領起人馬來怕軍中有些老將不服氣，因此又道：“朕再特意將十四貝子加封為大將軍王。”

  吏部尚書問了一句：“這王是何封號，郡王爵還是親王爵？”

  康熙微微一笑卻沒有做出答案。

  胤禎自然叩頭謝恩，又信誓旦旦的起誓、康熙聽後很是高興，在眾人面前直誇讚。更有人讚道：“古人常說‘生子當如孫仲謀’大將軍王比起那孫仲謀可還要年少有為，前途無限啊。萬歲爺有子如此，實乃我大清之福。”

  康熙聽著這話心裡很喜歡，拍著腿說：“說得好，看賞。”

  剛被冊封的大將軍王胤禎自然是春風得意，流連於各座接受大臣們和兄弟們的慶賀。場面很是熱鬧。當到胤禛跟前的時候，面對這個並不親近的親哥哥，胤禎心裡自然有些瞧不上。因此也不管哥哥要和自己說什麽話，一揚脖子將杯中的酒全部喝完，笑道：“多謝四哥。”

  胤禛臉色很平淡，不過內心卻是暗湧。十四弟是老八的人，如今他們有了兵權，以後的事就更難辦了。擺在前面的將一條更艱難的路，自己偏偏勢單力薄，又不能表現出太過於急切。老人家很反感這些。因此心中很是苦惱，也大喝了幾杯酒。

  當胤禎的酒到了胤祥跟前時，胤祥起身來端著酒杯說：“十四弟與我一道長大，又承蒙同一恩師教導。十四弟如今出息了，當哥哥的也為你感到高興。”

  胤禎乜斜著眼說：“但願十三哥這些話都是真心話。”

  當胤禎冊封的消息傳到德妃的耳朵時，這裡的後妃向德妃慶賀。當時宜妃就說道：“姐姐好福氣，養了兩個兒子如今都封王了。”

  德妃很是謙虛；“那是他們爭氣。我當額娘的不過跟著沾沾光。都是他們皇父教導得好。”

  幼君暗自看去坐在對面的十四福晉完顏氏自然也是一臉的春風得意。不過這些人中也只有幼君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她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和完顏氏說道：“恭喜十四弟妹。”

  完顏氏笑著接受了。

  兒子出息了，德妃作為生母當然也得了康熙不少的賞賜。有眼紅嫉妒的，有暗地裡咒罵的，也有著實羨慕的。德妃在接受眾人慶賀的時候心想這些年所受的苦沒有白費，在這個沒有硝煙的后宮她的地位一直很牢固，心裡當然知道是兩個兒子帶給她的。大兒子和自己並不怎麽親近，但總歸是自己養的，如今小兒子又在人前長了臉，得到了皇帝的賞識自然是她最高興的事。甚至也在心裡暗猜這兩兄弟以後定有一個能承其大統。不過在她看來還是小兒子的勝算大些。

  等到回去的時候，幼君發現坐在身邊的丈夫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幼君便開口問他：“怎麽呢，是不是酒喝多了困呢？”

  胤祥道：“我和十四弟比也差不了多少，這世事變化太快呀。”

  “何必做這樣的感歎呢。”

  胤祥道：“若是我這些年沒有被耽擱，沒有被冷遇，說不定這帶兵打仗的事就落在我頭上了。”

  幼君笑道：“你覺得自己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嗎？”

  胤祥一愣回答道：“以前是，現在也沒這個心了。”

  “那你想不想坐紫禁城的那個位置呢？”幼君的話音才落，就被胤祥捂住了嘴，急忙說道：“這些話也是隨便可以亂說的麽。”

  “怕什麽，現在隻我們兩個別人也聽不見。”

  胤祥歎道：“那個位置太寂寞了，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那不就對了。管別人做什麽，心裡要想開些。好好的跟著你四哥混，他不會虧待你的。這出兵打仗也不能說明什麽，一個王爵還沒個封號呢。何必那麽較真。反正在我和我孩子們的心裡你是最優秀的。”幼君輕輕靠在胤祥的肩頭。她清楚丈夫敏感的心思，於是也極力拿出百樣的話來安慰他。希望他能明白。

  胤祥握著幼君的手說：“就算我失去了一切，至少還有你們。或許就足夠了。你說得對，我又不和他們爭，這樣較真做什麽，管他的大將軍王，由他去吧。”

  幼君笑道：“這樣想才對。你得答應我，以後不管有什麽不快的都可以和我說，不許一人悶在心裡。”

  (本章完)